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悠悠,花朵吞吐,以吻加額,安然向她訴說餘生情話,我就在這裡,端坐一角,默守你一世容顏。”
“流年偷換,笑靨冷殘,不堪的心,仍舊爲你填補斷章殘句,我就在這裡,端坐一角,執念你一生無奈。”
“這兩大句我用的是擬人的手法,‘她’‘你’都指的是需要得到幫助的人們,‘我’就指的就是奉獻愛心的志願者們。這兩大句的意思是,不管需要得到幫助的人們是多麼的困難,還是志願者們面對到了多麼大的困難,志願者都不會放棄,就算是遍體鱗傷,也要飛奔着去幫助別人,這就是志願者的精神,甘於奉獻,敢於奉獻。”
“雖然你寫的文字我聽不懂,但是你解釋完後我就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志願者們就是你寫的這樣,大家都是好樣的,”洛雅風身爲志願者中的一名成員,即便還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是從平時的事情中或是耳濡目染中自然會明白。
“傾踏盛世繁華,喧囂過後,誰的雙手,又爲你安暖光陰?煙雨,紅塵,喧囂,又有誰能熄滅這人間煙火?是青協,端坐一角,不怨青顏染白霜,於這塵世的一角,執一縷牽念之心,爲你,織出一簾錦繡畫卷,鋪染你一世流離。青協,端坐一角,守候花開,讓花開的聲音,佑你繁華過盡,依然溫潤如初。”
“其實這一段在我寫完以後我就有點不滿意了,我反覆讀了幾遍後覺得用詞有點過度了,這樣反而不美,但是當時寫完就寫完了,也沒想着改,”顧文龍有些懊悔地說道。
“沒事,已經很好啦,”洛雅風在旁邊看着顧文龍的側臉說道。
在湖色與夜色的映襯下,顧文龍愈顯清雅,就像是古代的翩翩詩人一樣。
古人有云,山雨欲來風滿樓。
此刻,本來就猛烈於往常的夜風更加地猖狂了起來,安靜的湖面頓時漣漪不斷,波紋層層疊疊地朝着岸邊擴去,就像是正在酣睡的睡美人突然在夢裡遭到了老巫婆的欺壓,不斷呼嘯的風聲就是老巫婆得意的笑聲,而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湖水漣漪聲就是睡美人做噩夢時的夢囈,她好像急需一個王子去吻醒她,將她從噩夢中解救出來。
風滿湖面,細雨欲來。
頓時,就像是老巫婆施展出了惡毒的巫術一樣,豆大的雨滴開始滴答滴答的敲擊着湖面,敲擊着地面,敲擊着花草,敲擊着行人,敲擊在顧文龍和洛雅風的身上。
“我們去亭子裡躲躲雨,”顧文龍一隻手放在洛雅風的頭上爲她擋雨,一隻手拽着她就往岸畔的亭子裡跑去。
顧文龍和洛雅風走的是小路,而這邊的路又不是人流聚集的地方,所以亭子裡只有顧文龍和洛雅風兩個人,藉着湖面反射出的遠方的光,他們相視一笑。
“終風且暴,顧我則笑,”顧文龍忽然低着頭,深情地看着洛雅風說道。
“啊,什麼顧你則笑,你說的什麼東西,”洛雅風被顧文龍突然說出的話嚇了一跳,頓時處於一種懵的狀態之中。
在她的思想裡,躲雨你就好好躲雨,別冷不丁地來一句浪漫的情話,她不懂。
她不懂沒有關係,顧文龍會爲她解釋的。
“這句話出自《詩經》裡面一篇叫作《終風》的詩歌,這是一首以婦女爲主角,講述了婦女被丈夫玩弄嘲笑後遭遺棄的悲詩。終風且暴,顧我則笑在原文裡的意思是丈夫的脾氣陰晴不定,一見到我就要嘲笑我,借自然界的風雨來代指丈夫陰晴不定的脾氣,”顧文龍解釋地說道,但是剛要看見洛雅風要說話的時候,他就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聽我繼續講。”
“我覺得終風且暴,顧我則笑這句話完全沒有必要弄得如此的悲傷,如果賦予這句話一個新的意思,我想,會非常美好,”顧文龍緩步踱到亭子的邊上,細聽風嘯,手觸落雨,轉而回過身來,靠近洛雅風說道:“終風且暴,顧我則笑。雖然外面一直在颳風下雨,但我會做一位能夠爲你遮風擋雨的男朋友,讓你看見我就能綻放笑容,外面的風風雨雨,無論是自然界的也好,還是生活中的也罷,我都會爲你擋,你只需要依偎在我的懷裡,做一個乖巧的姑娘。”
顧文龍距離洛雅風很近,顧文龍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很自然地全都涌到了洛雅風的臉上,將洛雅風的臉龐染得通紅,就在她聽着顧文龍的情話還在愣神的時候,顧文龍一把將她摟了過來,靜靜地放在懷裡,保護着她,疼愛着她。
老巫婆還在作法,睡美人仍在受苦,但天是能夠看見人間的一切事情的,當天見到老巫婆不停地折磨着睡美人的時候,頓時也於心不忍了起來,便將風勢雨勢逐漸地削弱,老巫婆卻不甘心,妄想與天鬥,最終被天狠狠地鎮壓住,慢慢地,風雨殆盡。
顧文龍將埋在他懷裡的洛雅風輕柔地推了起來,雙手捧住洛雅風發燙的臉蛋,有神的雙瞳,深情的目光,緊緊地盯住洛雅風的眼睛,羞得洛雅風一直低着頭,手指在身前不斷地絞着,不知所措。
“雅風,我喜歡你,你是我的南風,是我的南方姑娘,你已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顧文龍富含感情地說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顧文龍覺得,洛雅風才應該是現代南方姑娘的模樣,以前的南方姑娘溫婉典雅,賢淑矜持,但是在如今的這個時代,這些已經不是最主要的了,現在的需要的是獨立與堅強,而洛雅風既具備了獨立與堅強,還有着溫婉與矜持。
有風自南來,翼彼新苗的應該是她,洛雅風。
洛雅風剛想擡頭說幾句反駁顧文龍的話,卻不成想,剛一擡頭,還沒有吐出半個字,她就感覺到了一股溫柔卻又陽剛的氣息覆蓋到了她的脣上。
她頓時僵硬了,驚慌失措猶如迷了路的兔子。
兩脣相印,脣瓣間流轉的溫柔應該是讓洛雅風的心懷變得溫潤纔對,但此刻卻恰恰相反,因爲來得突然,洛雅風只好尷尬地僵直身體,不斷絞着的手指也緊緊地貼合褲子,上脣與下脣死死地閉合,兩隻月牙般的大眼睛瞪大了起來,眼珠在其中左顧右盼,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顧文龍輕輕地從她的脣上離開,溫柔地看着洛雅風的窘態,本想說些什麼,但卻被洛雅風搶先說道:“那個,我不懂,就是,那個,尷尬。”
顧文龍突然笑了起來,看着眼前可愛的人兒,伸出右手將散亂在外面的一縷青絲輕輕地撥到了發燙的耳後,雙手繼而捏了捏洛雅風的臉蛋說道:“傻樣。”
風歇息下了,雨也入眠了。
老巫婆不再作怪了,睡美人也甜甜的笑了。
鏡湖再次變得平靜,但是其中的魚兒卻活躍了起來,不斷地弄出圈圈波紋,將歡快播撒到每一個角落。
就像是沉睡的睡美人得到了王子的吻,驚豔的醒來了,時光都爲她而陶醉了。
然而亭子中的洛雅風得到了顧文龍的吻後,沒有驚豔了時光,反而讓空氣尷尬地凝固了起來。
“答應我,終風且暴,顧我則笑,好嗎?”顧文龍滿懷深情地說道。
“嗯,好,”洛雅風羞澀地說道,羞澀之中還有些餘留未散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