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8楊揚要從商(三)V=V
又是一個月後,這天蘇老爺子過八十大壽,深冬臘月,還有沒幾天就要過年了。
蘇家人和楊家人齊聚在【TOP】,也請了一些軍界、官場和商界的朋友們前來。整個場面無非就是客套之後再客套,反正重點就是“相互勾結”?
楊揚跟一幫子長輩聊完後,百無聊賴地躲到了露天陽臺上,手裡端着一隻裝滿紅酒的高腳杯輕輕啜飲。面朝着黑魆魆的夜景,一手懶懶地搭在另一隻胳膊上,不經意的亮光閃爍間,緊隨其後跟上來的楊逸瞥見了她嘴角彎彎的弧度。
“有什麼事兒這麼高興?”楊逸問,學着她的樣子放鬆身子,懶懶地斜靠在欄杆上。
楊揚稍稍轉了一下視線,衝他擎了擎杯子而後一飲而盡,這才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覺得我很高興嗎?”
近看時,楊逸才看清楚那抹弧度的苦澀和無奈,心裡驀然一陣痛楚,下意識地、他想像以前那樣輕輕地摸摸她的發頂,但是手指剛剛併攏、楊揚卻貌似無意般輕易地躲開了他的碰觸。
楊逸心裡一陣酸澀,苦笑綻開於嘴角,“現在,連我的碰觸都這麼牴觸了嗎?”
楊揚悠然而笑,拿起紅酒瓶子給自己的杯子又添了三分之一的液體,端起杯子、指尖在其邊緣處曖昧地摩挲着,因爲手臂的震動,裡面的液體也搖晃不穩起來,倏爾,嘴角的笑意掩埋,楊揚擡頭,眼神清明而堅定,“楊逸、先生,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算、是吧?”
“生意場的‘好夥伴’?”
“如果你有什麼困難,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地幫助你?”他覺得楊揚現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很令人毛骨悚然,或者說,他倒是希望楊揚能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不止是一種愧疚的彌補,更是某種寄託。
楊揚再次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笑道:“你都不問我是需要你什麼幫助,你就這樣答應我?”
楊逸:“不管你的要求是什麼,我一定爲你做到?”
“好?”楊揚眉角冷豔地一挑,順手把高腳杯往陽臺上的桌邊一放,走到楊逸眼前,呵氣如蘭:“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有朝一日,如若我需要你的幫助,你要遵守誓言,爲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言爲定?”
耳中確定楊逸如此認真而篤定的話,楊揚輕蔑不屑地大笑起來,尖銳的聲音迴盪在一方陽臺,有種魔音穿耳的刺痛感和暈眩感,楊逸微微皺起了眉頭。
“鶴然,你怎麼現在纔來?”透過自己的笑聲,楊揚猛然聽到楊景麟叫李鶴然的名字。神經立馬緊繃,笑聲戛然而止。
楊揚拔腿往外走,好奇於楊揚的突然臉色大變、楊逸眼角間帶了些疑惑,緊隨着她也離開了陽臺。
楊景麟和李鶴然站在大廳中央,燈光最閃亮的地方。
眼睛隨意瞟了瞟,待楊揚她看到某個角度時,瞬間臉色鐵青一片。
楊景麟半蹲下身子好奇地瞅了瞅李鶴然身邊牽着的小男孩兒,眸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即擡頭問道:“鶴然,這個小男孩兒是誰啊?”
李鶴然依舊那樣溫柔地淺笑着,寵溺地摸了摸小男孩兒的腦袋說道:“這是我哥哥的小孩兒……小雨,快叫叔叔啊?”
“叔叔?”小男孩兒有些怕生,一半邊身子還躲在李鶴然的身後。
見狀,李鶴然笑道:“真是抱歉,小雨他從小就生長在單親家庭,有些怕生?”
“哦,沒關係?”楊景麟笑着捏了捏蘇曾雨的臉頰,而後起身問道:“爲什麼會是單親家庭,你哥哥他……?”
談及這個話題,李鶴然眼中劃過一抹悲傷和哀痛,眼睛愛憐地盯着蘇曾雨、淺語道:“小雨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哥哥、那幾年做得真是很荒唐,整日裡留戀夜總會、女朋友不斷,小雨就是在那時候有的,之前小雨一直和她媽媽在一起,兩年前,那個女人才帶着小雨來到我們家,索要了五百萬之後,把小雨留給我們、她自己又不知道失蹤到哪裡去了,這兩年,小雨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大概是從小缺失父愛和母愛的關係吧,這孩子有些自閉症,看過很多心理醫生,都沒有太大用處?”
一剎間,楊景麟很可憐這個身世悲慘的小男孩兒,同時,對李鶴然的善良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見着李鶴然已經淚眼連連,便就此作罷,原本一肚子的迷惑也不忍心再問出來刺激這個善良的女孩兒了。
一手牽着李鶴然的,一手抱住蘇曾雨,楊景麟帶着他們朝蘇老爺子那邊走去,“我們先去給蘇老爺子大聲招呼吧?”
“好?”聞言,李鶴然忙擦乾眼淚,跟着楊景麟朝蘇杭劍那一桌走過去。
下笑道麼。恰巧,蘇子暘這時從一邊走了過來,見着蘇子暘,蘇曾雨的眼睛一亮,在楊景麟懷裡掙扎起來,“叔叔,我要去找爸爸,我要找爸爸……”
楊景麟驚愕,轉頭看了看四周,問旁邊的李鶴然,“你哥哥來了嗎?”
“沒有啊?”李鶴然搖頭。卻在視線觸及蘇子暘和正往這邊走的楊揚時,嘴角查不可微地滑過一抹陰險的弧度。
蘇曾雨最終還是擺脫了楊景麟,一踩在地面上,立即衝着蘇子暘狂奔而去。
“爸爸,爸爸……”
一頭扎進蘇子暘懷裡的小男孩兒“嗡嗡嗡——”哭了起來。
所有的賓客剎時全部愣住,蘇曾雨還在不依不饒地抱着蘇子暘“指控”道:“你明明答應過小雨,很快就會再來看我的,可是你一直都不來,小雨真的很想你……”
蘇子暘第一次當着衆人手足無措起來,張口欲解釋、卻一直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當眼睛無意間看見站在不遠處、一臉鐵青的楊揚時,蘇子暘的心臟更是有史以來的恐慌。
賓客的議論紛紛、小孩子的哭鬧聲,氣氛僵滯尷尬到極點。蘇老爺子生氣了,大掌往桌上重重一拍,杯中的茶水應着顫動濺到了外面,“當我死了是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給我解釋?”
李鶴然臉色一白,衝到蘇杭劍跟前跪倒,帶着哭腔解釋道:“對不起、蘇爺爺,都是我的錯,小雨他是我的侄子,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他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請您不要責怪他?”
“我不管這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我只要你告訴我,他爲什麼抱着子暘喊爸爸?”蘇杭劍的聲音不怒自威,隱隱的疆場霸氣不經意間顯露出來,李鶴然當場顫抖了一下。
楊景麟很心疼,急忙衝到李鶴然身前,解釋道:“蘇爺爺,都怪我沒攔住這孩子子……其實小雨是個苦命的孩子,因爲從小就缺失父愛,而又如此渴望父愛,所以纔會見着子暘便衝上來喊‘爸爸’?”
“是嗎?”蘇老爺子對楊景麟的解釋不甚滿意,“那麼他一看見你,也衝上去喊你‘爸爸’嗎?”
“……”楊景麟愣住,是啊,小雨叫他“叔叔”,可沒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喊“爸爸”啊?
“哼?”蘇杭劍氣得鼻子冒煙,扭頭轉向抱着蘇曾雨的蘇子暘,厲聲道:“子暘,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小男孩兒是怎麼回事兒?……要是敢跟我打馬虎眼,可別怪我的鞭子不長眼?”鞭刑是蘇家的家法,而那條常年浸泡在鹽水裡的馬鞭又是蘇老爺子最心愛之物。
蘇子暘眼中閃過幾抹複雜的情緒,低頭看了看蘇曾雨、又擡頭看向楊揚——手心手背都是肉,傷害哪一邊他都不想。
正左右爲難之際,被擋在楊景麟身後的李鶴然突然站起身來,“蘇爺爺,您就不要爲難子暘了,我來解釋好了……小雨是我的侄子,他是我哥哥的孩子?”
“你哥哥的孩子?你哥哥的孩子爲什麼會衝着子暘喊‘爸爸’?你們不要以爲我過了八十歲就成了老糊塗了,想蒙我騙我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分量?”牙齒緊咬,蘇杭劍手中的柺杖在地上重重地戳了幾下,在場的賓客大部分是晚輩,皆幽幽地低下頭去。
李鶴然一霎間找不到說辭,或者說她根本不想解釋清楚。這時,細細打量着蘇曾雨的李敏突然驚叫一聲,扯了扯新霞的衣袖道:“新霞,你看,這個小男孩兒是不是長得很像子暘小時候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怪不得打從第一眼看見這個男孩兒,楊揚就隱隱有種面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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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邁着沉重的步子,緩緩地向這邊走過來,全場的視線一下子都聚焦在楊揚的臉上。面無表情、淡漠如水,衆人都在猜測她下一步會怎麼做——發瘋地大哭大鬧、亦或者是潑婦般地衝上去和李鶴然廝打在一起??
她的眼神很冷、冷到徹骨,自始至終,楊揚的眼睛裡倒映的只有蘇子暘懷裡的蘇曾雨,而李鶴然已經被她自動忽略。
戒備地等待着她慢慢走過來,蘇子暘緊了緊手中的力道,下意識地保護着蘇曾雨的姿態,讓楊揚心裡一剎間宛如刀割、痛徹心扉?
經過楊逸身邊的時候,楊揚冷冷地問:“你會怎麼做?”
楊逸回答:“You’re??the??most??importa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