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夢想是什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但是在這個場合說這似乎有些奇怪。而很多時候,奇怪會把人嚇跑。
原本因講武系招生而停滯的老師學生此時重新邁動腳步,向演武場外面快速而去,似乎後面有什麼可怖的東西。
“千淘萬漉,才能始得金沙。”見衆人離散,木森雖然心中發懵,但卻假裝無事硬撐着說道。
別低頭,王冠會掉。
別流淚,賤人會笑。
“哈哈哈……小森,你這道題目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李懷若這個賤人從來不會放過任何嘲笑的機會。
“對對,簡直是風雲變色,草木含悲。小森,真贊。”嗯,朱志傑也是一個賤人。
“此題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楊仁搖頭晃腦。好吧,這是一羣賤人。
對於衆人的嘲諷,木森故作平靜,哪有天才不遭譏諷?而且很多事情我們不能要求所有人理解,如果要是每個人都理解你,那你得平凡成什麼樣?
不平凡,就像在演武場上依然傲立的十幾名學生。
在轟然離去的潮流中,這十幾名學生就像是聳峙的礁石,巋然不動,雖未流露氣機,卻自有一股威儀。
木森在打量着這十幾名學生,同樣,這十幾名學生也在打量着木森。此時,木森雙手交叉置於背後,很像古代搖頭晃腦的教書先生,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特立獨行的豬還有一種說法叫龍不與蛇居。
陽光傾斜,誰都沒有說話,由清風帶起的綠葉在空中打着旋轉,最後輕輕地落在地上。嘲諷了木森一波的李懷若幾人,默默地站到了木森身後,雙手環抱胸前,很像一羣隨時準備大大出手的小弟。
“木店主……”當原本落在地上的綠葉再次被清風捲起的時候,一名瘦瘦高高,長着一雙八字眉的學生輕輕開口。
“嗯。”木森心中波瀾微起,這十幾人很有可能就是講武系未來的種子,嗯,果然是一個個威風凜凜,俊逸郎秀。
木森的聲音很輕,卻又包含真情。唱完黑臉就應該唱紅臉,招生條件苛刻不過是想剔除意志不堅之輩,學兵者,將來很有可能單獨領軍,對陣百族。意志不堅,何以成行?或者說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怎麼指望他們不畏艱險,和百族血戰到底?
兵法,不傳心驕之人。
這幾個人不錯,木森眼底有光芒流溢。
“不知道洛陽小店今天是否開門?我饞青霞咕嚕肉已經饞好多天了。”
“我也是,自從吃了木店主的青霞咕嚕肉,再吃其他東西就如同嚼蠟,一點滋味都沒有。”
“是啊,這幾天我都沒有好好吃飯,就等着小店開門大快朵頤呢。”
……
這幾個人不錯?
木森的臉色漸變,由風輕雲淡變成陰晴不定,再由陰晴不定變成了橫眉怒目。我心中現在有十萬匹草泥馬,全部送給你們。這羣草泥馬神清骨峻、強勁豪邁,可逐日追風,一日千里。你們一定要好好對待它們。
臉色變幻不定的木森最終把原本置於背後的雙手狠狠一甩,然後從鼻孔中發出一聲冷哼,揚長而去。
這十幾名學生見木森忽然生氣離開,滿臉驚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衆人相互對視,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還是那名瘦高學生往前輕踏一步,對着木森的背影喊道。
“木店主,洛陽小店到底什麼時候開業?”
“下輩子!”木森沒好氣地回到,一羣沒眼力見的飯桶。
咦,不是吃貨嗎?
看得順眼的才叫吃貨,其他的都是飯桶。
……
沒有理會一片哀嚎的衆人,木森快步回到洛陽小店,他首先要給自己做一頓美美的大餐,以補充突破後機體所需要的能量。其次他要好好考慮招生的事,今天的場景讓他很無力,他覺得有必要放大招。
……
當木森回到洛陽小店烹飪美食的時候,關於講武系招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青陽學院,有些人不屑一顧,有些人躍躍欲試,但更多的是淡漠無視。
對於很多人而言,他們可以平常去講武系聽課,但絕不會改換門庭,轉投講武系,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隗清和左宗般的魄力。
“屁!我講武系又不是慈善機構,憑什麼定期開壇講兵!”木森翻炒着鍋裡的裴翠花菜,晶瑩的光芒充斥在他的方圓之地,他輕嗅一口,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情。而後他的目光變冷,語氣不善地說道。
對於李懷若的問題,木森很想爆cukou。定期開壇講兵?開什麼玩笑。現在青陽學院很多學生都抱着不加入講武系,但進行旁聽的想法。這樣既不用離開自己所在的院系,又能學到兵法,簡直是一舉兩得,沒有絲毫風險。
可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看來青陽學院是指望不上了,我們該如何招生?”李懷若聳了聳肩,面色不變,顯然對木森的回答早有預料。
“我有shāshou鐗。”木森往鍋裡撒了一把調料,誘人的香氣瞬間撲面而來。
“好。”李懷若嚥了一口唾沫。
……
烈火會。
尚鏡端着一杯清茶正襟危坐一把雕花的火紅色椅子上,嫋嫋的茶霧遮擋住了他的面容,讓人看不真切。
在他的下座,滿陽澤和萬強同樣端茶正座。
“陽澤,你考慮清楚了?”尚鏡開口,打破了平靜。
“會長,考慮好了。”滿陽澤把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然後恭敬地說道。
“滿陽澤,你個賤骨頭,竟然要轉到講武系!你難道忘記木森給你的恥辱了嗎?”萬強把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桌子上,茶水四濺,併發出清脆的鳴響。他面色赤紅,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火焰,渾身的氣勢就像一匹兇狠的孤狼。
“我忘了。”滿陽澤扭頭,看了一眼萬強平靜地說道。
似乎被滿陽澤的回答所驚,萬強愣了片刻。不過轉瞬便怒火中燒,忘了?忘了!
“木森在無數rénmiàn前欺辱於你,這種恥辱你竟然能忘?!”萬強的聲音有點尖銳,有點像鴨叫。 Www _t tkan _℃o
滿陽澤認真地看了萬強一眼,然後心中暗歎。
“那是我咎由自取,我從來沒有怨恨過木森。”
滿陽澤的確從來沒有怨恨過木森,其實在白蓮秘境中出手的那一刻,他便做好了失敗甚至死亡的準備。
大道修行,便是奪取造化。
他能奪別人的,別人也能奪他的。所以,哪有這麼多怨恨,不過是技不如人而已。
“咎由自取?!”萬強的聲音陡然提高,裡面還夾雜着些許的仇恨。經過白蓮秘境和洛陽小店兩次受辱,萬強對木森等人的憤恚已經銘心刻骨,他無時無刻不再想着如何報復木森等人。
“難道不是嗎?”滿陽澤輕語。
“你……”萬強大怒,他明白滿陽澤不僅是在說自己,也是在影射他。不管是在白蓮秘境和洛陽小店都是他率先勾起衝突。
可是,我沒有錯!萬強心中有駭浪翻滾。
不管哪個世界,都會有一些人從來不認爲自己有錯,所有的問題都是別人的,如果賴不到別人,就把問題歸咎於上天。這種人,我們通常稱之爲垃圾。
“啪!”有清脆的聲音驀地想起,這是手指輕彈座椅發出的聲音。
“表兄……”
尚鏡看着眼神中滿是怨毒的表弟,心中滿是無奈。這個表弟天賦尚可,就是心胸太差,難成大器。在木森月下講兵後,他就曾和萬強談了一次,希望他忘記仇恨,畢竟很多人不宜得罪過死。但是萬強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轉身就去洛陽小店滋事,結果再次受挫。
仇恨這種東西啊,唉,易起而不易散。
尚鏡把目光從已被仇恨懵逼心竅的萬強身上移開,轉向氣息內斂的滿陽澤。滿陽澤是他親自挖過來的妖孽新生,也是他着力培養的接班人。此時,滿陽澤目光明亮,雖未流露氣機,但往那一站自有一股雄姿英發的味道。
“唉,萬強就是能比上陽澤十分之一也好啊。”尚鏡心中的感慨一閃而過。
“那就去吧,不過記得烈火會永遠是你的家。”尚鏡看着滿陽澤溫和地說道,臉上露出如春風般的笑意。
“表兄!”見尚鏡竟然答應了滿陽澤的請求,萬強大急。表兄這是被滿陽澤灌了什麼**湯,這種事情都能答應他?
“謝謝會長,我永遠是烈火會的一份子。”滿陽澤起身,恭敬地對尚鏡鞠了一躬。雖然來烈火會沒多久,但他卻切實感受到了尚鏡對的照顧和期許。
沒有人應該理所當然地對你好,所以你要溫柔迴應所收到的每一份善意,因爲這些對你釋放善意的人,就是你在涼薄世界生存下去的勇氣。
“表兄!”萬強起身,再次喊道。
“坐下!”尚鏡眉頭一皺,右手輕揮,一股輕柔卻綿長的靈力透體而出,把萬強禁錮在座椅之上。
“喝茶。”尚鏡對着滿陽澤說道。
滿陽澤坐下,端起茶杯,把金黃的茶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