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晗出院回司宅後,由於突然回來,迎接她的,是趙媽和一幫女傭。
羅美霖去了集團總部,得知司雨晗出院,很快便趕了回來,司野桀將她送到家後,便去了海濱公寓。
晚餐時,偌大的餐廳,只有面對面坐的母女兩人。
心事重重的羅美霖一入坐後便切着盤子中的牛排,餐廳裡氣氛顯得清冷。
司雨晗左手讓固定着,只能右手拿筷,見羅美霖神色異樣,終於忍不住發問:“媽,爸今天又不在家嗎?”
羅美霖擡眸衝司雨晗一笑:“你爸最近得了件歷史悠久的古董,整天呆在古董店裡研究,迷得廢寢忘食,都快瘋魔了。”
司雨晗一聽“撲噗”笑出了聲:“這個詞形容得好,爸沉默古董都入魔了,我這段時間不太方便出門,爸得了什麼寶貝可不能獨享,讓他帶回家,讓我也開開眼。”
“先用餐,一會讓下人給你準備花瓣浴,你行動不便,要多休息。”羅美霖用笑意掩去眸中的落寞,爲司雨盛了半碗湯:“多喝排骨湯,對骨骼恢復有幫助。”
“嗯嗯。”司雨晗也不再多說話,低頭喝湯。
白天睡太多,半夜裡醒來,翻來覆去怎麼也無法入眠。
司雨晗在牀上折騰了好一會,不但睡不着,反而是心緒越來越煩悶,索性按亮燈,下地拉開房門,準備到樓下泡咖啡。
經過書房門口,房門沒關緊留有一條縫,司雨晗心中暗喜,老爸回來了!
剛擡手放在門把上,門內卻傳來“嘭”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嚇得她忙將手收回來。
“司振華,你到底想怎麼樣?”羅美霖站在書桌前,雙手拍在書桌上,望着一進家門便坐到書房徹夜研究古董的司振華。
臉上和語氣盡是無奈:“這麼多天,你不到醫院看雨晗,我都能理解,可她今天出院,現在就睡她的房間,你就不能去看一眼?”
司振華戴着眼睛,手上拿着放大鏡,全神貫注的盯着手中一個像起來有些年代的有湯盆那麼大的缸。
對於羅美霖的質問和懇求無動於衷。
羅美霖等待他的迴應,足足等了一分鐘之久,終是氣極的將放大鏡搶過扔一邊,“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司家,可不管怎樣,雨晗也是我們一點點帶大的,雖沒有血緣之親,可她終究是我們的女兒啊!”
聞聲,“嗡”一聲,司雨晗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若真無法原諒我,我尊重你,可以選擇隱離,但我求你,不要讓雨晗知道,她那個孩子,個性很偏激,容易衝動,而且,內心並沒有表面那麼堅強,她已經沒了雙親,不能夠再沒有我們。”
“我承認,當年是我忘記不了林嶽,可他的女兒是無辜的,我們的女兒已經不在了,爲何不能寬容點,視她爲親生,讓她承歡膝下,這二十多年的感情,你如何割捨得下。”
“你多想想她的好,因爲有她,我們有多快樂,她是個孝順的孩子,就讓這個秘密成爲永遠的秘密好不好?一切都不曾改變,她依舊是我們最可愛的女兒……”
“羅美霖,我不想追究你和林嶽的舊情,但你!”司振華目光陰沉的望着苦苦哀求他的愛妻:“最不應該對我隱瞞!”
“我知道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但雨晗沒有錯,從頭至尾,都是我自作主張,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羅美霖捶着胸口:“這些年,我內心無比煎熬,一直都活在內疚之中,每每想起我們的女兒,就悲痛不已,你知道嗎?”
“大錯已籌成,羅美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司振華沉聲說:“從你隱瞞我那天起,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後果!”
話音落,書房內一片沉寂。
聽到這裡,司雨晗已經淚流滿面。
卻不敢哭出聲,緊緊捂着嘴跑回房間,靠在門板上。
原來網上的那些傳言是真的,她真的不是真正的司家千金小姐。
她只是一個替代品!
聽到外面的關門聲,司雨晗速度按熄燈跑上牀,背朝門方向拉過被子,悄悄的將眼淚擦拭乾,假裝睡覺。
門把響動,房門開了又關上,燈亮,腳步聲朝牀這邊走過來。
司雨晗緊緊閉着眼睛,大氣兒不敢出一聲。
羅美霖在牀沿坐下,紅着眼眶望着睡熟的司雨晗,伸出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髮,一遍又一遍。
這是她最愛男人的孩子,是她的女兒,她一點點帶大的女兒。
雖無半點血緣關係,但這些年,投入的感情是真的,她非常愛她!
司雨晗忍了會,終是故意動了動,翻過身來。
懶懶的睜了睜眼睛,當看清坐在牀沿的羅美霖,故意張了下嘴,打了個哈哈後又合上眼瞼:“媽,還沒睡呢?”
燈光有些暗沉,看不清臉上的淚痕。
羅美霖強顏歡笑:“今天晚餐用得有些早,媽怕你肚子餓,過來看看。”
“我吃很飽,一點也不餓。”司雨晗繼續打哈哈:“媽,我好睏,想睡覺,你每天工作那麼忙,可不能太晚睡,女人熬夜皮膚會很差,快點早點休息吧。”
“那好,媽也去睡了。”羅美霖俯身親吻下司雨晗的額頭起身關燈打開房門。
“媽,晚安!”就在這時,司雨晗嘟儂了句:“媽,我愛你!”
聞聲,羅美霖心中酸楚,卻擠出一絲笑:“媽的乖女兒,媽也很愛你,晚安,好夢!”
等羅美霖離開後,司雨晗一把將被子掀開下地,將陽臺門推開,站在陽臺上吹冷風。
她是司雨晗,司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今晚司氏夫妻的談話,她一個字都沒聽到,她什麼都不知道,司野桀手中的那份DNA鑑定書雖然是假的,但能證明她的身份!
司家就是她的一切,失去司家她什麼都不是,絕對不要去弄清楚所謂的真實身世,那些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有羅美霖寵愛她、維護她,她就繼續裝傻,依舊做她的千金小姐,享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