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家,“劉媽,好了沒?”莫子軒在一旁催促道。
劉媽手忙腳亂的收拾,“好了好了,姑爺別急,我這就給你裝好。”
色彩豐富的烏雞湯裝入保溫瓶裡,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劉媽將裝好的保溫瓶遞給莫子軒,“好了,烏雞湯對女人可是個好東西,多喝些日子,小姐的病肯定很快就好了。”
“是嗎?沲”
這就好。
莫子軒小心翼翼的結果保溫瓶,把它在車上放好了才發動車子。
醫院,病牀上空蕩蕩的一片,像是被人收拾過,只剩下林夢凡一人,坐在那裡似乎在等什麼鄒。
“她呢?”莫子軒對着還在翻雜誌的林夢凡問道。
“你來啦。”話語中有些悵然,“卉彤她走了。”
“走了?”莫子軒皺起眉心,“我出來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回家。”
林夢凡低眉,緩緩道,“她走了,被藍叔叔帶走了,說是不會再回來了,子軒,她是鐵了心要和你離婚。”
‘彭’保溫瓶掉落在地,裡面的雞湯盡數撒了出去。
林夢凡睨了眼地上,倒了一地的雞湯。
心聲惋惜,如果他之前願意多給些柔情藍卉彤也許就不會走了。
“她有沒有說她去哪了?”莫子軒站着了許久才擠出這麼一句話,語氣平淡的波瀾不驚。
林夢凡搖頭,“她沒說,她只說過段日子會把離婚協議給你送過去。”
“是嗎?”語氣中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
也就是說他還能再見到她
今天是韓俊逸出獄的日子,林夢凡守着和莫子軒的承諾,可還是忍不住來看看他。
她帶着一副墨鏡,躲在牆的另一端。
等了好久,終於見一輛車開了過來,下車的有沈秘書和張媽還有她的寶貝兒子瑞瑞。
不一會兒,監獄的大門開了,裡面出來一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正是她的丈夫韓俊逸。
韓俊逸邁着高傲的大步走來,即便在牢裡住了幾天,還是這麼的自信張揚讓人移不開眼。
林夢凡想他在牢裡,一定也迷死了不少女警官。
瑞瑞現在走路已經算穩的了,張媽把瑞瑞放在地上,瑞瑞跨着小步子,像只小企鵝一跌一跌的奔向他許久未見的爸爸。
韓俊逸腳步快了些走過去抱住瑞瑞,在瑞瑞臉頰子旁親了口,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距離太遠林夢凡根本什麼也聽不到,她黯然的低下頭,這一刻她真的好想聽聽他們的聲音。
再擡眼時,韓俊逸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什麼竟朝她這邊看來。
目光差一點就對上,她嚇的身子一縮,轉到裡面去。
沈秘書見韓俊逸一直看着遠處,好似再等待什麼,疑惑的問道,“總裁,怎麼了嗎?”
韓俊逸回過神,自嘲似的笑笑,她怎麼可能會來呢?
“沒什麼,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
林夢凡再探出頭時,只能看見一臉黑色轎車的背影。
她下意識的追了出去,可是車子開得太快,很快就看不見車子的蹤影了。
寒風呼嘯過她的臉頰,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刻在她的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吹得她眼睛刺痛的很。
眼角微微溼潤,她無力的倚着牆,緩緩的蹲下身揚起頭似不想眼淚下滑。
韓俊逸你知道嗎?——我來過了。
韓俊逸你知道嗎?——我想你了。
韓俊逸你知道嗎?——我愛你,好愛好愛,一直都是。
莫子軒和別墅外的保全打了招呼,如果有人進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他一路飆車趕回別墅,匆忙的趕到樓上,趕了一路,甚至丟下重要的會議趕回家裡,卻沒有看見他想見的人,“爸?”
藍振擎回頭看了眼莫子軒,回過頭繼續收拾着東西,“以後不要再叫我爸了。”
藍振擎正在收拾着,藍卉彤平時常穿的衣物和一些證件,莫子軒捏緊拳頭,總覺得即將逝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好像藍振擎現在在收拾的是他全部的家當,是他的所有。
心第一次這麼疼,就連林夢凡棄他而去的時候,也沒這麼疼過。
“她呢?爲什麼不自己來收拾?”
“卉彤她身體還沒好,不宜走動,我給她拿回去就好。”藍振擎打看了一下沒有什麼落下,將行李箱合上,“對了離婚協議,我已經放在你的書房了,卉彤已經簽好字,到時候,我會找律師去辦理。”
莫子軒只覺得喉頭梗塞的厲害,裡面好似卡了一推碎末玻璃,“是嗎?”
藍振擎嗯了聲,擡起行李箱就準備走了。
“等等。”莫子軒喊住他,“要走也是我走,這裡是你們的家。”
藍卉彤搖頭,“這棟別墅也是在‘盛世榮華’下的,‘盛世榮華’都是你的了,這別墅理應也是你的,不管怎麼樣,雖然我們做不成一家人,我還是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的下半生應該沒這麼好過了,現在可能欠債累累,子軒啊,爸,哦不,應該是藍叔叔,藍叔叔是真心希望你好,商場上的東西我也沒什麼可教你了,我們的情分也就到這裡了。”
莫子軒知道藍振擎是個說一不二的人,起初他不要‘盛世榮華’的股份,可是他卻覺得是他應得的非要他拿着,現在也是一樣,多說無益,他上前搶過藍振擎手裡的行李箱,“我送你。”
藍振擎拒絕道,“不用了,樓下有司機等我。”
“那至少告訴我你們住在哪裡?如果我發現還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我好送過去給你們。”
藍振擎還是拒絕道,“不用了,卉彤她,不想見到你。”
“我不會簽字的!”莫子軒幾乎是無意識的吼出來,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藍振擎身體依舊挺直昂然,沒有回過頭,“你和卉彤一年的婚姻都無法使你放心心中的芥蒂,算了吧,我沒這個福氣有你這麼能幹的女婿,只能讓給別人了,《離婚協議》協議,你不籤也行,分居兩年,就可以自動解除婚姻關係,卉彤說了,接下來她要專心學業,你如果耗得起,她願意等你兩年。”
華語第一言情小說站——紅袖添香網爲您提供最優質的言情小說在線閱讀。
等你兩年,這是對一般情侶來說多麼唯美的一句話啊。
可是,她等他兩年卻只是爲了跟他離婚。
莫子軒看着藍振擎漸漸離去的背影,頹廢的坐在牀上,他現在還有什麼立場去挽留呢,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嗎?
況且他爲什麼要去挽留?
他不是一直都很討厭藍卉彤?
現在更好,他的世界終於安靜下來了,只是好像有點安靜過頭了。
再也不會有人每天晚上守在房間裡等他回家,再也不會有人在他累的筋疲力盡的時候給他按肩膀了,再也不會有人明明不會做飯,爲了他卻盡心盡力的在學。
這些爲什麼以前他都看不到呢?
林夢凡回到藍家時,裡面的燈光一片昏暗,隱約間,她好像看見沙發上有一個人影。
‘啪’客廳的燈光打開,整個客廳一下子亮了起來。
林夢凡終於看清了沙發上的人影,還帶着一股巨大的酒味,“子軒,你怎麼不開燈啊?劉媽呢?”
莫子軒抿了一口酒,有些瘋癲的笑着拖着長長的尾音道,“走了,都走了,全部都走了。”
“走了?”林夢凡思索了會,很快就想通了,藍卉彤和藍叔叔走了,劉媽自然也跟着走了。
一夕之間,還算熱鬧的別院,變得冷冷清清的。
林夢凡感慨了一會,想想劉媽走了,莫子軒一定還沒吃飯,隨即放下手中的包包,“子軒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我給你下碗麪?”
莫子軒反覆沒聽見似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
林夢凡見他沒回應想再問一句,可是接下來,酒杯砸到牆上的動靜嚇的她不敢說話。
莫子軒醉醺醺的站起來,幾個大步走向林夢凡抓住了她的肩膀,“夢凡,我告訴你,我現在很開心,我終於擺脫了她,你不知道有多開心。”說完打了個醉咯,整個人趴在她的身上。
是嗎?那爲什麼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悲傷。
這麼大的一個人壓在林夢凡身上,她明顯有些體力不支,扶着莫子軒,“子軒,你喝醉了。”
林夢凡勉強將莫子軒發到沙發上,去倒了被解酒茶過來,“子軒來喝點解解酒。”
“騙子,騙子……”莫子軒帶着喃喃道。
林夢凡只當他是胡言亂語,她還是努力的想讓莫子軒和點解酒茶。
可是卻被莫子軒手晃忽了幾下,打到了地上,他突然站起來大吼道,“藍卉彤她就是個騙子,虛僞,什麼愛我,都是騙人的,說的這麼偉大,說她愛我不會離開我,還說什麼她會等到我想要離婚的時候才和我離婚,可是現在呢?她還是拋下了我自己走,說什麼情啊,愛啊的都是騙人的。”
林夢凡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好,就準備重新去倒杯水,想說就讓莫子軒發泄一下好了,藍卉彤走了他表面不說,心裡一定很難受。
“騙子,騙子……”莫子軒癱在沙發上又喃喃了幾句,林夢凡重新倒了杯解酒茶過來,這次很小心翼翼的握着。
莫子軒又一晃手,還好林夢凡這次又在防範只撒出一點,就聽莫子軒又開始發酒瘋,“她以爲她是誰啊,想走就走好了,我纔不在乎,我一直都是把她當陪睡的……。”一杯水潑到了他的臉上,打斷了他接下來更難聽的話,同時也解了大半的醉意,”林夢凡你幹什麼啊?”
林夢凡本來想讓他發泄一下,也誰知他越說越難聽,“我就是想讓你清醒清醒,卉彤爲你做的還不多嗎?她爲了你改變了她大小姐的個性,只要是你說的,你想的她都會去做,可是你呢?一次次的傷了她的心,將她打入地獄,即便她以前是做錯過事,但也早就抵消掉了,她不欠你的了,還有,你和卉彤一起出的車禍,你就不奇怪爲什麼,你額上沒有撞傷,而卉彤卻撞傷了嗎?”
莫子軒確實沒多想,他一直都以爲是他幸運罷了,難道不是嗎?
林夢凡繼續道,“你知道醫生是怎麼和我說的嗎?他說救護隊到現場的時候,卉彤的身子是擋在你面前的,所以出車禍的時候,你之所以沒受太重的傷是因爲,卉彤在第一時間用自己守住了你,這種情況一定是人的潛意思下意識這麼做的,你還認爲卉彤不愛你嗎?”
寒風沒有停息的在颳着,顯得屋內更是靜謐,莫子軒只覺得身體受到了沉重的一擊,不堪一擊的倒在了沙發上,原本還漲紅的臉龐,刷的白了下來。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林夢凡無力的按着額頭,“你又給過我機會說嘛?”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化作而來烏有,莫子軒陷入了完全的黑暗裡,那裡他彷彿看見了,他這一年來,對藍卉彤做的一切事情。
就連她墮胎了,最需要關懷的時候,他依舊在責備她,罵她。
林夢凡默默的上了樓,讓他一個人靜靜。
這一晚林夢凡也沒怎麼睡,早上起來的也很早,下樓的時候,她發現莫子軒還坐在昨天的那個位子上,兩眼呆滯的看着窗外。
她擔憂的上前,“子軒,你不會一個晚上都沒睡吧?”
莫子軒沒有回答,只是道,“你說她還會回來嗎?”
林夢凡沉默不語,失去孩子的打擊對藍卉彤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就好像那時的她。
莫子軒也沒有再問,抿着脣許久道,“你走吧。”
“嗯?”林夢凡不太肯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莫子軒淡漠的看着遠方重複了一遍,“你走吧,回到韓俊逸身邊去,那裡纔是你該去的地方。”
林夢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心底難以壓抑的小興奮冒起,一部分是她可以回去和韓俊逸還有瑞瑞團聚了,一部分是爲莫子軒終於想通了,可是現在莫子軒這個樣子,她也走了的話,就真只剩下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