順着蕭澤良手指的方向,我就看見在一張牀上,鵬鵬似乎還沒有睡,正在牀邊玩着什麼遊戲似的。
房間裡面的光線比較昏暗,過了幾秒鐘我的眼睛才慢慢適應,就看見鵬鵬手上拿着一隻小小的布娃娃,掛在牀邊用來掛東西的鉤子上,然後慢慢的推下去……
娃娃掉在地上,彈了一下滾到了牀下面,孫曼麗趕緊走過去,幫着從下面撿起娃娃交給鵬鵬,慈愛的看着鵬鵬:‘怎麼還沒有睡啊?’
鵬鵬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任何迴應,只是伸出手來默默地接過布娃娃,轉而繼續把娃娃掛在鉤子上,然後再次推了一把……
這個動作循環往復了四五遍,鵬鵬似乎才覺得有些索然寡味,孫曼麗一臉歉然的看着我:“對不起夏侯警官,您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鵬鵬,這孩子晚上睡前是要喝一杯溫水的,房間裡面已經沒有水了,我去打點水來。”
我點點頭:‘你去吧,我看着鵬鵬。’
孫曼麗笑着對我微微欠身,轉身離開了,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鵬鵬的眼睛裡面,忽然爆發出了一種看上去非常老成的光芒。
那種眼光裡面,帶着不屑,帶着鄙夷,還有一些別的什麼東西,不等我做任何舉動,就聽點鵬鵬看着房門口的方向,語調冰冷的說道:‘蠢女人……’
我吃了一驚:“鵬鵬,你說什麼?”
鵬鵬沒有理會我,抱着布娃娃坐在旁邊繼續把玩,這時候,蕭澤良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剛纔的那個遊戲,很詭異?”
我楞了一下:“遊戲?哪個遊戲?”
“算了,等一會兒一起跟你說吧,今天收穫算是不小了,就在剛剛短短的這幾分鐘裡,我最少發現了兩個值得懷疑的點。”蕭澤良說。
很快,孫曼麗帶着溫水回來,伸手把水杯遞給鵬鵬,這孩子自己接過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轉而一翻身就躺在牀上睡覺了,除此之外,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
我着急着聽蕭澤良給我說的那兩個疑點,就用一個藉口打發了孫曼麗,自己跟着蕭澤良走到靠近天台的位置,就想要開口催促蕭澤良跟我說說
那些疑點到底是什麼。
這時候,蕭澤良指了指下面,我閉上了嘴,一回頭,就看見孫曼麗還站在牆角的位置,臉上帶着一絲擔憂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曼麗,不用擔心我,我就是這樣的,習慣自己一個人推理案情,你在旁邊我沒辦法靜下心去的。’
孫曼麗這纔對着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夏侯警官,是我打擾你了……我只是擔心……那……那你就忙吧,我不打擾了。”
說完,孫曼麗轉身就離開了, 我站在這裡,親眼看着孫曼麗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進了值班室,我這才轉會神來:“行了現在沒人了,趕緊說吧。”
“孫曼麗第一次在旁邊偷窺你的時候,你覺得她的反應有什麼異常沒有?”蕭澤良說。
我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麼異常啊,你想想,但凡是一個普通人,看到我剛纔那個樣子,肯定都會感覺到奇怪和害怕吧。’
蕭澤良搖頭:“不是,你在跟她道歉的時候,我感覺到的不是害怕,而是茫然。”
“茫然?”我想了想:‘這有什麼問題?她搞不懂我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當然會很茫然。’
“她不是因爲看到你這個樣子而感到茫然,而是因爲你的道歉而感到茫然。”蕭澤良說:“這種茫然,在一般時候不會被顯露出來,因爲她當時的心態,應當是黑色的。”
“心態是黑色的,你說的話我越來越不懂了。”我說道:‘一次性說完吧。’
蕭澤良說道:“她當時,應當是抱着一種暗中窺探的心理,來看你的,誠然,她當時的確是存在一定的驚愕的情緒,但是當你道歉的時候,那一抹茫然說明,她對你的歉意是沒有心理準備的。
因爲在那種情況下,在她心目中,你們兩個人在心理上的位置關係,應當是一個被發現了的窺視者和受害者的關係,而你是受害者。
也就是說,她當時,其實是有一種偷聽的負罪感,而不是擔心。”
“我不覺得你這個推理有任何意義。”我說道:‘行了,說第二個疑點吧。’
“第二個疑點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我
原本以爲你自己能想到呢。”蕭澤良說:“你不覺得, 鵬鵬玩兒的那個遊戲,像極了宋園長墜樓的事情。”
我嚇了一跳,猛然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下午的時候,我跟蕭澤良曾經回到過這裡,在天台上進行了第二次現場勘查,發現了被掩藏在天台上的鉤子,哪兩隻鉤子,很可能就是用來固定宋園長身體的鉤子。
如果說這次事情並不是自殺,而是謀殺的話,兇手就是用這兩隻鉤子,來固定宋園長,等到宋園長恢復意識之後,才墜樓身亡的。
而鵬鵬剛纔玩兒玩具的樣子,基本上就是等於複製了我們推理出來的兇手犯案的手法,用鉤子勾住受害人,然後讓受害人自己滑落下去。
說到這裡,我不由得聯想到之前,看見鵬鵬撕破了另一隻娃娃玩具的手臂,然後把娃娃的腦袋按在水裡的樣子。
這時候,我就感覺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難道說這孩子真的有某種超能力,他是在用某一種邪教儀式殺人嗎?
怎麼可能,這分明就是一個患有自閉症的普通孩子……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這時候蕭澤良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越來越讓人想不通了。”
“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難道說這孩子的奇怪舉動真的跟這兩個案子有關係?我的確是聽說過一些關於自閉症患者的傳說。
有人說,自閉症患者是生存在自己的世界裡,正是因爲這樣,才讓他們的精神力量異常的強大,強大到有的時候,甚至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中事件的走向。
難道說,就是這孩子在腦海中臆想出了這兩次殺人事件,然後讓這個殺人事件變成了真正的事實?”
蕭澤良皺着眉頭沒有說話:“我想我可能猜到點什麼了,這樣吧,你給我點時間,今天晚上到此爲止,我應該很快就能想到一個,讓兇手現形的辦法了。”
“到底是什麼辦法,告訴我我跟你一起做。”我說道。
“是是是,但是你得讓我先想好。”蕭澤良皺着眉頭,打斷了我的話語:“什麼都別說了,先離開這裡,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