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在翊坤宮陪着年貴妃的那一會兒,年羹堯讓人去催了他三次。。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w. 。 三次!
每一次,胤禛的臉‘色’都越發暗沉。他是皇帝,他等年羹堯的時候沒有差人讓他立馬進宮覲見,這一會兒讓年羹堯等一等,他就不耐煩了,居然催皇帝三次!
胤禛想,是他的湯灌得太久了,年羹堯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了。抑或,當真是年羹堯守不得富貴?成功易,守功難啊!
他與年羹堯說了許久的話,從西陲的事務談到當今的格局,不得不說,年羹堯在帶兵打仗一事上頗有些厲害,能將書中所學活學活用,也是一員人才。只是,如今的他確實被勝利衝昏了頭,權勢滔天之際便傲慢得有些過了。胤禛是個喜歡於細節之處觀察人的人,年羹堯無論從坐姿從談吐,無一不透着傲慢,哪裡有一絲作爲臣子該有的禮節?
待後來年羹堯終於發覺皇上的臉‘色’不好,才終於有所收斂,辭別前點頭哈腰行了禮,卻怎麼看怎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皇上,臣……能否見見貴妃?”這一次問話,他終於微微躬了身。
雖然胤禛越瞧他越不順眼,可一提到貴妃,他心裡的憐惜便忍不住又泛了上來。這個年羹堯,說到底還是年靜怡的親哥哥,靜怡剛傷了腳,確實該讓她見見親人,若是她哥哥來了都沒讓她見上一回,她心裡又該難過了。
“去吧,她方纔剛崴了腳,眼下正在翊坤宮裡歇息。蘇培盛,你帶年將軍過去吧。”胤禛手撐額頭,直接閉上了眸子,看似頗有些勞累。
“喳。”蘇培盛應了一聲,讓人去端蔘湯給皇上吃一吃好吊吊‘精’神,因爲此時此刻皇上也不會去歇息的,接下來多半還是要繼續批閱摺子。待吩咐完後,他才領着年羹堯往翊坤宮去。
二人一走,胤禛卻緩緩睜開了眸子。他方纔故意裝得有些疲累,想看看年羹堯的反應,結果他卻視而不見,一句體貼的言語都沒有。相較於蘇培盛的貼心,他覺着年羹堯委實有些狼心狗肺。心裡的失望不禁又濃上了一分,他長嘆了一聲氣,將蔘湯喝完後,擡腳便往龍案去了……
“聽皇上說妹妹崴了腳,當真是崴的?”而不是受了人欺負?年羹堯看到斜躺在榻上的年靜怡,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冉兒與喜兒,眼裡滿是詢問,見二人都輕輕點頭,便也信了。
年靜怡見是哥哥來了,忙撐起了身子,笑靨如‘花’兒般自她嘴角綻放開來。她的臉‘色’還是不大好,還是因爲之前月子裡哭得太多,傷了身子。
年靜怡也不好意思跟他說到底是如何崴的腳,只一個勁地想岔開話題。
好在年羹堯也沒有追着問,待說了一會兒話後,年靜怡纔想起一件事來:“方纔皇上在我這裡的時候,我看到他臉‘色’不大好。哥哥是不是讓人來催皇上了?哥哥真是糊塗,皇上是君,哥哥是臣,哥哥怎能催皇上……”
“我等着早些面完聖好過來見你,怎麼,皇上叫我進京面聖,又不是叫我過來乾等着的。西寧那麼遠,我來一次可不容易,怎得能將工夫‘浪’費在乾等上面。”年羹堯說得理直氣壯,年靜怡也說不過他,柔弱的模樣在他面前仿若剛生出的‘花’骨朵,一掐就斷。
“哥哥還是注意着些,皇上畢竟是皇上,哥哥不得逾了禮……”
“他說過多次,我可以免禮,我若是再拘着禮,不是違抗聖旨嗎?嘖,你煩心這些做什麼?還是說說你這腳,好好兒地怎麼崴了?當真沒受欺負?是不是熹妃欺負你了?”他說着便砸吧了幾下嘴,想起了年靜怡在信中讓他多“關照”下熹妃阿瑪的事情。
年靜怡說起這件事情,便忍不住傷心地溼了眼。她鼻子發酸,用帕子拭了下眼角。
“哭什麼哭,你從小到大就愛哭,如今多大的人兒了,怎得還動不動就抹眼淚。”年羹堯有些不耐煩,聲音不免大了些,可心裡還是經不住心疼起來。這樣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是個男人都會疼惜,更何況她是他的親妹妹呢。
“哥哥還記得翩翩嗎?”她哽咽數聲,漸漸止住了淚水。
年羹堯眉頭一緊,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冉兒與喜兒。見二人面‘色’古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年羹堯的臉‘色’也微微難看起來。
他低着聲音,囁嚅道:“你都知道了?其實……”
“知道了。”年靜怡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再度哽咽道,“都是蟬兒……都是熹妃害的,是她故意讓弘曆去推翩翩的,她是故意的……她還誑我將翩翩倒提起來‘逼’水,結果卻害得翩翩斷了氣啊……哥哥,翩翩好慘,她還那麼小,她太冤了啊……”
她哭得太過傷心,最後匍匐在榻上‘抽’噎起來,瘦削的脊背一起一伏,心痛地有如刀絞。
年羹堯對她的話趕到錯愕,疑‘惑’地看了看冉兒與喜兒兩個,見她們搖頭,才皺眉回頭安慰年靜怡:“快別難受了,人死不能復生,你不是還有福惠。哥哥幫你讓福惠坐上太子之位,日後奉你爲皇太后……”
“我要那些做什麼,哥哥,我要我的翩翩啊!”
“好,哥哥給你報仇,哥哥給你報仇……”年羹堯無奈,只得哄着她。
年靜怡哭了很久,最後哭得年羹堯心煩意‘亂’,眼見天‘色’不早了,只好制止了她:“我的工夫不多,你一直這般哭下去,我都沒工夫跟你說正經話了。我可不是來瞧你哭的,快別哭了。”
他這麼一說,年靜怡還當真漸漸止住了哭勢。她噙着一雙淚眼看過來,瞧得年羹堯連連嘆氣:“你是貴妃,這後宮裡除了皇后,誰敢騎在你頭上,她熹妃的位分也不及你,你哭什麼哭。總是哭有個什麼鳥用!你在皇上面前哭哭,他還能憐惜憐惜你幫着出氣,在旁人面前哭,就只當你好欺負!”
她默了默,將眼淚擦乾後,‘抽’‘抽’噎噎地問道:“哥哥……方纔想說……說什麼?”
年羹堯拍了下腦‘門’,驀地站起了身子,魁梧的身形在她面前猶如一座小山。
“還記不記得上一次,我曾與你說過看到暗衛的事情?”那時年靜怡還以爲皇上是安‘插’了暗衛去監視她哥哥呢,結果不是。
她點了下頭,眸子因爲被淚水打溼,突然晶亮了許多。
年羹堯看了看喜兒,示意她將人都屏退出去。而後,他才放低了聲音對年靜怡說道:“我找到那些個暗衛想找的人了,叫鄭福,是以前在王府伺候過的‘侍’衛,逃了這麼些年了,一直隱姓埋名。你猜他爲什麼要逃?”
他說着便勾起了嘴角,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自他眼裡溢出:“也許,你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消息。”
年靜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你之前可是說過,皇后站在熹妃那一邊兒?這麼說,立太子的事情上,皇后應也是支持四阿哥的?”年羹堯若有所思地問她道。
“嗯,熹妃將小公主送給皇后撫養了,皇后定是站在熹妃那邊的,上一次皇后還讓木槿過來,幫着熹妃調解的。”
“木槿?果真有個丫頭叫木槿啊……”年羹堯的眸子裡‘射’出兩抹‘精’光,而後他回頭將喜兒兩個叫了過來,“你們一塊兒聽着,貴妃心太善,你們將事情好好琢磨琢磨,幫着貴妃出出氣。需要我支持的地方只管在信裡說便是,我一定想法子幫你們。”
“是~”喜兒二人福了下身子,忙走近了幾步。
“聽那鄭福說,事情還是在你嫁過去之前發生的。你可知,皇后身邊的那個木槿,早就被人玷污了身子……”
年靜怡聽得一驚一乍,臉‘色’也嚇得慘白:“哥哥!此事當真!那……那鄭福呢?”
“我好生護着呢,倘若哪天你需要他來作證,我一定差人將他押送過來。”年羹堯微微揚起下巴,渾身散發着一股倨傲的氣勢……
臨走前,他將喜兒叫道了一邊:“翩翩的事情怎麼回事兒?她何故以爲是熹妃做的?”
喜兒小心翼翼道:“是……齊妃跟主子說的,齊妃應該是想挑撥主子跟熹妃鬥,奴婢怕真想敗‘露’,也不敢跟主子說不是這樣的,就只好讓主子這般誤會下去了。”
“哼,齊妃無非是想讓妹妹跟熹妃鬥個兩敗俱傷,這樣她的三阿哥就穩坐太子之位了。你們要好生看顧着妹妹,她和福惠若是再有什麼閃失,你們便也活膩了!”
“是。”喜兒有些發怵,臉‘色’蒼白了一些,又繼續道,“奴婢擔心主子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到時候主子恐怕很難原諒大將軍您……”
“那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真相。”年羹堯的眸子驀地一冷,征戰沙場的肅殺之氣頓時籠罩全身,驚得喜兒憋着一口氣半晌不敢喘。
“是……”喜兒唯唯諾諾地點了頭,“可武貴人……當年看到過汐兒是如何做那件事情的,所以齊妃纔會知道那一切還設計讓主子與熹妃鬥……”
喜兒覺得恨哪,這件事情還是宋常在偷偷告訴她的,不然她壓根不知道齊妃已經知道是汐兒害的翩翩了。她恨的是,汐兒當年不聽她的,一意孤行害了翩翩,害得她們主子傷心難受了這麼多年。汐兒啊汐兒,你怎麼狠得下心做那樣傷天理的事情,得了那樣一個結局,也當真怨不得旁人。
“那便讓她消失就是。”年羹堯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放你們在妹妹身邊,就是要你們幫忙解決那些麻煩事的,不用什麼都跟我說,你們自己拿主意就是。妹妹‘性’子柔弱,你們要護好她,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讓難過!”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