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千歡說完,饒是齊毓殤如此鎮定的人,也是錯愕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在場的人竟都來歷非凡。
跟韓諾下棋中年男人是大燕的祥坤帝凌靖坤,身邊跟他年齡相差無幾的兩人,滿臉滄桑的是太醫,文質彬彬的是大燕第一才子柳奚笙。
身後兩名青年,一個是神威將軍玉奕軒,另外一個則是大燕太子凌灝陽,而兩位做侍女打扮的姑娘,竟然是皇上義女,一個是太子未婚妻,一個是高強未婚妻。
高強他是認識的,莫惜雪記名弟子,曾有過幾面之緣,因雪域組訓,不可跟官府有牽扯,所以高強這個也算皇室中人的身份,與山莊裡的衆人不太熟,唯獨跟路雲熟悉,那是因爲他們同在燕京,低頭不見擡頭見。
而另外幾名做江湖打扮的人,面帶慈祥的中年男人是威武鏢局總鏢頭楊浩然,阮不悔的義父,身穿紫色勁裝的少女名叫孟紫涵,是威武鏢局創始人孟威武的三女,另外幾人是趟子手,卻也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
與此同時,凌靖坤、凌靖南衆人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來歷,好奇不已,凌靖坤覺得難怪他有些熟悉,原來是故人之子。
“北齊太子?”靖王心情卻沒有兄長那麼美麗,藍眸微眯,危險氣息透體而出,身上戾氣狂飆,“六年前,本王去雪域山莊,並未見到太子和不悔,你是如何得知,她哭了許久?”
只要想到齊毓殤說的,他的心就跟針扎似得疼。
那年他察覺熟悉氣息闖入東院雪梅居,卻一無所獲的失望而歸,遺失了靴子上母妃留給自己的明珠不說,回到冰攸關更是大病一場,數月纔好。
從那以後,他就將從小呵護的姑娘放在心底無人可以碰觸的角落,更暗暗發誓,無論多麼困難,也要尋回在外受苦的人兒。
沒想到,她當時真的在雪梅居,而他卻沒認真搜查,以至於跟她擦肩而過,害得她如今遍體鱗傷……
寬厚大手被小手反過來握緊,他低頭,對上阮不悔清冽如水的明眸,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疼,“不悔,既然當初你也在,爲何不出來與我相認?你可知,這幾年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再問了!”阮不悔偏頭避開他灼灼含情的眸光,哽咽嚶嚀,“孃的死我無法釋懷,仇恨和你如果只能選擇一個的話,我選擇跟仇恨同歸於盡,我不要牽扯到你,你的世界是那麼的乾淨,我……”
“你這個傻瓜,你這個笨蛋,你這個狠心的……”陡然用力將她抱緊,凌靖南沙啞着嗓子低吼,“你就這麼狠心的躲着我,讓我被思念煎熬了十二年,你怎麼這麼的狠心?兒時我如何對你,你……”
“我知道你如何對我,可孃的死我不能不管,我更不能拖累你,我不要做你的累贅,我不要站在你身後,讓你抵擋一切,我要與你並肩看河山,我要與你同行觀滄海,我沒有出身,唯有努力變強,纔有……”阮不悔有些激動的訴說着,心痛如絞。
激動的訴說戛然而止,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她眼角滑下感動淚花。
“傻瓜,你不需要強大,不需要優秀,我會護你餘生安穩!”修長手指壓住她白紗下發顫的紅脣,凌靖南,唯有牆上懸掛的古樸長劍爲裝飾。
毫不客氣在書案後坐下,凌靖南身上厲兵秣馬的強勢非常明顯,齊毓殤又是羨慕又是欽佩。
這個男人是戰神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列國無人撼動他的地位,也無人在領兵佈陣上望其項背。
若能得他幫助,齊清霸佔多年的江山,可謂唾手可得,只是,他願意幫助自己收復失地,光復河山嗎?
“你通過不悔要見本王,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吧!”見他半晌不語,凌靖南不耐皺眉,氣勢凌人。
“王爺既知我身份,應該也聽說過聖京二十年前發生的變故!”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齊毓殤沉。
“略有耳聞!”想了想,大燕戰神點頭,有所保留。
“二十年前,父皇被毒殺,母后在坤寧宮自縊身亡,我也被齊清栽贓陷害,打入天牢,若非林航等忠臣拼死相救,二十年前我就被毒死了!”聲音陡然轉爲狠戾,齊毓殤寒眸沉冷如冰。
“當年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本王尚且年幼,但也聽皇兄說過!”凌靖南頷首,藍眸望着他,領兵多年的他縱然是面對阮不悔,也難掩發號施令的強勢。
身上散發着無形威嚴,常年居於高位的男人,卓然氣度顯露於外,就算是普通人也能看出,他尊貴的身份和不凡的來歷。
齊毓殤頷首,眸光陡然轉爲冷狠,“王爺,在下今日前來,是想向王爺借些兵馬,爲父報仇!”
“借兵?”雖然料到他的來意,凌靖南還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微愣之後便笑了,“太子倒是直言不諱,只是太子可知,本王手中雖有兵馬,卻就要皇兄點頭纔可出兵?”
“自然是知道的!”齊毓殤胸懷坦蕩,表情自然。
“那你爲何不尋皇兄,卻來找本王?”凌靖南不解眯眼,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