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相大白_2 暗度陳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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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深夜裡才感覺到那種痛徹心扉的恥辱,自己身邊這個女人,他曾經視若珍寶的女人,她竟然能夠這樣若無其事地睡在自己身邊,而且一睡就是二十幾年,也是,自己一個半老頭子,人家憑什麼心甘情願地守着你?

她睡的很踏實,均勻的呼吸,她的頭髮夜晚散開了,是那樣的柔美,可是他不願意再碰一下,張強大概也很喜歡這頭秀髮吧!不然她不會散開頭髮連發卡就忘了戴上!

他睡不着,起來靠着牀頭,突然很想抽根菸,他才意識到自從生病以後劉素素都不讓他抽菸了,她對自己的照顧,也是無微不至的。是自己冷落了她?怎麼可能?她和張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月色很好,他穿着睡衣獨自坐起來,他想一個人安靜呆一會兒,於是走下樓去。

不料卻看見高儀軒哆哆嗦嗦地走上來,他臉色蒼白,還沒上了樓梯就倒在臺階上,高運達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他渾身蜷縮着,兩隻手冰涼,看見高運達眼睛閉的緊緊的,斷斷續續地說:“爸,爸。。。。。。”

高運達趕緊叫人:“李媽,快叫人來,給少爺拿熱水來。”

這一叫全家都起來了,衆人一通忙活,劉素素驚叫着要大虎去找醫生,高儀軒卻拉住了她的手。

大虎也沒有動,江昊也沒有動,他們都見過這樣的情景,知道高儀軒是醫生所不能救治的,高運達老淚縱橫地摟着兒子:“你這是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高儀軒漸漸恢復了平靜,全身沒有力氣,頭歪着靠在劉素素的身上,江昊吩咐下人:“少爺沒什麼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他試探地問了一句:“哥,你是不是毒癮犯了?”

高儀軒虛弱地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染上的?”劉素素緊張極了。

高儀軒閉上了眼:“就是上次注射的藥。”

別人不明白,劉素素卻知道了,她輕聲問高運達:“老爺,怎麼辦?”

“儀軒,你告訴我,除了上次,你後來有沒有再碰?”

“沒有了,我聽說戒除毒癮三個月就能行,所以這一個多月我都沒有碰,我能戒掉,爸媽你們放心。”

高運達回頭問江昊:“你怎麼看出來的?”

“以前見過,不過如果是注射的話,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戒掉的,注射的純度高,要是強行戒除的話,搞不好會有性命危險的。”

“我知道,可是我必須戒掉,我不能讓他們控制我一輩子。”

高儀軒這話江昊沒聽明白,可他也知道,以高儀軒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接觸這個玩意的,一個不近女色的人,怎麼可能對毒品產生依賴呢?他多數是着了人家的道兒,最近的事情七七八八,江昊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自然樂得看這個後果,甚至他有些感謝這個背後的人,有時候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在高家呆久了,越來越放不開手去報仇,這個人讓高儀軒染上了毒癮,就是間接地幫自己報了仇。

“慢慢戒,不然出了問題,身體如果出現了別的岔子,那還不如不戒。”

大虎也附和:“我聽說這個抽大煙的人都不會養孩子,可是戒大煙的死不少人呢,咱還是慢慢來吧!”

高儀軒搖搖頭。

屋裡一陣沉默。

劉素素問:“你怎麼發現的?”

“我晚上起夜,正好看見儀軒,今天幸虧是在家裡發作,咱們都在,如果在外頭就慘了。儀軒這可是大事兒,你怎麼不跟家裡人說呢?”

江昊建議:“我看不如讓哥在家戒菸,要是在外頭出了事,咱們誰都負不了責,有個什麼身邊有人照顧着,不是說三個月嗎?說快也快。”

“不行,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們高家的大少爺抽了大煙,誰還敢跟咱們做生意?”高運達一口否定掉。

“生意要緊兒子命要緊啊?不行就對外說少爺出遠門了,去外地談生意了。”

“那生意怎麼辦?誰來打理?”

高儀敏趕緊說:“這不有江昊呢嗎?他平日裡閒的,正好讓他有事幹!”

劉素素卻不吱聲了,高運達看了江昊一眼:“好!江昊,從明天起你來管公司的事兒,有決定不了的事兒回來跟儀軒兩個人商量着辦。”

江昊把高儀軒背上了樓,他像個孩子一樣聽話,江昊說:“爸媽,你們都睡吧,今天晚上我和大哥睡,不會有事的。”

高儀軒很快睡着了,江昊在他身邊歪着也睡着了。兩個人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不動,天亮了小翠進來打掃屋子,輕輕叫醒了江昊:“姑爺,老爺讓你過去呢!”

除了兄妹兩個沒有起來大家都坐在桌前吃飯了,江昊走過去叫了爸媽,低頭吃飯。

高運達交代:“你等下就跟大虎一起去公司看看,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可以回來了。我早上出去一會兒,中午的時候回來咱們一起過過賬。”

劉素素以爲高運達又出去遛狗:“兒子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擺弄你那狗?”

“誰說我擺弄狗了,我去城裡的中醫鋪子問問,有沒有什麼偏方可以戒的?不能每次拿條繩子綁吧!”

“我聽說人家戒毒不都是拿繩子綁嗎?”

“我去打聽打聽,這樣心裡踏實。”

“那你早去早回。”

高運達從家裡出來就徑自來到了林雪梅家,林雪梅她們母女兩個都在,他進去的時候,兩個人正在釘盤扣。趙瑾低着頭,斜着眼看見他來了,也沒打招呼也沒讓坐,還是顧着手上的活,沒好氣地說:“這起早貪黑的也做不完活,您還有心思參觀貧民窯啊?”

林雪梅站起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去,進裡頭去。”

“怎麼?嫌我礙眼?憑什麼他一來我就走啊,這裡是我家,嫌地方小回高家去啊,那裡一點也不擠。”

平常高運達都巴不得讓趙瑾多呆一會兒,今天他卻一反常態:“高歌,你進去一會兒,我和你媽說點事。”

“我求求您別來了行不行,你那個寶貝二姨太已經來過了,哭也哭過了,鬧也鬧過了,還想怎麼樣啊?我們沒有去你們高家找你們吧,你還來幹什麼啊?”

“我不是來勸你們回去的,我是有事問你媽!”

“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問我媽怎麼沒教育好我,跑到你兒子手下幹活去了?還是問我媽爲什麼不跟你回去?”

“高歌,你要是願意聽着,我也不攔着你,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你的父親說話!”高運達皺起了眉頭。

“笑話!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有父親,對不起即使我有,我也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

“高歌!注意你的措辭!沒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你覺得話難聽是不是?還是你做的事兒難看?我還真搞不懂你了,一次次地來面對我的挑釁,還一次次地死不悔改,我大概也是隨了你這性子,難道我這麼說有錯嗎?我本來就是啊!”

高運達知道她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是在自己的刺激之下,別人口中的高歌,是最通情達理的女孩,最善解人意的女孩,他竟垂頭喪氣地說:“你還要我道歉多少次才肯原諒我?”

“你道歉我就要原諒你嗎?你想讓我原諒你,把我這十幾年的光陰還給我!要我原諒你,除非太陽不升起來了!”說完一打門簾進裡屋去了。

林雪梅看了一眼高運達:“什麼事?”

“我想問問你當年的事兒。”

“當年的事還有什麼好說的?你不都認定我害死了你的孩子,要讓我償命嗎?”

“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真相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被陷害。”

“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走吧,我不會說的。”

“這麼說就是有了,雪梅,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發現了劉素素和張強有姦情?”

林雪梅一遲疑,高運達看她往後縮,他往前進了一步,逼問道:“你肯定是發現了劉素素和張強有姦情,那麼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儀軒是不是我的孩子?”

林雪梅一驚,碰倒了旁邊的茶杯,啪地一聲掉地,她慌忙說:“你走吧,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再三追問,林雪梅還是那三個字“不知道!”。高運達簡直有些氣急敗壞:“你是存心讓我着急,讓我生氣,是不是?”

高歌衝出來攆他:“我媽都說了不知道,你還想怎麼樣?你想知道嗎?那你去找你家的高太太問罪去,爲什麼來找我媽!你就知道我媽好欺負是不是?你走!你走!”

林雪梅把他從屋裡推了出來:“你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高家的事情和我無關,以後別再來了。”

說完把門從裡頭反鎖上了,關上了門她的眼淚就奪眶而出。高歌抹去她的眼淚,安慰她:“媽,我知道你不想再提過去的事,可是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告訴他,讓他知道當年他錯怪你了,這麼說,高儀軒不是我的親哥哥。”

林雪梅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

高運達知道,自己一定是錯怪了高歌母女,他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的歉疚,可是他沒辦法讓女兒原諒自己,沒法讓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多麼的心碎!他知道這件事,唯有找到當年給劉素素把脈的醫生才能水落石出!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從林雪梅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根本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她爲了自己的聲譽,居然委曲求全地承擔下了一切!可是現在他要做的是找到證據,讓這件事徹徹底底地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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