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學堂,雲汐腳底抹油跑得飛快,想要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剛剛堂上軒轅奕那般的怨夫似的眼神可真是讓人記憶猶新。
直至中午吃飯之時,才掩面小心翼翼的溜了出來。雲汐帶着自己的一干人馬剛到飯堂,還未坐下就是聽到周圍有人議論着,什麼準備好了嗎之類的話,好似有什麼比賽要發生。
雲汐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身旁的沈牧璣倒是笑眯眯的湊過身來,再次爲雲汐答疑解惑,“如果說武林中的盛會是武林大會,那麼這青龍學院每年最大的盛會就是三日後的青龍學試。青龍學試根據所屬的院系不同分爲兩個部分——文、武。這是對一個人的最好榮譽。最爲重要的是,在這個學試之上,會來很多重量級的人物……所以,你懂的。”
雲汐恍然大悟,感情自己剛來就趕上了這般盛會,可真是值得慶幸。
“席雲,你參加嗎?”沈牧璣好奇的問道,他自己是沒資格參加的,所以只能是指望自己身邊的人蔘加。
“哦,我啊。”雲汐思考了一下才是說道,“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學業並不是特別出色,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沈牧璣有些遺憾的嘆口氣,他本人覺得席雲這人不簡單,但是就跟她說的那般,她的成績卻總是處在中等水平,永遠不突出。
忽然有個想法在沈牧璣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一瞬之後他也是立馬將這個念頭否定。如果席雲這廝真的是扮豬吃虎,那隱藏的會不會太深了?如果是,那就太過於可怕了!
今日沈牧璣倒是沒有亂跑,乖乖的和雲汐,墨白一道兒圍在桌邊吃飯。今日的飯是燉牛肉,異常的香濃。
正當幾人吃的起勁的時候,桌子邊的空椅子上忽然出現了一隻深棕色的牛皮靴,上面鑲嵌着一些個大小不一的寶石,與刺繡一同構成朵朵蘭花,爲英氣的牛皮之上增添了一抹無以言語的秀美。
“席雲!”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臉怒氣的南宮雁!她今日在軒轅奕面前折了面子,她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席雲。
“請問小姐找在下所爲何事?”雲汐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意,儘管她之前對南宮雁的印象還不錯,但是現在才發現此女雖然直率可愛但是性情過於乖張,還帶着一絲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厲。
“啊!”南宮雁忽然暴退,並慘叫一聲,高分貝的超清音質吸引了飯堂內所有人的目光,“你!竟敢毀了我的靴子!”
南宮雁伸出手指,指着墨白,氣的渾身顫抖。就在剛剛,雲汐回答南宮雁的時候,一直在一旁安靜吃麪的墨白,朝着南宮雁的靴子扔了一塊牛肉塊,結果那結實的牛皮竟然直接爆裂開來。
“啊!”南宮雁再一次驚聲尖叫,沒想到墨白竟然再一次向自己動手。
手指被墨白夾在兩根筷子之間無法動彈,眼見的這力度越來越大,南宮雁痛得哭了,眼
淚都流了出來。
“小白。”雲汐喚道,這是她爲墨白起的最爲可愛的外號,並且她能感覺到墨白很喜歡這個外號,“適可而止。”
墨白聽了雲汐的話纔是扔掉筷子,用不大不小的音調說道,“髒。”
雲汐噗嗤一聲差點沒笑出來,這墨白實在是太可愛,罵人不帶髒字。不不不,帶髒字了。一個髒字估計能把那南宮雁氣炸。
果真,南宮雁氣的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再加上由於少掉一隻靴子,人顯得有些高低不平更是可笑。
“不知小姐到底找在下所爲何事?”雲汐再一次耐着性子問道,不過眼睛中的不耐一點都沒有掩飾。
南宮雁一直狠狠的盯着墨白,本想說自己當時怎麼就會好心想救下他。不過轉念一想,當時墨白那身手應該自己就能自救,一來二去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剩下那臉越發的豬肝色。
“你!你們!好樣的,三日後的學院學試,我等着你,席雲,你最好別來!”南宮雁從懷中取出一封戰書,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轉身一瘸一拐的黯然離開。
沈牧璣看着戰書,又瞥了眼離開的南宮雁,“知道進退,卻狂妄自私,性格乖張。”
雲汐聽罷也沒作評價,繼續吸溜吸溜的吃着她的牛肉麪。這個南宮雁,有點意思。受到那般的屈辱,自知能力不夠卻能夠忍辱離開。
雲汐看着戰書若有所思的笑笑,她是該誇獎她呢還是該罵她呢?看來,這青龍學試她是非參加不可了!
經過這幾日的調和,終於雲汐退而求其次,並不和墨白睡一張牀。但是墨小白同學要求雲汐同學和他必須同在一個屋檐下,所以雲汐被迫每日在她自己的牀邊打地鋪。
這日深夜,當雲汐睡得醉生夢死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體一陣輕。像是飛走一般。待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一張大號的臉,來自軒轅奕的。
雲汐趕緊閉上眼睛,嘴中喃喃自語。軒轅奕仔細去聽,聽到的內容讓他頗爲疑惑,大約是,“天靈靈,地靈靈。我怎麼就夢到軒轅奕了?我的肯德基呢?漢堡包呢?”
軒轅奕無奈的拍拍雲汐的臉頰,雲汐吃痛睜開眼睛。霍的從軒轅奕的懷抱中往後躍了一步。又是使勁捏捏自己的臉才確定現在不是在做夢,而是現實。
“軒轅奕,你丫有病啊,大半夜不睡喜歡入室劫人。”雲汐趕緊罵罵咧咧不滿的說道。
半晌也是沒聽到對面之人有何動靜,便擡眼去看。軒轅奕背對着她,負手身後站在一旁,像是在探尋星空之謎。
天時地利人和!雲汐眼睛一亮就是拔腿就跑,這廝今日帶着股殺氣,恐怕自己要遭殃。
還未跑出兩步,發現似乎兩邊的景物似乎沒變,雲汐嘆氣作罷,這廝能將她從那墨小白的眼皮子底下擄了出來,她這點腿腳功夫怎麼能比得過他?
軒轅奕冰着
臉,陰陽怪調的說道,“看來你在青龍最近混得不錯啊,還豐腴了些。”
本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態度,雲汐醞釀着情緒儘量讓自己可憐巴巴一點,先轉頭後轉身,“我有罪,我坦白,我懺悔。”
軒轅奕冰着的臉差點破功,但一想到剛剛她竟然和那個什麼墨白共睡一屋,臉色又是深沉了些,“誰敢說你有罪,你多有理?說走就走,還需要理由?”
雲汐做對手指狀,“這不是急切的想來青龍書院學習嘛。”
“哼。”軒轅奕冷哼一聲,對雲汐的這些所作所爲表示不屑一顧。不過心裡的氣卻是消了一半,“學習?帶的人可是挺多的。”
雲汐正想要解釋,卻是忽然有些不對,空氣中似乎瀰漫着一股強烈的酸味兒。心中頓時一樂,難道軒轅奕這是……吃醋了?
雲汐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軒轅奕,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兒?”
“什麼味?”軒轅一仔細一聞也是沒發現什麼,遂問道。
“你不覺得,醋味兒很濃嗎?”
軒轅奕聽罷眼睛一眯,看着近在尺咫的少女,頭髮綰成一個利落的男式髮髻,清爽的散發着英氣。此刻她笑得燦爛,連帶着眼角眉尖都是笑意,特別是那張小嘴,脣紅齒白,對比鮮明顯出無邊春色。
軒轅奕忽然醉了,陶醉在這一抹春色之中。
兩張臉緩慢的靠近,靠近。背映着皎潔的月光,如夢似幻。
一陣風吹過,身穿寢衣的雲汐條件反射的在這寒風中抖了一抖,瞬間清醒了些。雲汐,你是在做什麼!
感受着面前佳人氣息的離開,軒轅奕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爲什麼,爲什麼一直將他拒之門外?爲什麼要逃?他剛剛明明能感覺到雲汐對他是有感情的,可是爲何,爲何她竟要推開自己?
“對不起。”良久,雲汐忽然開口說道。
然後匆匆轉身,狼狽的離開。而這次,軒轅奕並沒有去阻攔。
雲汐失神回來,剛一進屋眼前猛地出現一抹幽白,差點沒把雲汐給嚇死。仔細看去才發現竟然是抱住他自己枕頭的墨小白同學。
他的面色很白,是那種最純淨的白。而在那如雪一般的肌膚上,卻是有着一抹微紅的弧度,無比誘人。前襟微微的張着,露出了精緻的鎖骨,雲汐再一次嚥了咽口水。
“小白,你怎麼起來了?”
“汐汐不見了,墨白頭疼。”
雲汐拉着墨白讓他躺在牀上,輕輕爲他揉着太陽穴。心中埋怨着軒轅奕,爲何要用那般厲害的迷香。墨白這般定是身體的自我反應,他從迷香中強行清醒過來,而他的頭疼,也定是這個原因。
窗外的某棵樹上,月色映出了一道孤寂的人影。他的眼睛遙望着一個方向,正是雲汐的院舍所在的方向,看着雲汐溫柔的爲墨白揉着腦袋,手中的力度越來越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