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預知夢的成真

在那之後,過了幾天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也不太記得了。一個月的時間都過去了,我卻依然還未恢復記憶。但是,我現在的生活也很充實更不需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心安理得地自己做自己。

自從我加入了集雪華後,我發現這裡的工作量真不是普通的少,因爲集雪華就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學生會的別名,同時更是靈異協會的特殊部門。而幾乎高等級的任務都是由集雪華處理,簡直可以說是忙得汗水淋漓。

我也接手了好幾項任務,但是每一次都是對方自己落跑,連開打又或者是談判、勸解也沒有。我嚴重地懷疑起,那些幽界的居民是不是都把我當成它們的少主了?雖然我多次去找尋卓珥芩,但她每一次都只是含笑地看着我,眼神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結果,我對幽界的事情,還是一知半解,大家也不願意多說。我無奈,只能自己去摸索,大概地瞭解而已。

“小亦,不要發呆!”一把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考,或者也可以說是發呆也沒錯。我也就循聲看過去,嘴角微微第抽搐。

花澤雫正氣憤地瞪着我,看起來似乎是陷入了苦戰,需要我來幫忙。無奈,我也就只好過去幫忙。但是那情況也還是一樣不變,那位幽界的居民幾乎是敬畏地跑掉了。

我們二人無語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一會兒之後,面面相覷起來,接着就是一臉的毫無其事,離開此地,回去覆命。

其實,我是可以不用走這一趟渾水的。但是,由於人手不夠的關係,我又剛好有空,所以就臨時被派去幫花澤雫的忙。

啊,對了,這裡還是在學校裡。

“花澤,你難道就連那種對手也無法解決嗎?”我瞄了她一眼,不經意地說道。可是,話一說出口,我有點後悔了。畢竟她的自尊心很強,我怎麼還白癡到說出這種話來?

果然,花澤雫氣炸了。她惡狠狠地瞪着我,還齒牙咧嘴的。我冒了一身冷汗,訕笑着,腦袋裡倒是在思索着該如何逃跑,要在她開罵前溜走。

“小亦,你、找、死!”花澤雫微笑着說,順便揚起了右手。我神色一凜,一個閃身,遠離了她好幾米,有點尷尬地搔搔臉頰。

“嘛……我也就直話直說而已,花澤你就別介意那麼多啦~”我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倒是在暗暗地罵着自己怎麼那麼白癡,竟然那麼坦白。可是,說句實話,那種角色,她應該是可以輕鬆解決的不是嗎?

好歹她花澤雫是花澤家的優秀陰陽師耶。據說,是陰陽師世家沒錯,但根據我的記憶,說到陰陽師世家自然而然會聯想到安倍和蘆屋。歷史上畢竟有提到兩個最厲害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和蘆屋道滿啊。

至於花澤……我還真沒聽說過。

“我管你啊——!”花澤雫真的氣炸了,竟然還拿出人形式紙符,喚出式神,開始追着我跑了起來。

唉,所以我才說,我不應該性格那麼的直……

打鬧之後,我們倆也回到了學生會上報任務的結果。其實,那也算是有結果嗎?我一出馬根本沒戲看,所以也不需要去理會。嗯,不用去理會。

“所以說,亦君你又把任務給輕鬆搞定了,對吧?”雷信集雙手交叉支頤地苦笑起來,不禁爲這明明是交託給花澤雫去處理的任務因爲到了不得已的時刻而需要我我的幫忙的關係感到無奈。

畢竟,我一出馬,就真的沒戲唱了啊。

“集會,下一次就別再讓小亦跟我了啦!哪怕只是小咖的也好,給我搭檔也可以。這個,太高級了,我擔當不起!"花澤雫恨恨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地在警告雷信集如果下一次人手不夠也不要把我給派去跟她搭檔了。

“拜託,我又不是自己想要跟你搭檔的好嗎!”我沒好氣地反駁起來,“再說,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糟,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還怪罪於我啊!更何況,我可是救了你的誒!”

花澤雫一陣失言,根本想不到要怎樣反駁回來。雷信集在旁看着更是無奈地扶額起來,看向別處。齊雯雪和尹子華更是面面相覷,最後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哼!那又怎樣?最多……也就只需要跟你說一聲謝謝而已!”花澤雫最後很不服氣地說了這句話,甩甩長髮,就這樣走了。我嘴角抽搐地看着她離去的身影,什麼話也沒說。

然後?然後也就沒有我的事了。我告退了學生會,就回自己的教室去繼續上課。我突然慶幸我和花澤雫年紀不同,否則極有可能會是同一個班的同學。當然,我也發現到,原來我是靈異協會裡面,唯一年紀最小,只有十六但未滿的。

總的來說,我還是十五。

直接打開教室的門,裡面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來。我無視了那羣同學所投來的視線,淡淡地向英文老師微微地點頭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一陣靜默之後,英文老師笑眯眯地繼續講課。

具體上,她教了什麼我沒聽進去,只知道格外的疲倦。結果,就在我的眼皮快掉下來的時候,一陣巨響讓我驚醒。英文老師和同學們顯然也被巨響給驚嚇了,紛紛站起來到窗口處一探究竟。我只知道,他們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出了什麼事嗎?我深感疑惑。

直到教室的門被推開,臉色極其難看的齊雯雪就這樣出現在我面前。她的手上更是很難得地持着她的兵器,一把同體雪白色,屬性爲冰的長槍。

“小影,不好了……艾提斯特爾學院的‘三防結界’出現了破綻……”她的聲音顫抖着,但我的臉色也已經好不到哪裡去了。聽到她這一番話的英文老師和我的同學們也臉色驟變。然後,齊雯雪繼續,“雷伯父他……似乎失蹤了……”

這個消失讓我感到非常的震驚!我二話不說就讓齊雯雪帶我去見雷信集。我知道,現在的雷信集可能已經慌了,無法主持大局。然而,出乎我的預料的是,克拉維斯竟然一臉肅容地站在雷信集的身邊,似乎告訴了他什麼。我們這兩個剛抵達的人都看見雷信集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莫非……不單止雷鈞廷失蹤,就連雷張小蓮也失蹤了?

“集,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尹子華沒有聽到克拉維斯對他說了什麼,於是便開口地詢問雷信集,但他心底也和我們一樣的猜測。

雷信集捂住了雙眼,用着煩躁又哀傷的語氣說:“不是我爸爸而已……不是我爸爸而已!我媽媽她也突然失蹤了,他們倆就這樣,突然的失蹤了!現在不只是艾提斯特爾學院的三防結界出現了漏洞,靈異協會那邊的三防結界也一樣出現了漏洞!”

聞言,我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很不好辦啊。就算是集雪華也沒有那個可能分身去保護兩個地方啊!可是,我覺得,現在的情形反而變得跟我的夢境相似了。

“集會,你先別急。還有辦法能夠解決問題的。”我安慰起來,給了他這麼一個建設性的說法。儘管,那效果應該也沒什麼。

“不!沒有辦法!現在已經不是隻有雷家的兩位失蹤了,就連靈王她也突然間隱退,我們怎樣找也找不到她!”克拉維斯反駁,這就是他速速趕來艾提斯特爾學院的原因。

不過,我呆住了,徹徹底底地呆住了。

“克拉維斯,你繼位……對吧?”我竟然這麼冷靜,但看到他詫異的表情以及確定的頷首之後,不禁倒吸一口氣。我看着非常痛苦的雷信集冒出這句話來說:“集會,你可以先上任,成爲艾提斯特爾學院的理事長和靈異協會的協會長。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讓三防結界出現漏洞,讓幽界有機可趁。”

齊雯雪被我這句話給嚇到了,不禁瞪大雙目地看着我。尹子華也張大了嘴巴,克拉維斯也無法反應過來而傻傻地看着我。至於雷信集陷入了沉默,情緒波動方面也平伏了許多。

看來,他似乎有了這個打算。我寧願他不要真的這麼做。

最後,雷信集很冷靜地說:“我上任這兩個職位。至於集雪華,亦君,我就暫時交由你來負責統領。我和克拉維斯還有雪你一起去靈異協會。子華,你就擔任代會長和副會長,給學生下達指示。”

語畢,他就離開了。克拉維斯和齊雯雪也就趕緊跟了上去。我和尹子華面面相覷,無奈之下也就乖乖地聽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但是……我的夢境已經與現實重疊了。

“且慢。”克拉維斯離去之前突然喊了這麼一句,於是我和尹子華也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着他。只見他猶豫了很久纔開口說:“君影,靈王隱退之間要我傳一個口信給你。她讓我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消除你的記憶,更不應該私自帶你離開,造成現在的這種現況。如果你真的很想了解這一切,恢復記憶的話,去找卓珥芩。她,能夠幫助你。’這些話。”

我固然疑惑,但也算是受教地聽了進去,然後便趕回學生會去處理事情了。我讓尹子華疏散所有的師生,留下一些擁有靈異協會的職員身份的人幫忙。

至於我……讓林書堯和章儷芸陪我去見卓珥芩。我要恢復記憶,更要知道茶若琳究竟是爲了什麼而要消除我的記憶,不讓我記得以前的事情。此外,我更想知道,每一次夢見的那場火災爲何會纏繞在我心中引發我的悲痛。

幾乎是匆忙,我來到了卓珥芩的木屋外。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而走出她的木屋,就剛剛好看到了我們三個。一開始她很避忌,不想跟林書堯和章儷芸有什麼接觸,其中更是顯出對於章儷芸的厭惡。

這一點……我倒是能夠理解。

“我知道你爲什麼會來找我。”卓珥芩嘆息般地說,深深地看着我,臉上的神情又是多麼的憐愛。她輕聲地繼續道,“我和茶若琳一樣,都有各自的私心,都不想要讓你恢復記憶。但是,事情的狀況實在太出人意料了。把你給強行帶走,又消除你的記憶,讓你經歷‘重生’,將你交給統……哈,我們都錯了。”

一開頭就噼裡啪啦地說了這些話,我感受到了卓珥芩的自責,對我的自責。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撫她,只能默默地看着她,讓她自己決定下一步又應該怎麼做纔對。

林書堯在旁聽了,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卓婆婆,你們違反了規則,對吧?所以我父親臨終前纔會拼命地要我時時刻刻監視你和靈王。現在看來……你們倆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啊!”

章儷芸聽了林書堯這麼一說,不由得愕然起來。想必她從來也沒看過自家表哥如此的憤怒吧?

“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林書堯。我們倆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卓珥芩慘淡地笑了起來,之後便看着我的雙眼說道,“我要解開你的記憶封印了。可能……我們也會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卓珥芩的這一番話我聽得很明白,她的意思是指她替我恢復記憶的時候,那些記憶也會像電影一樣播放出來,屆時,他們三個局外人自然而然地也把我的記憶看完。

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擋我迫切想要恢復記憶的願望!

輕聲一嘆,卓珥芩伸出了右手食指,點在我的額頭上。淡淡的翠綠色光芒與冰藍色的光芒交融,我整個人跌入了我的記憶播放器。

那是……

幽綠色的草地,一陣暖風微微輕颳着。一羣羣的小妖獸自由自在地嬉鬧,看起來是如此的快樂,如此的與世無爭。

但見一名年約五、六歲粉嫩的孩子一身白衣,墨色的短髮略顯偏長,在風中輕輕地飄拂。他赤足地踏着草地,來到妖獸們的中央,與它們一起打鬧。

那是幽界唯一的人類,但又不是人類的人類。

那是……我!!!

只見我神情平和地身手觸摸妖獸,又撫摸它們的腦袋。大家都不知不覺地依戀在我身邊,陪我說話,陪我玩鬧。這情況也不知持續了有多久,一直一直都持續到了我十五歲爲止。

它們稱我爲少主,視我爲主人,視我爲唯一的友人。

十五歲的我,不諳世事,我根本不懂這個世界的一切。我只知道,我只需要陪它們就好。不過,近來一直髮生戰亂。那些事情雖說與我無關,但又不能坐視不管。

我的時間已經停止了。有一個人跟我一樣也時間停止了。我曾經見過那個人僅僅一面而已,沒有任何的交談或是任何的接觸。那是我第一次到靈界的事情,是我化爲人身的妖獸告訴我她是誰,我纔會去注意她的。

戰爭一直都會發生,但我並沒有統領它們。我讓位階最高的頊去帶領大家將靈界的居民給擊退,更不想要有任何的人受到傷害。

然後,有一羣人闖進了我的領域。可是,他們都死了,因爲戰爭的關係,我們幽界和靈界之間的關係惡劣。幸好,有一個女孩沒事,她被我救了。

“爲……什麼?爲什麼會有人類在這裡……”她似乎是被嚇傻了,但是看到我的時候,她還是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但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我並不是他們那一邊的世界的人。

我遲疑了很久,最後只是打了個手勢讓大家不要傷害到她。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帶着她到我的住處去替她療傷。不過,她看起來似乎比我年長的樣子,如果說是樣貌方面的話。

“你叫什麼名?”我生澀地問道,傻笑着問道。

“我叫作卓珥芩。你呢?而且……看你這樣,年紀也不過只有十五歲上下,怎麼會在幽界裡的呢?”這位卓珥芩姐姐果然不懂我不是靈界的人但我也不敢告訴他說我是幽界的少主,她的敵人。

“呃……那個……我的名字……”這個問題說實在的,我答不出來。正確來說,應該是我在幽界生活了不知有多少年,所以我纔不懂我的名字。好像也不對,我本來就不知道我的名字啊!

這時,我身旁一直都照顧着我的霄告訴了我的名字,算是被塵封了不知有多久的名字。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有點不真切,但也有熟悉的感覺。

“亦……亦君影……吧?”我撓撓頭說出了我的“名字”。這時,我也覺得我不該再隱瞞我的身份了。我應該坦白地說出來,所以我只好心平氣和地看着她,告訴她,“我是幽界少主。”

果不其然,她瞪大了雙目,呆呆地看着我,說不出話來。

慘然地笑了笑,我不由得嘆息起來。其實,霄原本是要阻住我的,但它沒有,因爲它一直都是認爲我應該要自由的發表我的主見。

看着姐姐如此的驚愕,又更加的害怕了,我不禁哀怨起爲何霄不出口阻止我說出我的身份。

“你……你就是罪魁禍首!就是因爲你這個少主的關係……戰爭纔會發生的!”她哭着地指責我,似乎忘記了我的身份,忘記了我身邊的霄以及大家。

見她這樣,試問我怎麼不揪心呢?我只能蹲下來,伸手摟住她的肩,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姐姐也就這樣索性地靠在我的懷裡嚎啕大哭,我任由她,讓大家離開,不要再刺激她了。

其實,我很想告訴她說,戰爭是靈界發起的,與我幽界無關。我們原是與世無爭的,但靈界卻介入了我們的生活,顛覆了我們的生活。

戰爭,也爲我帶來了悲傷。我也失去了很多友人,卻無能爲力。

後來的後來,我和姐姐不知不覺一起過日子,直到有一天門打開了。她讓時間稍微倒退了,並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她也告訴我,她不會忘記我,絕對不會。

在那之後……

我還是出事了。茶若琳,把我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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