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楚歌一擡頭,便是樑放閉着眼的模樣,她猛地驚嚇過來。
“樑放!樑放你給我醒醒,你別睡,你別睡啊!”歐楚歌着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她比那些螞蟻還要着急。
這是一條人命,如果樑放真的去了,歐楚歌會自責一輩子,因爲他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而且她也會惹上大麻煩,一個人死在了她的家裡,不管她怎麼說,她也逃脫不了,跳進黃河也洗不乾淨!
牙一咬,心也一橫。
歐楚歌咚咚的跑到母親房間裡找出了縫衣服的針線盒,抱着它回到了浴室,閉着眼吸了幾口氣,血腥味更重,更濃,她心一涼,跪了下去,撩開了樑放的衣服……
她的手一直在抖,樑放的血一直在六,銀色的針被沾滿了血染成紅色,皮肉撲哧的聲音如同魔鬼在彈奏的樂章……
歐楚歌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胃裡一陣翻滾,忍着嘔吐;後背都是冷汗滲着,溼透了衣服。
慶幸的是,樑放只有前面的傷口大,需要縫針,背後的只是小口,她做了簡單的處理便給他上了藥。
縫合完畢,歐楚歌成了半個血人,樑放則是徹底成了水人!
沒有麻醉藥,痛楚一波緊接着一波煎熬着他,明明是能痛的暈過去的痛楚,卻又因爲下一秒針尖刺破皮肉的痛而痛醒。
理智一直在被痛楚夾擊着,他猶如又在在懸崖峭壁邊緣的孤人,與死亡在抗爭。
而歐楚歌很佩服樑放,因爲整個過程他沒有哼一聲,咬着牙忍受了這樣的痛楚,男人的毅力,讓她徹底折服!
縫好了了傷口,也上好了藥,歐楚歌便小心的扶着毫無氣力的他往房間裡走,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歐楚歌在努力,樑放亦是。
終於將他搬到牀上的時候,兩個人皆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一個是因爲保住了性命。
一個則是因爲救了一命。
歐楚歌再次翻開他的衣服查看,幸好傷口沒有裂開,她稍稍安慰了些。
“樑放?”
她擡起頭,卻發現樑放閉緊了雙眼,心下一驚,立即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幸好有氣!
這下子歐楚歌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露出了艱辛而來的笑容。
天色
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歐楚歌將整個浴室洗的乾乾淨淨,剛準備給自己和樑放煮碗麪,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一看來電,立即抓起電話躲到了歐楚天的房間裡講電話。
握着手機,歐楚歌壓低了聲音,生怕驚擾了正在昏睡休息的樑放。
“喂,嚴繹誠。”他又打來做什麼,該不會是打算每天晚上都打電話來‘騷擾’她吧?!
那頭,嚴繹誠的聲音聽起來帶着股愉悅的感覺,“楚歌,今天有沒有想我?”
又是這句話……“沒有。”她老老實實的回答,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都稀奇極了,簡直是她一輩子都經歷不了幾次的,她還怎麼可能有功夫想得起他來?!
很顯然,歐楚歌的回答讓嚴繹誠很不滿意。
“爲什麼,你一天到晚都做什麼了,忙的沒空想我?”男人的聲音裡飽含着不悅和譏誚。
歐楚歌在心底暗暗喊糟,腦袋快速運轉,這才編出個理由還哄騙他。
“你別跟孩子似的好不好……我今天幫着鄰居帶小孩呢,你要是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得掛了。”
嚴繹誠現在才發覺,歐楚歌說話的確是壓着聲音的。
“帶孩子?你爲什麼說話那麼小聲?”他挑高了眉頭,清朗的聲音微微勾起尾音。
他情不自禁的想象着那個畫面,歐楚歌對着孩子,應該會很溫柔很有耐心……
歐楚歌可沒有他這麼好的閒情逸致,“對啦,孩子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在這個時候,歐楚歌覺得病人和孩子的屬xing完全能相配合。
她沒有對嚴繹誠說謊啊,‘孩子’的確在睡覺,她這一天也幾乎是在照顧‘孩子’,完全符合!
嚴繹誠不疑有他,“原來是這樣……那好吧,你小心彆着涼,早些睡吧。”
“嗯,晚安。”歐楚歌怕他又跟昨天一樣耍賴要個晚安吻,她可不想被裡面的人聽見,就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
聽着忙音,嚴繹誠感到有些可笑,卻又不捨的收起了手機。
“阿誠,在幹嘛呢,快來陪爺爺下棋!”
嚴繹誠轉身邁開步子,“這就來了。”
……
歐楚歌收了手機,呼了口氣,便跑進廚房裡鼓搗晚餐。
這麼一天下來,她的肚子可餓扁了,雖然給樑放縫針的時候噁心的不像話,可是現在一空閒下來,飢餓感就被放大了好幾倍。
打開櫥櫃看了看,歐楚歌無比慶幸自己接受了張大媽的兩瓶XO醬。
雖然不確定樑放現在受傷能不能吃這個東西,可好歹也比吃泡麪強啊,現在大過年的只有超市纔開門,可是超市還有幾條街的,歐楚歌想着白天那事兒就渾身發寒的,晚上更是不敢出門了。
還好家裡還有兩包陽春麪,歐楚歌給自己泡了碗麪,順手就給樑放煮着陽春麪,等她泡好了吃完了,陽春麪也就煮好了,加上了XO醬,香噴噴的!
她將麪條跟醬料攪拌均勻了,便端着熱騰騰的麪條進了房間。
她不敢開窗怕樑放身子虛弱受寒,一進門便是濃濃的沒有退散的血腥味,歐楚歌皺了皺鼻子,忍着下意識的反胃,將麪條放在了牀頭櫃上。
她輕輕的碰了碰樑放的額頭,不會很燙,她放心的點了點頭,才輕聲叫他,“樑放,醒醒,吃麪條吧。”
她低低的叫了幾聲,樑放也就醒了過來。
只是眼神有些迷糊,估計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歐楚歌琢磨着明天得買些豬肝給他煮湯補血。
她小心的扶着他坐起身,在他後背塞了幾個抱枕讓他靠的舒服些,端着麪條坐在牀邊,挑起一筷子面卷着,遞到他脣邊,“吃麪吧。”
樑放低了低眉,似乎有些厭惡這外形難看的麪條,往後躲了躲。
歐楚歌叫了一聲,“幹嘛呢,躲什麼呀,你不吃你的餓死啊!”
樑放看着她,好看卻乾涸的脣動了動,歐楚歌突然想起來他一直沒有喝過水,便急急忙的給他倒了水過來。
這次樑放倒是沒有嫌棄了,慢吞吞又略顯急切的喝了好幾口,直接把一杯子給喝光了。
“還要嗎?”歐楚歌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樑放搖頭。
她再次拿起麪條,捲起一團抵着他的脣,他往哪兒躲她就跟到哪兒。
最後歐楚歌也火大了,折騰了她一天他還不消停,脾氣再好的兔子也怒紅眼。
“夠了你,快給我吃,沒得挑!”
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挑食,她都吃的泡麪呢!真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