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考試結束,易龍牙很快就離開試場,拒絕了同班又是同試場的港羽同學去大吃一頓的提議,原因無他,只是在於孫明玉早上曾三令五申,要他儘早回家準備明天的另一場考試如此罷了。
事實上,一場兩個鐘頭的考試是能夠把一個人,由精神變成不精神,也許沒孫明玉的告誡,他亦沒心情陪人吃飯。
至於他爲什麼會跟拉彌加和森流繪一起,則另有原因。
從試場回來中途,他是接到森流繪打來的電話,因爲她們兩人的採購猶如血拚,到事後沒那麼多手抱提袋子,所以易龍牙便給臨時喚來。
老實說,雖然住進港城的時間連一年也不到,但對於港城的街道熟悉,現下的森流繪可能比家中任一人都要清楚。而就是因爲記得試場在她們身處的市場附近,所以纔會臨時找上他。
所以易龍牙遲遲沒有回來,直到剛纔,孫明玉等人解決掉羅青武后,纔跟拉彌加和森流繪回來。
此時,衆人已把街上的東西收拾好,連羅青武的屍體一併處理掉,回到客廳上。
聽完了剛纔跟羅青武等人的事情後,拉彌加是發表了感想,不過語氣秉承一貫的特色,沒啥緊張感:‘原來是這樣,唔嗯……繪,我們壞了點事呢!’
自問今次是要負上些責任,靠在廳上牆壁站着的森流繪眉頭深皺,不滿地說:‘真是的!早知今天不要離開,不然就算沒龍牙,我們也可以處理掉那些傢伙。’
撇開易龍牙不論,葵花居之中,就數她、拉彌加和席紫苑的實力最強,如果多她們二人在場,就算不用偷襲,羅青武穩死不在話下,連那四名親信也不可能逃掉。
彷彿感受到主人的惱怒,森流繪腰間的絕望聖劍發出清脆的低鳴。
‘繪姐,這又不是你的錯,他們會來襲也不是預料得到。’菲娜安慰的說。
‘是預料不到,只是下次的話就大概會知道,他們今次來也是有備而戰,明明有組織卻只動用幹部的大人物,他們應該調查過我們是傭兵的底細,來襲的規模才這樣精簡,而且那個羅青武也應該私底下打着巴利克斯之證的主意,纔會來襲得如此秘密。’孫明玉泛起憂心的神色,想到要跟不墮天卯上,她是感到不少壓力。
‘那種人會打那本怪書的主意是很明白,不過我們不是完全對外公開的傭兵集團,他應該很難查到我們的資料。’
姬月華疑惑一出,坐在她對面的席紫苑是即時答道:‘所以纔會這樣少人,他們查到的應是這兒的傭兵數量而已,而對象是七名傭兵來說,他們剛纔的陣容算是很萬無一失。羅青武他就試過幾次以一之力,拆掉有三、四個傭兵的傭兵集團。’
深諳黑道事宜,席紫苑說及此處,忽然輕嘆,續道:‘不管所羅門也好,黑光也好,還是不墮天,當得上幹部總會有不弱的個人實力,黑道風氣是蠻崇拜偶像、個人主義,他今次肯帶四名親信前來,已是說明他對今次來襲很留心,想把我們所有人都滅口。’
‘紫苑,你對不墮天有多少了解?’明知席紫苑不喜歡談黑道,不過以現況來說,易龍牙還是要問她。
彷彿知道這問題是必定來臨,席紫苑僅是怨懟的瞄了發問者一眼,然後在多雙期待眼神下,徐徐說道:‘據我瞭解,它是有十二名幹部,外加羅氏三兄弟爲三名當家。其實它會壯大,主要歸功羅青文和羅青武二人。羅青武這個人不是太聰明而且又暴戾暴躁,但他的實力是毋庸置疑,說他是組織裡面的先鋒也不爲過。至於羅青文,其實和他兩個弟弟一個樣,都是不太正常,只是他各方面都很優秀,而且最出名的就是他很重情義……’
一口氣吐出一大段話,席紫苑接過拉彌加遞給她的水杯,淺嘗一口,續說:‘羅青禮,你們也知道這人,智慧和武力都輸人,尤其跟兩位兄長是沒得比,但他仍能當三當家,就是因爲羅青文很重情義,而且不單對弟弟,大部份幹部都跟他有過命交情或者受恩於他,所以他們對羅青文忠心得很,即使看不起羅青禮,他們仍甘於留在不墮天。說到情義方面,羅青文在黑道是很有名氣。’
‘這樣聽起來,那個羅青文好像是好人來的?’莉莎怪聲的說着。
席紫苑聳肩續說:‘某方面是的,總之,因爲他的義氣是收了不少有能人士,事實上,如果不是二當,不,只要把羅青禮這三當家換掉的話,不墮天本來就有跟所羅門爭地位的能力……唉!’
分不出她最後是爲什麼而嘆息,但衆人聽過後,可以肯定不墮天的大當家會和他們沒完沒了,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知曉自己的弟弟都是死在同一夥人手上,即使樂觀如姬月華和莉莎,也想像不了他會當沒事發生過。
‘那即是說,羅青文肯定會找我們晦氣。’易龍牙煩厭地說着。
‘嗯,多半是這樣,至少我是這樣想。’席紫苑點頭應說。
‘真是麻煩耶!’姬月華嘆說着。
跟姬月華有同樣想法的凌素清,是望向了孫明玉,問說:‘玉姐,你怎麼想?’
她是肯定不墮天會來尋仇,儘管厭惡麻煩,但她並不打算往好的方面去想。
一手按着臉頰,食指輕微地敲着眼角,被問着的孫明玉,淺淺一笑,平靜地道:‘不是我怎麼想,而是我們怎麼樣想。面對不墮天這個議題一開始就逃不了,今次可是關乎到家中的安危,你們有什麼意見?’
今次不是傭兵方面的問題,當牽涉到葵花居本身,她並不想有人抱持曖昧的沉默態度。
‘我提議要反攻不墮天!’開了個議題出來,莉莎是第一個提出意見,而且直接得很。
‘我贊成!’、‘把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個性是往同一方向偏去,森流繪和姬月華是即時附議,十分贊同莉莎。
既然避不了就正面迎戰,毋需說明,衆人都理解到她們三人爲什麼會有反攻的想法。
‘真像你們的作風。’沒有半毫克的意外,易龍牙早料到她們想法似的,哭笑不得的點頭。
‘什麼嘛!這種語氣真是讓人不爽,小牙!’聽見易龍牙那種嘲弄似的語氣,莉莎不爽的瞪住他。
‘喂喂,不用這樣瞪我吧,還三個一起來,咳!’發覺自己引起了三名火娘子的不爽,花了半秒時間檢討過自己後,易龍牙衝着席紫苑問道:‘紫苑,不墮天的總部,你知在哪兒嗎?’
‘這是不可能的,港城四大黑道集團的總部很秘密,再說就算知道也沒用,如果算不對時間襲擊,沒法一網打盡,那也只會打草驚蛇。’明白到反攻的意思是什麼,席紫苑順帶把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當天所羅門王死後,所羅門這組織本身並未滅亡,是後來席紫苑趁剩下來的幹部聚集時把他們一次處理掉,所羅門才正式滅亡。
所以就算搞定羅青文,但沒法子處理掉其他幹部,葵花居的麻煩仍是纏身,還可能因爲意識到己方的過份強大,而轉用遊擊來纏擾。
‘不摸清敵人底細就闖陣,下場有多糟糕,看剛纔就知道耶!’易龍牙兩手一攤,衝着莉莎三人說着。
他是覺得自己反對的理據很充足,而同樣地,其他人也很明白。
只是當他說畢,莉莎忍不住賞了他一個軟墊,嚷道:‘臭小牙,你很囂張!’
臉面吃了一記軟墊飛擲,易龍牙怪聲的問道:‘誰比較囂張?’
‘當然是你!’莉莎毫不猶豫作出指責。
‘夠了,你們別鬧,龍牙,你怎麼看?’
情況危急,他們幾個也能夠鬧起來,更遑論不危急。孫明玉瞧見他們又開始鬧起來,是沒好氣的說着,同時雙手左右開弓,精準地把兩個軟墊擲到想抗議的易龍牙和莉莎二人臉上。
湊巧的是這兩個軟墊上面,一個寫着蠢才,另一個則是笨蛋。
手捧軟墊,被孫明玉問到的易龍牙遲疑了一會,然後點頭道:‘找出他們集合的日子,然後一次……’
說到這兒,易龍牙的指頭在脖子上一劃,用手勢接話。
‘這不也是反攻嘛!’姬月華噓聲的說着。
拿她們的執着沒轍,易龍牙嘆道:‘拜託,我又沒說反攻不行,我只是想有計劃反攻而已。’
‘總之,龍牙你也是贊成反攻吧?’孫明玉確認般的問着。
‘嗯,說到底,我們宰了羅青武和羅青禮,他們的大哥就算不念情,但一個組織的二、三當家給人幹掉,不報仇是說不通的。’
‘說得對,黑道對於復仇這檔事是很熱衷的。’席紫苑語氣沉重的說着。
真是讓人灰心的提示。
孫明玉無奈地微微搖首,道:‘那其他人,有沒有其他意見?’
‘……’
這問題沒有人回答得了,當孫明玉朝各人望去時,各人均是或搖頭或攤手的表示沒其他想法。
沉默一下子,菲娜嘆道:‘明玉,我想應沒有其他比較好的意見。’
她的話也是各人心中想說的話,所謂的對策,除了反攻之外還是反攻。
孫明玉用力拍了拍手,朗聲道:‘看來是這樣,那麼,除了龍牙之外,我們就好好的調查。’
‘咦!爲什麼把我排除在外?’
‘爲什麼這樣問?’
‘玉姐……你這樣問我,我實在不知怎麼答你纔對。’給孫明玉語帶意外的反問,易龍牙臉上即堆起爲難之色。
‘你現在應該專心溫習,要是你不繼續唸書,會考不進明港大學的。’
‘不是嘛!現在都這個狀況,大學的事先丟到一旁吧,反正總會有大學收我的,考試隨便應付過去,再說不用溫習我也樂得……嗚呃!’
當他越說越興奮之際,由孫明玉先發,凌素清、莉莎還有姬月華,四人各賞了他一個軟墊,剛好上面都寫有一字──別、說、笨、話……
這套文字系列的軟墊還真好用。
‘龍牙,你記住,你的目標是明港大學,平時你對自己學業已經很隨便,所以選大學的事不能隨便!除了明港大學之外,你沒其他選擇!’
當孫明玉霸道的宣佈後,姬月華是點頭道:‘沒錯,不然你就對不起我們!我們這幾天可是完成你份內的家務耶!’
‘就是說,你要不進明港大學,我會請你吃子彈!’
玩笑別亂開,她們可是爲了送他進明港大學纔會特別賣力,現在哪輪到他輕言退讓。
就連菲娜也是很認真的盯着他,道:‘龍牙,請不要這樣容易放鬆!’
‘呃!是、是這樣嗎……’連吃四個軟墊再被恐嚇,易龍牙一臉錯愕過後,猶豫的道:‘雖然……我明白你們的用心,不過……你們知不知什麼叫人權?’
‘教壞人的玩意。’凌素清斬釘截鐵的回答。
易龍牙一手按着額角,似有若無的頭痛感好像又來了,被打敗似的低念:‘怎麼能這樣理直氣壯?’
她們是橫蠻霸道,只是這種強勢是讓勢孤力弱的他感到這方面是沒情面好說,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總之,我儘量溫習吧!’易龍牙是如此回答。
‘嗯,那就是這樣,總之我現在宣佈,葵花居現在是跟不墮天開戰,絕對要他們知道葵花居不是好惹的地方!’孫明玉用力拍了拍手,語氣中充斥無限自信。
而這些彷彿有感染力,宣言一出,即博得衆人的叫好聲。
‘……’
在迴盪着鬥志的氣氛之中,易龍牙就像擔心什麼,眼光忽然移到某人的身上,而當某人發覺到他的視線後,嘴角微牽,報以一笑,然後加入起鬨的行列。
有了決定,有負責的事便趕忙去辦,至於剩下來的人主要是仍留於客廳,當中,包括了現在立場頗爲微妙的克麗。
‘克麗,剛纔你也聽到的,我們已經跟不墮天有了積怨,留在這兒會很危險的,只是你剛纔也扯到戰鬥內,所以你決定是怎樣?要留在這兒,還是離開?’孫明玉不想跟克麗說太多客套話,好歹也與她相對了數個晝夜,還加上曾共同戰鬥,太客套反而顯得失禮。至少,克麗是很自然的接受她這種直接態度。
‘我不清楚這兒的事,但這件事多少也跟我有關係,我沒理由抽身,就讓我紆尊……就讓我留下來,我會要對方的卑劣作出相應的代價。’克麗說到中途,傲慢的話才說出一點點,孫明玉本來平靜的淡笑即多出幾分詭秘,讓她驚覺自己的失態,硬把話改回來,高傲的她委實拿孫明玉沒辦法。
或許不是完全,只是克麗想幫忙的心思,場中各人都聽得出來。
孫明玉笑道:‘不過很危險的。’
‘請別開玩笑,我不會因爲懼怕危險而逃避的。’克麗的傲慢是表裡如一,即使面對再危險的事情,她也不願表現出絲毫怯懦,令自己的身分蒙羞。
看及克麗被侮辱到的不憤,孫明玉安心的笑說:‘這樣也好,事實上,我也不贊成你離開。’
有份出力參戰,克麗很有可能會被不墮天盯上。
解開了心中一個結後,孫明玉脖子一扭,視線焦點本是想移到易龍牙身上,不過當她環視四周,先前還在的易龍牙現下人是不在廳上,問說:‘龍牙他人呢?’
沒有特別針對誰的發問,正想催促易龍牙溫習的家教,發覺學生消失掉,問起了廳中的各人。
‘剛纔拉彌加好像有事要上街,所以龍牙去陪她。’
聽見二人上街,孫明玉很自然的把視線投出窗外,惑然道:‘還有什麼事未辦嗎?’
雖是看着二人離家,只是拉彌加到底要做什麼,姬月華倒是不清楚,攤手聳肩。
‘到底是有什麼事?’
這是一個不太讓人重視的問題,孫明玉也好,姬月華也好,還是廳中其他人,都是不太上心,心中稍微想了一下便不再去想。只不過有人是對這問題在意得問了出口,而這人正是跟拉彌加一起的易龍牙。
‘你猜不到嗎?’淺棕色長裙和黃色襯衫,衣着樸素的拉彌加,保持平和步伐往身旁的人提出反問。
‘……我猜不到。’
‘那你還肯跟來?’
‘咦?’看着拉彌加那促狹笑容,本來正苦惱體面答法的易龍牙,是放棄苦思,尷尬的道:‘拉彌加,拜託,別迫我嘛,咳咳!’
‘嘻,明玉她們很擔心你的成績,作爲男生,可別讓她們那麼擔心。’話雖如此,但拉彌加也保留了一點,儘管出門時,已看出易龍牙跟來的意圖,但她可沒有當場揭穿呢!
‘那是她們緊張。’
‘嗯唔──你不認真了。’
不明白拉彌加指的是什麼,但易龍牙卻受不了她那帶些苛責的目光,皺眉道:‘拉彌加,你就別說些難懂的話,我是想逃出來,不過我也是很擔心你的。’
‘咦?’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當拉彌加聽見他的話語,愕然的眨了數眼,然後就像想通什麼,一手輕挽起易龍牙的手臂,輕笑道:‘龍牙,你剛纔的說話不合格,不過就讓我這樣一下子。’
‘怎麼給我打分數,呃,不是,這樣子走好嗎?’驀然給拉彌加挽臂走着,易龍牙是不知所措地想停下腳步。
不過拉彌加卻拉他一把,好讓他不會變成路障,笑說:‘就這樣好了,還是你討厭這樣?’
‘這絕對不可能。’對於問題,易龍牙是可以肯定回答,哪怕他根本抓不住拉彌加到底在想什麼。
‘很好、很好,這種答法,果然是龍牙呢!’拉彌加高興說着間,身子倒是走近了他。
本來舉動已是親匿的二人,現下更是……嗯,如果是側面描寫,那是易龍牙正受到男性路人的怒火目光強暴,如果是正面描寫,易龍牙的手肘不時撞上一團軟肉。
‘冷、冷靜!’心中是如此怒吼,不過易龍牙的舉動卻不太冷靜,總是在走動時,有意無意的尋求溫柔鄉。
不過拉彌加也許沒意識到自己正被佔便宜,仍是挽着易龍牙走着,只是她臉頰一直保持微妙的紅暈罷了。
‘對了,我怎麼好像忘了什……算、算了。’
當易龍牙靈光一閃,想到好像忘掉什麼時,礙於手肘受到不可迴避的碰撞,他是決定把煩惱丟掉,好好享受跟拉彌加一起的樂趣。
港風小學
‘你來找希琳的嗎?’
此時,易龍牙和拉彌加已是分開了手,而看着港風小學的校門,除了希琳之外,易龍牙實在聯想不到其他原因。
‘嗯,我們家有了敵人,所以把希琳帶回家是很重要的事。’
原因不難理解,不過易龍牙呆然半晌,點頭道:‘我是明白你的立場,不過現在可不到放學時間,我們來得太早了。’
希琳的確有危險,黑道集團不是恐怖份子,不會明着攻擊小學,但要綁走一個小學生,這絕對不成問題。拉彌加擔心希琳也是無可非議,只是現在離放學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
‘這不成問題,我們直接領希琳回家就行,再說希琳的事也要跟學校說一下。’
‘希琳的事?’
‘嗯,希琳從明天起不會再來上學,會一直待在家中。’
就在拉彌加解開了疑問後,易龍牙不掩心中的詫異,把心情寫到臉上似的,怪聲道:‘拉彌加,你這是……該不會你是想幫希琳停學吧?’
心中是激烈反對這想法,不過嘴上他仍是問了出來,拉彌加的迷糊,他不是第一次領教。
拉彌加笑說:‘龍牙,你真聰明,不墮天的人好像很麻煩,如果希琳再像平時上學的話,會很糟糕的,所以今次來,順道幫她請個十天八天的假。’
‘等等,拉彌加,這會不會太魯莽?’易龍牙哭笑不得的說着。
難爲他這個人竟然會擔心起別人的學業問題。
‘不會,現在希琳的立場有危險,如果再留在學校,不單止她會危險,還可能會連累到其他人的,所以她不能再回學校,如果事情沒解決的話,可能要休假到新學期,還真傷腦筋呢!’口中是說傷腦筋,不過拉彌加的樣子卻是從容不迫,半點緊張感也沒有。
而且說到後面,嚶嚀一聲,她倒是有心情的打趣道:‘那孩子應該會很高興吧……能夠放假呢,嘻!’
‘這個……可以笑嗎?’眼見拉彌加說完後還可以那麼自然的笑出來,易龍牙忽然有種自己很蠢笨的錯覺。
不過一個母親可以這樣輕鬆幫女兒取得長假,會意外絕對是人之常情,就算是他亦然。當然,拉彌加是因爲態度才讓他難以接受。
仔細想來,拉彌加平時縱然迷糊,只是人生閱歷豐富的她觀察力卻很強,而她會有的重大決定往往都有其想法。
就像今次,如果她是用雪櫻平時的語氣來說,易龍牙絕對不會有任何錯覺,因爲她要領走希琳甚至要她停學的原因,都是非常合理,不讓希琳涉險,也不要讓其他人有危險,任一個理由已充分她的決定,再說……
‘人際關係嗎?’拉彌加沒說出來,偏偏易龍牙就有這方面猜測。
爲了在港城生活,拉彌加是把希琳的魔人力量封住,好讓她有正常的社交,而不管與不墮天結怨本身的對錯,希琳一旦累及同學老師,事後她的人際關係必定受到衝擊,爲了完全避免這情形,不再回校是最好的方法。
當想到希琳最糟糕可能會被孤立,易龍牙禁不住問起拉彌加是不是連這個也考慮時,拉彌加卻是給他一個高貴優雅而迷人的笑容,笑而不語。
好半晌,當易龍牙回神過來後,第一句已是慚愧的道:‘你……很厲害,比我細心多。’
‘乖、乖,就喜歡你老實的樣子。’拉彌加看着易龍牙低頭自愧的說着,一邊摸着他的頭,一邊笑說,然後露出一種與別不同的溫柔和悅表情,輕聲道:‘關心孩子是媽媽的責任喔!’
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尷尬中的易龍牙是如此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