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歡兒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將來你復國成功也莫要辜負她,但我擔心……算了,多說無益,我雖同意她跟你走,但現在名分未定,你要答應我,不要對她做什麼出格的事!”凌靖坤心情沉重的叮嚀着,神色嚴肅。
齊毓殤暗忖,什麼叫出格的事?阿歡母親不也沒有嫁給你?再說了,阿歡古靈精怪又大膽火辣的性子,她不對我做出格的事,我就該燒香拜佛了好不?
不顧這話他可不敢說,只正色行禮,目光堅定,“皇上放心,我會尊重阿歡,疼愛阿歡,並用我的生命保護她不被傷害!”
“都答應你們的事了,你還叫皇上?”曖昧調侃,凌靖坤的笑倏然有些玩味,促狹看着他,面露期待,“是不是該改口了?”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齊毓殤瞬間瞭然,從善如流的再次行禮,被凌靖坤一把拉起,“你這小子,好好照顧我女兒,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他,別說兵馬,一隻騾子我也不借給你!”
“岳父大人如此威風,小婿怕怕!”雙手抱拳作揖,齊毓殤故作惶恐,凌靖坤大笑,過了一會兒,他也笑起來。
房間裡充斥着兩個男人的笑聲,親切友好的氣氛籠罩在他們身上,讓站在門外的雷神雷鳴臉上也帶了笑。
這晚的談話,兩人都很默契的隱瞞着將他們牽扯到一起的人兒,第二日,齊毓殤帶着洛千歡和雷神三人向衆人辭行。
父女二人剛重逢幾日就要分別,一大早凌靖坤帶着兩名侍衛給他們送行。
“皇帝老爹,你要保重身體啊,我的齊美人還需要你做最強外援呢!”洛千歡並沒有離別的哀傷,反而笑得囂張。
這些年的東奔西走,她早已看慣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也早已習慣了短暫的相聚之後便是長久的分離。
雖然很想跟父親多相聚一段時間,享受享受難得的父愛,但齊毓殤這邊卻是刻不容緩,因爲昨天半夜,她接到有一個消息。
林越全家因窩藏逆犯被下獄,八月初八午時問斬!
一張字條,石破天驚!
告訴齊毓殤之後,他當即劈碎面前梨木椅子,恨不能插翅飛到聖京劫獄,幸好他們幾個攔着,他才硬忍着恨意等到今早跟大家道別。
時間不等人,他們沒時間了,所以,難得的父女團圓,只能……
“傻丫頭,你老爹我還沒五十歲呢,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注意保養身體?你這叮囑,未免有些畫蛇添足!”凌靖坤心中傷感,卻怕影響她心情而故作開心的調侃,“你這樣的性格能有人要我就謝天謝地了,嫁妝當然不能馬虎,爲父我這十萬兵馬已經準備好了,只要齊太子一聲令下,司馬哲會立馬帶兵增援,可不能虧待了我的賢婿!”
“油嘴滑舌,我娘當初怎麼眼神不好看上了你?”碰到齊毓殤似笑非笑的曖昧目光,洛千歡心頭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撅着小嘴故作生氣的用拳頭揍自家皇帝老爹。
“你說這個我倒想起來一件事,你不準備給這小子準備個意外驚喜嗎?”想到二十年前的愛人,凌靖坤眼神溫柔。
“等有時間了吧!”臉上笑容微僵,洛千歡眼神瞬間黯淡無光,似乎偶寫不想提。
凌靖坤也不逼她,只嘆口氣拍了拍她肩膀,柔和道,“我知道你跟不悔那丫頭關係好,靖南現在也不好受,如果你能聯繫她,就讓她有時間回來看看也好,靖南不會逼她成親,也不會再……”
“爹,不悔的私事我不參與!”洛千歡搖頭,滿臉嚴肅,“但我會把你的意思轉告她,來不來,就看她了!”
凌靖坤知道她的難處,不再多言,又叮嚀她一路小心,言辭中全是不捨。
洛千歡爽快笑着衝上去抱住他的腰,低聲道,“其實,小叔叔要主動引小不悔出來也不是辦法,我交給你一個辦法,不過比較考驗他的能力。”
“什麼辦法?”
洛千歡壞笑着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錯愕,洛千歡大笑上馬。
齊毓殤帶着雷神三人給凌靖坤施禮,而後也紛紛跨上駿馬,策馬揚鞭,疾馳而去,隨行的,還有被父母逼婚,無處可逃的秦宇。
馬蹄聲陣陣,凌靖坤急走幾步,看着洛千歡的背影拼命揮手,直到馬蹄揚起的漫天煙塵淹沒駿馬、淹沒衆人身影。
身後侍衛上前小聲提醒,“皇上,公主已經走遠了,回去吧,太子殿下和王爺還在等您!”
“是啊,該走了,以後都不來這裡了,再也不來了!”凌靖坤感嘆着轉身,擡眸望見山莊門口偉岸挺拔的身影,心中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來就在這裡!”凌靖南面無表情越過他,聲音冷冽如冰,“時辰不早了,皇兄上車吧!”
他身後,是玉奕軒、凌灝陽一行人,身後是威風凜凜的駿馬和收拾得煥然一新的馬車。
“你呀你呀,朕真該慶幸,你是朕的兄弟!”感嘆一聲,扶着他手臂上了馬車,在他手臂離開時,他突然道,“靖南,剛纔阿歡說,要讓不悔主動來找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凌靖南心頭一緊,面露忐忑。
凌靖坤對他勾了勾手指,在他滿臉疑惑上前後,在他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凌靖南錯愕當場,他大笑着將馬車門關上。
馬鞭聲中,馬車慢悠悠往前移動,此時,凌靖坤腦海裡全是洛千歡抱自己時的提醒,在腦海中百轉千回,徘徊不去!
小心玉崑崙,他不是好人!
兗州距離聖京數萬裡之遙,縱然是快馬加鞭,沒有幾個月也是趕不到地方的,但現在齊毓殤已經心急如焚,來不及想別的辦法,只想着快、快、再快。
他再快一點,救林越的機會就大一點,他絕對不能耽擱了救人的時間,林家對他有恩,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家身陷囹圄而無動於衷。
快馬加鞭行了兩個多時辰,眼看到正午,六月的烈日當空,火辣辣烤在人身上,灼燙的口乾舌燥、渾身乏力。
幾人早已滿身汗水,薄衫緊貼在身上,洛千歡跟幾人相比,是最瀟灑的一個了,衣服僅後心溼透貼在身上,雖然有些不舒服,但跟幾個大男人汗流浹背,溼透頭髮貼在臉上的樣子比,已是天堂。
這樣趕路,走不到冰攸關,他們會先熱死,根本不是辦法,沉吟了下,齊毓殤勒緊繮繩,正準備讓大家先到陰涼處避暑,歇息一會兒再走,半空中突然傳來嘹亮鳥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