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在小鎮裡十分顯眼,完全不需要問人的,直接過去就是了。
街道上人並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小孩來回跑着玩,也沒看見他們的父母,就不怕被人拐走啊!
再往前,他們就聽見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聲音停下之後,就又聽見一個唱腔響起:
“咱們應該大開門戶如同迎接親人一般吶~”
“八百年前咱們是一家呀~”
“使得一樣方塊字~”
“鹹菜醬湯一個味,有道是:打是親罵是愛,‘八格牙路’我不見怪。”
“往後吶,‘米西米西’皇軍他給~~”
一遍完了,再來一遍:
“咱們應該……”
在這個說唱的人旁邊圍着幾個成人小孩,正看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聽懂了沒。
不過常佑是聽懂了,這傢伙是在唱好日軍呢!
但他還是有些好奇,就這麼讓他唱?便問了問行人。
“他啊,劉二,一個漢奸,呸!”這個行人聽到常佑的詢問,頗爲不屑,往地上吐了口痰。
“就沒人管嗎?”常佑好奇的問。
“怎麼沒人管,剛開始唱的時候被人打了,結果呢,這個狗東西背後有小鬼子撐腰,直接將打他的那一家全部殺了,所以呀,他現在身後有小鬼子撐腰,誰敢動他啊!”
“小鬼子不是不在麼?怎麼給他撐腰?”
“但小鬼子隔個兩三天就來一次,要是他有什麼問題,就拿我們整個鎮子的人陪葬,你說,誰還敢動他?”
這個行人越說越生氣,如果劉二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他就成了倒黴鬼了,他能不憤怒嗎?
常佑瞭然的點了點頭,小鬼子這招也是狠啊,這樣一來了,鎮子裡的人別說是打他,找他麻煩了,甚至還要保護好他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不然小鬼子救會屠了整個鎮子啊!
同時,這也讓一些人看到寧一層意思,小鬼子居然對自己人這麼好,那自己要是投靠了小鬼子,不也會受到這樣的庇護?
所以,小鎮子上的人開始劃分兩極化,一邊是仇恨仇視日軍,一邊則是想着當日軍治下之民。
不得不說,日軍這一招是真的恨,卻又讓人無可奈何,從內部瓦解這個小鎮。
常佑伸頭看了看,一個大約五十來歲的人,留着山羊鬍子,正拿着快板,一邊敲着,並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那些話,也不怕說的膩人。
шшш тTk án C 〇
但看旁邊圍着一羣聽着津津有味的人,就知道情況了,估計這些人就是那些傾向日軍治下之民的人了。
常佑沒想着管這些,並扯住有些衝動的小六子,擔心他一衝動做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現在主要目的是找到那個洋人,並得到一些商人的信息。
“走,這事我們管不了!”常佑攔着小六子,帶着方知孝離開了這裡。
“爲什麼管不了,直接殺了他不就好了!”小六子囔囔道。
“那你有辦法能從小鬼子救下整個鎮子的人嗎?如果你可以,那就去,如果你不行,就閉嘴!”常佑惱怒道,感覺這個小六子怎麼就沒腦子呢,剛剛那個行人說的話他沒聽見嗎?做事也不想想後果。
說他精明,卻又是這樣沒腦子!
被常佑訓斥了一頓,小六子低着頭,小聲嘟囔着,誰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估計連他自己都聽不清。
“別bb了,走,去教堂,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常佑說道,大踏步的向着不遠處教堂走去。
教堂屋頂上的十字架十分顯眼,擡頭就看見了。
漆了黑紅色漆的大門是大開的,這漆有些新,估計是新漆上不久。
而這教堂看起來已經有一些年頭了,陰暗的牆腳長滿了青苔。
“就是這裡了,走!”常佑擡起腳,走進教堂裡。
教堂裡空蕩蕩的,只有一排排陳舊的椅子。
或許是今天不是禮拜天吧,大家都不做禮拜。
來這邊已經很久了,“禮拜”這個詞已經很久沒用過了。
以前上學,每天不同的課程,以及讓人盼望的禮拜六禮拜天,所以天天都關注。
但現在不一樣了,不需要上學,也不用上班,所以根本不用記。
也不知道今天是禮拜幾。
微微思考一下,之後他就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了,他今天來又不是爲了知道今天是星期幾來着。
“有人嗎?”常佑放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教堂裡迴盪。
“來了,誰啊?”伴隨着聲音,一個頭發花白,卻並不顯老的神父走了出來。
可能是他本來就是白頭髮吧,看他樣子也不像太老。
“我是這裡的神父,你可以叫我朱!”神父緩緩說道,同時他那一雙老花眼,也在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常佑等人。
“豬?”常佑頗爲詫異,還有人叫這個,難道他不知道,在華國,這個字放在人身上就是罵人嗎?
聽着有點怪異的發音,很容易就聽錯了。
“是朱,你們前朝皇帝的姓!”神父見常佑那錯愕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錯了,不禁心中長嘆一口氣,自己當初怎麼就起了這麼個姓!
“前朝?”常佑就更疑惑了,前朝的皇帝姓朱?不是姓愛新覺羅嗎?
難道他歷史記錯了?
想來他應該說的是明朝吧!
常佑也不在意他說的是哪個朝,他來可不是和神父探討這個問題的。
“朱神父,您好!”常佑打了個招呼,並且還加上“您”字尊稱,畢竟有求於人麼。
“你們好,三位……士兵!”朱神父正想回應一下,忽然眉頭一皺,老花眼微眯,說出後面兩字時,語氣也變得有些平淡,似乎對他們不滿。
另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們並沒有什麼地方暴露啊?
“三位士兵,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情嗎?”朱神父淡漠的問道。
如果是用問候的語氣,這句話也不過是一句很平常的詢問而已,但是配上他這語氣,似乎有種趕人的味道在裡面了。
言下之意,就是“沒事就滾”!
常佑不解,自己貌似第一次見到他吧,並沒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啊?
還是說,他是不滿“士兵”這個身份呢?
看來這個老傢伙有點故事啊。
只可惜他沒有酒,也不想聽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