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走過去,就看見那串鈴鐺,半掛在行李廂的邊緣,紅色的繩子上面,看上去有些許的污漬,伸手拿起來,就感覺到這污漬似乎不像是普通的泥土。
“是血跡乾涸之後,產生的黑色痕跡。”蕭澤良說道:“有意思,在行李箱附近的物品上,分別發現血跡,而且兩種血跡留下來的時間不一樣,鈴鐺上的血跡顯然時間更長一些。”
兩種血跡?這是要幹嘛,難道說男人綁架羅瑩瑩的時候,雙方發生撕扯,兩個人都掛彩了?
不會啊,按照蕭澤良的說法,那個男人應該不是新手,而且體格非常健壯,羅瑩瑩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絕對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應該是一照面就被制服了。
而且兩種血跡留下來的時間不一樣,鈴鐺上的時間長一些些,而行李箱和衣物上面的很顯然新鮮的多。
“血跡會說話。”
蕭澤良還是一貫的語不驚人死不休,聽到他這麼說,我趕緊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從血跡上面看到什麼了?”
“行李箱上的血跡,是有人故意殘留下來的,而且在做成現在這副樣子的時候,那個人非常從容,但是就是因爲他的從容,讓他留下了馬腳。”
“那就是說這是一個僞裝的現場?”我說道:“難道說這小丫頭想要騙我們,讓我們以爲她出事了,然後好讓她爸爸擔心?
現在這幫富家小姐都是閒出來的毛病,好吃好喝有錢花,完事兒一天到晚各種做幺蛾子,羅律師那麼個大忙人,天天在外面應酬,她覺得自己被冷落了,所以想要給她爸一點教訓。”
“很羨慕吧。”蕭澤良說:“你這樣的能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已經連滾帶爬了,人家好日子過膩味了還要自己找點刺激作爲調劑。”
媽的這個蕭澤良到底是想要鬧那娘,他喵的動不動就往我身上引,不懟我兩句他不舒服啊。
我
皺着眉頭:‘對對對,我們小戶人家不具備這個條件。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看我們可以收工了, 小丫頭片子玩兒夠了,應該就要回去了。’
蕭澤良皺着眉頭蹲在原地,又看了幾秒鐘,轉而接着說道:“很好,你已經完美的掉進了對方給你設定的陷阱裡。”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對方給我設定的陷阱,還是你蕭澤良故意給老孃挖的坑啊!
“對方做的,就是虛則實之,這個僞裝的現場,實在是太明顯了,當刑警的學過痕跡檢驗的,一眼就能看出來,血跡掉落之後擴散形成的圖形大小很規律,就說明這是有人故意爲之,所以你們就會想當然的以爲這只是一個僞裝的現場。”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僞裝的,還是真的出事兒了?”我問道。
蕭澤良好像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着:“現在我們重新推演一遍,設想對方用嶄新的行李箱,以及一些甚至連標籤都沒有拆掉的衣物,來僞造一個蹩腳的案發現場,那麼抵達現場進行勘察的警員,多半會根據表象,自以爲自己看穿了對方的想法。
所以呢,這件案子就會被視爲是一個任性的富家千金的惡作劇,本着不浪費公權力資源的心態,就會把這件案子高高掛起,就算是在羅大律師的壓力之下繼續進行調查,多半也會不再用心,將調查流於形式。”
我點了點頭:“是這樣,所以……”
啥那件,我的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電光閃過,頓時就明白了蕭澤良的意思:“你是說,這裡其實是一個真正的綁架現場,但是對方卻把這裡做成了一個所謂的‘假現場’,讓我們放鬆警惕來減少對他的壓力。”
蕭澤良沒有說話,但是根據這段時間我跟他相處的經驗來看,我基本上已經算是領悟到了他的意思。
奇怪的血跡,以及那些未及拆封的衣物,說明這個現場是在作假,但
是實際上,這裡的確是真正的發生了綁架案,對方只是在施放煙幕彈嗎?
終於,蕭澤良接着我的話茬說道:“只是對方沒有想到,這隻貓出賣了他,也就是說,這隻貓其實是嫌疑犯在作案時,出現的一點意外,是他唯一沒有算計到的偶然因素。”
“所以他殺了這隻貓?滅口嗎?”我追問道。
“怎麼說呢,這個世界上一種動物,叫做草履蟲,屬於原生動物門,很能吃,但是不管吃多少,都會從同一個入口被排泄出去。”蕭澤良說:“跟你的進食方式差異很大。”
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不過現在我們正在說案情,我沒有打斷蕭澤良,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接着問道:“什麼意思?跟這個案子有關係嗎?”
“沒有。”蕭澤良依舊是一副我欠他錢的面孔:“我想說的是,既然你是吃糧食的,爲什麼跟草履蟲一樣沒腦子,想事情不會拐彎兒嗎?”
奶奶的,我要殺了他,等這件案子結束之後,我一定要殺了這個混蛋,誰也攔不住,太特麼欺負人了!
“言歸正傳。”蕭澤良說:“先採集現場的證物,拿回去進行化驗,根據化驗結果,我想我會發現一些事情的。”
沒辦法,誰讓我現在技不如人,只能低眉順眼忍氣吞聲,從包裡取出工具,採集了現場的兩種血跡,給這隻行李箱拍了幾張照片,轉而直接殺回了局裡。
技偵科還有一個鐘頭就要下班了,我甚至來不及回去跟隊長報到,直接殺到了技偵科,那個四眼法醫正抱着一桶泡麪大快朵頤,被我一巴掌拍到了肩膀,嚇得直接把叉子扔到了地上。
“不是吧,當法醫的膽子這麼小。”我憋着嘴說道。
四眼大怒:“拜託,你走路不出聲的啊,這個房間裡面除了我自己以外,能拍我肩膀的都不是善男信女,忽然間拍我一下,我能不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