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惜漸漸明白了過來,一個哆嗦,臉色漸漸發白。
西江月揹着蕭君墨,和他的好哥們搞在一起了?這件事蕭君墨知道嗎?
簡惜連忙往前走,生怕那兩人突然出來,撞見了她。
一顆心跳得厲害,大腦亂糟糟的一團,直到回到了家,她還沉浸在這件事裡。
要不要打電話將這件事告訴蕭君墨?猶豫萬分,突然,“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簡惜嚇了一跳,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撥通了他的電話旆。
心慌意亂地掛掉,彷彿手機是個超級病毒一般,被她嫌棄地扔出去好遠。可是她的心還是跳得很快,眼睛也情不自禁地望着沙發角落裡的手機,心裡竟隱隱地緊張和期待……
沒一會兒,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簡惜撲過去,將手機捂進懷裡窠。
接,不接?
大腦裡還在做着思想鬥爭,手指已經不聽使喚地按下了接聽鍵。
“怎麼了?”溫和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簡惜握緊手機,整個身體都繃緊了,緊張地嚥了下口水。
“是不是想我了?”疲憊的笑聲再次響起。
明明隔了十萬八千里,但她感覺他好像就站在她面前似的。那挪揄打趣的語氣,戲虐溫和的目光。她慶幸他此刻不在她面前,否則看見她通紅的一張臉,一定會取笑得更加厲害。
“你……工作很累嗎?”她好不容易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說話,大口地喘氣,心臟狂跳。
他低低地笑起來,“有你的關心,累死都是值得。”
“胡說八道。”簡惜哼了哼,臉上的溫度像要燃燒起來,“你……”
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沒將西江月的那件事說出口。而他在那頭耐心地等着,也沒開口,一時間,電話裡安靜得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就像他埋首在她頸間。
簡惜咬脣,“生日快樂!”
不等他回答,慌忙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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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倩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孟承正已經回來,正陪着歡歡在客廳看動畫片。
聽見開門聲,眼皮也沒擡一下。
藍倩不高興,將購物袋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卻還是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給歡歡洗了澡,哄着睡着了,藍倩從臥室出來,看見孟承正坐在電腦前出神,幽藍的光照射在他的臉上,那溫柔的神情,嘴角邊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笑容,竟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一面。
藍倩攥緊拳頭,輕輕地走過去,他看得太入神,並沒發現她的靠近。待看見了電腦上的照片,藍倩只感覺一股血氣從心口迅速躥進大腦,直衝天靈蓋。
“孟承正,你這是什麼意思?”藍倩一把抱起他的電腦,狠狠地砸在地上,屏幕閃了閃,便成了黑屏。
孟承正錯愕地擡起頭,然後又低頭看向地上被砸壞的筆記本。
“你和那個女人是不是還藕斷絲連?”藍倩指着他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心裡還想着其他的女人,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對我?”
她突然想起下午在商場遇見簡惜在買男裝,腦海裡立刻冒出一個念頭。
“好啊,好得很!”藍倩怒極反笑,“難怪下午看見她在商場買男裝,原來是買給你的!”
“你他媽發什麼瘋?”孟承正一把推開她,藍倩被他推得退後兩步,差點跌倒,但下一秒便再次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你給我說清楚,不準走!”
“放手!”
他沒有回頭,但能感覺到他繃緊的身體,壓抑隱忍着怒氣,冷若冰霜的聲音,刺激得她一個激靈。
換做以前,她不會這樣大吵大鬧,但現在不同了,現在,她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他們就要結婚了,她真的很怕會有所變故,會失去他……
“你是不是還是想着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藍倩咬着脣,眼淚順着臉頰流向脖頸。
下一秒,孟承正狠狠一掙,她便被他的手臂揮向了一邊,後腰重重地撞上電視櫃尖銳的角。
“啊!”藍倩痛得蜷縮在地上,捂着腰,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但孟承正頭也沒回地走了出去,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藍倩攥緊了手指,指甲掐破皮膚深深陷進去的痛苦,絲毫沒有減輕心裡的痛。
他從沒這樣對過她,今天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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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遠遠做手術的日子。
簡惜一大早就醒了,坐在牀邊握着遠遠的手發呆。
一切費用都已經付清,蕭君墨找來的專家也已經等候多時。
遠遠換上了無菌病服,簡惜將他送到門口,緊緊握着他的手,捨不得放開。
“寶貝,沒事的,睡一覺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一切都會好起來。”她含着淚,俯身親吻兒子的嘴脣。
遠遠點點頭,一聲不吭,眼裡全是緊張和害怕,但他一滴眼淚也沒有掉,越是這樣,簡惜就越是心疼。
手術室的門關上了,簡惜坐在門口,焦急不安地等着手術結束,看着那顆紅燈,彷彿聽見秒針一點一點地走,緩慢而遲鈍。
突然,寂靜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擡起頭,看見一個快遞員抱着一束火紅的玫瑰走過來。
她知道是送給她的,站起來簽收了,緊緊抱在懷裡。這幾日,蕭君墨每天都送花過來,百合,是送給遠遠的,她沒有理由拒收。
今日不同,送的一束玫瑰,沒有留下任何的話,但她抱着花,想象得到他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彷彿有一種魔力,淡淡的玫瑰花香驅散了她心頭的緊張不安,就像是他陪在自己身邊一樣。
早上,他打來了電話問候遠遠,知道今天是手術的日子,說很抱歉無法回來陪在她身邊,在北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她說,沒有必要抱歉,你沒有義務要陪在我身邊。能打來這個電話問候遠遠,這份心意就夠了。
疏離客氣的語氣。
但她心裡並不是這樣想的,每次接到他的電話,總會有小小的雀躍的情緒,這樣的心理變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不敢深想,每每一動那個念頭,就覺得慌亂不已。
又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的蹬蹬的聲音。
簡惜擡起頭,看見了藍倩冷凝的一張臉。
心中警鈴大起,她戒備地望着她,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並沒有一句廢話,直接拿出一張薄薄的紙片遞到她面前,語氣淡淡的,“知道你缺錢,這些夠嗎?”
簡惜在心裡數了一下那幾個零,一百萬,不是個小數字,她纔不信藍倩這麼好心,會沒事給她送錢。
“什麼意思。”簡惜站起來,警惕地看着她。
藍倩勾了下嘴脣,“你和你兒子孤兒寡母,到哪裡都是生活,不如離開寧州,去其他的城市。有了這筆錢,賣掉承正給你的房子,你們會過得很好。不如去北城吧,我還可以給你寫封推薦書,讓你在北城醫院找份很好的工作。”
“藍小姐,我在什麼地點生活,是我的自由,多謝你的關心和好意,但我並不打算離開寧州。”簡惜淡淡的語氣。
藍倩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沉默地看着她,眼神裡有些極其複雜的情緒。突然,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撫摸,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我懷孕了,是承正的。”
“哦,那恭喜你了。”簡惜面不改色地敷衍道,心裡只盼望着她快點離開。
“寧州說小不小,但圈子就那麼幾個,我和你總要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你不覺得尷尬嗎。”藍倩道,“爲什麼非要留在寧州?難道這裡還有你捨不得的人嗎?你心裡還有承正是不是?”
簡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在哪裡管你p事,走開,別再來煩我!”她終於忍不住翻了臉,不耐煩地望了她一眼,將頭一扭,看向一邊。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她已經和孟承正離婚了,她還想將她趕出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