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農場 作者:農民在飛
事情談好,幾人叫服務員上了飯菜,喝了點酒慶祝。李濤他們想拉田川去娛樂一下,無奈田川事情太多,急着趕回去想賺快錢的點子,便與三人告辭。
下樓到大廳時,田川看到張文濤正進門。張文濤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不禁一楞,兩人打了個招呼。
張文濤向田川身邊的三人分別問好,經過介紹田川才知道,原來這三位大哥,也是京城***中傳說級別的存在。走在大廳裡,不斷有人向這三位打着招呼。
這時,會所的經理過來,和這三位打了招呼,然後把一張金色的會員卡交給田川:“田先生,這是齊哥囑咐爲您辦的會員金卡,憑卡可享受我們西山會所的全部服務項目。”
田川接過卡片,說道:“多謝了,我現在是窮人,等過一陣子我賺了錢,再來享受。”和大家說笑幾句,告辭出門。不一會,一名服務生把他的車開了過來,田川丟下兩張小費,開車返回家中。
到家後,對着小寫意國畫和油畫發呆了半宿,畫出來的東西卻總是有一種四不像的感覺,卻又找不到哪裡不對,只好悶悶不樂地睡下。
第二天早上練拳時,田川心裡還想着畫畫的事,推手時被吳老先生連着放出去幾次狠的。老先生問他:“心裡有事?怎麼總走神?”
田川說了畫畫的事,老先生說:“沒有靈感就是沒有,這事是不能強求的,慢慢來吧。有空出去走走,或許會有啓發。如果想追求傳統風格,可以嘗試去文廟或古玩市場看看。”
田川聽了老先生的話,當天上午就去了潘家園,還特意取了五萬塊錢帶在身上。
此時古玩熱剛剛開始,還處在升溫階段,人們熱衷撿漏,整個古玩市場人聲鼎沸,一派熱火朝天的景像。田川走在市場裡,看着路邊攤上擺的或古色古香或破破爛爛的物品,努力體會着傳統文化的風韻。
不時有人招呼他,或正大光明地攬客,或偷偷摸摸地詢問,都被田川直接忽視掉了。直到看見一個擺着幾本舊書的小攤。小攤上只有不到十本書,書頁泛着深黃色,看上去年頭不少了。田川蹲下來,指着一本《素描技法》問道:“這本書可以翻看一下嗎?”
攤主嘴裡只崩出兩個字:“可以。”
田川把書拿起來,小心地翻閱了一下,書是30年代的,內容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已提前看過,攤上的書多是這個時期的,美術類書籍居多。他隨便看了幾本,其中有一本英文版的《美學原理》,可能是十九世紀中晚期的版本,但沒有版權頁,一時無法確定出處。
他把佔其中一多半的五本摞在一起,問道:“這五本多少錢?”卻沒把最感興趣的英文書放進來。
攤主向他伸出手,想和他“拉手”談價。田川搖頭道:“算了吧,沒什麼珍本,就一口價吧。我買書是留着看的。”
攤主看看他,說道:“兩千。”田川還價200,攤主當然不幹,田川說:“我給的是良心價,再高就不值了。”攤主最終讓到400,不肯再少了。田川最後說:“這樣吧,我出500,這8本都給我,行不行?”攤主還不願意,田川作勢欲走,那攤主喊住他說:“算了,拿走吧。”
田川把8本書都收進自己的雙肩包裡,取500塊錢遞過去,才注意到攤主手邊的一卷畫紙,隨口問道:“那是什麼?也是賣的嗎?”
攤主把畫紙遞給他,說道:“這是一些老畫,真正的好東西。”
田川把畫打開,見有油畫有素描,還有兩張水彩,內容多是靜物,都沒有落款,顯然是學生習作。畫的年頭應該不少了,但水平不高。田川一張張的翻着,其中一張油畫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幅畫的主題是一匹馬,馬是黑色的,風從馬側後方刮來,吹動馬的鬃毛,馬腳下的草地和遠處的羣山被虛化處理,帶有一股國畫的意境,作畫水平明顯高於其他畫作,但同樣沒有落款。
田川把這幅畫撿出來,說道:“這張我要了。”攤主似乎詫異於他的直接,一楞才說:“伍千。”田川還價500,討價還價良久,才以2200元買下。
攤主還想把其他十幾幅畫賣給他,田川無論如何不肯要。他揹着包走出幾十米後,忽聽那攤主的聲音從背後喊他:“小兄弟,等一下。”
田川停下來,回頭問道:“還有什麼事?”攤主說:“我家裡還有一些這樣的東西,想不想去看一下?”
田川這才仔細打量這個攤主,只見他五十歲左右年紀,穿着普通,一副京城口音。田川問道:“遠嗎?家裡是畫畫的書嗎?我就是一個學畫畫的,別的我也不懂。”
那人答道:“就畫畫的書多。也不遠,坐車幾站地。”
上了田川的車,看到車裡的畫板,那攤主似乎信了田川的說法,展開了京城人擅長的話癆本色。
“我家老爺子活着時喜歡畫,這些都當寶貝似的留着。老爺子一沒,我也不懂這些,拿到潘家園一問,人家只給十塊八塊的,還不如自己擺攤呢。”
田川本不看好他的書,但那幅馬給了他希望。他猜想這也許是一位名家的畫,畢竟功力不俗。
聽着攤主的嘮叨,車開到南城,在一片平房的衚衕裡,這家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並不是人所共知的四合院,只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其實也基本沒有院子,只有兩間正房加上兩側的廂房,只在院門內有幾平米可以有見天,作爲各屋的採光處,院裡還有一棵老椿樹。
攤主帶田川進了正房。正房是裡外間結構,外間擺着一張八仙桌,兩把太師椅,看來有年頭了。桌子上方牆上掛着一幅猛虎下山圖,一看就是印刷品,兩側懸着一付木框對聯:“虎嘯山林遠,人閒樂事多。”字體古拙遒勁,木框不合適,落款被壓住一部分,看不清楚。
攤主進屋拿東西,田川就坐在椅子上等。
一會兒,攤主從裡屋拖出一箇舊木箱,打開箱蓋,露出裡面的一冊冊舊書,箱子似乎多年未動,裡面一股黴味。裡面的書多是美術類的,也有一些字帖和文學類的,還有少數英文的和法文的,書上沒有簽名之類的明顯標記,看版本從民國初到解放前的都有,有新版橫排的也有豎排的。
田川取出出後,見底下有紙張,紙上有一圈圈的潮痕,紙上有大片墨跡,似乎是畫。他把書取出來放在桌子上,下面的宣紙露出來,他小兒翼翼地拿出宣紙,打開看到的第一幅是牧牛圖,落款嚇了田川一跳:“可染”,再往下看,還有一個王雪濤的雄雞牡丹。田川見那攤主又拖了一個箱子出來,就把畫隨手丟回箱子,對他說道:“都是些民國老書,保存得太差了,一翻就要掉頁,你看,墊底的紙都糟了,根本沒有你擺出去那幾本的品相。我看看那箱。”說着把拿在手中翻給攤主看的一本破書池丟回箱子裡,壓在畫上。
後拖出的一箱情況似乎好一些,但裡邊書不多,最顯眼的星一大疊畫,基本都是那攤主擺出來的貨色。田川仔細翻了一下,一共近百幅畫,只挑出四幅還不錯的,兩張油畫,兩張素描。箱中還有一些雜物,一方石硯,幾錠墨,幾方名章和閒章,墨錠因爲受潮,已經開始發黴。
田川嫌棄地說:“只有這四幅畫還可以,保存得不好,一共5000塊,怎麼樣?”
那攤主愁眉苦臉地說:“你全拿去吧,擱我手裡也沒用,看你是個愛書的,算你便宜些。”
田川看着兩箱子書,太概有六七十本,說道:“書20一本,一共給你1500,箱子送我吧。”那人軟磨硬泡,最後田川答應出一萬塊錢,收走這兩箱東西,還要了牆上的對聯。
把東西裝上車,付了錢,田川心都要飛起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撿漏嗎?這感覺太爽了。
把車停在樓下,田川背上雙肩包,兩個箱子摞起來扛在肩上,把那副對聯夾在腋下,一趟就把東西全運到了樓上。
兩箱東西足有200多斤,竟沒覺得累。
在書房把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件地小心取出,書都擺在地上,首先看箱底的畫。紙張已經有些變脆,田川小心翼翼地把一幅幅書畫打開:
李可染的《牧牛圖》!
李可染的《灕江山水》!
王雪濤的《雄雞牡丹圖》!
朱屺瞻的《月下葫蘆》!
吳昌碩的《雨中石榴》!
劉海粟的《黃山鬆》!
等等等等
一共十四幅畫,都是近代名家之作。只是保存得太差,要馬上修復裝裱保護。
再打開挑出的五幅西畫,後得的四幅畫中有一幅是素描的石膏像,維納斯,比例協調,色調細膩準確,落款是個外文,自己不認識。
其餘三幅是油畫,一幅畫的是一位東歐的人像,是一個工人的形象,落款與維納斯相同。
另外兩幅油畫中一幅是國畫風的種田圖,另一幅是《黃繼光》。最後這兩幅都有落款:徐悲鴻!
田川已經不再激動了,太多的驚喜已經麻痹了他的神經。
經過再次清點,有價值的畫作共21幅_西畫中又發現兩幅實力出衆的。
印章共九方,都是吳昌碩的,原本可能是一組,但田川這方面基礎不足,分辨不清。
書法作品只有三幅,沈伊默的行書,吳昌碩的對聯,劉田依的行草。
最後,他取過那副對聯,木框製作十分粗糙,他打開木框,對聯的上下款露了出來,竟是林則徐。
田川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看着擺滿桌上地下的名家字畫,不知該怎麼辦。時間已過三點,好像也不覺得餓,最後拿起手機,分別打給史教授和劉天瑜學長,請他們來看畫,現在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