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羅拿下了羅塔克莊園後,立即將整個莊園圍牆內的部分隔成兩個大區域:一個是對外勞作的奴僕住居區;一個是對內勞作的奴僕居住區。在對內區域裡,他又將莊園的一角隔了一個保密區,他自己就住在那裡,並且,將情報員培訓班辦在這個保密區。
他從特戰隊員的師兄弟、堂兄弟、表兄弟中選擇了一百八十多人蔘加第一期情報員培訓班。他根據自己對解放軍和武工隊的理解,編寫了一套教材,他親自上課,讓蘭契帶隊進行一些基礎軍事訓練。三個月後,第一期結業了。培訓班的學員被分配到他認爲武工隊有可能活動的區域,那些學員在指定地點開店的開店、打工的打工,很快就融入了阿薩姆的社會之中。查羅撒下了一個大網,他期望能在網裡撈到大魚。
查羅這段時間將幾乎所有的精力放在情報員培訓班上。第一期剛結業不久,他又招收了一批學員,人數達一百六十餘人。反正在莊園的賬戶上還有四十多萬盧比,他有的是錢!並且,莊園裡每年還有二、三十萬盧比的固定收入。要是錢還不夠,他還可以將羅塔克霸佔來的土地出售,反正他也不想靠這裡莊園生活一輩子,只要能堅持一兩年,將阿薩姆腹地的武工隊全部肅清,他也就完成了自己心願。也算是給自己的父母、妹妹報仇了。然後,他決定帶着雷瓦離開阿薩姆這個是非之地,找個大城市過自己平靜的生活。
又三個月過去了,第二期訓練班也結業了,情報員又像水銀瀉地一樣滾進了阿薩姆的各個角落。但是,已經撒出去三個月的第一批一百八十多名情報員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關於武工隊的信息。這不免讓他有些失望。
他現在並不打算辦第三期情報員培訓班,他突然感到自己無所事事了。焦急開始爬上他的臉。這一天,他在空無一人的培訓班教室裡來回踱步。他在思考,這些武工隊到底隱藏在什麼地方呢?難道他們真的回到了山裡嗎?這絕不可能!以他對解放軍、武工隊的瞭解,解放軍絕不會放棄在阿薩姆腹地活動、發展的機會。解放軍的目標絕不僅僅是佔領幾座山頭那麼簡單,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整個阿薩姆。而阿薩姆最重要的腹地是人口稠密地區,也是阿薩姆經濟的中心。所以,解放軍絕對沒有離開這裡的理由。找不到他們活動的跡象的原因,那一定是他們隱藏在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他們隱藏在什麼地方呢?
查羅突然感到一驚!自己不也曾經想過特戰隊隱藏在哪裡好嗎?這不也是自己費盡心機思考過得問題嗎?難道……難道……他們也跟自己一樣,會想到隱藏在莊園裡?想到這裡,查羅大吃一驚!同時,他也無比地興奮起來!
他在教室裡停住了!他要好好地理清自己的思路,武工隊會以什麼方式拿下這些莊園?這個問題似乎自己也一再考慮過,難道……難道他們也會採取跟自己同樣的辦法?會不會買下這些莊園呢?還是跟自己一樣巧取豪奪?他最後判斷,武工隊最大的可能是跟自己一樣,畢竟買下一個莊園是需要花費大量的資金的。
但是,整個阿薩姆有上千個莊園,怎麼才能找到他們?一個個排查無疑是大海撈針。這大概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再說,怎麼排查?排查什麼具體的內容?
他把自己奪得羅塔克莊園的整個過程再詳細地回憶一遍。自己做的哪一步是可以被外界知曉的?也就是有哪些蛛絲馬跡?他抓住自己的頭髮,使勁地扯着,他希望這樣能讓已經有點麻木的腦神經活躍起來。他一遍遍地思考:偵察莊園主的劣跡?這個對於武工隊來說是很容易做到的事;然後綁架關鍵人物?憑藉*幾十年發展的經驗,這也是很容易想到的,而武工隊也是幹這個的。但這兩個步驟在外界看來,是很難有蛛絲馬跡的呀!自己怎麼能查得到他們呢?最後一個步驟,那就是轉讓莊園!對!轉讓莊園!這個需要在政府登記備案。不管武工隊是贖買、還是巧取豪奪,他們都需要政府簽章、備案。對!就從這個地方查起。
查羅已經興奮異常了!他跳上課桌,從這張課桌上跨到另一張課桌上,來來回回地跑着,發泄着自己心中九個月以來積壓的鬱悶!他想大喊:武工隊,我馬上就能抓住你了!他張了張嘴,但他還是壓制着興奮的神經,猛吞了幾口口水,將呼之欲出的吶喊強行壓了下去。
查羅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在仔細第考慮這個方案的細化步驟。從什麼時候查起?怎麼才能縮小查找的範圍?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深埋入阿薩姆腹地的武工隊挖出來。
他開始仔細地回憶參加警察局以來,知道的所有的有關解放軍的細節。他想起了亨利提出的護莊隊聯防的計劃。當時,幾十個莊園主的三百多萬盧比的購槍款被偷。緊接着,那些莊園主被劫。事後,查羅查到那些被劫持的莊園主都拿出了購槍款兩倍的贖金,才被放了出來。這樣,解放軍就得到了近千萬盧比的錢。解放軍會不會在那個時候開始購買莊園呢?特別是,經歷了那次事件,很多莊園主對警察的保護很失望,他們害怕解放軍來“打土豪、分田地”,甚至再一次劫持他們。隨後,大量的莊園主被迫將莊園低價賣出,也許解放軍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介入阿薩姆腹地。對!就從那個時候查起。
對於哪些新過戶的莊園可以排除,這個不是太難,只要是本地人買的,能查清購買者清白身份的,大都可以排除。
想到這裡,查羅朝課桌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嘴裡喊道:“對!就這麼幹!我看你還往哪裡躲藏!”
十幾天後,在阿杜的協助下,很快就整個阿薩姆地區幾年來過戶的莊園的資料全部拿到查羅的面前。一共有三百五十四家。查羅根據本地人買入可以排除的原則,又排除了一百八十八家。這樣,還剩下一百六十六家。查羅將這一百六十六家作爲覈查的重點,抽調三百多名情報員,對每個嫌疑莊園派出兩名情報員,要求他們想辦法在三個月內打進莊園內。
查羅將任務分配下去後,他開始收集、處理這三百多名情報員隨時傳回來的信息。他要在蛛絲馬跡中找到異常,然後再重點盯梢。最後,將武工隊的窩點挖出來。
三個月後,有一百二十餘個莊園已經傳回來捷報,情報員已經順利地打入到莊園內。還有四十多個莊園沒被滲透。查羅知道,那些武工隊的窩點一定在這四十多個莊園內。既然是解放軍的窩點,那麼就不容易被滲透。這樣,查羅就將查找的重心集中到了這四十多個莊園內。
各種情報不斷地反饋回來了。查羅每天都鑽入這些紛雜的情報之中。他要找出那些容易被人忽視的細節,尋找不正常的因素。然後,才能找到敵人。
他將那四十多個莊園的資料擺在案頭,對莊園的資料一次又一次地進行一點一滴的分析,不願意漏過任何一個小的細節。希望從中找到嫌疑的線索。這晚,他又拿起一個莊園的資料,他看到莊園的名字感到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他在大腦中仔細地搜索,這個“德庫莊園”怎麼會讓自己在腦海裡一閃呢?他的記憶力是驚人的,但還是沒有想起這個德庫莊園是怎麼回事。他沒有放過這個一閃即逝的信息。他將地圖拿出來,找到德庫莊園的位置。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了,他帶着雷瓦、戈特拉曾經去偷襲過這個莊園,在這個莊園裡搶劫了十萬盧比的支票、五千盧比的現金。怎麼……怎麼這個莊園也是嫌疑莊園之一?
一想到這裡,查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難道我們在河邊的那個基地是因爲搶劫這個莊園而被跟蹤、然後發現的?難道這個莊園就是解放軍的基地?一旦產生了疑問,查羅就立即將當初搶劫這個莊園的所有細節又一遍遍地在大腦中回放了起來。
對!當初搶劫這個莊園時,那些護莊隊員幾乎沒做什麼反抗。當時,自己還以爲這些護莊隊員就是這個戰力水平呢!自己還感概了一番,能指望這樣的人來守護莊園?當時幾名隊員只喊了幾聲“我們是解放軍武工隊的”,這些護莊隊員都基本失去了抵抗力。當時,也沒引起注意。只當是這些人害怕解放軍武工隊。難道……難道……這些隊員本身就是武工隊的外圍武裝?所以,那些土匪一喊,他們根本不可能站出來反抗?
查羅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後脊樑發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後背上竟冒出一身冷汗!自己竟然搶劫搶到了強盜的祖宗身上去了!怪不得解放軍武工隊那麼快就找到了自己精心選擇的、隱藏的窩點呢!原來如此!
他馬上找來雷瓦、蘭契、吉姆拉,將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仨,他決定陸續抽調十名特工對德庫鎮進行嚴密的布控。這次行動由雷瓦負責。
雷瓦不斷地從德庫鎮發回來情報,說德庫莊園裡的護莊隊員訓練非常刻苦,他們的戰力比機動警察部隊強,跟特戰隊的差距也不是太大。這個莊園內很少有人能進去,即使進去了,也只能走在從大門到莊園主德庫的住宅這條敞開的通道上,沒有人能深入到莊園的腹地。另外,莊園裡的人也很少出來。
查羅從這些現象中基本判斷這個德庫莊園就是武工隊的窩點。但是,要是用武力拿下這個莊園,必須要有足夠的證據。另外,查羅也不想很快就拿下這個解放軍的基地,他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麼一個窩點啊,他要順藤摸瓜,擴大戰果,將阿薩姆腹地的武工隊窩點全部一鍋端掉。
查羅給雷瓦增派了人手,對出入德庫莊園的人進行跟蹤、調查、瞭解。查羅在電話裡叮囑說:“雷瓦,寧願跟蹤被甩掉,也不能讓敵人發現被跟蹤。最重要的是查出他們還跟哪些莊園有聯繫,特別是在這四十多個莊園名單內的。”
跟德庫聯繫的越來越多的莊園被查羅盯上,查羅的心情越來越緊張,他似乎感到自己已經逼近了敵人的最核心的窩點。就像一個處男的手已經伸進了一個非常愛慕的處女的內褲中,似乎已經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即將達到自己的目的。正在這時,查羅收到了一份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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