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找我聊天?!”
本來顧文龍只打了一個問號,但是他在嘴裡默默地念叨了幾遍後覺得不夠有氣勢,就鄭重地加上了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發出去的消息沒有立即得到回覆,顧文龍就不停地鎖屏,解鎖,看着是否有消息的到來,等的時間久了,顧文龍也不願浪費時間,於是就放下手機,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書,半坐在牀上細細品味,書面上寫着書的名字,《瓦爾登湖》。
記得剛入學的時候,顧文龍和他的舍友在宿舍中收拾行李,舍友大都是拿出各種必備的生活用品和衣服鞋子之類的,但顧文龍最先拿出來的是一本本書籍,從一個專門用來放書的拖包中一本本拿出,然後精細有序地擺列在櫥櫃上,那一層櫥櫃就成了顧文龍的專屬書櫃,還記得當時坐在牀上的各位舍友的家長全都低聲地誇讚,說從來還沒有見過上大學會專門帶一堆書過來的學生。
看書的時候,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就會快速地流逝而去,正當顧文龍品味梭羅用樸素無華的文字記錄下他在瓦爾登湖湖畔一片再生林中度過的簡樸生活的時候,消息提示音猝不及防之下就響了起來,這一聲響將正在認真看書的顧文龍嚇了一大跳。
顧文龍拿出手機,這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手機上顯示的是有一條小五的未讀消息,顧文龍便立即點開來看。
“哦,我一般都是晚上聊天,這不就來找你了。”
“這樣啊,”顧文龍想了一會也不知道該回什麼,只好發了簡單的三個字。
“對啊,”洛雅風很快地回覆了消息。
“那我們開始聊天吧,”當這句話發出去之後顧文龍才覺得有些不妥,有些彆扭,有些生硬,但洛雅風也沒有在意,就大大方方地發了一個字:“好。”
“我們今天中午在眼科醫院做志願者的時候,幫助了一位母親找到了她失散的孩子,當時大家真的是都急死了,”顧文龍對當時的情況還有點後怕,萬一找不到孩子他們該怎麼辦。
“幸好找到了,要是我的話,我一定不知道該怎麼辦,”洛雅風坐在宿舍的桌子上,按照慣例,一邊吃蘋果一邊發消息。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去做志願服務活動啊?”顧文龍問道。
“我本來是明天去的,但好像臨時有事取消了,會長就讓我們暫停一次。”洛雅風啃了一口蘋果迴應道。
“也好,明天你還能好好休息一天,”顧文龍爲洛雅風感到高興地說道。
“休息個頭,我是個漢子,需要休息嗎?”洛雅風霎時就展現出了她威武的一面,豪爽地說道。
“呃,好吧,你厲害,”這突轉的語氣也讓顧文龍楞了一下。
二人正在聊着一些學校的瑣事的時候,洛雅風那邊突然發來一條消息:“你明天有事嗎?”
顧文龍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心中驚訝地想着:她是要找我出去玩嗎,不可能啊,那不然問我明天有沒有事幹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平常顧文龍是不可能這樣想的,但是不知道今天爲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顧文龍想着的同時也沒有忘記回覆:“沒有事情,怎麼了?”
“你會打羽毛球嗎?”顧文龍心裡自以爲洛雅風說這句話的時候透露着滿滿的疑惑與輕視,當即霸氣地回了一句。
“無所不能,”顧文龍平時一直都很低調,從不說這樣的話,今天卻就說了。
“吹大牛,本姑娘一根手指打得你落花流水,”洛雅風在後面又發了一個肌肉的表情圖案,隨後又繼續說道:“那你明天能來做我們的羽毛球陪練嗎?”
“好,我明天去挑戰你,”顧文龍當即沒有猶豫地說道。
“首先,不是挑戰,是陪練,我們體育選了羽毛球,馬上就要考試了,其次,是我們,不是我,還有趙佳寧,”洛雅風一本正經地說着。
趙佳寧是除了他們五個人以外洛雅風最好的朋友,一個專業,一個班級,但是不在一個宿舍。在學校的時候,她們吃飯要一起,上課要一起,逛操場也要一起,總之一個成語:形影不離。
“行,沒問題。”
“好。”
商量好這件事後都已經十一點了,顧文龍很少熬夜,對熬夜也不是特別地喜歡,當下便對洛雅風說道:“我睡覺了,你還不睡啊?”
“才幾點,我不睡,你睡吧。”
顧文龍發了一個月亮的表情後說了一句:“明天見,”就躺下呼呼大睡了起來,而洛雅風還在宿舍玩着手機,她宿舍的所有人都在玩,沒有一個睡覺的,現在的女生也是很能熬夜的。
“趙佳寧,明天我讓小六來給我們撿羽毛球,”洛雅風躺在牀上和趙佳寧說道,不知道顧文龍看到“撿羽毛球”這四個字會是什麼表情。
“你是怎麼說服他,撿,羽毛球的,”趙佳寧後面跟了一個表示驚訝的表情。
“我就說來做我們的陪練啊,他可能理解成和我們對打了,”洛雅風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淡定地說道。
“好吧,你就能給我厲害暈了,”顧文龍早就知道趙佳寧和洛雅風的說話風格以及字眼都極其的相似,不知道誰模仿的誰。
“抽你。”
……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顧文龍如約來到了羽毛球館,球館中空無一人,但就在顧文龍剛要發消息的時候,洛雅風和趙佳寧就出現在了球館門口,兩人都穿着一身運動服走了進來。
洛雅風接近一米七,穿上一身白色的運動服顯得身材很修長,再配上笑起來就像是彎月的眼睛,紮起來的秀髮,和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倒是顯得青春氣息洋溢,顧文龍多看了兩眼。
旁邊的趙佳寧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運動裝,大約有着一米六的身高,帶着一副眼睛,也很顯活力。
顧文龍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運動服,下邊穿着短的黑色運動褲,就連運動鞋都是紅中帶黑,前額留着劉海,面龐顯得清秀,背上揹着一個放球拍的球袋,好像真的是羽毛球高手一樣,最後一句就是洛雅風的內心獨白。
顧文龍將球袋放在桌子上後,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一副很精緻的球拍,對着洛雅風她們說:“你們的球拍呢?”
“什麼球拍?球館裡不是有球拍嗎?”洛雅風很自然地說道。
“也對,那我們開始吧,”顧文龍輕輕一笑,揮了揮手中的球拍。
“開始什麼?你要給我們撿球啊,陪練,”洛雅風一臉壞笑地說道。
“撿球?”顧文龍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
“對啊,我們羽毛球考試考發球,所以現在我們要練習發球,你就負責站在球網的另一邊,然後把球給我們撿回來就行了,怎麼,不想啊,你昨天晚上可是答應我了,”洛雅風一副咬定了顧文龍的模樣。
“好吧,撿球就撿球,這下還不如一個陪練了,”顧文龍把手中的球拍重新放回球袋中後,就拿起了一個球館中的球拍,他可不想用他的球拍去撿球,當然也不會用手去撿球。
洛雅風和趙佳寧在球網的一邊,顧文龍在另一邊,在洛雅風那一邊的地上散落着六個羽毛球,洛雅風站在右方發球區,趙佳寧站在左方發球區。
“我和趙佳寧把球發過去,你就負責幫我們把球再扔回來,好嗎,六弟,”洛雅風俏皮地說道。
“是,遵命,”顧文龍用一種很無奈的語氣答應道。
洛雅風站在右方發球區,右手握拍,左手持球,一個雖然標準但很明顯並不是特別嫺熟的正手發球動作在洛雅風很自信的笑容下開始了。
左手上的羽毛球做自由落體的同時,洛雅風的右手揮着球拍輕輕地擊打了出去,一道高高的羽毛球弧線軌跡就朝着對面的右方發球區落去,顧文龍站在中間線上,看見白色的弧線朝着自己的右方發球區落下的時候,一個很微小的手腕翻動的動作帶着羽毛球快速地又打了回去,落在了洛雅風的腳前。
“六弟,你只負責撿,不用打回來,”洛雅風跺着腳嘟着嘴氣哼哼地說道。
“失誤,失誤,”顧文龍連忙揮着拍子道歉,不過洛雅風好像平常從來也不會做跺腳嘟嘴這樣小女生的動作啊,顧文龍心中暗想着。
“趙佳寧,你來,”洛雅風看向趙佳寧說道,說完好像不放心一樣又看了一眼顧文龍說道:“不準接啊。”
顧文龍點了點頭,趙佳寧也開始做正手發球準備動作了。
和洛雅風一樣標準的正手發球動作,但卻十分地生硬,勉強地將面前的羽毛球擊出後卻不出顧文龍料想之外的撞到了球網上面,顧文龍走上前去,用球拍將球勾了起來,飛到了趙佳寧的身前,說道:“手臂再舒展一點就行了。”
趙佳寧準備好後再次發球,這一次沒有撞到球網上面,卻飛出了球場,顧文龍心中頓時覺得趙佳寧的方向感就像是沒有了機翼的飛機,不知道會撞到什麼地方去。
趙佳寧尷尬地笑了笑,再次不氣餒地試了起來,洛雅風在旁邊看了一會後也沒有閒着,發一個正手球再練一個反手球,乍一看還是有點樣子的。她們兩個不厭其煩地練習着發球,但是這可苦了顧文龍,顧文龍不能用手中的球拍去接球就只能一遍遍彎下腰,用球拍去勾球,然後再打過去,六個羽毛球就這樣在球場上時而劃出兩道一來一往的美麗弧線,時而撞到球網或飛出場外。
無論羽毛球的軌跡和落點發生怎樣的變化,始終有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球場的各個地方去彎腰勾球,之後對面的兩道瘦小身影站定在發球區,撿起身前的球毫無想法的就發了出去,這一場陪練弄得顧文龍是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