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傑回頭對那孩子說:“你走吧!”那孩子明顯是聽不懂,站在那不敢動。何傑朝他擺擺手,那個孩子看懂了這意思,他搖搖頭,指指自己,又指指何傑。
何傑沒搞明白,問元和:“這孩子比劃啥呀?”
元和朝那孩子白了一眼,將頭扭過去,說:“哪知道呢,是不是要你給他什麼吧?”
何傑從包裡拿出一塊蕎麥餅遞給那孩子,他毫不猶豫地接過來啃着。何傑看到他吃的帶勁,就對元和說:“我們走吧!”
倆人走了一段,看到那個孩子還是跟着,何傑問:“猴子,你看他爲啥還跟着我們啊?”
元和調笑他說:“閃電,他是不是想要招你到他家做姐夫噢?”
何傑上去就給了元和一腳,說:“我看你還嘴賤不?”
元和看到李卓漢、塔麗、卓嘎他們都站在街口上,就對何傑喊:“別打了,他們都在看呢!”
卓嘎看到他倆回來了,老遠就喊:“找到了嗎?那個。”她不敢說槍。
何傑拍了拍腰裡。卓嘎看到他腰裡是鼓鼓的,心裡一塊石頭就落了地,高興地說:“真是謝謝你啦!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向老李交待。”現在會說漢話了,當着大家的面也改口老李了。
幾個人轉身要往旅館走,元和看到那個小孩子還是帶着驚恐的眼神跟着,就對塔麗說:“塔麗,這孩子就是那偷槍的,抓住了他以後,叫他走,他怎麼就不走,還跟着呢?”
塔麗停下來,看到那孩子睜着大眼睛,一步步地挪了過來,塔麗彎下腰問:“小孩子,你找他倆有事嗎?”
那個孩子看到塔麗穿的是印度人服裝,眼神裡也不那麼驚恐了,他指着何傑說:“他比我的師父還厲害,我要向他學手藝。”
塔麗不瞭解具體情況,站起來對何傑說:“他說你比他師父還厲害,他要跟你學手藝。你的什麼手藝比他的師傅還厲害啊?”
元和笑彎了腰,說:“他呀!這個,”元和用手比劃着兩個指頭夾東西,說:“他這個是大師級的,這孩子的師父算什麼東西?”又對着那個小孩子說:“小子,你向他拜師那就對咯!”
塔麗明白了,怪不得大家都沒有看見這孩子偷卓嘎的東西,怎麼何傑就看到了呢,原來是個大師級的人物在這裡,就問:“你收不收這個徒弟?他還眼巴巴地看着你,等你答覆呢。”
何傑摸了摸腦袋,說:“這孩子有基礎,也有天賦,是個好料子,但千萬不能走上邪路,我還真想收一個徒弟,要不我這手藝失傳了,那可是個遺憾。”
塔麗轉身就對那孩子說:“他願意收你爲徒弟,可是,我們明天就要走,那你怎麼辦?”
那孩子毫不猶豫地說:“我跟着你們一起走。”
塔麗又問:“那你爸爸媽媽會同意嗎?”
聽到塔麗這樣問話,那個小孩眼神便黯淡下去了,他低着頭,用赤腳在地上碾着,最後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我爸爸媽媽都去世了,現在家裡只有個姐姐,你們能把我姐姐也帶着嗎?”
塔麗對這小孩明顯產生了同情心,就問:“你姐姐在家裡幹什麼呢?”
小孩說:“姐姐沒工作,家裡也沒錢給她辦嫁妝。現在,我是家裡唯一的男人,我得養活我姐姐。要是我跟你們走了,姐姐就會被餓死。我看得出來你們都是好人,你們把我姐姐也帶着吧!”
塔麗有點好奇心,就問:“你小小的年紀,怎麼能看得出我們是好人呢?”
他低着頭,小聲地說:“我偷了你們的東西,他不僅沒打我,還給我東西吃。你們要不是好人誰會這樣做?”接着他就擡起頭來,兩手抓住塔麗的手,說:“你們把我姐姐也帶着吧,我要是走了,塔基會找我姐姐的麻煩的。”
塔麗問:“塔基是誰?”
那孩子說:“塔基是我師父,我每天晚上回去必須要給他交五個盧比,否則,就沒有飯吃,還要把我關在屋子裡,我就不能給姐姐帶錢回去給她買吃的,姐姐就要捱餓。”
塔麗是個善良的女孩,見不得這些因爲社會制度不公平而造成人們的貧窮和困苦,她問那小孩:“你叫什麼?你姐姐多大了?”
“我叫羅伊,姐姐叫琳達,她今年十七歲了。她能做很多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羅伊幾乎要哭出來了。
塔麗站了起來,對何傑和元和說:“你們倆陪我去這個小孩子家,把他的姐姐也接過來吧。”
元和聽了這話,對何傑詭異地笑了笑,湊到他耳邊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果然是想要你做他的姐夫。”
何傑伸手閃電手在元和身上掐了一把,縱使元和敏捷的身手也沒有逃過這一掐。
卓嘎跟李卓漢幾個回旅館了。羅伊帶着塔麗三人來到鎮子外面的一個小樹林裡。在幾棵樹之間拉了一個雨篷,有三面也是用這種像編織袋一樣的布拉着,一面是敞開的,一個女孩盤腿坐在裡面,看到羅伊跟幾個人一起回來,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她以爲羅伊又在外面闖禍了,連忙低着頭從“房子”裡出來,向塔麗等三人迎了上來。
塔麗仔細一看:這個女孩身體較瘦弱,大眼睛、高鼻樑、瓜子臉、小嘴巴,除了膚色有點黃裡透黑,應該說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她身上裹着一塊紗麗,頭髮也是中分,緊緊地貼在頭皮上,在兩邊紮了兩條大辮子,這兩條辮子在後腦處又合併編成一條寬寬的辮子。塔麗感慨:每天編這條辮子要花多少時間啊!
羅伊一看到姐姐,就喊:“姐姐,這些人都是好人,是來接你跟他們一起走的。”
琳達聽着有點莫名其妙,羅伊又喊着:“他們是好人,我們跟他們一起走吧!”說完就上前拉着琳達的胳膊。
塔麗解釋說:“今天我們遇到了羅伊,羅伊就想跟我們一起走,他說家裡還有一個姐姐,希望我們能把你也帶着,我們是農場主,你要是願意,可以跟着我們,不會傷害你,會給你找一份工作,讓你自食其力。”
這件事對琳達來說太過突然,也太大。她站在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這時,羅伊跑進“屋子”裡將簡單的東西收起來,用一牀像毯子一樣的布包着,紮了幾下,拎在手裡,上前拉着琳達,說:“姐,我們走吧!”
塔麗、何傑、元和看着琳達沒表態,也不好說什麼。這時,羅伊已經把琳達推着走了幾步,何傑上前就把羅伊手裡的包袱接了過來。
羅伊看到何傑,對琳達說:“姐姐,他是我的新師父,不過,他們都是好人。他可厲害啊!我的東西被他拿走了,我都不知道,我還傻乎乎地在包裡到處找呢?姐,你說我傻不傻呀?”
塔麗聽到後,擔心琳達誤會,解釋說:“他們不是壞人,有這個手藝是爲了讓更多的窮苦人能過上好日子,你別擔心。”
琳達看到這些人溫和的眼神,心裡也就放心多了,再說,自己也一直是在依附弟弟,弟弟的決定她就應該服從,這樣,就跟着塔麗來到了旅館。
塔麗直接將這姐弟倆帶到了李遂的房間。李遂問明瞭情況後,就將塔麗拉到門外,問:“你對他倆是怎麼打算的?”
塔麗說:“何傑說這個孩子是個有培養潛力的人才。我想我們要發展,就需要多方面蒐集人才。對這個女孩子,我們也很需要。現在,你們一百一十七人都留下了,你得幫助考慮他們個人的事,你可不要飽漢不知餓漢飢!”
聽到塔麗譏諷的語言,李遂馬上就回了一句:“啥飽漢餓漢的!我飽啥?比誰都餓得慌!”發牢騷歸發牢騷,具體的事情還得安排,他接着問:“下一步怎麼辦呢?我們這次可是去執行任務的。”
塔麗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滿臉委屈的李遂,心裡既有氣又很同情。是啊!快四十的人了,天天摟着一個美少女睡覺,只能動手、卻不能動“腳”,是比那些沒有女人在身邊的人更慘。哼!誰叫你多情!你要是沒有這個卓嘎,我這塊璞玉到了晚上不是隨你折騰嗎?“這裡有個黑社會,控制着羅伊姐弟倆,我們將他倆帶到下一站,把他們安置在那裡,我們在回來時將他倆再直接帶到營地。你看這樣行嗎?”
李遂看到塔麗已經想了這麼多,又是爲自己的戰士個人大事考慮,就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再說,要革命就要發展,這樣窮苦的人家不正是我們發展的對象嗎?就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你剛纔說黑社會?什麼黑社會?”李遂在中國可沒有聽說過黑社會。
塔麗解釋說:“就是一幫控制小偷的黑幫。不過,這些人一般不敢跟我們少數民族的人鬥,在他們的眼裡,我們還是沒開化的蠻荒之人。”
當天晚上,因爲這個旅館只有五個房間,小分隊本來就有十一個人,加上琳達姐弟,就變成了十三個人了。就將琳達、塔麗、卓嘎安排在一個房間。這可把卓嘎氣得夠嗆,千算計、萬琢磨,最後殺出了這兩個程咬金。卓嘎在心裡盤算:這還不如在野外宿營呢,那樣,自己好歹還能依偎在李遂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