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一時間沒看懂畢佳這個女人想表達什麼。
他回了句:“什麼意思?”
君紫小區,畢佳一個人在家,她開着電視機坐在沙發上,一看到李石的回覆,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問,頓時露出小得意的表情。
快速把早就想好的內容編輯好,不過她沒有馬上發送,而是算着時間,又過了半分鐘,才點擊“發送”。
李石看到她的回覆後,微微皺眉。
她那個富二代朋友想要悅蘭的微信,不是已經拒絕了嗎?她昨天就和秋葉說過了,怎麼今天又提起來,還是特意發微信給自己提起來?
她的目的是什麼?
李石也懶得去深思,他如今實力夠強,越發喜歡直來直去,最煩的就是去猜別人的心思,當即快速打字,說了句:“這事你昨天就和秋葉說過,如果希望得到什麼補償,也請去找秋葉,我們家裡的大小事,都是由秋葉做主。”
發過去之後,覺得這個女人真沒意思,又補充了句:“算了,你是秋葉的閨蜜,咱們之間避嫌起見,以後還是少私下聯繫了,有什麼事你都找秋葉就行。”
發過去之後,直接把她的號給拉黑刪除了。
畢佳這邊,看到李石連續兩條信息,頓時覺得憋氣。
她呼吸加粗,沉默了好一會,才口吐髒話:“避嫌,避嫌個屁!又在老子面前玩清高!”
罵完之後,心情不但沒好,反而越發不甘。
越是李石這種對她不假辭色的男人,她就越想把他的惺惺作態的面具給撕下來!
她深呼吸,在腦海中想象當着陳秋葉的面,用鞭子笞打李石的畫面,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還要浸辣……鹽水,哼!”
想着陳秋葉親眼看到自己打她男人的畫面,她心裡頓時好受了很多,重新組織語言,打字:“李老師,我們光明正大聯繫,哪裡需要避嫌呢?除非你……你不會是心裡真對我有什麼想法吧?(呲牙)”
按照她的經驗,只要給男人留下這樣的“釦子”,對方肯定會忍不住去“解開”!
到時候,自己進可攻、退可守。
可下一秒,畢佳直接傻眼了。
信息發過去,居然直接收到了被對方拉黑的系統提示!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血壓在飆升。
一時間不但失語,連思維都像是進入泥潭,難以運轉了。
過了七八秒鐘,才忍不住恨道:“cao,第二次拉黑老子了!”
她瞬間覺得之前想象的畫面發生了變化,她變成了被鞭子抽的那一個!
臉上不由漲的通紅。
……
李石並不知道自己在畢佳這從被鞭人變成了持鞭人,把她拉黑之後,就沒管她,直接把聊天圖片截圖發在“我們仨”的微信羣裡,便開始上網刷新聞。
等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到月臺上車。
找到自己的坐位,又在“我們仨”的微信羣說了一聲。
過了一會,列車啓動後,他想了想,還是特意在羣裡交代了一句:“我不在羊城的時候,別的事不擔心,但安全方面,你倆一定要注意,尤其你倆這花容月貌的,包括秋葉偶爾要去工作應酬,也應該有‘小心無大錯’的心態哈……嗯,如果有任何問題,第一時間告訴我。”
陳秋葉回道:“放心吧,石頭你是‘謹慎公’,我就是‘謹慎婆’!(壞笑)”
王悅蘭也跟着道:“我也會小心的。”
李石笑着收起手機,躺在椅子上,望着車窗外飛速後移的景色,發了一會呆。
這是乘務員小姐姐誒穿着制服來發小零食,還貼心地一個個詢問乘客,要不要飲料。
“先生,我們有咖啡和茶,您需要嗎?”
李石正要婉拒,旁邊一個座位的乘客突然站起來到行李架上拿東西,而這位乘客很胖,他一起身,頓時侵佔了乘務員小姐姐身體的空間,尤其那位胖乘客轉身的時候,直接把她給帶的一個踉蹌。
“小心!”
李石出聲提醒,眼看這個顏值很普通的乘務員小姐姐就要撞到自己這一側的車體上,他沒有猶豫,起身要去拉住她——這一刻,最近練劍形成的本能發揮了作用,伸手的一瞬間,便以手爲劍,刺劍而出,精準刺中小姐姐左手手腕0.5釐米處,再化掌爲抓,拉住她的手腕,便卸力,試圖穩住她的身體。
就在此時,對方被握住的左手驚慌下本能用力,給了李石一個意料之外的反應,讓他頓時失算,手上回來的力道也下意識增大,直接把乘務員又拉到了他這邊,側面的臀部直接撞倒他身上。
左手不得已伸出來穩住對方。
說起來慢,其實整個過程都在極短的時間裡發生了。
“你沒事吧。”
“啊,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一等對方站穩了,李石第一時間鬆開了手,坐回自己的位置。
那邊肥胖的乘客見自己撞到了人,也趕忙道歉。
“啊,沒事,沒事。”
這個乘務員只是嚇了一跳,其他倒沒什麼。
她先和肥胖乘客溝通完,又特意來向李石表示感謝。
李石這會滿腦子想的都是剛剛那個救人“失誤”,禮貌回了句:“不用謝,不客氣。”
然後開始剖析“失誤”的過程。
思來想去,最後得出結論,自己練基礎劍招,其本質是練勁力,而且還是自我的勁力,所以如今他對自己身體的聚力、卸力、透力等等方式,掌握的很好,刺出一劍,能透劍柄,以致劍尖,達到刺劍如射箭,也可以像在裝了前驅發動機的車子一樣,以劍尖帶動劍身……
總而言之,這些“精緻”的操作,都是對自己的。
他缺乏在勁力運用過程,來自外部,或者說他人的反饋!
“到了我現在這個程度,天天練自己的已經不夠了,得有對手。”
李石想的“對手”也並非普通意義上的對手。
以他如今的實力,這世上,已經沒人能和他真正走上一招。
“而且,如果像上次和林宗越那樣搭手……且不說找不到那麼多搭手的練家子,這種方式也非常費時間,一天下來也交流不了幾個。”
“得根據我個人的實際情況,來想效率更高的辦法纔好。”
“我的目的……”
李石如今在遇到一時間難以解決的問題時,喜歡溯其根源。通常在這個過程裡,他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思考了一會,他嘴角露出微笑。
“我的目的,並不是找對手pk交流,而是收集別人發力的數據,以及與之對抗的感覺和經驗……所以其實並不用明面上的對抗,甚至用‘握手’這種方式,就夠了!”
握手,有肢體接觸,過程中,自己手掌用力,對方的手掌就會給出對應的反饋,對方用力,自己可以做出相應的迴應。
一來一往,無形中,其實已經有了對抗的過程。
“我可以試着在手掌範圍內卸對方的力,讓對感覺自己握着一團無處着力的棉花。”
“也可以儘可能模仿對方相反的力,與之對抗。”
李石越想越興奮,自己左手和右手嘗試着握了握,然後快速在心裡產生了一個“握手練勁力的方案”!
“這個握手方案是爲了進一步練勁力,而練勁力,其實是練劍的本質。”
“練劍又是爲了書法能創作出神品之作,從而一舉晉升(專業+)!”
“爲了宗師,我也是不斷迂迴衝擊。”
李石想通此節,心情舒暢,用手機給小助理張慧靜發了個信息,讓她準時開車來接自己。
這信息發完,李石拿着手機看小說,時間慢慢過去,還有半個小時要抵達潭州的時候,高中同學孫壽文打了電話過來。
李石起身來到兩節車廂之間,接通:“猴子咋了?”
孫壽文很瘦,所以在高中時期有個“孫猴子”的外號。
“你在潭州沒?沒有出去跑吧?”
李石聽出他的情緒不太好,問到:“巧了,我又在回潭州的高鐵上,你咋了?”
孫壽文在他面前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道:“哥們剛剛失戀了,想找你喝酒。”
李石一愣,他記得當初自己也是從羊城回潭州的高鐵上,接到了孫壽文的電話,說他要去和一個叫何虹豔的姑娘相親,她們雙方的母親好像是好朋友來着。
而這次,又是羊城回潭州的高鐵,也接到他的電話,卻是分手。
莫名有點“輪迴和宿命”的味道。
“什麼情況?你不是談的很好嗎,上次還說考慮結婚來着?”
“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現在就在農大這邊,你坐的車多久到站啊?我去接你。”
李石敲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我快的話,十分鐘就能到!”
掛了電話,李石站在原地搖搖頭,又撥通了助理張慧靜的號碼,跟她說不用來接自己了。
說完,他放下手機,正要回座位,那個自己拉了一把的乘務員小姐姐走了過來:“先生,前面正是謝謝你,不然我可定受傷了。”
李石輕輕搖頭:“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你已經謝過我了。”
說完,朝她禮貌地微笑了一下,便徑直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穿着白襯衣和紫色制服外套的乘務員小姐姐,看着他那挺拔勻稱的背影,張嘴,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這真是個有人品、有修養,還有顏值的男生,可惜我有對象了。”
小姐姐不無遺憾地嘆氣。她這份工作,迎來送往多少旅客,這樣讓她有好感的男生,還是頭回遇到。
半個多小時後,李石下車,在出站口見到了有日子沒見的老同學。
“我去,你好像又變帥了啊!”
見面第一句話,孫壽文看着李石煞有其事地感嘆道。
李石笑着道:“最近一年讀了很多書,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麼,腹有詩書氣自華。”
孫壽文點點頭:“這句話確實有道理。”
兩人閒扯着走到停車場,上了車,孫壽文問道:“去哪?回你那大豪斯?”
“家裡沒人,隨便找個地方吃點吧。”
李石想到了什麼,又問道:“要不找地方放鬆放鬆?”
孫壽文搖搖頭:“算了,不去那些地方,你家裡沒人的話,找個菜市場買點滷菜,去你家裡喝酒吧。”
李石看他情緒這麼低,問道:“到底什麼情況啊,上次還說要給我發婚禮請帖了。”
孫壽文沉默,臉色越發難看。
李石見狀,也不再問,道:“那走吧。”
孫壽文忽然嘆了口氣:“唉,有點說不出口,不過在哥們你面前也不用隱瞞什麼,那女人給我戴了一頂綠……帽子。”
李石劍眉一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下意識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又覺得這種時候,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廢話。
好在孫壽文自己的話匣子打開了。
“你說我平時對她那麼好,雖然是異地,但在一個省內,我只要放假就來省城找她,而且天天找她聊天,時時彙報動態,經常買各種禮物,光是那種死鬼的名牌包包,我都給她買了三個……她有時候發脾氣,我也以耐心和毅力忍讓,反正不管誰對誰錯,都是我先認錯,我儘量哄着她……我都快成二十四孝男友,他孃的還給我……”
說到最後,孫壽文話裡既有憤慨,也有委屈。
“我就是想不通!”
李石也想不通,他忍不住問道:“你們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不是相處的挺舉案齊眉,挺平等麼,什麼時候你在你們關係裡變得這麼卑微了?”
他這話一問,孫壽文頓時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幽幽道:
“唉,一開始以爲遇到了愛情了嘛,而且想着異地,我作爲男生,應該儘量照顧着她,補償她,後面不知不覺就這樣了……現在想想,我真是太可悲了,還他娘教書育人呢!自己被人PUA成舔狗,都後知後覺,關鍵還是一隻被戴綠帽子的舔狗,fk,太草了!”
“哪裡還有什麼臉去教學生啊。”
說到這,孫壽文往座椅上一靠:“老子以後再也不相信女人,不相信什麼狗屁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