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405,物是人非。
偌大的一個教室,只有我一個人。塞着耳機,聽着淡淡憂傷的曲子,隨意寫些東西。
聽見“咯吱”的開門聲,忽然沒了擡起頭的勇氣,害怕是那張好久都沒見到熟悉又陌生的臉,無法面對。
侷促不安!
他摘下我的一隻耳機的時候,我就知道不是易默了,易默不會摘我的耳機,只會靜靜坐在身旁,等我發現他,是小川吧,喜歡這樣,說是一起分享音樂會好點。
“《斯卡布羅集市》這歌太悲傷了,換一個!”
他搶過MP4,開始自己翻找。
“這都是什麼呀?《不能握的手》、《可惜不是你》、《我很快樂》、《葉子》……”
他數念着那些曲目,喃喃自語,時而搖搖頭,過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一個他認爲滿意的。
“全部看完了,覺得只有這一首可以聽!”
熟悉的旋律傳入耳中,這是我和他都喜歡的一首歌——《愛就一個字》,原來我一直做鈴聲的,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小川換了,一個不知名的歡樂的小曲兒,我一直也沒有再換。
“等回去,我要給你換幾個歌,這些歌少聽吧!”
鬼使神差的點頭了。
“那個本子,你還隨身帶嗎?”
是,我隨身帶着!
“新的生活要開始嗎?”
我很木訥的點頭了。
“拿出來!”
我很聽話的從包裡拿了出來,緊緊地攥在手裡,很害怕他在對它怎麼樣。
“撕了它!你自己動手!”
我握着它,看着它,彷彿看見易默每天記錄的情景。突然手抖得厲害,我,不能,沒有勇氣將它撕碎,感覺到淚順着臉頰流下,一直滴到手上,本子上。
“撕了它!”
再一次聽見這三個字,心痛無比,雖然我做了決定,卻一直不肯忘記。
“撕了它!”
終於,聽見了自己的抽泣聲。
翻開它,最後一次翻開它,那一個個看了無數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永別了!
撕下了第一張,然後是第二張,第三張……一點一點撕碎,連同那些甜得蜇人的情話,一併撕碎,扔掉,再也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恭喜你!肯邁出第一步!”
“謝謝!”這兩個字說我很努力從嘴裡擠出來的,肯定含糊不清。
“我答應依一會好好照顧你的。雖然表面你像是恢復了,沒什麼事了,但是,你的內心卻還是在苦海里掙扎。我必須幫你!”
嗯,無論怎樣,我都該感謝的,感謝有你!
“把你剛寫的東西給我看看!”
“不行,不給看!”我慌忙收起了剛剛隨意寫一些東西的紙。
“依一讓我照顧你呢!”他又開始耍無賴。
“那也不用看我寫的東西啊?”
“不看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啊?你又不和我說!”
……
糾纏了半天,還是被他搶走了。
將心撕碎吧!一點一點裝進瓶子裡,蓋好蓋子。我們一起數“1,2,3!”,然後將它扔進大海里。或許某一天,有人將它拾起,好好珍藏,它就在也不用在我這裡那麼疼了。你哭了,說你沒心,對不起,親愛的影子,我忘記了,你沒有心!不過,沒心也挺好的啊,就不會有心痛的感覺了。你破涕爲笑了,因爲無心可傷是件好事!看!我的心漂向遠方了,它應該不會再被傷了。路途雖然遙遠,但是它會幸福的,我堅信!帶着我永遠的祝福,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沒心了,就再也沒心可傷了,可爲什麼我還是那麼難受?那種孤獨與無助,你可曾明白,親愛的影子!
看完之後,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拿起了筆,寫了一句話:你的心,我會撿回來,並給它幸福!
心裡像是翻到了五味瓶,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種滋味。一時間,覺得自己擡不起頭來,沒法面對小川,他對我這般體貼,這樣無私的關心,我若不好起來,怎麼對得起他?可是,就這樣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是不是有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