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機殼真好看,在哪裡買的?”
簡惜低頭看去,hello/kitty的的立體手機殼,沒想到這位老太太也喜歡。頓時,對她有了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親切感。
“您喜歡,我送給您吧!”簡惜取下手機殼,雙手遞過去。
老太太也不跟她客氣,接過,道謝,把玩在手中愛不釋手。
一頓飯吃下來,不算輕鬆,但也並沒有太尷尬。只是偶爾和蕭君墨對上的目光,令她忍不住想要離開。
藉口去上洗手間,簡惜想要透透氣窠。
從洗手間出來,沒想到在門口碰見了飯桌上那位中年男子,蕭啓瑞。蕭君墨的大哥。
簡惜衝他笑了笑,就欲走過,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叫住。
“簡小姐。”
簡惜回頭,蕭啓瑞走過來,將手中的紙巾扔進垃圾桶裡,然後將手伸到烘乾機前。
他偏着頭看她,微笑地說,“你長得很像一個人。你認識葉天藍嗎?”
簡惜一怔,看他的年齡,和葉天藍差不多大。
“她是我媽。”
蕭啓瑞顯然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但還是驚訝了一番。看着面前的女孩,像是二十年前的葉天藍穿過了歲月的河流重新站在他面前似的。
“我跟你媽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不過也很多年沒見了。”蕭啓瑞笑着感慨道,“一轉眼,她的女兒都這麼大了。”
簡惜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關於葉天藍,她並不很想提及,顯然蕭啓瑞也看出來了。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她現在過得好嗎?”
“還不錯,謝謝關心。”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嬰兒呢。”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回憶過去,蕭啓瑞想起從前的事,情不自禁多說了幾句,“她抱着你來軍區大院的時候,就和你現在這般大。”
聽到“軍區大院”幾個字,簡惜的手指顫動了一下,擡眼怔怔地看去。
“……您也住在寧州軍區?”
“是的,只是最近幾年在國外發展,回家的時間少了。”蕭啓瑞道。
“那您認識宋——”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陣腳步聲從轉角處傳來。
夏林菲走過來,見簡惜和蕭啓瑞站在走廊裡聊天,詫異了一下,隨即和蕭啓瑞打招呼。
蕭啓瑞離開之後,夏林菲看見簡惜臉色有些難看,一個人呆呆地出神。
“怎麼了?他和你說什麼了?”
簡惜收回思緒,搖搖頭,“沒什麼。”
關於自己親生父親這一事,一直都是她心裡難言的傷痛,這麼多年了,依然如同毒刺般紮在她心頭,每次想起便會痛。這種痛,無法和任何人傾吐。
簡惜恍惚地往前走,夏林菲突然在背後叫住她。
“小惜,你跟丁演和蕭君悅什麼時候認識的?還有蕭啓瑞……”
簡惜回過頭,看見夏林菲別有深意的目光。心下一緊,她用若無其事的輕鬆語氣道,“丁演和蕭君悅,只是見過兩面。蕭啓瑞和我母親是舊友。”
“是嗎?”夏林菲挑眉,半信半疑。不過又想到簡惜現在是蕭總的家庭醫生,會認識他身邊的人,也是理所當然。心裡對她的懷疑變作了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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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丁演提出轉場去唱歌。簡惜第一個提出告辭。
“我就不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得早點回去休息。”
“我也不去了。”西江月打完電話回來,抱歉地笑了笑,“家裡有點事,要連夜趕回香港。”
丁演並沒有留她,蕭君墨也沒有挽留,只是道,“我送你吧?”
嘴上在詢問,但根本沒有想去送她的意思。
“還是我送小月去機場吧。”秦慎宇掏出車鑰匙,對着一旁的寶馬按了一下,車子輕輕響了一聲。
“我晚上還有一個視頻會議,不能和你們去玩了。剛好順路送送小月。”
“那就讓阿宇送我吧。”西江月扶着蕭君墨的肩,飛快地湊上去吻了下他的嘴脣,蜻蜓點水一般。然後笑着和大家告別。
簡惜站在一旁,自然也看見了那個goodbye/kiss。
袖子被人輕輕扯了一下,簡惜收回視線,對上夏林菲的目光。
“小惜,我有話和你說。”
簡惜點點頭,跟着夏林菲走到一旁。夏林菲挽着她的手臂,壓低了聲音,“小惜,我要你跟我發誓,絕不會喜歡上蕭總,否則遠遠暴病身亡。”
簡惜一顫,詫異地看向她,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迅速地躥遍全身。
夏林菲的目光很執着,定定地看着她,一定要她給一個回答。
簡惜攥緊了手指,喉嚨裡像是堵着一盤沙石。
“你倆躲在這裡幹什麼?”咋咋呼呼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下一秒,一隻胳膊搭在了簡惜的肩膀上,“走了!”
簡惜條件反射要挪開丁演的手臂,但對上夏林菲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她衝丁演含情脈脈地溫柔一笑,“好。”
丁演錯愕,頭皮發麻。
“小惜你——”
話還沒說完,簡惜挽住他的手臂,轉身逃也似的將他拖走了。
…………
夏林菲也要趕回香港,但她並沒有和西江月一起,而是先回家和自己的母親匯合。
簡惜並不想跟着去唱歌,但已經跟着衆人上了車,只好等到了目的地,再下車打的回家。
一離開夏林菲的視線,她便放開了丁演的手臂,也沒解釋什麼,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無視丁演糾結複雜的目光。
她這樣做,只是希望夏林菲不要懷疑她覬覦着蕭君墨,她用最快捷的方法告訴她,就算和孟承正離婚,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想到這個‘男朋友’,簡惜不由得歉意地看了丁演一眼,而丁演完全沒能理解她目光裡的歉意,往旁邊挪了挪,坐得離她遠遠的,乾笑,“小惜,其實我已經結婚了……”
說着,不知道從哪裡嘩啦啦扯出一本雜誌,指着上面的封面女郎給她看,“這是我老婆,我們結婚很低調,所以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
簡惜目瞪口呆地望着封面上那個漂亮的女人,精緻的面孔,女王的氣質,白色的襯衫,米黃色的大衣隨意地搭在肩頭。
她的女神,紅遍全國甚至全球的女影星,許安然。
“你在開玩笑吧?”簡惜壓根兒不相信,一直對外宣稱單身的許安然,怎麼突然就‘被結婚’了?而且老公還是她認識的人……
“你看你看。”丁演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紅色的小本本,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頁,“現在相信我了吧?”
照片中,兩人正襟危坐在一起,肩並着肩,毫無ps痕跡。照片上面,大大的幾個字,結婚證。
簡惜錯愕地望着眼前這個隨身把結婚證帶在身上的奇葩男人,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直到下了車,腳踩在地面,她才肯相信並不是做夢,隨即激動地撲過去緊緊抓住丁演的手臂,興奮得連說話都說不清楚,“我……你……你可不可以幫我要一張許安然的簽名照片?我好喜歡她!”
簡惜並不是瘋狂追星的人,但許安然是她喜歡了很多年的影星,從高中開始就愛看她演的電影,可以說是一路看着她成長過來的影迷。突然得知丁演是她老公,難免有些情緒激動。
丁演被她的指甲掐得哀哀直叫,一轉眸就看見蕭君墨站在不遠處笑眯眯地注視着他,那目光溫和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卻又意味深長。丁演的手臂上頓時冒起一層雞皮疙瘩。
“二哥,快,嫂子瘋了,快把她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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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駛往機場高速的商務車裡。
駕駛座和後座之間用隔音的隔板隔開了,後座上,正在上演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女人大張的雙腿纏繞在男人的脖子上,身子往後仰着,半眯着眼睛,臉上盡是享受滿足的表情,桃紅色的小嘴裡不停溢出一串破碎的呻.吟。
而男人的腦袋埋在她的雙.腿.之.間,正在努力地勞動。
漸漸的,女人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嘴裡的叫喚聲越來越大,十指奮力抓着座墊,腰身猛地往上挺起,嘴裡一聲尖叫,“啊——”
耳後重重地跌落在座墊上,如同虛脫一般渙散地氣喘吁吁。
“舒服嗎?”他將女人攬進懷裡摟着,大掌撫摸着她迷醉的小臉。
西江月埋首在他胸口,閉着眼睛不說話,粗喘着氣。
等到氣均了,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探往他小腹往下,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小.sao.貨,忍耐一點。”秦慎宇無奈地望着她笑,“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能做那事,過幾個月,等孩子出生了,我做到你下不了牀。”
西江月不滿地哼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他結實的胸口。
“孩子已經快五個月了,你的肚子會開始像吹氣球一樣漲大,是瞞不住的了。”秦慎宇輕輕地摸着她的肚子,那裡只有一些凸起,穿着寬鬆的衣服,並不會明顯。
“你說孩子會長得比較像我,還是像你?”
西江月本陶醉的目光一冷,擡眸不屑地看向他,“孩子是我的,跟你沒關係!”
“沒有我的努力耕種,你一個人怎麼懷得上它?”秦慎宇笑開了,“小月,不如你跟君墨分手,嫁給我吧。”
西江月起身,一把推開了他,開始整理起自己褪到腰間的裙子。
“我喜歡的人只有君墨一個,你算什麼東西?”她看也沒看他一眼。
秦慎宇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失笑,“你這蕩.婦,享受過了我的厲害,君墨還能滿足你?含過我的大傢伙,還看得上他的小豆芽?”
蕭君墨的牀.事能力一直都是西江月心頭的一處痛。兩人在一起七年了,也沒做過多少次,並不是因爲他不願意,而是他每次都跟完成任務似的,沒有一點激情和情趣,實在掃興。而且,很多時候,他硬到一半卻再也硬不起來……
這樣的男人,如何能滿足她?
“你這女人可真是絕情,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初戀,是你孩子的爸爸,這麼多年,你還真一直把我當成你泄.欲的工具了?”
秦慎宇在她肩頭一咬,兩人再次倒在了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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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惜被威逼利誘地強制帶去了ktv,沒想到在門口匯合,竟看見了藍倩和孟承正也在人羣裡。
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丁演拖進了包廂。
包廂開的是總統套房,房間很大,容納了二十多個人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藍倩和蕭家這邊的人不熟,所以和西家幾位兄長坐在一起聊天,孟承正坐在她身邊沉默地抽菸,眼睛看着牆上的大屏幕,又像是透過大屏幕看見了其他的什麼。
從一進房間開始,簡惜就特別留意了蕭君墨,見他坐在了點歌臺那邊的沙發上,自己趕緊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只想默默地被大家遺忘,然後中途藉口去上洗手間溜之大吉。
可是事不遂人願,她一坐下就發現身邊坐着的男人,正是蕭君墨的發小紀淮。
他見她皺了下眉頭,不露聲色地將菸頭按滅在菸灰缸裡,衝她挑了下眉,“不喜歡男人抽菸?”
“也不是。”簡惜訕訕地回答。
紀淮還想和她說什麼,那邊的蕭君墨突然起身,走了過來。
“sorry,我坐一下,和阿淮說點事兒。”蕭君墨***簡惜和紀淮之間,一屁股坐了下來。
簡惜離開也不是,坐着不動也不是,一時有些如坐鍼氈。但想到他只是說點事就要離開,便咬牙忍了,低頭玩手機,以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尷尬。
“廣臣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下次直接過去……”蕭君墨說完,拍了拍紀淮的肩膀,轉過頭,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的大屏幕。
紀淮愣了一下,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犯得着特意過來說?但轉眸看見旁邊的旁邊坐着的那女孩,全身神經跟繃緊了似的,玩遊戲的手指都是僵硬的,彷彿做好了隨時跳起來跑掉的準備。不禁失笑。
而簡惜,見身邊的男人半晌沒有離開的動靜,心裡十分鬱悶。打遊戲也不專心,幾分鐘時間死掉了好幾回。
沙發上本不會擁擠,但他是硬生生插進兩個人之間的,所以兩人捱得很緊,胳膊碰着胳膊,稍微一動就會發出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響。
簡惜終於忍不住,要站起身離開,這時,蕭君墨突然毫無預兆地轉過頭。
“這個遊戲好玩?”
簡惜一愣,下意識點頭,“還行……”
“真笨。”他突然從脣裡蹦出這樣兩個字。頓了頓,還理直氣壯地補充了一句,“據說玩不過10關的都是手殘。”
簡惜臉一紅,想到自己最高紀錄也不過8關,頓時有些不服氣地將手機伸過去,“你不手殘,那你玩給我看。”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真的接過了她的手機。
蕭君墨從進房間便脫去了西裝,掛在衣帽架上,此時穿着深色的襯衫,袖子隨意地挽起,捧着她小巧的手機,低着頭認真玩那個app遊戲。手機屏幕的光在他的臉上時明時暗。
簡惜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靈活地滑動,直到看見他輕鬆地破了第十關,忍不住好奇地湊過去,想偷師學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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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正,你跟我們倩倩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到底準備什麼時候給她一個名分?”藍倩的大堂兄突然問。
藍倩和孟承正兩人的事,西家和藍家無人不知。當藍父知道自己的女兒給人家做三,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但是藍倩執意要和孟承正在一起,從小便溺愛女兒的藍父也無可奈何,只能催促孟承正趕緊離婚。可是催了這麼多年,孟承正還是無動於衷。
“是啊,歡歡都這麼大了,你還打算拖着嗎?”二堂兄也加入了勸離婚的隊伍。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孟承正的老婆是誰,但替藍倩出頭,是義不容辭的。
孟承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進喉嚨,化作了滿腔的苦澀。
他沒搭理那些人,目光始終注視着那兩個快要捱到一起的人頭上。
……
簡惜出神地看蕭君墨玩遊戲,她沒想到他如此厲害,沒一會兒竟已經到達了第41關。
自己並沒有注意到,湊得太近,腦袋幾乎要碰到他的腦袋了。
“在玩什麼呢,這麼津津有味?”一道笑嘻嘻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簡惜一擡頭,撞上了蕭君墨的腦袋。
“最近很火的一款手機遊戲。”簡惜有些尷尬地坐直了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很開心你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我敬你一杯。”蕭君悅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簡惜連忙端起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站起身,“我——”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端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我替她敬你。”說完,碰了下杯,蕭君墨將酒杯裡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蕭君悅錯愕地望着他,然後看向同樣震驚的簡惜,笑了起來,眼中盡是挪揄,“以前怎麼不知道二哥你還會英雄救美?”
不過也沒再爲難簡惜,說了句玩開心一點,去向其他人敬酒了。
簡惜怔怔地看着一臉若無其事的男人,他也同樣看着她,含着笑,眼神溫柔又深情,那麼肆無忌憚的眼神,無論是誰,一眼都能看出他的心意。
簡惜只覺得無比煩躁,開始後悔自己今晚來了ktv,更後悔跟夏林菲去蹚了這趟渾水。
臉上火辣辣的,她拎了包就要走,有人卻用話筒喊了一聲,“誰點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