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裝女子是誰家千金?”
“那是丞相府的庶女二小姐。”
一聽這話,原本軒轅弘有些狀似無意的眼閃過一絲精光,眼見那雲鶯還在偷偷看着自己,軒轅弘頓時遙遙舉杯,便是兀自仰頭一飲,對着雲鶯暗自比劃,隨後竟是兀自離座打算去偏殿休息。
雲鶯原本不過是抱着試試的態度,她當然知道那是太子殿下軒轅弘,卻是不曾想竟是真的得到了太子殿下的青睞,一時之間,心中狂喜險些不能自抑,到底還是明白,如今是宮宴,如何都不能失了規矩的。
只是方纔太子軒轅弘離席之時對自己比劃的手勢還有那分明暗藏玄機的眼神,雲鶯知道,這突然離席是在邀請自己。
略想了想,雲鶯猛地便是撫頭,有些昏昏欲醉的模樣,柔柔開口:“我竟是有些不適,定是方纔飲了酒,想着出去吹會兒夜風定會好些。”
雲汐似笑非笑,挑了挑眉,語氣自然是帶着幾分擔憂:“那妹妹可也是要注意夜風,雖說如今是夏,到底還是不宜多吹風,若是着涼了,上了風寒,嫡姐我擔心不說,父親還有羅姨娘也定然會輾轉難眠的。”
“多謝嫡姐關心,雲鶯記下了,去去便回。”雲鶯如今早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也沒多在意雲汐的話裡有話,應答着。
雲汐看着雲鶯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定有鬼!
雲汐心中暗忖着,對於雲鶯如此急切地要離開坐席,雲汐表示她很感興趣。
這裡頭的鶯歌燕舞,她早就膩了,本就不是爲了宮宴而來。
嗯,自己要不要也離席呢?
雲汐兀自想着,不經意間卻是瞥見,軒轅弘竟也是離開了席位,回想起,方纔注視自己的視線之中,若是沒有記錯便是有軒轅弘,如今軒轅弘不在,雲鶯莫名離席,何況,方纔她可是一直有留神雲鶯目光一直往軒轅弘的席座看。
兩人前後離開……
雲汐高深莫測地笑了。
有意思!有內涵!有料!
這方雲鶯同領路的宮女一起出來,雲鶯遠遠便是看見原本一直在軒轅弘身後的侍衛此刻對着她打了一個眼神,雲鶯當即明白。
轉念便是隨便想了一個由頭將身邊的宮女支開,四下張望了一番,確定再無他人,當下便是急步朝着那侍衛走去。
“二小姐,我家殿下說了,若是二小姐方便,我家殿下希望與二小姐對月獨飲談心,不知二小姐意下如何?”侍衛對着雲鶯,有條有理地行了大禮,這讓雲鶯受寵若驚,從小到大,因爲她是庶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行過大禮。
當下便是急忙應聲:“殿下相邀,雲鶯卻之不恭,還勞煩閣下領路了。”
“二小姐,這邊。”侍衛做出手勢,便是領着雲鶯朝着軒轅弘的所在之地而去。
一陣的穿花拂柳,侍衛終於是停了下來,指着不遠處的靠溪涼亭:“二小姐可自行去了,屬下要在這方守着,就不
能領路了。”
圓月之下,粼粼湖水淺波倒映一輪圓盤,身量修長男子佇立涼亭微揚首望月,說不出的迷人。
這便是雲鶯看見的一幕,雲鶯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已經被那涼亭之中的男子俘虜,當下有些急切地奔向涼亭。
“雲鶯見過太子殿下。”雲鶯柔柔出聲,對着背對着自己的軒轅弘便是欠身行禮。
卻是見軒轅弘猛地大步上前便是將雲鶯行了才至一半的大禮給攔了下,便是攙了起來,低沉帶着蠱惑的嗓音響起:“佳人行禮,本宮如何會受,這裡只有弘與鶯兒兩人,沒得那麼多虛禮。”
那一聲鶯兒的低喚傳進了雲鶯的耳裡,心中砰然跳動,只覺得面頰突然入火燒了一般,竟是驟然發起熱來,雲鶯知道,自己怕是已經面色緋紅了,此刻也是嬌羞的不敢擡頭看軒轅弘,聲音越發低了:“那雲鶯便謝過太子殿下了。”
軒轅弘看着眼前一般女兒態的雲鶯,眼裡一片瞭然,他從來不缺女人,甚至瞭解如何可以更快地俘獲女子的芳心,他的皮囊,他的地位,對女子都有着致命的誘惑。
甚至他喜歡漂亮的女子,只是他從來不會愛上誰,愛太過單一,他不需要,而眼前的女子雖然美,卻沒有顯貴的出身,不過是庶出之女,因爲他喜歡的是美而顯貴的女子,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與他相配,換之往日,這雲鶯如何能有幸和自己單獨相處,如今到底是憑藉了她有一個好嫡姐。
如今雲鶯已然沉醉在自顧自以爲的甜蜜之中,心中甚至想着:不若向太子獻媚,如果可以做上太子妃的話必定讓女主跪下來求她原諒!
軒轅弘親自扶着雲鶯坐到了涼亭之中的石凳之上,定定地看着雲鶯,柔聲開口:“有一事一直困擾我許久,擾我輾轉難眠,今日方纔宮宴襲上得見鶯兒回眸一顧,本宮只覺得擾神之事竟是霍然排解。”
雲鶯一怔,當下擡頭與軒轅弘對視:“不知太子被何事所困。”
軒轅弘猛地執起雲鶯的手,滿眼深情地看着雲鶯,開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道情之一字最最擾神,猶記得當初驚鴻一瞥,佳人未知,卻是在本宮心中紮下了情根。”
雲鶯猛地心中一跳,只覺得心跳越發的快了,而下一刻軒轅弘說出的話,讓雲鶯只覺得這一切是不是來得太過於讓人措手不及:“本宮如今才知,原來鶯兒的心意和本宮竟是相通的。”
猛地睜大了雙眼,雲鶯素手捂住險些叫出聲的檀口:“太子殿下,您說的是真的麼。”
軒轅弘扶住雲鶯的後腦,便是將雲鶯按進懷裡,雲鶯只覺得額上一陣溼軟,那是脣的觸感,驚訝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本宮貴爲太子,未來的躍龍國國君,如何說得假話。”
雲鶯已經忘記了思考,只是一臉感動地看着軒轅弘:“太子殿下,雲鶯一直傾慕您啊。”
看吧,再美的女子終不過如此,終是迷戀皮囊與權勢,軒轅弘心下冷嗤,面上卻是擔憂道:“可
是鶯兒,最令本宮困擾的事了了,卻依舊有新的擾神之事。”
“何事?”
“鶯兒,你可信本宮?”
雲鶯重重地點頭,眼裡滿是認真:“雲鶯信,只要是太子殿下說的雲鶯都信。”
輕輕磨砂着少女姣好的面容,軒轅弘低低說道:“鶯兒定是知道的,如今本宮的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懸,本宮曾起誓必須也好本宮此生最愛之人才能配得上這個位置,而如今鶯兒也知道了本宮的心意,可是太子妃之位如何能是庶女。”
雲鶯一聽這話,頓時眼裡一片黯然,轉而下了決定一般:“雲鶯不在乎太子妃之位,只要殿下心中有云鶯。”
“可是本宮不願委屈鶯兒,本宮知道鶯兒在府中受盡了嫡姐的欺凌,如今本宮有法子解了鶯兒的難處,若是成了,鶯兒等身嫡位也並非未嘗不可。”
雲鶯原本暗淡的眸光再次燃起希望:“殿下有什麼法子。”
“方纔本宮無意中卻是發現匈奴王子竟是對你那嫡姐生了情愫,若是我們助其成了好事,鶯兒的嫡姐自要跟着匈奴王子去往匈奴,那麼鶯兒還愁不能升嫡麼,只要升了嫡位,本宮便可當即去想父皇請旨,成全了你我之事。”
雲鶯一聽這話,心中略略一想,當下便是覺得確實可行,心生一計,開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宮宴正是最好的時機,雲鶯可以盡力將嫡姐約出與那匈奴王子相見,殿下覺得如何。”
軒轅弘眼裡閃過一絲讚賞,伸手探入懷中,兀自將一個酒盅塞進了雲鶯的懷裡,輕點雲鶯前額,柔聲說道:“知我者鶯兒也。”
雲鶯嬌羞一笑,卻是問道:“殿下,這酒盅是?”
“相見歡。讓你嫡姐用此杯飲酒,定會事半功倍。本宮已在此處的涼亭向南百步的房子中準備妥當,也遣散了他人,剩下之事,就讓鶯兒勞心了。”
“爲了殿下,鶯兒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在所不辭。”
……
一場歌舞退下,又是一場新舞登場,就在雲汐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終於是看見離開許久的軒轅弘緩緩步入了這方宮宴汗,坐回了坐席,雲汐沒有忽略軒轅弘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卻是在一瞬隱去。
有古怪!
雲汐頓時來了精神,開始倒數着雲鶯會是在什麼時候回來,果不其然,未出一會兒的功夫,說好了醒酒一會兒的雲兒小姐終於在出去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回來了。
而接下來醒酒之後回來的雲鶯態度那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
先是坐下之後,便是拉起了雲汐的手,一臉歉疚地看着雲汐,便是柔聲細語,口口聲聲說着自己以前是有多麼多麼地不應該,竟是做了那麼多混賬的事情。
這只是開始,之後,雲汐便是盯着那拉着自己的手過了一刻鐘,按着現在來說那是整整十五分有餘,居然還能滔滔不絕,說着過去的那些陳年老事,完全是變成了自我批判會,而她,就是那個悲催的聽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