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還有五個人,蔣媛媛被人仍在了角落裡,她在儘可能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不知道御瑾修會怎麼對待她,她的內心害怕極了。
御瑾修從進入房間,全身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身上染着鮮血躺在破舊的牀上的蕭笑笑的身上,御瑾修冷沉着雙眸,一步步走向她。直挺挺刺在她右肩上的匕首,就跟直接刺進了他的心臟一樣,揪心的窒息感,讓他覺得連喘口氣都覺得困難。
御瑾修徑直走到牀前坐下,深如古井探不到底的冷沉黑眸,緊緊黏在蕭笑笑的身上。
她上半身的整個右側,白色打底衣全被猩紅的鮮血染紅了。御瑾修從不懼怕血腥,可現在看着蕭笑笑被染紅的半個身子,他只覺觸目驚心,心痛的感覺在這一刻痛的無以復加。
蕭笑笑,慘白的小臉毫無血色,她閉着眼睛毫無生氣的樣子,應該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御瑾修浸着刺骨寒冰的冷沉黑眸,凝聚在蕭笑笑高高腫起的臉頰上,她的左臉頰上有五條清晰可見的紅痕,這一眼就知道是巴掌印。
御瑾修伸出了手指修長的大掌,動作輕柔的輕撫着蕭笑笑高高腫起的臉頰,他深冷的眼眸深處滿是疼惜。
“你打她了?”
御瑾修的聲音低沉輕緩,輕緩的語氣像是擔心太大聲會吵到蕭笑笑。
御瑾修的話是對蔣媛媛說的,但是他的眼神卻沒有施捨蔣媛媛一眼。
他不急不緩的聲音,聽在蔣媛媛的耳朵裡,卻彷彿帶着死亡前的巨大毀滅性。恐懼,在這一刻從蔣媛媛的內心深處強勢升起。
聽着御瑾修的話,蔣媛媛立刻緊張的回到:“不是,不是我打的,是哪些人打的。”
恐懼在蔣媛媛的內心升騰,“瑾修,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什麼都不知道。”
對於蔣媛媛的說辭,御瑾修根本不予理會。周圍的打鬧,求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他的冷眸凝聚在蕭笑笑的右肩上。
御瑾修皺緊了一雙冷眉,思慮着要不要現在就把匕首拔出來。萬一拔出來大出血控制不住怎麼辦,可是不拔,匕首直挺挺的插得那麼深,他抱她下去,萬一二次誤傷到她,怎麼辦?
二樓小房間裡的氣憤,一觸即發的僵持着。
正在御瑾修思考着到底要怎麼辦纔好的時候,隨後趕來的裴錦非走到牀前,將手中的繃帶遞給御瑾修,然後說道,“修,拔吧。”
有了止血繃帶可以止血,御瑾修就不用擔心拔掉匕首後,沒有辦法給蕭笑笑止血了。
看到裴錦非拿來了繃帶,御瑾修的大手,沒有猶豫的伸向了蕭笑笑的右肩。然後,御瑾修連
絲猶豫都沒有,抓住匕首柄就猛地往上一拔。
“啊”昏過去的蕭笑笑,猛然痛醒。
隨着匕首脫離蕭笑笑的身體,一小股鮮血也往上噴了出來,裴錦非連忙拿着綁帶走上前幫忙止血。
被劇痛硬生生疼醒的蕭笑笑,小臉上的五官都痛得皺在了一起。迷濛的視線中,蕭笑笑看到牀前有人影,以爲還是那些欲圖謀不軌的男人的她,下意識就揮動起手臂掙扎起來:“起開,不要碰我!”
“笑笑。”
染血的匕首被御瑾修隨手放在牀邊,御瑾修眼疾手快的猛然抓着蕭笑笑揮舞的雙手,“笑笑,是我,你的修,沒事了,沒事了。”
熟悉的冷沉的嗓音強勢的鑽進耳朵,狠狠地衝撞着蕭笑笑如浮萍般的心靈。
“修?”蕭笑笑努力睜大了雙眼,漸漸清晰的視野中,赫然看到了坐在牀邊的御瑾修。
一看到御瑾修,經歷着幾乎令她崩潰的巨大恐懼,強忍着沒掉眼淚的蕭笑笑,在看清御瑾修的那一刻,安下心來的瞬間,她小嘴一癟,就哭了出來。
御瑾修真的來了,他來救她了,他說沒事了,他來了就沒事了,徹底安下心來的蕭笑笑,在巨大的委屈與疼痛中,她伸手就要抱他,“修,抱”。
蕭笑笑躺在破舊的小牀上,披散着凌亂的長髮,以及蒼白毫無血色的小臉,讓她看上去就像個破碎的娃娃。
御瑾修看到笑笑這個樣子,心疼的呼吸一窒,見蕭笑笑要他抱,他連忙心疼的抱起她:“乖,我的錯,沒事了沒事了。”
裴錦非正在幫蕭笑笑止血包紮呢,她突然擡手要御瑾修抱,裴錦非按壓着傷口的手就不察一鬆,然後他又立馬按住。
擔心一鬆手會涌出更多的鮮血,所以當御瑾修抱起蕭笑笑的時候,他也不敢鬆手,可是,他倆一抱在一起,還按壓着蕭笑笑傷口的他的手,就被兩個人夾在了身體中間。
裴錦非很是爲難的看着御瑾修,說道:“修,快點止血要緊,你看這……”
發現這種情況的御瑾修立馬反應過來,就想鬆開蕭笑笑,先幫她止血,但是他發現蕭笑笑摟着他的脖子抱的太緊了,他怎麼拽都拉不開,他怕傷到她,也不敢大力去拽。只能安撫着蕭笑笑說道:“笑笑,你別抱那麼緊,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唔……”
也許是恐懼後的害怕還沒有散去,蕭笑笑搖着頭,更加抱緊了御瑾修,哭着拒絕道:“不要!”
她越抱越緊,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了,蕭笑笑害怕自己只要一鬆手,御瑾修就會消失不見了,她又會跌入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御瑾修看着如此依賴他,粘着他的蕭笑笑,他感覺到欣慰的同時,卻更加心疼了。
最後,御瑾修和裴錦非只能快速的簡易的包紮了一下蕭笑笑的傷口。
牀上受傷的蕭笑笑有人細心呵護,但在角落疼的直冒冷汗渾身打顫的蔣媛媛,可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她捂着自己被射穿,鮮血直流的手腕,一抽一抽的劇痛涌上心頭,手腕被射穿,她覺得她的整個手掌要廢掉了。
御瑾修和裴錦非給蕭笑笑包紮完,御瑾修有力的長臂攔腰抱起了蕭笑笑就打算往外走,見御瑾修要走,一開始進來的男人指着縮在角落裡,捂着被射穿的手腕,問道,“總裁,這個女人怎麼辦?”
聽到下屬問自己的話,御瑾修連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縮在角落裡的蔣媛媛,看着窩在他懷裡,紅腫着半邊臉頰的蕭笑笑,想到她滿是猩紅血跡的小肩膀,御瑾修的冷眸深深一戾。
還站在牀前的他,眼角的餘光瞥到小牀上,破舊牀鋪上染着血的匕首,御瑾修想都沒有想,勁猛有力的長腿一擡,蹭光發亮的黑色皮鞋的鞋尖就踢上了匕首的把柄,匕首被踢的從牀上直接飛了出去,速度快得宛如利劍出擊,染着血的鋒利匕首,一路劃破虛無的空氣,朝着蔣媛媛的方向飛去。
蔣媛媛看着飛速朝自己飛來的匕首,蔣媛媛驚恐到想要尖叫,但是她的叫聲還沒有出口,匕首尖就已經既狠戾又精準的插進了蔣媛媛的右肩頭。
“啊——”
一道慘叫聲響起,蔣媛媛本就因手腕被射穿而慘白的臉色,更是慘白了不少。
蕭笑笑虛弱的窩在御瑾修的懷裡,失血過多的她疲憊的有點想睡覺,但是剛剛閉上眼睛想睡的她,就被這道慘叫聲給驚的輕抖了一下,仍處在驚嚇中的蕭笑笑,無聲的抱緊了御瑾修,御瑾修抱着蕭笑笑,感受到了她的輕抖,也更加抱緊了她,同時安撫的低下頭,親了親蕭笑笑蒼白的小臉。
“生不如死。”
御瑾修渾身森冷的氣場,宛如從冰川海底升騰而起的刺骨寒冰。
說罷,便抱着蕭笑笑向外走去。而聽到御瑾修話的,本就已經疼的快暈過去的蔣媛媛,嚇得睜大了雙眼,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聽到御瑾修吩咐的黑西服男人向御瑾修微微頷首,說道:“是”,然後就向害怕的更加往角落裡縮的蔣媛媛走去。蔣媛媛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恐懼在她的心中蔓延,她對男人說道,“求求你,放了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放了我。”
對於蔣媛媛求饒的話,黑西服男人彷彿沒有聽到般繼續向蔣媛媛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