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虛爸爸,虛竹帶着段譽搭上最早班公交車去學校。
兩人坐在後排小聲商量着。
“段譽,昨晚的事……謝謝了,我從不欠誰人情,所以白煞的事情,我幫你就是了。”
“昨天我仔細想了想,那樣的提議太糟糕了,而且這種事對你來說過於危險,作爲老師,我也不同意你涉險的。”昨晚聽過虛爸爸的一番話,段譽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虛竹已經很不容易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遇到什麼不測。
驚異於段譽的突然變卦,遵從着原則問題,面對他的好意,虛竹斷然拒絕。
“白煞很好對付,再說了,沒有我,你一個人又能解決什麼。不是要我套出情報嗎,我會去做的。”
“那我以你朋友的身份建議你不要去呢?”
“朋友……你?”虛竹不得不再一次確認段譽腦子有沒有問題。
“我們不可以做朋友嗎?”明媚陽光映襯得這個笑容俊雅動人,那燦若星芒的眸子滿含真誠。
不想受到美色的蠱惑,虛竹僵硬的轉頭看向窗外,心情莫名的好。
嘴角不禁揚起一個笑容,可能連虛竹自己都不知道,“有個醫生朋友也不錯……”
段譽溫和一笑。
再也沒有什麼比像清晨一樣爽朗的心情更值得開心的了。
此刻公交車上的兩人,便是如此高興,說不出原因……
學生公寓618。
“啊!小竹子,你來啦!哈哈。怎麼這麼早啊,來以前打個電話嘛~小的去接駕啊。”林赤赤說。
“是啊是啊,我們可是想死你啦~廢寢忘食的想啊。”樓錯別說。
“那叫爲伊消得人憔悴。”白千語說。
剛一回來的虛竹連門還沒進,就直接遭遇到這樣的場面,頓時降下了滿頭黑線和問號,當然,要是有烏鴉飛過就更完美了。
感覺氣氛不對,面前的三個室友堆着滿臉抽筋的笑容看得虛竹後背發毛,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一團肉粉肉粉的物體朝虛竹撲了過來。
反射性的接住,虛竹定睛一看,低語道:“這個……是豬嗎?”
虛竹沒有注意到,在她專心研究這隻‘豬’的時候,宿舍裡其他三人的表情已經可以用‘囧’來形容了。
“咳咳。”白千語乾咳了兩聲,緩解自己的失態,“那個,小竹子,你手裡的這個,是咱們的哈小果啊……雖說毛髮短了點,但是還能看出是隻狗吧。沒那麼慘吧……”白千語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都快聽不見了。
“……”虛竹也囧了,“這也能叫‘毛髮短了點’?分明就是禿了好不好。”
樓錯別趕忙解釋道:“小竹子你別生氣,昨天哈小果差點熱得中暑,我們也是怕他熱着,就把它的毛給剃了。其實它也是很高興的吧,是不是啊。”後半句是問哈小果的。
“高興嗎?”虛竹低頭看了看懷中‘裸|奔’的哈小果,沒有了毛髮的遮掩,哈小果肉團肉團的身子在虛竹懷裡蹭啊蹭,滑稽之極。那湖藍色的眼睛有什麼東西亮晶晶的晃啊晃,好像要哭了一樣。嘴裡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滿含着道不盡的委屈與埋怨。
見哈小果這樣,林赤赤她們的目光不禁愧疚了起來。多麼英俊的哈士奇啊,就讓她們剃成了小豬,這狗畢竟是小竹子領進來的,自己這樣自做主張,確實不地道啊。
“小竹子,我們錯了,真的。我們知錯了,對不起。”林赤赤良心上首先過意不去了,低頭道歉。
其他二人也坦然承認錯誤。
哈小果似乎能聽懂一樣,像虛竹眨巴眼睛,好像在說‘主人,看我多可憐,替我教訓她們啦~’
虛竹一聲不吭,抱着懷裡狼狽悽楚的哈小果直奔自己的牀位。找了塊抹布捂住它的嘴,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把水果刀,往哈小果身上比劃着。
嘴裡幽幽的說,“我怎麼沒想到呢,狗血是很辟邪的,用這個對付白煞一定管用,咱家哈小果不是現成的嘛,連出去買都省了。”說罷,就要舉刀。
“刀,刀下留豬!”樓錯別當先發現情況不對頭,趕緊上前抱住虛竹揮刀的手。
“錯別,是刀下留‘狗’吧,真是的,哈小果就算目前再像豬也不能這樣說啊,多傷人家自尊心。”林赤赤及時糾正。
樓錯別這個火大啊,“我說都什麼時候了!沒看見小竹子要剁了小果嗎。”
作爲這個宿舍裡最有理智的孩子,白千語此刻也鬧糊塗了,“小竹子,你這是幹什麼,小果就算現在不好看了,你也不至於殺了它吧。”
看着哈小果悲催的眼神,好像認命了一樣絕望,狗狗心想:我這是造了神馬孽啊~哈士奇的淫威何在~當哈士奇當成我這樣也算是有才了,去屎算了%>_<%
虛竹無奈的解釋道:“你們知道殭屍吧,電影裡演的那個玩意兒。那傢伙很怕狗血的,我怎麼會剁了它啊,只是取一小瓶血而已,不會讓它死的。”說罷,又要手起刀落。
“你知道它的大動脈在哪裡嗎!要是流血不止怎麼辦?”樓錯別趕緊問道。
頓了頓手裡的動作,思考良久,虛竹誠實地搖搖頭,“不知道。”
哈小果像是聽得懂人話似的,搖着肉尾巴,眼中綻放出‘希望’的光芒。剛纔看樓錯別那怨恨的眼神馬上換成了看救世主一樣的神色。
林赤赤看有戲,趕緊插口道:“就是啊,如果流血不止的話,咱們可救不來它,怎麼說咱們和哈小果也是有感情的,就這麼死了不是太冤了?”
“也有道理……”虛竹沉思起來。
見神婆終於淡定了下來,屋子裡三個人外加一隻狗同時長舒了口氣。
虛竹一手按着悲催的哈小果,茫然的看着窗外,像是思考着什麼,突然一手拿起刀指向窗外,驚呼道:“啊!你們看那是什麼?!好可怕!”
三人的目光瞬時向窗外看去……
趁現在!虛竹眼中閃過詭異精光,再一次手起刀落!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隨着哈小果“嗷!”的一聲哀嚎,宿舍裡三個彪悍女青年的齊聲彪悍怒吼:“靠!中計了!!”
JS美院校醫務室裡……
段譽一手扶着額頭,面色囧囧的看着病牀上呈‘義’字型趴着的半死不活的一隻類似豬一樣的動物,甚感頭疼。那動物連嚎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無助地耷拉着耳朵和眼皮,任圓滾滾的屁屁傷口鮮血嘩嘩地流……
語氣那叫一個無力,“虛竹,我是校醫,你知道嗎?”
雙手還沾着血的虛竹看了看段譽,懵懂的點點頭。
“學校有規定,宿舍裡禁止飼養寵物,你知道嗎?”
虛竹繼續小雞啄米式地點頭。
“我大學時只學了怎麼治人,可沒學過怎麼治豬,你知道嗎?”
從段譽說到‘豬’這個詞以後,哈小果哭了……和着屁屁的鮮血一起奔涌的,還有那無辜眼睛中的淚水。
“它是迷你哈士奇,不是豬。”虛竹出聲辯解。
段譽繼續頭疼地扶額,“好好的哈士奇讓你們糟蹋成這樣,你們也算是羣人才了……”
“那還不是爲了那個白煞啊!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沒看見它現在血流不止嗎,趕緊給治治啊!知道什麼叫舉一反三嗎,佛祖都說了,衆生平等,你敢搞什麼區別待遇?迷你哈士奇怎麼了,迷你哈士奇也是有血有肉的新鮮生命,作爲一個大夫,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對於這番歪理,段譽認命的從櫃子裡拿出一套一次性消毒包紮工具,“我盡力就是了,我說,你有沒有意識到把它搞成這樣的是誰啊。”
用鑷子拿着碘酒球對哈小果比劃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獸醫這方面段譽可是真的沒有學過啊。遂一咬牙一閉眼,心想,算了,就拿它當人治好了。思及至此,醫生手下的動作也流暢了很多。
見段譽熟練的治療步驟,虛竹這才緩了口氣,悠哉地找了把椅子一坐,“還不是爲了那個白煞,書上說要用純正的黑狗血,也不知道哈小果的血管不管用。”
“要是不管用呢?”
“那就扔了唄……”
段譽同情的看了看哈小果,暗歎道,多可憐的孩兒啊,被傷成這樣,還不知道這犧牲有沒有價值。
“我說,那個lady star一定要讓我競選上前三名才行嗎?”虛竹言歸正傳。
“理論上選不選得上都無所謂,如果名次越高,那麼你接近白月安的機會就更多。提前套出消息的話,半路退選也無不可。”
“先說好啊,我可不會唱歌,才藝展示你看着辦吧,估計海選就會被刷下來。”
“這種選拔只是側重觀衆的興趣程度,沒有要求一定要唱歌,儘量展現自己個性就好,評委喜歡的話自然願意把你留在舞臺上。你以爲是歌手選拔賽啊。”段譽安撫着哈小果一邊解釋道。
“說的也是,不過那些人一上來就用潛規則走後門怎麼辦?”
段譽溫雅的看向虛竹,那堅毅英俊的面容看得虛竹一呆,“那我問你,如果你要和另外五個小朋友分一個蘋果的話,如何分才能做到絕對平均?”
“掐死五個……我討厭小孩。”後半句便成了嘟囔。
段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繼續安撫着哈小果受傷的身心,“那就無需心存疑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