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木森趴在桌子上寫兵法將書的時候,他忽然怒拍一下桌子,憤憤地說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可以就這樣認慫?
但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現在握有的底牌後,卻發現不認慫也沒有辦法。李長河老爺子、任宋大叔這些大拿還沒有回來,而衿虔子老哥那個不靠譜的傢伙,本來都已經答應幫忙,結果突然說自己忽有所感,要去閉個關。至於堯前輩,到現在都沒有任何要醒的跡象。真是特麼嗶了狗,自己手中明明有這麼多副好牌,但卻一張都不能打,這種憋屈簡直讓人發瘋。
憤怒了一會過後,木森又唉聲嘆氣地伏案寫着兵法將書。人生多艱,該慫就得慫啊。
就在木森慫的時候,遊鈞則開始寫信,除了要給戰盟總部彙報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外,他還要給衆多老友發邀請函。
“子寒老友,自上次一別,歲月流逝,已近六十年。我在青陽城備下好酒,可否來此一敘?又聽聞你新收關門弟子一人,亦可帶來。”
“遊鈞拜仙劍宗上下,今青陽城將舉辦飈速大賽,貴宗仙劍一出,轉瞬千里。可對此比賽有意?對了,這次比賽的前三名都能獲得一部兵法將書。”
“幽冥老鬼,帶徒兒速來!參賽!拿獎!”
……
爲了掏空木森的兵法將書,遊鈞也算是拼了。只要是他認識的,不管熟不熟,他上去就是一封信。在他看來,熟不熟不要緊,只要在信的最後提道‘兵法將書’四個字就夠了。他可不相信,有誰能免疫兵法將書的誘惑。
最關鍵的是,這次爭奪兵法將書完全沒有風險,只是參加個飈速比賽而已。要知道,很多秘境出來時,衆多武者蜂擁而至,把腦子打的遍地都是,也不見得能尋找好處。而現在輕輕鬆鬆,就有可能拿到兵法將書這樣的至寶……遊鈞已經能夠想象,當他的信傳出去後,會在整個蠻荒掀起怎麼樣的波瀾。
“不過不管你們能不能拿到兵法將書,老夫都是賺的!”神識掃了一下木森的房間,見木森在那奮筆疾書,遊鈞挑着眉毛想到。
“阿嚏!”木森揉了揉鼻子,“誰在背後編排我?”
……
木森看着筆墨未乾的三部兵法將書,臉上滿是得色。他雖然認慫,但是該耍的滑頭還是要耍。三部兵法將書上分別寫着,《瞞天過海上篇》、《瞞天過海中篇》、《瞞天過海下篇》。在暗讚了一下自己水的功夫後,木森又有些意猶未盡,他覺得憑他的功力,就算再弄出幾部上上篇、中上篇、中下篇也是輕而易舉。
拿起這三部兵法將書,木森很開心地推開了門。正好從他門前路過的張震看到木森如此開心,打招呼道,“小森,撿錢了啊?”
木森一臉鄙夷,“你怎麼這麼庸俗?張口閉口就是錢,我洛陽小店的風氣就是被你糟蹋了。”
聽到木森的話,張震先是一愣,繼而也對着木森露出鄙夷之色,張口‘罵了句‘不要臉’,就施施然地走了。
“站住!”木森一掐腰,真是反了這幫傢伙。竟然敢對自己的老大這樣,必須好好地教育一下他們。
“怎麼,窮鬼,你要給我樹立正確的金錢觀嗎?”張震轉身,雙手置於胸前,有些居高臨下地說道。
“窮怎麼啦?窮,但是我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木森大聲說道。
“你沒錢給不了家人好的生活、看到喜歡的東西只能忍痛放棄、和朋友出去的時候連單都買不起……”
看着滔滔不絕的張震,木森有點瞠目結舌。麻吉,現在的武者都怎麼了?這還是自己印象中那個淳樸的蠻荒嗎?
對現實絕望的木森轉身就走,同時,他心中愈發堅定去大墓洗刷下晦氣的決定。墓地地洗刷晦氣,這個操作雖然有點敷衍,但是,萬一有效呢?
“這就走了啊,不再聊會?”張震喊道。
木森忽然折回身來,張震眼眸中流露出鄭重,他覺得木森既然敢回頭,那就說明他想到了反擊的辦法。然後他又推敲了一下自己剛纔說的話,沒毛病啊!窮就是原罪。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木森並沒有給他討論窮的問題。而是扔給他了三部兵法將書,並說道,“你回頭謄抄一份,讓大家研究研究,然後把這一份原件給遊鈞老爺子。還有,你和小武去一趟建築協會。他們剛剛成立了一支武裝,叫陷陣營,我今天給他們講述了一些基本的紀律準則,讓他們自己先操練着。但是我有些不放心,你們倆在我出去這段時間,就常駐在建築協會。”
張震、方武、李胖子、趙天順、餘欒這五人是同木森一起進的講武系,更是洛陽小店的員工,算是老人中的老人。在木森的言傳身教下,除了不要臉的本事見長外,一些排兵佈陣的知識也熟記在心。如果單比理論的話,楊仁、朱志傑這幾個校尉都未必比得過他們。
這次建築協會組建武裝,對越政他們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如果陷陣營能快速形成戰力,那再遇到凝月閣、嵐殿這樣的勢力鼓搗破事,他們也不至於手足無措。而有了張震、方武的幫助,想必他們凝聚戰鬥力的速度會快些。
李胖子、趙天順和餘欒則留在家中看家,負責監督甲子班和丙寅班。丙寅班其實和陷陣營差不多,都是新人隊伍。不過唯一強點的地方就是滿陽澤、陳大帥、宮島等人被調去了丙寅班,老生帶新生,會順利很多。
對於木森正式的命令,張震等人從來不會拒絕,他點了點頭,“好。”,然後頓了頓又問道,“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雖說建築協會現在和整個講武系關係都很好,但他知道這個關係是以木森爲基礎的。木森可以在建築協會百無禁忌,但他不行,他現在需要一個明確的度。
“只負責操練,其他的不要問。”木森想了想說道。
張震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對着木森說道,“那我就通知小武,然後收拾一下準備出發。”
“好。”木森說道。
等張震離開後,木森就朝演武場走去,現在離集合還有一段時間,他決定跟甲子班和丙寅班的學生告個別。順便跟他們講述一下自己這行的艱辛,而這個艱辛完全是爲了讓他們能過上好日子。
想到即將要說的話,木森都快被自己感動的要哭。他不由加快腳步,想讓自己的光輝形象馬上佇立在衆多新生的心中。但還未走到地方,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沒有辦。那就是關於死亡峽谷的改造意見沒有寫。
倒也不能說沒有寫,前面他寫過一個初稿。但是今天給遊鈞提了這麼多建議,如果不寫下來,萬一到時候遊鈞忘記了怎麼辦?
雖說分神巨擘的記憶力好到爆,但是以防萬一嘛。於是,木森又折回房間奮筆疾書。由於有腹稿,所以他的寫得很快,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被他鐵畫銀鉤寫到紙上。最後,他輕輕吹乾墨水,就準備找人把它給遊鈞送去。他現在是一面都不想看到遊鈞,因爲一看到遊鈞,他就扎心的疼。
“不行,這樣還不保險。”就在木森推門而出的時候,他的小腦瓜又想到了什麼。“萬一遊鈞老爺子耍賴,覺得哪個不好直接給否了怎麼辦?不行!畢竟這種事情發生的機率太大了。雖然自己暫時用兵法將書穩住了他,但這不保險啊!”
木森撓着自己的頭髮,他覺得這個世界太令人絕望了,壓根就不存在真誠和信任。想了一會,木森去找張震。
“小森,怎麼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張震看到小森很詫異,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
木森把寫好的的改造稿子遞給張震,“你把這個稿子也謄抄一份,原件給遊鈞老爺子,抄寫的交給越政會長。”說到這,木森的神情變得很嚴肅,“你告訴越政會長,一定要照着這個方案施工,根據施工環境允許變動,但絕對不允許大變。尤其是我畫圈圈的那幾處,誰要敢改,我就跟誰急!”
張震看了一眼改造方案,無奈地瞥了一眼木森。“小森啊,我覺得我跟小武還是不要去建築協會的好。”
“爲什麼?”
“怕被越政會長給打死。”
……
對於張震的喪氣話,木森解決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直接踹了他兩腳。然後揹着手施施然地走出了房間,一邊走他心中還在一邊祈禱,祈禱越政能頂住遊鈞的壓力,就算是面對分神巨擘,也是不要慫,就是幹。
當木森來到院子中後,發現李懷若等人已經收拾妥當。木森眉頭一皺,“你們來這麼早幹什麼?”
“少年,時間已經到了。”李懷若淡淡地說道。
“唉,怪不得夫子說‘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果然誠不欺我啊!”木森搖頭晃腦道。
“哪這麼多廢話,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