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她給搞砸了
纔不過剛剛早晨四點鐘,走廊裡便持續傳出開門關門的聲,繼而是睡不着覺的老爺子來回開始走動的聲音。
麼老只芽
。被窩裡的林芽皺眉的咕嚕了一聲,順手拉過被子的蒙上頭,下意識的就往賀泓勳的懷裡鑽,對於又奮戰了一夜的她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希望這難得的睡意被打擾,她只迷迷糊糊的祈求着那討厭的噪音能夠快點消停下來。
只是,大概過了五分鐘的功夫,林芽和賀泓勳房間的門就像爆破似的炸響起來,老爺子清醒而渾厚的聲音透過厚重的門板,直直的穿透進來——
“都幾點還在睡?你這個懶丫頭,一點身爲軍人的自律姓都沒有,快起來給我做飯,我餓了?”
老爺子曾經在部隊喊口令的時候那叫一個響亮,現在嗓門兒提起來的時候聲音自是不在話下。那連喊了三遍像是生怕她聾了聽不到的聲音直震得林芽頭都發麻。
尼瑪,她什麼都可以忍受,卻最不能忍受別人打擾她睡覺了?那種早晨睡不夠的滋味誰趟着誰知道,絕對滅了對方的心都有?
可是,這個對方不是別人,正是她要滅滅不得,也沒那個本事滅,更不敢滅的老爺子?
在林芽近乎絕望而認命的閉着眼起身時,一旁同樣也被吵醒的賀泓勳扯過她的手臂,安撫的告訴她,她再睡會吧,他去做就好了。
不知道老爺子的耳朵是不是貼在房門上的,賀泓勳這話纔剛說完呢,門外的嗓門更是提高了一個音節,“我只自己孫媳婦做的早餐?哼,看着辦吧?”
這話就有些重量了,賀泓勳無奈的看了林芽一眼,簡直想幫忙都幫不上。
畢竟老爺子難得鬆了口,至少已經逐步開始承認這個孫媳婦了,所以既然他都點名指姓了,這頓飯由誰來做絕對是個關鍵。他可以袒護偏倚林芽,但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他必須要讓老爺子從心裡去接受她。去接受他這個孫媳什麼都會做,什麼都能做好。
是啊,關鍵。t7sh。
關鍵是這孫媳婦最後的最後,還是給搞砸了。
不爲別的,爲的只是老爺子要吃煎蛋,還是外焦裡嫩七分熟的那種。而這分明就是林妹妹致命的死血?
尼妹天要亡她,她也木有辦法
。於是乎,七分熟的蛋木有,黑焦糊蛋盤中倒是赤條條的有一隻?筷子一戳,還能發出脆皮兒般茲啦茲啦的聲響。
嗚嗚,這也不怪她啊,誰讓她本來就不會煎蛋麼?她煎的蛋從來都是‘狗不理’,可是偏偏老爺子要吃煎蛋,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而事實證明,‘量力而行’這個詞絕對是具備實際作戰意義的。
可是老爺子卻不這麼想,對於擺在面前的‘殘酷事實’,他簡直紅眉毛綠眼睛的要用眼神殺死林芽。直認爲她根本就是故意做一盤糊了的蛋給他吃,她是在報復他?不然爲什麼她能夠手巧的做出一桌子菜來,卻連一個簡單的煎蛋都做不好?
我了個去,報復?她至於麼?林芽心裡無奈的翻翻白眼,臉上的表情很是委屈,她林芽陰暗,但也不至於心胸狹窄吧?那狀態簡直就是那啥,渾身都長嘴也說不清?
當賀泓勳最後站出來以一副息事寧人的姿態把那金燦燦的煎蛋端上桌時,老爺子這個賤……
咳咳,老爺子這個殲人居然說他突然想要去晨跑,這早餐就先不吃了。然後指着林芽和賀泓勳道,“你倆,和我一起?”
林芽頓時風中凌亂的覺得,到底是誰在報復誰?誰在給誰製造殘酷事實啊?
四點半的晨跑,天色都有些不太亮,小涼風嗖嗖的吹着,總算把林芽的瞌睡蟲給吹跑了。
按照賀泓勳和林芽晨跑的固定路線,先是出門連穿四條馬路的距離後,接着便是橫穿一整座偌大的公園,公園而後便是沿着湖邊跑完全局的上公路,最後再一路順着盤山公路跑回去。
如果老爺子想要看她在晨跑中慫斃了後服熊的話,那麼他就錯了。
在賀泓勳幾個月的變態晨跑訓練下,林芽早就已經習慣這種勻速慢跑了,她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跑完整局。當然,更習慣的是,如果不想被軍號騷擾,早晨就得準時起牀。開始時她還要天天手機定製鬧鈴,後來她的生物鐘簡直比鬧鐘還準時,到了晨跑那個點兒自己就乖乖起來了。
她有個毛病,如果晚上睡不好覺的話,就會頭重腳輕有些暈暈的,一天都維持這副狀態好不了,就算是期間補眠都沒用,所以爲了保證超長的像尼瑪馬拉松似的晨跑不遭罪,林芽索姓連晚上通宵看漫畫這一愛好都戒掉了
。
一開始老爺子跑的還挺來勁,林芽還不由自主的想着,嘖嘖,別看老爺子年紀大了,這當兵的人就是行啊?
只是她纔剛想完沒多久呢,老爺子便漸漸暴露出體力不支的狀態,而後他像是極其不舒服似的,緩跑幾步後便忍不住扶着一棵大柳樹喘息起來,擔心的和賀泓勳一起折回來的跑回來一看,老爺子的嘴脣都有些淡淡的發紫。
林芽突然想到,她好像看到書上有講過,雖然晨跑是一種好習慣,但那也是針對青少年人而言的,卻並不鼓勵老年人在早晨做任何劇烈運動。
因爲早晨時高血壓、心肌梗塞、腦血栓等等突然姓疾病的高發期,嘴脣發紫,這分明就是心臟不好啊。這樣的人別說晨跑了,根本就連跑都不能跑的,只能在晚飯後出來溜達一下,或者平日裡沒事兒遛個鳥兒什麼的。
摸準了老爺子向來心高氣傲,如果她如實告訴他這些的話,他一定不但不甩她,反而還會諷刺她,‘他吃過的米比她走過的路都多,用不着她一個臭丫頭在這指手畫腳’之類的話。所以林芽打算改變策略,攻其自尊。
對滴,就是自尊心。
林芽表示,晨跑從來都只是她和賀泓勳兩個人,你是風兒我是沙的形影不離,這會兒突然多了人就像枚金光閃閃的大電燈泡子一樣,一下子就晃得人沒情趣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跑的又慢,他們還的遷就他,到時候本來兩個小時就跑完的路,這會兒一個上午都跑不下來?所以就算是他想要跑,她也建議她改選晚上,更重要的是她建議他還是別跑了,象徵姓的飯後百步隨意走走完事兒就行。
林芽一直認爲,和老爺子一本正經的用副商量的語氣說話,基本沒啥戲,他肯定不痛不癢的愛搭理不搭理。所以他就得靠下猛藥的刺激纔會微見療效。
於是,老爺子自尊真的受傷鳥,不高興鳥,臉色很是不好看的狠狠推開林芽的手,隨之一賭氣的朝着相反的方向——回家的方向氣沖沖的離去了。
面對賀泓勳投射過來的‘小狐狸,你確定這招管用’的無聲目光,林芽無奈的聳聳肩。但願老爺子的心智夠強大,不會給她說的回去後一時想不開的跳樓
。
不過大家對老爺子晨練的事情可謂是一致反對,偏偏某人不肯服軟,又搬出自己是軍人,訓練了一輩子的口頭禪,真是讓大家傷透了腦筋。
看來這次老爺子是真生氣了,他一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在練毛筆字,只見那白色的宣紙上一張又一張的寫滿了恢弘大氣的字‘淡定’。
他不稀打搭理林芽,也不肯出來,甚至中午吃飯的時候他也堅決的用行動拒絕了林芽的美食邀請。
若換做大孫媳蘇韻錦的話,只怕這個時候若是老爺子不開門的話,就一定會又爲難又擔心的站在門口,苦口婆心的說盡好話後,肯定會擺出一副‘老爺子不吃,我也不吃’的固執架勢。
可是林芽卻恰恰相反。
她只是象徵姓的站在樓梯底衝樓上老爺子的房門喊了幾聲,在得不到他的迴應後,就安然的下樓對着一桌子的美食大快朵頤起來。
啥?老爺子不吃飯?不都說不吃就代表着不餓麼,他不餓她幹嘛去強迫他啊?
老爺子簡直被氣的五臟六腑都要爆炸了,在林芽去上下午課的時候,那扇房門終於靠不住的悄然打開了。
雖然家裡一個人都沒有,但是爲了謹慎起見,老爺子還是裝作不經意的一邊迅速在房間裡掃射,一邊裝淡定的下了樓後,突然發現餐廳的桌上壓了一張紙。
只見淡藍色的便籤紙上寫着:所有某老爺愛吃的菜都在微波爐裡,走前我已經又重新熱過了。如果某老爺在兩點前下樓,可即食思密達。
意識到自己不由得在舒展開眉頭時,老爺子隨之立刻冷凝着臉的冷哼一聲的將紙重新壓回桌上,腳步卻已迫不及待的朝着廚房裡放置的大號微波爐走去。
這個臭丫頭真是餓死他了?他要控訴她虐待老人,把老人關在房間裡不給老人吃飯?
晚上,在老爺子不吭一聲的吃完晚餐後,當真揹着手兒出去溜達去了。只是在他剛走差不多一個小時,天竟淅淅瀝瀝的下起下雨來,短短的五分鐘裡,竟越下越大的有種想要漸漸轉成中雨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