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回到舅舅家就開始忙了起來。他請舅舅安排一匹馬;向登谷要兩條麻袋。登谷在家裡翻箱倒櫃找了一番,只找到一條麻袋。趙剛問:“家裡還有舊牀單什麼的嗎?”
登谷笑着跟他開玩笑說:“你不會是要出去野餐啊?這個倒有。”轉身到房間裡拿出一條牀單遞給了趙剛。趙剛拿着牀單來到木板房裡。
伊絲正在房間裡擺弄趙剛的手槍,看到他進來,連忙說:“趙剛,你教我打槍吧?”
趙剛蹲了下來,說:“先交給你一項重要的任務,你完成後,我馬上就教你打槍,並且,還教你打實彈!”
伊絲剛參加解放軍,對“任務”這兩個字還特別新鮮,她也夢想過跟傳說中的女解放軍戰士一樣,在莊園裡向奴僕們講解革命道理,或者救護傷員,當然,這還需要加強學習。她不知道趙剛這個重要的任務是什麼?她顯得特別高興,說:“真的!?現在就交給我任務啊?快說,什麼任務?”
趙剛把舊牀單遞給她,說:“限期你在一個小時內,將這個牀單縫製成一個口袋,還要求很結實。能不能完成?”
伊絲一聽是這個,一點勁都沒有了,頓時撅起了嘴,說:“我還以爲是什麼任務呢?是這個呀!”
趙剛故意逗她:“你沒能力完成這個任務嗎?那麼,我就拿去請另一位新參軍的女同志來完成。那樣的話,你這把槍就要交給能力強的同志佩戴。”
伊絲雖然知道趙剛是逗她的,但她也有些爭強好勝,決不能在趙剛面前認輸,她一把搶過那牀單,一扭身說:“誰說我完不成啊?一個小時後,你要教我打槍的噢!”
趙剛看到她那嬌羞的樣子,心裡一陣陣暖意,說:“一言爲定!”
一個小時後,伊絲已經將任務完成,緊接着就吵着趙剛帶她出去打槍。因爲舅舅已經同意登谷、賓蓋參軍,趙剛索性帶着大家一起來到那一片樹林邊,除了永寧在外面警戒以外,四名老兵一對一教四名新戰士學習射擊,手槍、步槍一起教。
登谷上手最快,一會兒就已經將手槍、步槍玩得滾瓜亂熟,哈扎只是教了一下瞄準以及注意事項,他馬上就吵着要打實彈。
蓋伊的媽媽學的最慢,蓋伊也很耐心地教,儘管她還不會拆卸槍械,但也知道怎麼瞄準,怎麼開槍了。
伊絲賴着趙剛手把手教她手槍,兩人身體難免會接觸。從那晚在草叢中相依而睡後,伊絲就大膽的多了;趙剛從她身後教她瞄準時,她故意靠在趙剛的身上。趙剛雖然很享受伊絲的愛意,但明天就執行重要任務,必須在今晚將伊絲教會如何射擊,就說:“從現在起,你要認真地學習射擊,如果你還是這樣心猿意馬,我就安排蓋伊來教你。”
伊絲扭頭白了趙剛一眼,在心裡說:真沒情調!但她還是擔心趙剛離開,就認真地學習了起來。
在天將盡黑下來時,各個學員開始進行實彈射擊。登谷的射擊成績相當好,在步槍射擊時,一百五十米的距離,五發子彈全部上靶,竟打了四十二環。手槍五十米也全部上靶!趙剛說:“登谷,你天生是個狙擊手的料子!好好練吧!”
當晚,趙剛召集大家開了一個,將明天的計劃做了詳細的介紹,將大傢俱體分了工!每個人在分工後,又複述一遍自己所擔負的任務。
次日一早,趙剛帶着準備好的東西,牽着馬,帶着蓋伊、哈扎、永寧、飛翔、登谷五人來到德欽小鎮。趙剛、蓋伊、哈扎三人帶着手槍,在一條巷子口蹲着。另外三人用衣服包着步槍,在遠處分散坐着,擔負着掩護任務。
一直等到上午十點,趙剛看到了德欽的那個女兒從莊園裡走了出來,身後還是跟着兩個護莊隊員。他立即朝蓋伊、哈扎使了個眼色。兩人也慢慢地將手伸到了懷裡。
那女孩朝街上最大的一家雜貨店走去,在裡面轉了一圈,又朝另一頭走去。趙剛看到那女孩已經離開莊園有一公里了,就朝蓋伊、哈扎一揮手,三個人一下子就衝了上去。
趙剛幾步跨到那女孩的身邊,用手槍頂着她的腰,說:“別喊,也別叫!跟着我往前走,否則,我就會斃了你!”說完,就用手槍朝她的後背上頂了一下。
那女孩一看身邊這張凶神惡煞般的臉,頓時臉上就變了色,張開了嘴巴,卻沒敢喊出來,兩腿發軟,人就往地下溜下去。趙剛連忙用左手抓住她的胳膊,將他提了起來,說:“站起來,往前走!”又用手槍頂了頂她的腰。那女孩吃痛,輕輕地叫了一聲,就被趙剛連拖帶拉地朝鎮子外面走去。
蓋伊、哈扎也同時衝上來,在那兩名護衛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用手槍頂在那兩名護衛的腰眼上,那兩護衛也同樣是腿肚子打轉,但也被兩人頂着往鎮外走。
鎮上的行人開始還沒注意到這情景。有一個婦女看到趙剛用手槍頂着小姐,當時就大叫了起來。街上一看,有土匪劫持人質!這還了得!再不跑等到何時?趕緊一鬨而散,各顧各地跑回了自己的家。有的氣喘吁吁地將大門關上,靠在門上拍着心口,大口地喘氣,心道:還好,這些土匪沒有劫持我!
永寧看到趙剛他仨將人帶過來了,立即將馬匹牽了過來。趙剛立即用牀單做的袋子將那女孩從頭上套着,又抱着她將腳放進了麻袋。用繩子簡單地一捆,抱着她橫着放在馬上,他翻身上馬,對戰士們說:“大家按計劃行動!”說完,就一拍馬屁股,那匹馬就翻起了四蹄向前衝了過去。
馬匹飛快地跑着,那個女孩被顛簸疼得直叫喚,她喊:“你們是什麼人?是土匪嗎?”
趙剛一邊打着馬,一邊說:“我們是解放軍!暫借你用一用,你且忍耐一下,如果你好好地配合我們,我們就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啊?!”那女孩大叫了一聲,說:“你們是解放軍啊!快放我下來,我是黨員!”
趙剛以爲自己聽錯了,就問:“你是誰?”
那女孩大叫:“我是共產黨員!你快放我出來!快顛死我了!快點!”
趙剛下意識地將馬放慢,他不可能馬上就相信她的話,但也不可能一點不信,因爲這女孩說的太蹊蹺了;他需要證實,就問:“你說你是黨員,你有什麼證明嗎?”
那女孩一改剛纔的恐懼,有點氣急敗壞,說:“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你把我放下來啊!放下來了,我就能證明。解放軍搶共產黨員,這要是傳出去,還不把人氣死啊!快點放我下來!”
趙剛從她前後的表現基本能判斷她是黨員了,這時正好到了無人的空曠地帶,就勒住馬,跳了下來。然後將她抱了下來,解開那牀舊牀單。那女孩滿臉脹得通紅,發火道:“你是不是黨員啊?你怎麼對待革命同志的啊?啊…?你說!”
這一下把趙剛還搞糊塗了!他連忙說:“我也不知道你是黨員!你還沒證明你是黨員呢!”
“革命是個偉大的事業!你這是革命嗎?你們解放軍怎麼能幹這偷雞摸狗的事啊?”那女孩一說,覺得說漏了嘴,自己那不成了雞狗了啊?連忙改口:“怎麼能幹這下三濫的事呢?”
趙剛正要想辦法解釋時,突然覺得不對,怎麼現在成了她質問我啊?難道是她把我綁架啦?連忙正色說:“你現在得馬上拿出證據來,證明你是黨員,否則,我還要將你捆起來扔在馬背上!”
那女孩一聽,臉上氣的更紅,但一想,他說得到肯定能做得到,自己再不說清楚,又要在馬背上遭受顛簸之苦。就說:“我們的*是巴魯阿,整個阿薩姆的共產黨教父是帕雷士·哈扎利卡。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說完,還示威性地向趙剛偏了偏頭。
趙剛知道沙希·巴魯阿的大兒子是阿薩姆共產黨的*,這是公開的事,這個女孩在迪斯布爾上大學,知道他不稀奇。但她如果不是共產黨員,要想知道帕雷士·哈扎利卡,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但他還需要再證實一下,就說:“你既然是黨員,你能背得出入黨宣誓詞嗎?”趙剛知道阿薩姆共產黨的宣誓詞是從*那裡抄來的,基本一樣。
那女孩哈哈一笑,說:“這個難不倒本小姐!”接着就將入黨宣誓詞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趙剛結合這個女孩的表現,基本判斷她是黨員了。連忙說:“啊,對不起!我事前不知道你是黨員,否則,我也不會費這個力氣。現在更好,我們有個緊急任務,請你這位黨員同志配合一下,先跟我們回去。”
女孩問:“你們有什麼緊急任務?”
趙剛做了一個請上馬的手勢,說:“上馬吧!這是緊急任務,你既然是黨員,應該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到時候,該你知道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你!上馬吧,要不然你父親派人追上來了,就不好辦了。”
那女孩撅着嘴,踩着馬蹬上了馬,趙剛不敢怠慢,也隨之翻身上馬,跟那女孩共騎一匹馬,朝目的地飛奔而去。
本來給這個女孩單獨安排了一間小屋關押,現在她既然是自己人,趙剛就直接把她帶到了舅舅家,交給伊絲看管。
伊絲今天特別興奮!按照昨晚的作戰會議,今天會有一個女人質交給她看管,並且她還分得了一支手槍。在她看來,像這樣的任務纔是真正的任務。她長這麼大,一直是在別人的白眼中生活的,別人長到十六七歲都有人來說媒。自己今年十八歲了,媒人卻一次也沒有登門。那些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只要聽到村上的女孩子誰誰說好了婆家,心裡就難受極了!現在,自己參加瞭解放軍,能拿軍餉了,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並且…並且…,還有個趙剛!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要是談成了,以後再也不受別人的白眼了!到時候,把趙剛帶回到村上去。他英俊的形象可不是那些村子裡的莽漢可比的,也不像那些土裡土氣的人一樣大男子漢主義氾濫。更不像那些人什麼本事都沒有,還那麼不知道天高地厚!他既有能力,又會體貼人;讓那些勢利小人羨慕死吧!她正想到這裡,遠遠地看到一匹馬飛奔而來,她心裡一陣狂喜!知道是趙剛來了。她滿心歡喜,但想到自己剛纔想了這麼多,還是有點害羞,便稍稍低下頭,將手槍插在槍套裡,準備去迎接他。
等她再擡頭一看,趙剛在馬上抱着一個女孩!她的頭“嗡”地一聲炸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不喜歡我?或者他是個喜新厭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