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布阿帶着三個小組的叢林虎戰士貓着腰衝進了兵營,根據昆達畫的兵營的佈局草圖,他們直奔西南角的營房區。
納布阿來到一間營房門口,他驚喜地發現,敵人營房裡都是紗門紗窗。納布阿將頭伸到一扇窗戶上往裡看,敵人士兵都睡在上下鋪的牀上,一間營房裡約有十二名士兵。而那些槍支就放在靠近門口的一排槍架上。
他立即向戰士們示意:不要驚動敵人,將那些步槍拿出來就可以了。納布阿知道這次出來襲擊敵人,最重要的一項任務就是繳獲敵人的武器彈藥。卓嘎司令員已經告訴大家,如果這次能將敵人帕拉坎兵營的武器彈藥拿下,那麼,敵人在半年內是沒有能力攻擊拉哈特的;一是,因爲雨季已經到了。二是,印尼政府也是個窮政府,武器彈藥補給也很困難。
納布阿輕輕地推開紗門,看到裡面的敵人士兵還是鼾聲如雷。他安排兩名戰士在門口警戒,他帶着兩名戰士悄悄地摸進去,小心地從槍架上拿下那些M1、M14步槍,轉身就出了門。
一個組一個房間,很快就將槍架上的武器拿出來。不一會,叢林虎已經將一個連的武器裝備送到了大門口。門外是季靜安、陳力行帶領的兩個排的新戰士,他們喜滋滋地將那些步槍搬到五百米外的牛車上。
叢林虎戰士繼續在敵人營房裡去取槍。衝鋒隊員已經找到了敵人的武器庫,打開大門鎖稍稍費了一點時間。武器庫有三間房子,裡面堆滿了武器彈藥,其中還有八挺重機槍、六門六零迫擊炮。衝鋒隊員搬了一批彈藥後,卓嘎看到這樣搬運會耽誤太多的時間,就安排新隊員直接進去搬運;另外將牛車趕到兵營大門口來直接裝運,彷彿這不是在敵人的兵營裡,而是在自家大院子的門口。她安排衝鋒隊員擔任警戒。因爲卓嘎看到納布阿已經繳獲了大約兩個連的裝備了。即使是敵人發現了我們,因爲敵人手裡已經沒有武器和彈藥,從而就根本不是這些叢林虎和衝鋒隊員的對手。
新戰士們進來後,動靜果然大了一些,很快,前面就出現了槍聲!
一名敵人軍官聽到了動靜,他爬起來出門一看,差點跟一名衝鋒隊員撞了個滿懷。那隊員一腳將他踢翻,但是,那軍官還是“啊”了一聲,這在夜深人靜之際,無異於一聲驚雷!
其他營房裡聽到這“啊”聲後,也相繼傳出來驚呼聲!納布阿雖然聽不懂,但他知道這一定是敵人發現槍架上的步槍不見了!納布阿已經將M16背在肩上,手裡拿着的是一支繳獲的M14,像這樣面對面的對抗,他是不捨得用M16槍彈的,這些槍彈在這裡無法得到繳獲、補充。他看到一個營房的門口涌出來一些人,他立即扣動了扳機,噠噠噠!三發點射打向那坨人羣。立即就有人嚎叫着倒下,其他的人迅速退進了屋裡。
這時,其他叢林虎戰士也開始射擊,“噠噠噠”的點射聲一陣陣響起。轟轟!有幾名戰士朝那些躁動不安的房子裡扔進幾顆手雷!頓時將那簡易的營房掀開了頂戴。
按照事前的預案,季靜安和三名新戰士在那邊喊着:“政府軍士兵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你們營房裡的武器已經被我們拿走,我們是想給你們留一條命,否則,我們用匕首早就將你們送上了天堂。如果你們還想活命,就待在營房裡別動。如果你們想抵抗,我們馬上就會屠殺你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
這些喊話震懾了敵人!因爲他們大部分確實已經變得手無寸鐵!只有不到一個連的敵人還有一些武器,但是,他們手裡的武器也只是燒火棍,因爲除非是哨兵,在非戰時,其他士兵手裡都沒有配發子彈。
敵人營房裡雖然還不時有一些騷亂,但是,已經沒有人敢出門了。這樣,那些新戰士開始快速地搬運。半個多小時後,重機槍搬出來了、迫擊炮也搬到牛車上了。少量的嶄新的槍支已經裝上了牛車,大量的彈藥已經搬運一空!裡面最後剩餘一批軍裝,卓嘎也要求戰士們扛回去。
卓嘎命令衝鋒隊、叢林虎再堅持一個小時!掩護運輸隊離開。她和馮志軍一起便帶着運輸隊從容地朝西開進。
在對峙中,一個小時是漫長的!納布阿幾乎是每隔十分鐘就要看一下手錶!並且,他還要不時地開上一槍,讓營房裡的敵人知道子彈可能會隨時光顧他們。
喊話的戰士繼續喊着:“政府軍的士兵們,你們都是窮苦人出身,你們的家人現在過得幸福嗎?我知道他們絕大多數人過得是很艱難的!我們爲什麼要爲這樣的政府賣命呢?我們要建立一個平等的、由窮人當家做主的社會,沒有資本家的盤剝,沒有地主、莊園主的壓迫,我們自己擁有平均的土地,我們收起來的稻米除了上交一部分公糧以外,全部屬於我們自己。不需要向地主交納地租!我們就是爲了建立一個這樣的社會在拼命!我們這次給你們留下一條命,就是因爲你們也是窮苦人!我們是在爲你們打天下,我相信,以後我們在戰場上相見,你們也不會向爲維護你們利益的人開槍的!只要你們在今後的戰場上不是真正地爲這個官僚政府賣命,我們就不會朝你們開槍!”
這也是卓嘎要求的,因爲這樣的喊話比子彈的殺傷力更大,一名士兵能傳染一片。這也就是卓嘎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大量殺死敵人的原因。
一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到了!納布阿讓季靜安他們先撤離,衝鋒隊員第二批撤離,納布阿帶着叢林虎在後面壓陣。在他們離開十幾分鍾後,那些營房裡的士兵才慢慢地探出身來,這時,發現敵人已經撤離!
那營長庫卡一聽到槍聲,就躲在了房間裡的牀底下。直到在門口的幾位連長一再的呼喊下,他才從牀下爬了出來。
南加丹支隊這次主動出擊大獲全勝,沒有傷亡一人,就繳獲可以裝備三百餘人的武器。卓嘎早就知道裝備了有*的M16步槍的叢林虎是一把鋒利的殺器!在特種作戰對付毫無防備的普通的敵人時,可以說像大人打小孩一般!
部隊勝利地回到拉哈特以後,馮志軍將繳獲的重機槍、迫擊炮放在大街上展覽!這立即在鎮子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誰也沒有想到,從祖國大陸派來的三十多人,就然能打敗政府軍一個營幾百人!還繳獲了這麼多重型武器!那些華人華僑頓時感到了祖國的強大,感到祖國軍人的強悍!一些本來還在觀望、猶豫的人立即報名參了軍。兩天之內,南加丹支隊一營又招募了六十多人。
卓嘎現在期望的就是敵人能給她半年的時間訓練部隊!儘管在這一帶招募兵員還是有很大的困難,但是,只要能訓練出一、兩個連的部隊來,對付帕拉坎的敵人一個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卓嘎將擴展根據地的任務交給了馮志軍和昆達,他倆便帶着叢林虎和一營一排接連拿下了兩個以華人華僑爲主的鎮子。不僅照葫蘆畫瓢建立了紅色的政權,還招募了一百二十多人蔘軍。
另外,卓嘎認爲最緊迫的是需要儘快地在帕拉坎市建立一個情報系統。卓嘎知道,在一個沒有黨組織的地方,要想建立需要最忠誠的人組成的情報系統,那難度是何其巨大!不過,加丹支隊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完成這個任務!
建立情報系統必須是本地人,或者能融入本地的人!卓嘎在現有的人中一個個地排隊:馮志軍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肩上的擔子非常重,是不能去的!季靜安、陳力行雖然也是在拉哈特鎮上的人,但比較帕拉坎市,他倆又算是土包子!並且,他倆就算是去了帕拉坎市,也無法融入到高層中,也就無法取得有價值的情報。
卓嘎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最合適!那就是克里娜!她既是外國人,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在這個地方也是一樣;再說,她又能融入帕拉坎市,還能以記者的身份融入到帕拉坎市的高層!並且,她可以以採訪爲由,探尋到很多情報,還不招致人們的懷疑!但是,她一不是共產黨員;二來,她是否願意做這項極其危險的工作呢?卓嘎思考、權衡了半天,還是覺得克里娜是唯一的人選!卓嘎決定找克里娜談談。
卓嘎將克里娜叫到自己的房間裡,讓馮志軍來翻譯,克里娜知道她一定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要跟自己說,按照克里娜她們的習慣,房間是最私密的空間,一般是不會將外人帶進去的。克里娜問:“卓嘎大姐,你找我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嗎?”
卓嘎去倒了一杯水,笑着遞給她,說:“你還挺敏感的啊!呵呵,我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我想請你擔任我們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並且駐在帕拉坎市,幫我們收集情報。你願意嗎?”
克里娜狠狠地愣了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卓嘎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她是做新聞報道的,當然知道情報的重要性!就像她們的獨家新聞一般。她偏着頭問:“大姐,你爲什麼這麼信任我?難道你不怕我會出賣你們嗎?”
卓嘎知道她一定會這麼說,她笑着回答:“我當然擔心!這畢竟是牽涉到整個南加丹支隊數百人的安全!但是,經過這幾天的考察,我發現你是一個很正直的人!你有你的世界觀,你最重要的觀點是尊重人們的生活權、生命權!而我們所做的,就是要讓廣大的窮苦人能活得幸福、快樂!跟你的人生觀是一致的!只不過,我們達到這個目的的方法有所不同罷了!所以,我認爲你也許會出賣我,但你決不會出賣你自己的良心和人生觀!”
克里娜不能不被卓嘎征服!她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比自己僅僅大兩三歲的婦女,在這短短的幾天內竟能看透自己的人生觀,並且,這個人生觀跟卓嘎本人的是千差萬別的!她鄭重地說:“大姐,我願意!我願意跟你們一起爲了那些窮苦人的生活權、生命權奮鬥!”
卓嘎站起來握着她的手說:“克里娜,我代表那些窮苦人感謝你!希望我們今後能共同奮鬥!不過,要想成爲我們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你還需要辦一項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