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笑語180章 自做主
179章?笑語180章?自做主(兩更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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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掌工聽完紅鸞的話後開口:“我知道你是有些難處的,素來行事也還算是有分寸;雖然宮人有欺新的陋習,但你得貴妃娘娘青睞,宮裡沒有哪個是瞎子想來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你麻煩——你有什麼委屈就說,自有本官爲你做主。
其實這話已經有些變味,暗示紅鸞背後有貴妃所以行事纔會有些猖狂:只是她沒有明說出來,所以紅鸞也就辯無可辯。
紅鸞看一眼許女史幾人回過頭行禮:“掌工大人明鑑,今天之事再怎麼說也是我們尚勤局內的事情,幾位女史姐姐和奴婢都是同僚,得大人剛剛指點奴婢明白和氣很重要;說起來除了那在太后娘娘宮中做錯事的人,其它的都不算什麼,奴婢並沒有什麼委屈可說的。”
她並沒有訴苦,而是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來,表示不能傷了尚勤局內的和氣,所以她有委屈也認了。如此一說,紅鸞就變得主動了。
她說自己沒有委屈,可是人人都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意思,是有委屈因大局所以纔不作計較:許女史她如果再咬着什麼不放,那就是她們不識大體,不爲尚勤局着想,不聽掌工大人的教誨了。
花掌工把目光落在紅鸞的身上,她是第一次正眼看紅鸞,原本是極爲看不上這個宮奴出身的人,始終認爲花綻放的死是活該,是沒有腦子:連手下的宮奴都擺不平,弄到貴妃、太子殿下的面前,不是尋死是什麼?
現在她不再那麼想了,眯起眼睛打量着紅鸞,能三兩句話就化被動爲主動,逼得許女史等人不能開口追究她的過錯,逼得自己不能開口細究剛剛門外事情:只餘下太后宮中的一事可問。
這宮奴女史有幾分心機啊,只不過,想在宮中出人頭地、或者說是和她鬥還遠遠不夠;就算不問院門的事情,不問宮牌的事情,只問太后娘娘宮中之事,今天晚上她也難逃罪責。
“嗯,說得好。”花掌工微笑:“你們如果人人都如紅鸞掌院一樣,我們尚勤局哪裡還會被尚宮大人申斥?很好,很好,你起來說話不要多禮。”很有點禮賢下士的味道。
紅鸞連忙自謙幾句,並且不忘捧一捧許女史幾人,不過三言兩語間院子裡的氣氛便輕鬆了許多;好話人人喜歡聽,尤其是在上司的面前被贊上幾句,而且句句都贊到了實處,哪有人會不高興的?
不要說是許女史,就連陳女史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她和米女史、許女史對視一眼,知道這是紅鸞服軟認輸的試探;只是今天的事情卻由不得她們三人,就算是她們三人做主也不會就此放過紅鸞:高興是一回事,做正事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最終無非就是讓紅鸞少受點罪罷了,想要升遷發財就要用紅鸞去換;何況紅鸞之前的強勢也讓她們深深的記恨在心了。
紅鸞終於找到時機開口:“大人,奴婢院子裡的事情還有點沒有處置,正要向大人請示。”
花掌工沒有想到紅鸞會自己送上門來,當即點頭:“嗯,說吧。”她認爲紅鸞的心機也就如此,倒是很會討人歡心,如果給紅鸞時間,說不定她真能得柔貴妃的賞識而在宮中佔一席之地。
不過現在紅鸞撞到她手裡,當然也就沒有了日後;花掌工並不想背個惡名,但是宮奴院完全脫出她的控制,會讓她少了很多的便利,換句話說就是紅鸞擋了她的財路——有勤值院和宮奴院在手,她雖然只是掌工但是各個主子的賞賜可是沒有少得。
哪個主子沒有點特別的事情要做?而她又是個機靈的,只管讓掌理宮女做事卻從來不問一個字,如此大開方便之門當然是財源滾滾。
都說她是麗貴妃的人,可是花掌工認爲自己是宮中所有貴人的人:這是她最自得的地方;就是因此,司工大人待她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是宮奴院落到紅鸞手中,她便什麼也做不成了;而她等着紅鸞明白過來找自己,卻只等到宮奴院的新規矩,現如今她不借某貴人的意思掉除紅鸞就當真太對不起自己了。
紅鸞以爲花掌工找她麻煩是因爲花綻放卻是大錯特錯,擋人財路無疑於殺人父母啊:花掌工不會爲了花綻放非要置紅鸞於死地不可,但是她卻爲了自己的財路不得不殺之而後快。
紅鸞堆滿笑意的臉上滿是謹卑,同花掌工所見的那些女史沒有什麼不同:“大人勞累一天了,奴婢手中的這點事兒不敢再勞大人費神費力;斗膽請大人上座,看奴婢處置院中的小事,給奴婢指點一二。”
花掌工笑了,她是真得感到很好笑,沒有想到紅鸞費了這麼大的神就是想自己處置事情,不讓自己插手:自己人就坐在這裡,她想爲所欲爲可能麼?看看院中的宮奴們,她猜到紅鸞的意思,八成是想挽回威信。
她向來有成人之美,也不介意看場戲便點頭應允:“你們院中的事情當然還是由你做主纔是,你儘管處置,記着剛剛我的話就好。?~”那意思就是不許紅鸞責打人,想借她立威?真是癡心妄想了。
花掌工很大方的答應了,而且說得話極爲漂亮,卻讓紅鸞根本無法做事:要處置人只是申斥幾句管用嗎?尤其是在今天,申斥只會讓紅鸞失去的威信更多。
紅鸞恭敬的謝過花掌工,也沒有多爭辯一個字,就後退兩步立到了廊下中間;衆人的目光並沒有集中的紅鸞的身上,而是集中在徐三身上,都在想紅鸞想如何斥責她?
不管紅鸞怎麼做都不能加一指于徐三身上,那麼徐三現在想來不會老老實實的聽訓斥,紅鸞只會丟更大的臉面。
紅鸞對許女史、陳女史三人微笑點頭致意很是和善,落在衆人的眼中怎麼都有討好之意;之後她才掃視一圈院中的人,卻出人意料的沒有理會徐三,反而轉身微笑着對着花掌工再次行禮。
花掌工淡淡的道:“你儘管做事,只要你行事合規矩我定會支持你,不必有所顧慮。”
紅鸞笑着再次道謝,然後看花掌工的身側:“徐五,你還不過來跪下”
180章?自做主
滿院皆驚。
衆人吃驚看着紅鸞,誰也沒有想到紅鸞會發難的人不是徐三而是徐五;徐五拿着宮牌離開宮奴院後,就一直跟在花掌工的背後,而花掌工也沒有讓她站回到宮奴院宮女們之列中,意思自然很明顯要保她。
此事不用說出來,人人心照不宣的;可是紅鸞卻偏偏就彷彿沒有看出來什麼來,開口就讓徐五過來跪下。
徐五遲疑了一下,她沒有看向紅鸞而是看向花掌工:她過去不過去不在於紅鸞、也不在於她自己,而在於花掌工;她不認爲花掌工會讓她過去,那等於是花掌工在人前折了臉,而且還是折了大臉。
可是花掌工的臉色只是微微一變,然後她就拿起茶盞來吃茶,並沒有要理會徐五的意思;她當然惱,但是她卻不能惱,因爲人人都明白的事情卻不等於是宮規。
徐五心中大急正想跪下對花掌工求懇,就聽到紅鸞又喝她第二聲:“上官所召不聽喚者,是什麼過錯,要怎麼責罰,徐五?”
徐五聽得心中大恨,可是卻又不能對紅鸞說什麼,她暫時不理會紅鸞對花掌工跪倒叩頭:“大人,您要爲奴婢做主啊。”
花掌工放下茶盞,慢慢的轉頭看向徐五:“你無錯誰也不能拿你如何,本官自然也不會讓人拿你如何。”這話是對徐五說的,其實就是對紅鸞的警告。
“徐五,掌工大人的話你也聽清楚了吧?你如果沒有做錯事情怕什麼,過來跪下回答我剛剛的話。”
聽到紅鸞的話就知道她是宮中的怪胎,你說她笨吧她偏生有些心機手段,你說她聰明吧這種時候她卻硬是把花掌工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的確,收拾了徐五是能實現立威的目的,宮奴院的人誰也不會因爲前面之事敢對紅鸞生出半絲輕慢之心來,可是她就沒有想過——她開罪了花掌工,今天晚上及以後還能執掌宮奴院嗎?
不能執掌宮奴院,那她立威又有何用?怎麼看、怎麼想紅鸞現在都愚笨不堪。
徐五無奈之下只能走到紅鸞不遠處跪倒在地上:“回女史大人的話,不聽上官召喚的掌嘴五十,罰俸三月。”她一面說一面臉都抽動起來,說完後她忽然擡頭直視紅鸞——她想明白了,現在掌工大人在座,她不相信紅鸞真敢罰她。
打她小小的宮女不算什麼,可是此時紅鸞罰她就是打花掌工的臉;徐五眼中閃過得意,她根本不用怕紅鸞的。
紅鸞盯着她的眼睛笑了笑,然後看向一旁的許女史三人也笑了笑,就在許女史三人和徐五姐妹都眼含譏誚,認爲她不敢動手裡,她卻輕輕的招手喚過來小順子:“取掌嘴的竹板來。”
衆人皆愣,沒有想到她真得要動手;衆人下意識的看向花掌工,卻只看到花掌工被盞中升騰而起的水氣遮掩住的臉。
許女史忽然眼中一閃,想到了花掌工剛到宮奴院時說過的話:皇帝病重,豈能有傷天和?她對着紅鸞笑了笑,笑得有些凌厲。
現在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在她和陳女史等人趕到宮奴院外時,便已經讓許多的事情都露出水面:她們知,紅鸞也知。
紅鸞迎着許女史的眼睛還以一笑,笑得溫溫柔柔,倒和柔貴妃常掛在臉上的笑意有那麼三分神似;她接過小順子手中的竹板扔在徐五面前:“你既然知錯就應該知道改過,宮規不能破。”
她不打,也不讓人打,她讓徐五自己打。
徐五看着竹板知道紅鸞是動真格的,沒有想到這位宮奴掌院如此厲害,根本不介意開罪花掌工,當即伏地求饒:“奴婢知錯,奴婢知錯,求女史大人饒過奴婢這一次。”
紅鸞回頭看着花掌工一笑:“掌工大人在這裡,你違了宮規而不罰豈不是讓掌工大人認爲我們宮奴院賞罰不公?今天饒過你,就是我對不起掌工大人對我的教誨之恩——宮規大如天,入宮之時無人對你說過嗎?”
“而且今日饒過了你,他日再有人犯錯我罰是不罰;罰了,受罰之人就會認定今天是因爲有掌工大人在所以你纔會免了罰,豈不是讓人怨恨掌工大人,對掌工大人名聲有礙?不罰的話,那宮規豈不是成了空口白話,以後還會有誰把規矩二字放在眼中了。”
紅鸞緩緩而言,收回目光看向徐五:“唉,我不說罰與不罰了,現在如何做你自己做主吧;有掌工大人在、有諸位女史在,你好好想清楚再回話。”
花掌工只是緩緩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無人能看到她臉上的神色。
徐五被逼到了角落裡,現如今她能如何說?說不罰自己,這樣的話怎麼說得出口;可是自己說出責罰自己,豈不是就承認自己有錯,而且同時還是她打了掌工大人的臉:掌工大人要保她,她卻自己對掌院直承有錯該打。
她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紅鸞也不催促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院子裡靜悄悄的人,人人都在看着她,讓她感覺衆人的目光化成一塊大石壓在胸口,呼吸都極爲艱難。
不能再拖下去,她心知越拖越不好;只能求助的再次看向花掌工,可是花掌工沒有看她了;她只能轉頭看向許女史等人,可是許女史等人都低着頭也沒有人給她眼色,更沒有人開口爲她說話。
徐五見此知道今天逃不過:“奴婢該死;”她說此話低着頭握緊拳,所以沒有看到花掌工及許女史等人鬆了一口氣;她繼續說道:“奴婢知錯,奴婢應該罰,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奴婢今天自罰請院中各人引以爲戒。”
說完她咬牙拿起竹板來打向自己的臉,自有小順子在旁邊一五一十的記數;她卻不知道在她說完後,許女史等人的臉已經鐵青;至於花掌工因爲無人能看到她的臉,所以不知道她的神色如何。
“啪啪”的聲音迴響在院中,聽得衆人都膽寒至極;其中徐三的臉色是最難堪的,她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生出了恐慌來,隱隱感覺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
就算是有花掌工在。
紅鸞輕輕點頭帶着嘉許道:“知錯能改,很好很好啊;以後徐五當會有所作爲,是掌工大人教誨有方。”
她的話音一落,滿院中連呼吸之聲都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