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皮般的太歲皮上浮現出的圖案與小篆，陳子文有些意外。
好在上面寫的並不是“我叫楊間，當你看到……”，陳子文意外之餘，並不驚訝。
“你是誰？”
陳子文眉心一隻眼睛盯着太歲皮。
太歲皮上圖案未變，字卻換了：“我是獻王。”
陳子文想了想，突然道:“你怎麼證明？”
太歲皮沉默了下：“……”
陳子文見此，指尖跳躍一道電光，太歲皮上圖案波動，變回四字：“道友饒命！”
“你出來說話。”陳子文冷冷道。
太歲皮上字跡浮現：“我出不來。”
陳子文面無表情，指尖電光再度接觸太歲皮，太歲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我無法離開芝仙殼！”太歲皮上字跡變化。
陳子文理也不理。
“我真的無法離開！我的魂魄與芝仙殼融爲了一體！”太歲皮上字跡不斷變化。
陳子文盯着太歲皮，直到太歲皮減小至一塊手絹大，仍無鬼魂出現，這才停下動作。
仔細看去，太歲皮上，那圖案中的獻王已由躬身變成快要跪下。
“你有什麼用？”
陳子文問道。
太歲皮雖然變小，但似乎還沒有傷到其中鬼魂，很快浮出一行小字：“我精通痋術，煉丹，占卜，統兵，祭祀，成仙之道。”
占卜？
陳子文盯着太歲皮。
“刷！”
下一秒，屍氣一卷。
陳子文以飛屍屍氣將太歲皮摺疊起來，然後將第二分身、鳳凰膽、獻王棺材裹着，動用雷遁離開獻王墓，在蟲谷周邊做了大量感應標記之後，飛到高空，筆直往鬼洞方向遁去。
此番出來，時間不算很久，但陳子文已不想多待。
儘管獻王墓還有很多好東西，但陳子文準備下次再來，因爲相比獻王墓剩下的東西，陳子文認爲安全更重要。
眼下除了鳳凰膽與第二分身，陳子文還意外收穫了一張詭異的太歲皮，裡頭疑似關押着獻王的鬼魂。
獻王會占卜。
占卜即算道。
陳子文不知獻王是否精通此道，但準備找時間好好問問，看看這位上千年前的人物，是否知道防範他人推算的方法。
這一點，對陳子文很重要。
至於此處獻王蟲谷，陳子文已在周邊留下諸多標記，若有人來過，將標記觸動，陳子文前來時自能感知。
“下一次過來，便在此處建一座召喚法陣。”
陳子文心中盤算，遁術絲毫不慢，身影不斷在夜空閃現，十來分鐘從雲南橫穿至西北，抵達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刷！
憑着挪移法陣感應，陳子文一個雷遁下至精絕古城。
“咦？無界妖瞳有反應了！”
陳子文沒有直接進入鬼洞，正考慮如何處理鳳凰膽，卻發現第二分身雙眼有了變化。
“可以打開鬼洞嗎？”
陳子文問道。
第二分身盯着附近一塊碎石，大約十秒後，碎石突然原地消失，進入鬼洞中。
“有點慢。”
陳子文心道。
第二分身又將目光投向另一塊大一些的石頭，這一次，幾乎用了半分鐘，纔將石頭收入鬼洞。
“暫時不堪大用。”
陳子文沒有失望。
第二分身才銀甲屍之境，等到進階金甲屍，或許雙眼能力將進一步解放，眼下沒有必要操之過急。
“鳳凰膽要不要放置在鬼洞外？”
陳子文仔細思索。
猶豫數秒，陳子文最後決定將其帶入鬼洞。
留在外界，一來不安全，二來此地靠近鬼洞，假若鳳凰膽真的有問題，未必能擋得住異常。
不如用飛屍屍氣包裹，更加安全。
陳子文沒有再多想，做出決定後，立即一個雷遁進入鬼洞中。
“一切如常。”
陳子文進入鬼洞，第一時間死死盯着鳳凰膽，發現鳳凰膽毫無變化，心中也不知是放鬆還是失望。
“或許靠近神秘骸骨能有變化……”
陳子文心中想道，卻沒有去嘗試，而是將此行帶回來的獻王棺材，放在崑崙神木旁。
鳳凰膽保留在飛屍分身體內。
陳子文將太歲皮取出。
“你知道鳳凰膽的用途嗎？”陳子文問道。
太歲皮中的獻王鬼魂似乎察覺到自己來到了一片陌生之地，慢了些纔回複道：“知道，這是仙人的饋贈，是仙人的眼睛，是成仙不死之道必須的祭品。”
陳子文沒有說話，任太歲皮上字跡繼續。
獻王鬼魂似乎想要展現出自身價值，幾乎沒有太多隱瞞地將其所知道的關於鳳凰膽之事，都寫給陳子文看。
陳子文看了看，發現獻王能夠得到鳳凰膽，算是一場巧合。
對方其實並不清楚鳳凰膽究竟爲何物，也不知道鳳凰膽出自哪裡，獻王只是知道鳳凰膽內蘊含着神秘的力量，甚至可以通過鳳凰膽，占卜到“仙界”的“天宮”。
獻王口中的天宮，其實應該是上古魔國的某座城堡。
他生前可以利用鳳凰膽，通過蟲谷水潭上籠罩的霓虹（大量水汽在陽光照耀下出現的光景），占卜到一些類似海市蜃樓的異象，所以對鳳凰膽乃成仙之物深信不疑。
陳子文沒有從獻王“筆下”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是從其說明之中，確定了兩點:
一是太歲皮中的鬼魂，大概率就是獻王；二是獻王此人修爲境界或許不是很高，卻的確精通占卜之道。
“你知道如何避免被精通算道之人推算嗎？”
陳子文問獻王鬼魂。
太歲皮上立即浮現出幾行文字。
陳子文看了看，發現獻王回覆的並非是一些自身知道的常識，而是直接給出了一種方法。
據太歲皮上說，推算占卜之術，會被“同行”迷惑，只要尋找到算道高人常用的占卜法器，攜帶在身上，就能遮掩、迷惑、誤導其他算道之人的推算。
鳳凰膽並不是占卜法器。
不過太歲皮上說，陳子文帶回來的獻王棺中，就有他生前最常用的占卜法器。
那是一十六枚用於占卜的墨玉指環。
陳子文聞言立刻將獻王棺材打開，果然從獻王屍體的右手中，翻找到十六枚黑色玉環。
獻王墓陪葬物多不勝數，可最終陪其入棺的，除了鳳凰膽，便只有左手握着的一枚變質桃核，以及右手中的這些玉環。
左手中握着的桃核，乃是一種帝王死後的入殮之風，右手這十幾枚玉環，纔是除鳳凰膽外、凌駕於所有陪葬品之上的重要東西。
陳子文小心將這些玉環取出，看不出是什麼珍貴材質，只是表面被磨娑得十分光潔。
由於與屍體放久了，每一枚玉環都帶着屍臭。
陳子文並不介意，卻有點懷疑這東西是否有效。
問了問太歲皮，獻王鬼魂表現得頗有自信。
“找機會試試吧。”
陳子文將十六枚玉環存進飛屍分身體內，原本打算過些時日再去蟲谷，此時卻又動了外出心思。
蟲谷之中還有很多好東西。
比如地宮中無數的陪葬物；
比如霍氏不死蟲體內銅箱中的三件東西；
比如胡八一等人發現的人形木蓕……
陳子文擔心被人推算髮現，才選擇離開，如今有了這十六枚或許能防止他人推算的墨玉指環，搜刮之心再也壓不住了。
當然，陳子文絕不會盡數相信太歲皮上之言。
就算獻王鬼魂沒有騙人，也不能保證他說的一定就是對的。
陳子文要給自己準備一條隨時能脫身的路。
此番之所以趕回，其實也是因爲這個。
“嗖！”
陳子文是個說幹就幹之人，一經決定，立馬帶着第二分身再度出發，不過這一次，陳子文首先出現的位置，乃是精絕古城的神殿。
這座精絕古城神殿中，有一座召喚法陣。
陳子文要用雷遁，將這一整座召喚法陣，搬到雲南蟲谷中去！
到時候若有人找來，陳子文可以借法陣之力，一舉回到鬼洞；
若果真無人找來，也能利用召喚法陣，將獻王地宮中那些數之不盡的陪葬品，搬到鬼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