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歡,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將她放在寬敞鳳榻上,齊毓殤欺身直進,把她控制在胸膛和褥子之間,灼灼韓某盯着她隱藏了心事的杏眼,臉色凝重。
“沒,沒什麼。”洛千歡搖頭,心裡的悲涼彷徨更加濃郁。
她的身份來歷是毋庸置疑的,可她身體裡藏着一個有前世記憶的靈魂,他知道了之後,會不會覺得自己精神不正常?
她的到來本就是異數,如果哪一天她的靈魂突然從這個身體裡離開,她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可是他呢,他能接受一個有着異世靈魂,帶着異世文化,叛逆野性、不羈狂放的妻子嗎?
她不敢賭,她害怕會失去他。
洛千歡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在害怕什麼,和他詢問的灼灼寒眸對視,她心裡一點也沒底。
“阿歡,看着我。”雙手固定她的俏臉,讓她和自己對視,齊毓殤眸光深沉,彷彿要透過她的雙眼望進她心裡,“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心事。”
洛千歡薄脣抿緊,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自己這複雜的心事,索性閉口不言,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看着我。”齊毓殤眉心一壓,周身戾氣狂飆,“洛千歡,我記得不錯的話,你說過,我們是夫妻,夫妻同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你試圖隱瞞心事,是不是這心事跟我有關?亦或者說,你的心事跟秦宇有關?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霸道,束縛了你的自由?是不是……”
“不是的。”越說越沒邊,到後面甚至懷疑自己對他的感情,洛千歡激動起來,“不管爲你做什麼,我都是心甘情願的,你沒有束縛我,偌大皇宮裡任我橫行,你很寵我、很愛我,是這輩子最愛我的男人,也是我最愛的男人,可你瞭解我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身體在另一個世界……”
見他寒眸瞪大,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連忙掩脣,卻爲時已晚。
齊毓殤掰開她手指,和她的小手十指相扣,寒眸裡閃爍着灼灼亮光,有些驚訝,也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她不是因爲秦宇悶悶不樂就好,她愛的還是隻有他就好。
只是……
“你的身體在另一個世界是什麼意思?”啄了啄她的脣,他另一隻手下滑,威脅似得在她腰部畫圈,“如果不說實話,我就讓你一個月下不了牀,你知道我是有這個實力的。”
洛千歡紅潮尚未褪盡的臉頰再次紅透,跟着了火似得,又熱又燙。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紅脣蠕動半晌,她怯怯用眼角餘光偷瞄他俊臉,有些害怕他真的讓她一個月下不了牀。
他在牀第之間的能力,她是清楚的,她要是不說,他真有可能讓她……
那樣的話,她的身體保證散架,她打賭。
“那就從頭說。”輕吻她耳垂,齊毓殤摟着她翻身,兩人位置瞬間翻轉,他下,她趴在他胸口。
大手撫摸着她的背,碰到她背上的傷疤,他的心抽痛起來。
她的人生,他錯過了很多。
他一直想知道她這麼多富國強國的奇策是從何而來,她這顆小腦袋瓜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從剛開始的野性難馴、張揚囂張,到後來的果斷決絕、利落霸道,再到戰場上的運籌帷幄,都好像事先知道一般,這也太……
“在大概一千年後吧,有一個國家叫中華人民共和國,那裡的男人只能有一個妻子,女人也能做官、經商,她們不輸給男人,在那個時代,衙門叫公安局,捕快不叫捕快,叫人民警察,查案的就是他們,解剖屍體的不叫仵作,叫法醫,他們爲人民服務,風雨無阻……”洛千歡閉上眼回想着曾經的世界,聲音漸漸哽咽,眼角滑下一顆又一顆豆大淚珠。
“……等再次睜開眼,女警發現四周都是雪白,以爲自己在醫院的她想動動手腳,卻發現自己竟然跟返老還童似得,手腳都被包裹在襁褓裡,四周颳着寒風,她又冷又餓,在她以爲自己又要死一回的時候,她看到一張臉,一張佈滿刀痕的女人臉,那個女孩就是我,那個女人是我的師傅,易容後的師傅,她發現了襁褓裡頻臨死亡的我,將我帶到雪域山莊,從此改變了我的命運。”說到最後,洛千歡已經泣不成聲。
她是異世靈魂,孤獨而寂寞,她想要跟人分享自己的快樂,自己所知道的世界,都沒有人願意聆聽。
直到八歲那年,遍體鱗傷的阮不悔被帶到雪域,由她照顧。
封閉身心的小女孩成爲她的聽衆,爲了逗小女孩說話,她講笑話、說書、講故事、扮醜等等等等,終於,小女孩跟她說話了。
那是偶,六歲的阮不悔跟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毆打妻子、兒女要受法律制裁?”
當時,她斬釘截鐵的說是
從那之後,阮不悔更加依賴她,不但是她的忠實聽衆,更是她最好的小夥伴,跟她同吃同住同睡,同玩同樂。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些年阿梅跟你關係那麼好,將你當生命護着,原來你還是打開她封閉心門的鑰匙。”齊毓殤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笑吻她粉嫩櫻脣,“阿歡,在那個世界你是充滿正義感的女警,在這個世界,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后,沒有任何衝突。”
洛千歡錯愕,“你……你不覺得驚訝?不覺得我是個異類,不覺得我精神不正常嗎?”
“不,我喜愛的就是這樣的阿歡,叛逆獨特、聰敏機智。”齊毓殤搖頭,寒眸露出點點笑意,深邃而深情,“我愛的就是這顆靈魂,這顆獨特的靈魂、高傲的心,在那個世界的二十多年沒人愛你,在這個世界的前二十年我辜負了你、傷害了你,以後就讓我用雙倍、四倍補償你,好嗎?我的阿歡。”
好,怎麼會不好呢。
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她怎麼會說不好呢?
她等待多年、期待多年、守護多年的愛情,終於因爲她的努力,開花結果,她開心得幾乎飛起,怎麼會說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