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幾日你身子怎麼樣,還有沒有藥?”唐大海在老宅子裡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江氏前前後後鎮上的大夫都已經請了個遍,可惜卻是效果甚微。
“我這個老不死的,活着還不是遭了你們眼,有沒有藥有什麼用!我聽說人蔘好,卻是不捨得給我用!
口口聲聲地說得好聽,長命百歲,我看,還是留給你們吧!”江氏自從不知道打哪兒知道人蔘這東西能起死回生之後,心心念念地想着人蔘。
“娘,不是我不給你吃,是這人蔘是大補的,你這身子受不住,慢慢調養就會好的,大夫都說娘你沒什麼大毛病……”唐大海苦口婆心地道,只是這樣的對話不知道已經說了多久了。
“你不用拿話搪塞我,我是你娘,就一點點銀子都捨不得花在我身上,我看你真是好狠的心吶……”江氏拍着椅子把手,越拍越重,好似只有用力拍才能泄憤。
唐大海沉默不語。
江氏就當着滿屋子的人,就幽幽哭了起來。
一時間,都散了乾淨。
“娘,大夫都這樣說了,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你這不是讓兒子難做啊……”唐大海很是無力。
“兒啊,娘這心裡苦啊,不用幾百兩,就買個幾片人蔘,聽說,幾片也是能賣的!
兒啊,娘這一輩子,從沒求過你什麼,娘只是盼着,盼着能多活幾年啊,辛辛苦苦將你們拉扯到,從沒吃到口好的……
兒啊,求求你救救我吧,你媳婦要是不應的話,我,我給她跪下了啊……”
江氏確實是哭得傷心。這些日子,總是感覺一日不如一日,大限將近。
唐大海被逼得無法,“娘。文佑娘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你說要換大夫,咱都是二話不說,只管給你換了,只要能看得好,定是不會計較銀子的。
我明兒個就去鎮上再找個大夫來,這人蔘也是兇險之物,十個大夫十個說是不能用的……”
“不要給我找那些庸醫,一個都沒有用。吃了這麼久的藥,一點兒成效都沒有!庸醫,都是庸醫!”江氏越罵越激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文佑實在是瞧不過去了,“嬤嬤。我爹這是爲了你好,如果大夫說人蔘能用,我爹定然立馬就去給你買來,幾百兩一支都會給你買來!
你現在又哭又求的,非得要人蔘,你這不是害了我爹嗎!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爺爺還不把我爹給告到衙門?”
文佑看了眼唐有根。?不知道這事是不是唐有根的主意,還是隻不以爲然,跟江氏想得一樣。
江氏的哭聲小了些,江大姨婆卻是不滿意了,“大海啊,你說你家如今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了。這長輩的說話,哪有晚輩說話的份兒,唸了那麼多年的書,如今都是秀才老爺了,這規矩可是應該比旁人懂得多了!”
看了眼文佑。江大姨婆才慢慢悠悠地道:“你娘啊,日日躺在牀榻,這心裡頭苦啊,她這心裡頭急啊,想早日痊癒,聽人說人蔘是好東西,起死回生,這纔有了念想的……
就像你娘說的,你問問大夫,這少用些行不行的!這要是萬一成呢?你娘可就是能好好地下地了……”
“大姨,你要是不信的話,下回大夫來了,我請你過來,讓你親自問問大夫……”唐大海只覺得跟他們說不下去,平白地還捲了文佑進來。
不等衆人說話,唐大海就說還有事兒,就帶着文佑走了。
唐有根目送着唐大海父子倆出了院門,長長地嘆了口氣。
“老太婆,你這又是鬧騰什麼,既然都會大夫說的,那都是命啊,不得不服啊……”
江氏醒了把鼻涕,甩在地上,“呸,早知道剛剛生下來就掐死算了,免得這會兒來氣我!這是眼睜睜地要我命啊……好黑的心腸,都不怕有報應!”
“你家老二一家正是旺的時候,聽說大海家的,可沒少往保國寺跑,這香油錢都怕是給了不少了……”江大姨婆不怕亂地說道,這銀子,她可是心疼了好久了。
“我呸,她那是心虛的!佛祖都不會保佑這一家的!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喂不熟的白眼狼,想當年吃我的用我的,轉眼就不認人了,連條狗怕是都應該養熟了……”
唐家倆兄弟都避了開去,有心想替唐大海說些好話,只是,屋子裡的怕是聽不進,唐大倉兄弟倆還是去湖邊撈魚去,都有兩天沒做魚丸子了,也損失了不少銀子。
對於江氏,他們也很無力。前前後後換了五六個大夫了,都是說了最忌大補!他們都是在一旁聽見的,可是江氏偏偏不信,他們也沒法子勸說通。
是以,很同情唐大海。只是,無能爲力。
入夜,今日剛剛輪到唐大倉陪夜。
“娘,我就在外面的榻上睡着,有事你喚我一聲……”唐大倉伺候着江氏躺下,就打算去外間榻上睡着。這做了一天的活兒了,腰痠背痛的。
江氏纔將被角拉了拉,就見唐大倉轉身就欲出去。“等等,老大,你先等下,娘有話跟你說……”
唐大倉打了聲哈欠,“娘,你什麼話白日裡不能說,非得這個時候說!做了一天的活兒,可累死我了……”催促着江氏趕緊說。
江氏難得地好聲好氣,招呼唐大倉趕緊坐下來,“老大啊,這些年,娘對你不薄吧?有些什麼都緊着你,緊着文偉,哪怕是文偉只生了兩個小丫頭片子,我也都是日日緊着雞蛋地給你們送……
白日裡的話,想來你也聽到了吧,娘只求你幫娘跑一趟,娘銀子自個兒有,不用你出……”
唐大倉一聽這事兒,就想溜。“娘啊,你可別爲難我,我們三兄弟都已經說好了,誰都不準私下買沒經大夫允許的。娘。你就聽大夫的,準是沒錯的……”
唐大倉驚恐地看見江氏還欲開口說什麼,“娘,那我先去睡了……”拔腿就往外走。
唐家早就準備好了回門禮。讓文弘帶去李府。
昨日夜裡,就下了今年入冬來的第一場雪,不過,卻是不大,只是積了薄薄的一層雪,行路總算是不太難。
李老爺、李少爺陪着文弘在書房裡聊天,說事兒。李老爺當初這個女婿,也只是聽了夫人說過,無甚意見。他一向對這些事兒,不在意。嫁誰不是嫁。娶誰不是娶!
可現在,他對這個女婿可是中意地很,大女婿,早就是個秀才了,可是他已經資助了數次。每回去應考,總是大姐兒總是回來要銀子,一來就是三四百兩,細算下來,怕是幾千兩都有了。
李夫人對此頗有怨言,只是李老爺一力頂着,總說是。“女婿考了舉人,對咱來說總是好事兒,這要是往後考了進士,那可是就能當官了,現在投資些,往後的大好事兒還會遠着嗎……”
這回兒。明知道宜姐兒夫婦倆回門,大姐兒卻是派了個小廝上門來,說是昨兒個受涼了,怕過了病氣給宜姐兒夫婦倆,就不過來作陪了。
多問了幾句。那小廝就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李老爺想到此,不由地嘆了口氣,這人比人,唉,沒法子比啊……
李府大小姐,在家宴的時候,就說了,“我知道母親想給二妹找個跟我家相公一樣的讀書人,可這唐家的半路出家唸書,能跟我家相公一樣嗎!
我家相公可早就是秀才了,這中舉考進士也就這幾年了,母親此舉有些唐突了……”
李二小姐卻是不甚在意,她早就聽說了大姐夫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喝喝花酒,聽聽小曲兒,鎮上但凡有這種文雅事兒,總是少不了他!
可偏偏大姐卻不甚在意,只說是,“那是你大姐夫人緣好,未來不可限量,那些人不提早打好關係,往後誰記得他們呢……”
李夫人拉着宜姐兒的手,左看右看,“跟母親說說,這幾日過得可好?唐家人待你如何?可有受什麼委屈了……”
“娘,我好的很,唐家人都是和氣的,大姑子、小姑子都,嗯……不曉得怎麼說,待我也極真,事事維護着我……
婆婆也是個好的,第二日,我沒人喚,愣是睡過了,婆婆都將早飯做好了,一臉和氣地讓我跟小姑子去說說話兒,等着吃飯。
這幾日,我也沒幹什麼活兒,連牀鋪都是相公整好的……”
李夫人看着宜姐兒嬌羞地模樣兒,總算是放了心。
又說了好些這幾日的事兒,少夫人才問道:“二妹,你那件衣裳好像沒看到過?看着怪好看的……”
說起這個,宜姐兒與有榮焉,“這是我家小叔子和小姑子合夥吧開的鋪子裡的,聽說是開在靈州城,都是些大戶人家買的,聽說好些都還得提前訂……”
“唉喲,恐怕是要不少銀子吧?看着就讓人怪稀罕的……”少夫人摸了又摸,難得地毫不掩飾地這麼喜歡一件衣裳。
“嫂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那兒還有一件,還是新的,不過不是這個樣兒,也都是鋪子裡的新式樣,外頭可是沒有的……”宜姐兒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嫂子。
“不瞞你說,我還是真的喜歡呢,那我就厚着臉皮要咯?不過嫂子不白拿,嫂子那銀子買……”少夫人也是個爽快的,喜歡就是喜歡。
宜姐兒不依了,“嫂子,你這是埋汰我呢,我家小姑子可是說了,要是喜歡的話,鋪子裡所有的新式樣隨我挑……
嫂子,你沒成想,我還能嫁得那麼稱心如意吧……”
李夫人看着這姑嫂倆人說笑着。
“嫂子,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兒了,我婆婆讓我辦件事兒。嫂子,你什麼時候有空,幫我找個相熟的牙婆,託你幫我先過過眼……我知道嫂子一向看人極準。”
呂氏在臨出門前,還讓宜姐兒幫着叫個牙婆帶幾房人來看看,是準備買下人了。
“我當是什麼事兒,就這事兒,放心,明兒個我就讓牙婆上門,我先過過眼……”少夫人一口應下了。
李夫人聽說唐家也要買下人了。也替宜姐兒高興。
“咱家下人多的是,又都是你使喚慣了的,旁人不說,你奶孃。總得帶去吧?反正唐家都說了要買下人了,買誰不是買……”
“娘,你這人……唉!這怎麼會是一回事兒!咱家是咱家,唐家是唐家,難道還要咱家的下人去管着唐家人去?你這是老糊塗了吧!”宜姐兒大聲叫道,恨不得搖醒李夫人,真是愈發糊塗了!
“賣身契都給唐家人就成了啊,還不是一樣……好好好,我不說了,那你奶孃總得帶去吧?”李夫人猶不死心。
宜姐兒這會兒已經不想生氣了。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當初,可是應了唐家不帶一個下人,這一回門,就帶着奶孃回去。你讓我怎麼面對相公他們一家人!
且不說奶孃性子怎麼樣,唐家這是買下人回去使喚的,可不是讓親家派人去保護他家女兒,一有事兒就跟我婆家起衝突的!”
李夫人被宜姐兒的大脾氣給唬到了,“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好,要不是你,我還懶得管這些……”
宜姐兒只瞥了眼李夫人。也不打算說話了。
“母親,二妹這往後可是難得回來一趟,你就依着她吧。唐家人對二妹不錯,那就行了,二妹夫也是個爭氣的。這日子還是得看他們自個兒,旁人可真的急不來……”
少夫人小聲小氣地勸着。如果就讓這母女倆爭執下去,這一日怕是都有的吵了。
直到出了李府,宜姐兒纔算是鬆了口氣,文弘看着好笑,“怎麼瞧着好像是終於逃出來一般……”
這些日子。呂氏過得很鬆快。媳婦是個能幹的,裡外都能一把抓。呂氏也不是個要權的婆婆,“這回頭有能賺銀子的地方,記得多提拔提拔你姥姥和我就成了,這家以後就給你們大嫂管着了……”
唐家請了六個下人,二對夫婦倆,一兒一女。
爲此,呂氏還讓文弘媳婦帶了兩件新式樣皮毛衣裳去了李府,一件顏色暗了些,正是適合李夫人。
李少夫人欣喜地接了,加上上回宜姐兒捎回來的那間,她可是有兩件的,這些日子出門,哪怕是回孃家,可是賺盡了風光。哪怕是回孃家,也讓她那兩個眼睛朝天的嫂子羨慕不已。
李少夫人很壞心眼地,就是不肯說出送你們幾件這樣的話來。這回又得了新的,找個機會再去孃家轉悠轉悠去。
聽小妹說了,兩個嫂子都特意遣了婆子去了趟靈州城,可惜如果要訂貨的話,卻是要等到年前才能拿到了,婆子吃不準,就回來了一趟,聽聽意思。
只隔了一日,再去的時候,就已經訂不到了,只說,鋪子裡每日前三個排隊的都是有現貨出售,一人一件。只是那些大戶人家,早就遣了人日夜排着,不知道已經排了多久了。
一時間,風頭無兩。
一大早,唐家就迎來了個官媒,呂氏客氣地讓人進了院子。
“唐夫人不必客氣,我是替你家二兒子還說親了,說起來還都是熟人,是許先生許家!”跟呂氏客套了幾句,官媒也不含糊。
她前日就來了沛河鎮,這兩日打聽清楚了,唐家老二卻是還沒定下來,不過說親的人倒是不知凡幾。
“是書院裡的那個許先生家的嗎?”呂氏一聽就來了精神,這先生家的閨女想來應該不差的。
“正是……”官媒含笑點點頭。
呂氏找了藉口,去了曉晨的屋子裡,正巧,邱老頭也在,就把這事兒一說。
邱老頭還以爲是給夏竹來提親的,也就避了開去,沒成想,是給曉晨來說和的。
“許先生家的昭姐兒也是在書院裡長大的,性子直率,娘見了一準會喜歡的!”曉晨紅着臉道。
呂氏連說了幾個好,“那我就去應下了?還要不要打聽打聽?”呂氏看向邱老頭,曉晨的庚帖都是呂氏收着的。
“娘,先生是個極好的,淡薄名利,這要是去打聽打聽,一來一回就是好幾日了,恐怕太下先生的臉面了……”
“你先生的閨女要是好的就這麼定下來吧,這要是個性子潑辣的。以後不孝順你爹孃,咱醜話可是說在前頭了!”邱老頭一臉正色。
曉晨張嘴就欲發誓,被呂氏攔着不讓,“大爺你也真是的。這麼多年,我早忘記曉晨不是我親生的,我這做孃的,只圖他們以後夫婦倆過得和順,爲邱家開枝散葉就成了。
不過,我可是說好了,這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要是能姓個唐姓就更好了,讓我有個念想……”
都是養在唐家,呂氏能提出這個。卻是真心地將曉晨當成自個兒的兒子,盼着有個孫子孫女。
說笑了幾句,呂氏就拿了庚帖,跟昭姐兒的庚帖互換了,這親事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二叔。二嬸,嬤嬤不大好了……嬤嬤不大好了……”文偉媳婦一路哭着跑過來,還沒進院子就嚷嚷開了。
“嘭……”呂氏手裡的盤子砸碎了一地,雖說她也並不待見江氏,但是一乍聽江氏要不好了,呂氏這心裡也怪不是滋味的。
唐大海拔腿就往外跑,才跑了幾步。才曉得回頭來說,“你們趕緊收拾一下,我先去看看去……”
“娘,你有沒有割到哪裡?”夏竹抓住呂氏的手,緊張地看了看。
呂氏搖搖頭,纔回過神來。“咱們都去看看吧,文弘,你跟你媳婦在家,正剛剛成親的,免得衝撞了……”
呂氏臨走前還不忘吩咐道。“娘。大爺,你們也不要過去了,這是咋一回事兒還不曉得呢……”
文弘對江氏,雖說沒有文佑那麼深的恨意,卻也只是心裡泛起一片淒涼,看着方氏有些膽戰心驚的,卻也大過了聽說江氏快不行的事兒,
文弘也怕,去了,要是哭不出來,是不是會讓人挑刺兒。不用說,文偉定然是哭得極傷心的,他這個二房長子要是哭不出來,他爹孃怕是要承受更大的指責。
聽到,能不去,倒是鬆了口氣。
有些擔憂地望着曉晨和夏竹,文佑剛剛又去了靈州城,“要不要讓人送個信兒給文佑?”
“等我們回來再說,要是不成了,就使人去喚了回來……”呂氏想了想才道,文佑才住了沒幾日,就去了靈州城,怕是鋪子裡有急事兒。
等呂氏出了門,宜姐兒有些擔憂,“相公,你說咱不去沒事嗎?”
“既然娘都說了,怕是有這個講究的,你也別擔心了。我不是讓小妹跟你說過老宅子裡的情況嗎?”文弘不想說這些,卻又是怕自家媳婦受了委屈。
宜姐兒故作茫然,眼巴巴地望着文弘。
“咱家只要面上過得去就成了,這往後,要是碰上老宅子裡的事兒,只要,陽奉陰違就是了……”文弘自覺總結地不錯。
宜姐兒得了準信,也不怕往後被文弘說了。不過,經過這幾日,宜姐兒發現公爹是真心惦記着老宅子裡的,婆婆也還算是過得去。只兄妹卻是齊心地看不慣,平日裡能不去老宅子,通常都是不去的。
但凡公爹要去老宅子,總是有人會一道兒陪同去的,多數時候是文佑,文佑不在,就換成了夏竹。
唐家兄妹幾人生怕宜姐兒吃了虧,一碰到事兒,總是緊張着叮囑着她。在李府裡,一向要強,撐起李府的後院,來了唐家後,備受關心,想起這些宜姐兒的嘴角微翹……
不過想起老宅子的嬤嬤病重,收斂了些神色,恭順地跟在文弘身後。
“想樂就樂吧,在自家沒人會說這些……”文弘一不小心回頭,就見到了宜姐兒眯着眼擡頭看天,嘴角微翹,很甜蜜的感覺。
聞言,宜姐兒絲毫不掩飾地,嘿嘿笑了出聲,衝着文弘露齒而笑。
文弘咳嗽地掩飾了一聲,“娘不在家,娘將這家交給你管了,這晚飯也得你操持起來,你行嗎?”
“放心吧,我在孃家可是幫着母親管過家的!娘他們回來吃飯嗎?還是就我們幾人?”宜姐兒只是有些吃不準這個。
“嗯,將娘他們那份也燒上的……”不管有沒有事兒,飯總是要吃的。老宅子裡,一向不會有他們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