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真是溫柔善良”蔡無雙靠在門邊,慵懶的雙眼中滿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蔡明珠心裡莫名的就是一沉,不動聲色說道“五妹,大姐也是爲了你們好”
“大姐究竟是爲了誰好,恐怕只有大姐自己心裡明白了”蔡無雙慵懶的打了了個哈欠,擺擺手“大姐,凡是都有例外。我就覺得劉姨娘是個命硬的,說不定,還真能給相爺生出個一兒半女來”
蔡明珠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蔡明月被罰跪已經有兩個時辰,到現在,劉姨娘也沒有過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二姐,好好反省反省”蔡無雙走到蔡明月身邊,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
蔡明月垂着頭,眼裡閃過一抹震驚。她掩飾的很好,可是,蔡明珠也是個眼尖的。
蔡無雙起身離開,一腳跨過門檻,一手突然一揚,兩根手指粗大的人蔘,像長了眼睛一般,飛進了蔡明珠的懷裡。
“大姐,這是無雙的一點心意,燉了給夫人喝下去,保準順氣”蔡無雙說完,輕笑着離開。
她每走一步,就默默數一個數,果然,剛剛數到十二,青園就傳來一聲尖叫聲。
“大小姐,這不是人蔘,是蘿蔔”喜兒咬着牙,難以啓齒。誰想到,蔡無雙那賤人,居然拿了兩根蘿蔔,充當人蔘,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讓她們燉了給夫人喝下去。
“蔡無雙”蔡明珠眼中劃過陰狠,手裡的帕子被攪成一團。難怪她說,喝了,保準順氣。蘿蔔湯又名順氣湯。蔡無雙,想到心裡的那個人,蔡明珠對蔡無雙的恨意更甚。
靈冬眼珠子轉轉,悄悄湊過去,在蔡明珠耳邊低聲說道“大小姐,劉姨娘明知道二小姐在這裡罰跪,卻遲遲不過來,恐怕”靈冬話沒有說完,只是在蔡明珠凜冽的目光掃過來時,靈冬低下了頭。
她們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夫人好,她們就跟着好。沒有一個當奴才的希望自己的服侍的主子出事。
靈秋暗暗捏了把靈冬的手,然後說道“大小姐,夫人現在病着,如果被老爺知道,恐怕這掌家的會換個人”
靈秋說的非常有道理。姚青作爲相府當家主母,要是病了,這相府的大權還真有可能落到別的姨娘手裡。最有可能就是落到宋姨娘手裡。要是真落到宋姨娘手裡,以後姚青想要收回權利,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蔡明珠何嘗不明白靈秋話裡的意思。蔡明珠低頭想了想“靈冬,靈夏你們去劉姨娘那裡,送上幾匹上好的布,端上一碗補藥,好好勸劉姨娘喝下”
這邊蔡明珠話音一落,那邊蔡明月就震驚的擡頭,對上蔡明珠冷漠的目光,蔡明月差點尖叫出聲。
靈冬和靈夏得了命令,轉身出去了。蔡明月心中焦急,不停的看着門口,她真想衝出去,告訴劉姨娘。那補藥,會要了她的命的。
“二妹似乎心不在焉,看來,二妹心中對娘頗有微詞”蔡明珠瞧見了,修長的手端起旁邊的茶碗,漫不經心道“既然如此,二妹就在多跪上一天一夜吧”
蔡明月聞言,差點癱倒在地上,她惶恐的看着蔡明珠,除了着急,除了擔憂,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漸漸的,她緩緩低下頭,她心裡明白,就算她想衝出去,恐怕也未必能出的了這青園的門。與其再被按個什麼罪名,她不如老老實實的跪在這裡。
只希望姨娘能聰明點。
再說,劉姨娘在屋子裡,揪着手中帕子,臉色蒼白的靠在椅子上,旁邊丫鬟菊兒緊張的看着她“姨娘,怎麼辦?”
劉姨娘慘笑道“夫人這分明是在警告我”,劉姨娘垂頭,右手輕輕的撫摸着腹部,昨個是她的信期,也許,這裡已經懷了老爺的孩子。
她真不甘心。可是想到明月因爲她,受罰,她的心就煎熬的很。劉姨娘躊躇不已。上個月,出府遇上個算命的,那算命的說她,倘若有了身子,這一胎必是男孩。
如果她能生下男孩,她和明月在府中地位也會提升,日子也會過的更舒心一些。
“恭喜姨娘了”靈冬和靈夏從門外走進來,靈冬陰陽怪氣的嘲諷着。靈夏手裡端了一碗漆黑的藥汁。
菊兒當即臉色就是一變,緊張的看了看劉姨娘,越發慘白的臉色,菊兒這心也跳個不停。
“夫人說了,劉姨娘服侍老爺勞苦功高,特賜補藥一碗”靈冬譏諷道“希望劉姨娘能一舉得男”
菊兒嚇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求饒道“請兩位姐姐饒了姨娘”。夫人怎麼會好心賜下補藥,那分明就是一碗打胎藥。
劉姨娘嘴脣泛着白,身子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盯着那碗漆黑的藥汁,眼裡滿是驚恐。
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老爺酒後疼愛了她,第二天,夫人就讓人送了補藥過來,當時她沒有任何遲疑的喝了下去,之後,卻是肚子絞盡疼了三天三夜。
後來還是明月冒着危險,偷偷出府,請了大夫過來。大夫告訴她,她喝下的不是補藥,而是一碗打胎藥,分量在重一些,恐怕以後再也不能生育。
那時,她才知道,夫人是多麼的狠。此情此景,六年前一幕,再現,劉姨娘搖着頭“不,不,我不要”
“夫人賞賜,劉姨娘可不能不喝,辜負了夫人的好意,我們這做奴才的也沒法向夫人交代”靈冬說着,一邊給靈夏使個顏色。
靈夏端着藥碗,就走過去,卻被菊兒一把抱住“奴婢替姨娘喝,奴婢替姨娘喝了,兩位姐姐繞了姨娘吧”
“滾開,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夫人賞賜的,輪不到你來喝”靈冬一腳將菊兒踹開。
上前一步,一把捏住劉姨娘的嘴,靈夏跟着將碗中的藥,倒進劉姨娘的嘴裡。苦澀的藥汁,溜進喉嚨裡。
也撒了大半,劉姨娘不停的往外嘔,可是,藥汁還是順着喉嚨溜進了胃裡。
“不,不要啊”劉姨娘癱軟在地,胸前一大片陰涸。摳着嗓子,使勁往外嘔,然而她什麼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