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是國內那個手機，跨境電話，賀雅茹打來的。
“石頭，小姨作品的手續辦好了，相關的資料包括影象，都發到你工作郵箱了，你看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後天就讓去談出版的人帶過去。”
“好，等我幾分鐘。”
電話沒掛，李石直接切換到後臺，然後登錄自己的工作郵箱，很快就看到那封五分鐘前發來的郵件。
點開。
賀雅茹選擇的作品是一首杜甫的詩——《春夜喜雨》。
她小姨雖然是位女士，但骨子裡有着憂國憂民的情懷，最喜歡的唐代詩人就是杜甫，這一點直接體現在她的書法作品裡。
李石展眼一看，便算鑑賞，誇道：“老太太這幅字寫的不錯，能稱之爲精品了，你選的也不錯，我看着比她幾年前拍賣的那幅還好。”
這個“精品”當然是指老太太作品裡的精品。
如果是李石衡量自己的標準，那單憑一幅作品，老太太百年後能入“精品作品禁止出境名單”。
得了誇獎，等待的賀雅茹語氣立馬雀躍起來：“是吧，我想着如果拿出來的作品太一般，多少有點丟石頭你的面子，所以我從所有小姨的作品裡先挑了五幅最好的出來，然後選了這排第五的一幅。”
說到這，她突然躍躍欲試地道：“石頭，要不你再看看其他四幅作品，看看我的眼光有沒有錯。”
“行啊。”
賀雅茹這會就在她放小姨書畫作品的儲存室裡，當即拿手機拍了照發過來。
李石在書法上是何等眼力，只掃了一眼，便有了結論，笑着道：“不錯啊，你現在對字畫的鑑賞能力直追小姨了，選對了。”
貴婦聞言，頓時驚喜。
除了自己書畫鑑定能得到李石這位書法宗師的高度肯定，更精細的是他居然稱呼了“小姨”！
電話這邊，平時無比端莊的賀雅茹，這會嘴角比那ak還難壓。
“是嗎，那我得把你的這個評價去和小姨說說，她老說我還差得遠呢，要更努力才行呢！哈哈。”
李石笑道：“是要努力，你可好久沒交書法作業了。”
賀雅茹神色一頓：“呃，李老師……”
她拉着長音撒嬌，居然又嗲又媚，再想象那大氣秀美的臉，和雍容端莊的氣質，李石頓時心中一蕩，有種順着無線電殺過去，把她就地“正法”的衝動。
他稍作沉吟，便直直地問道：“要不，你到時候親自送過來吧。”
電話那邊瞬間沉默。
只過了三秒鐘，貴婦鄭重地道回了一個字：“好！”
語氣似乎充滿了“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然。
……
李石這邊結束與賀雅茹的通話，繼續洗澡，三分鐘後，從浴室出來，扣上睡衣的扣子，他再次拿起手機，把資料發給了金紫妍，然後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半分鐘才被接通：“李石，你等會，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李石能聽到那邊一開始很嘈雜，漸漸地又變得安靜。
聽動靜不像是酒吧，隨口問了句：“這忙晚，還忙啥呢？”
金紫妍笑着道：“加班，準備公司今年冬季的第一場秀，你呢，李石歐巴，有什麼吩咐？是不是天太冷，沒人暖被窩睡不着啊？要不要我……不對啊，你身邊不是有一個很漂亮，胸也很大的小妹妹麼？”
李石知道她說的全恩雅，肯的是鄭燦東和她說了昨天在酒店大廳巧遇的事。
“gun，打電話是有正事跟你說，和你家那個長舌婦鄭燦東有關係的，要不要聽？”
他和金紫妍之間，越處越像那種死黨哥們了。
金紫妍立馬反應過來：“是不是那位書法家作品的事，手續已經搞定了？”
李石：“對，搞定了，資料已經發到你那個谷歌郵箱了，你讓鄭燦東趕緊找人看，最好明天就能把事定下來，帶貨人最遲後天來韓國。”
帶貨人已換，貴婦外柔內剛，行動力也是超強的。
如果不是要要帶字畫，李石覺得，她今天晚上就能包機飛過來！
他的女人們，很多時候……不對，是絕大部分時候，都比他迫不及待。
“好好，我馬上就去找鄭燦東。”
金紫妍匆匆掛了電話，李石聽着忙音不由好笑，不是在加班忙冬季的第一場秀麼，這會怎麼不管工作，急匆匆找男人去了？
“這倆人絕對有故事！”
不過金紫妍剛剛打趣的話倒是讓李石想起了一個白天都沒聯繫的全恩雅。
他打開Kakao，打字問道：“今天很忙嗎？怎麼一天都沒給我發信息。”
讓他沒想到的是，信息過去，對方居然秒回：
“不忙的。”
“我怕你忙，不敢打擾你。（戳手指）”
“昨天晚上我喝了酒，說的話太多了……你會不會嫌我話多呢？”
一下子還是回三條。
李石心想，她不會是一直在等自己先發信息吧。
他這麼想，便直接這麼問了一句。
全恩雅也如實、且似乎理所當然地回道：“是啊，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事，怕打擾你後被你討厭，就一直在等你先給我發消息。”
這……
李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性格的女生，似乎除了社恐，還有點討好型人格，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也不是完全的單純，或者傻、蠢。
總之，很特別的一個女孩子，還是用“笨蛋美人”來描述最合適。
李石打字：“想聊天直接發信息問就好了，我們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不用顧慮太多，如果我確實不方便，沒時間，也會直接告訴你……真正的朋友，不會因爲一點小事而生嫌隙的。”
可能這段話全恩雅需要消化一下，過了四五分鐘，她纔回複道：“嗯，你說的對，也很有哲理。所以我現在心裡很想邀請你去吃街邊的排擋，有時間嗎？”
韓國也很流行街邊大排檔，一般是搭那種塑料棚子，韓劇裡經常出現，一般是爲了喝酒，往往一盤炒年糕，裡面的角色就能喝到半夜。
他看了眼時間，不算太晚。
李石說了一聲，換衣服出門，打車來到東大門附近。
剛下車，金紫妍打了電話過來。
接通後，傳來她支支吾吾的聲音：
“李石，那個……我們搞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