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雖然看不見,可她想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以前擅長的,因爲眼睛失明全部要重頭開始。
比如古董,看不見,單憑手去觸摸,聽聲音下的功夫就更多。
她很幸運,出身在這樣的好家庭,錦衣玉食,有疼愛她的家人,可她不想就這樣,像萬千普通女性一樣,一到年紀就結婚生子,做一個只以丈夫和孩子爲中心的女人。
而且,她現在才十八好嗎,要結婚也要等到二十五歲以後。
將手伸出去,說:“現在呢,我們要以學業爲重,而且,我也沒打算結太早婚。”
藍琛這輩子最大的人生追求目標就是娶祈歡爲妻,她這一說,他便急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呢?”
祈歡回答:“二十五歲以後吧。”
藍琛的臉當時就苦了:“二十五,還有七年呢。”
“我說的是二十五以後,可能二十七八,或許三十吧。”祈歡看不見藍琛臉上是怎麼樣的表情,但聽他的語氣還是難掩失望的,但她不想騙他,說的是心裡話:“我眼睛不好,幫不了爸媽和兄弟,但我也想做一番自己的事業,讀完書就嫁人生子當米蟲不是我的個性。”
蹲在一邊的阿ken聽到她這樣說,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他認識的祈歡,雖不是太有野心,卻絕不是這等平庸無爲之輩。
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雖受萬千寵愛,卻是個有思想,獨立的女孩。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祈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以長大嫁給他爲人生最大夢想,現在,沒有了他,結婚已不是她最重要的追求。
人在成長的路上,會因爲某些人某些事而影響到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
阿ken對祈歡的影響非常大,現在十八歲,並不是當年的七歲,很多想法都變了,心智也成熟許多。
“你若是等不起,其實可以不用一直守着我的。”祈歡側過臉,面朝近在面前的藍琛:“若哪天你遇到了真正的命中註定,我不會怪你的。”
他真的爲她付出太多,她現在眼睛看不見了,也不想因此博取同情,若他等不起,他不會非要道德綁架藍琛守護她一輩子。
在她心裡,他就像哥哥一樣,可親可敬。
“你說什麼呢?”藍琛當時臉色就嚇白了,握住祈歡的手,緊鎖住她漆黑的眸子,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你若不想結太早,我就等,從小等到大,我不介意再等個十年八年,我絕對不會放棄你的。”
其實他知道,祈歡對他,更多是兄妹之間的感情,青春期的蒙動,僅是喜歡而已。
她有多喜歡他,他都清楚,他喜歡她,比她喜歡他多太多。
“你有沒有想過,你從小就追我,追了這麼多年,或許,連追都成爲了一種習慣。”祈歡笑起來那像的溫柔,“若是某一天,會突然覺得,你只是習慣了追逐我的腳步,其實,並不是非要不可。”
“再亂說敲你啊。”藍琛擡手彈她額頭,“我知道,女人生理期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而且多愁善感,你又到生理期了,理解理解。”
經藍琛這一提醒,祈歡才突然發現,確實又到生理期了。
這幾天心亂亂的,許是生理期的原因吧。
“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若哪天覺得等不起了,遇到了真正想要守護一生的人,不要瞞着我,一定要和我說,我不喜歡被人騙。”
“只有你,不會有別人的,還有,我們是在約會,不許再說這些大煞風景的話,你個小笨蛋。”
祈歡不再說話,因爲她鴿子們已經跳到她身上來了。
藍琛忙將鴿子從她身上趕下來,將手裡整包鴿食全撒了出去。
鴿子實在太多,爭先恐後的搶食,一大包鴿食分分鐘就撒光了。
祈歡兩年沒來這喂鴿子,加上本就是少女心,因而手裡的鴿食被搶後笑說:“藍琛你這鐵公雞,這麼多鴿子,你就買兩包,快去多買幾包來。”
藍琛見她喂鴿子喂的很開心,自己也開心:“好,我再去買一大堆過來,讓你今天喂開心。”
“看下祈平和祈安可還在?”
“在,和女生們玩得可開心了。”
藍琛走開,蹲太久的祈歡感覺腿有些麻,於是,便站了起來。
陽光下長時間蹲着,一站起來頭便一陣暈眩,天旋地轉的,一時沒有站穩。
一直在旁邊關注她的阿ken立即起身大步邁過來,將她攙扶住。
開口說的是中文,十分流利的中文,“你還好嗎?”
本就在y市生活了八年,在d國的時候,並沒有將這種語种放棄,平時關在密室裡,練習着,這麼多年,依舊流暢。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雖用的是中文,可聲線沒有變。
聽到這個低沉好聽的男聲,祈歡心裡莫名一動,大腦立即飛快的轉動,在腦海裡搜索這個聲音。
記憶力驚人,很快便確定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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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露出喜色,抓住男人的手臂,猛擡頭:“你是彼得。”
阿ken沒料到她單憑聲音就能認出他,愣了下語氣輕快的說:“這位小姐,你認錯人了,我不叫彼得,你若沒什麼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祈歡從來不質疑自己的聽力和記憶力,對方雖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可她不會分辨錯誤的。
在黑暗裡,可以憑聲音正確分辨子彈由什麼槍射擊。
兩年前她失明的那幾天,是彼得照顧她的,他的聲音她早已印在腦海裡了。
爹地媽咪說,彼得對她所說的全是謊言,這兩年來,她一直在想,是否,彼得真的認識她,只是不想讓她認出來,因而騙了她。
他不承認沒關係,她早就記住了他的輪廓。
於是,伸出雙手欲摸男人的臉。
“歡歡,你在幹嘛呢?”恬這時,藍琛買了一袋子鴿食過來,見狀立即加快腳步走了過來,握住她的手,將她摟進了懷裡,並警惕的打量着面前比他還要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