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姐說着，也從隨身帶的愛馬仕同系列包包裡拿出手機，解鎖，打開微信，等吳媛把李石的名片推送過來後，選擇添加好友申請。
加好友的時候，她忽然有種特別古怪的心理——這好像還是自己頭一回主動加男人的微信。
她連忙微微搖頭，把腦海中的雜念甩出去。
對面的吳媛見了，問道：“怎麼了，加不上嗎？我剛剛問過李老師，他說可以的呀。”
賀姐沒好氣地看着她，轉移話題道：“你真是夠了，一碰到李老師的事，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簡直就是網上說的那種戀愛腦。”
李石收到吳媛信息的時候，正和陳牧靈到餐廳吃午飯。
滬城的半島酒店有兩家米其林餐廳，一家粵菜，一家西餐，兩人去吃的是粵菜，藝龍閣。
一開始吳媛說賀姐求字的事，他婉拒了，到目前爲止，他也就創作出了妙品《思君》和能品《美人浴》等兩幅作品，算是拿得出手。
而《思君》是他走出自己風格的開創之作，又是第一幅妙品，早就打定主意要自己收藏的。
何況之前答應給答應給張婧怡的字也還沒寫。
再者，他還準備多攢些作品，好自己辦展呢！
當然，李石要成爲宗師，要傳道，有人收藏家想收藏他的字，這件事很重要，賀姐與她姨媽身份不一般，李石也沒有直接回絕，先拖着唄，反正作家、藝術家拖稿，不是基操嗎？
至於賀姐這個貴婦要加自己微信，李石還以爲她是想親自跟自己求字，那也沒什麼，通過吳媛的話，他還看吳媛的面子，你自己來求，我正好直接拒絕。
通過好友申請，對方的信息很快發過來。
李石一看，原來想看自己要裝裱的《思君》，這倒沒什麼。
他直接給吳媛打了個電話，吩咐她從從手提箱裡拿東西的時候小心一點，儘量不要讓作品沾灰和弄皺了，另外禁止拍照。
簡單叮囑幾句，掛了電話之後，繼續跟陳牧靈一起品嚐這家米其林一星餐廳的菜餚。
說實話，他最近一年常去東廣省，在那邊也吃過不少美食，這家餐廳的粵菜還算可以，做的很精緻，色香味都有，創意菜也還不錯，但放在高端粵菜館裡，也就還可以了。
倒是環境裝修的很好，他們吃完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穿着露腰粉色針織衫和齊臀超短裙的女孩在那沒客人的餐位上拍照，手上還提着一個白色的包包，擺姿勢的時候很有小心機，擱在大腿上的包故意把香奈兒的大logo露出來。
“來這邊打卡的網紅還挺多的，她的個子好高啊。”
旁邊的陳牧靈很自然地挽着李石的胳膊，她也饒有興趣地看了眼那邊拍照的女生。
之前他倆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就遇到過拍照打卡的網紅，沒想到在這裡吃飯，又碰到過一個。
李石聞言，又瞅了眼，至少一米七五左右，在女生裡的確算很高了。
再看身邊的女孩，她這會穿的是一條米白色呆條紋的連衣裙，這款裙子在設計上，加入了一些旗袍元素，穿在一米六四、六五左右身高的陳牧靈身上，格外出氣質，對比起來，還是這樣容貌、身材、氣質俱佳的女生，更符合李石的審美。
等回到酒店的房間。
他先給小助理回了幾條信息，轉頭看見陳牧靈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玩手機看風景。
放下手機，走到邊上，擠進去一起疊坐着，開口輕聲問道：“公開課是下午兩點半開始嗎？”
女孩反手摸到他的臉頰，嬌柔的身子扭了扭：“是啊，不過從這裡過去好像有點遠，我剛剛在地圖上搜過，顯示開車要半個多小時，最好……嗯，一點半，嗯，最好一點之前出發，主要怕堵車。”
李石笑了起來，環着盈盈一握的細腰，往上提高音量道：“現在也就剛剛十二點鐘，還有時間，我們好好看會外灘的風景吧。”
“嗯。”
女孩這個時候異常的乖巧。
她看風景，還拿手機拍了不少照片。
陽光下的外灘異常清晰，加上距離很近，連江中水浪的起起伏伏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石陪着一起欣賞，不過他又想起昨夜的雪膚習書，這一年多來，早已養成良好學習習慣的他，當即分心二用，複習鞏固起來。
……
咖啡廳這邊，吳媛接了李石的電話後，當即笑着對賀姐道：“現在就去？”
賀姐立馬拿着包站起來：“走，我有點迫不及待了，你也知道的，我的生活平時有多無聊，也就從我小姨那傳承了這麼點愛好了。”
吳媛也站起身，挽着賀雅茹的胳膊一同往外走，邊走邊故意調侃道：
“姐，我知道伱很急，但你別急……”
“你真是……玩什麼老梗，找揍呀！”
賀姐見她打趣自己，直接抽出手，在吳媛肥美的臀部攻擊了一下，以解心頭之“恨”。
這一下沒什麼力道，反而惹得吳媛一陣大笑。
頓時引得咖啡館其他人都朝她倆看去。
這兩位，生活中早已磨礪出了高超的變臉特技，很自然地端起來，一個立馬成了端莊貴婦，一個則是幹練女強人，讓人看了，都覺得不是好相與的。
從咖啡廳到吳媛的住處很近，驅車十五六分鐘就到了。
開車的助理沒上去，吳媛吩咐她在下面等——等會她還要去繼續處理工作。
上樓，進屋，來到書房，打開保險櫃，取出那個黑色的手提箱。
手提箱的密碼很簡單，三位數，李石的生日。
兩分鐘後，賀雅茹終於看到了讓李石自己滿意的書法作品是什麼樣的了。
她直接陷入進去，盯着書桌上的作品看得沉醉入迷。
好半天，才擡頭對一旁的吳媛道：“小媛，你要忙工作就去吧，我幫你看家，今天我哪也不去了，就在你家住下了，這樣的作品，我必須多欣賞一會，過足眼癮！” 吳媛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賀姐會這樣說。
她沒有說其他什麼，遲疑了幾秒鐘，拿起之前隨手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給還在樓下等她的助理打了過去：“你先回去吧，通知下去，下午的會議也取消了。”
等她掛了電話，賀姐笑着對她道：“怎麼，不放心我啊，怕我把你家李老師的作品偷走了？”
吳媛走過去，又挽着賀姐的胳膊，故意在賀姐柔軟處擠了擠，然後再認真道：“不是這麼回事，如果是別的東西，哪怕是幾個億的財富放在家裡，我現在也立馬出門去處理工作了，對姐你來說，我是萬分之一萬信任的，但這幅字不一樣，它是李老師很在意的東西……”
換做以前，這會賀雅茹肯定要批評她太在意男人了。
可這會……賀姐的目光往下，又鎖定在書桌上的作品，久久不語，什麼話到嘴邊，都說不出來了，最後才感嘆道：“你家李老師確實太有點東西了，小媛你不懂書法，不知道這幅作品對我的震撼有多大，唉，難怪你這麼癡迷他。”
不想吳媛卻笑道：“我不否認，我對李老師的確很癡迷，但可不是因爲他的書法，而是癡迷他的攝影技術。”
“攝影技術？”
賀姐一怔，終於擡頭看向她：“李老師拍的照片你給我看過啊，雖然很好，但相比較起來……”
“你不懂的。”
吳媛打斷她的話，忽然又神秘一笑，湊到她耳邊，細聲道：“姐，我給你看得那幾張照片只是李老師沒怎麼認真拍的作品，李老師還給我拍過三十三張極其完美的攝影作品，我也鎖在保險櫃裡，你想不想欣賞欣賞呀？不過我有點擔心你把握不住……算了，還是別給你看了，哈哈。”
雖然知道她是在吊自己胃口，但賀姐還是被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因爲她如今已經對李石這個人本身產生了巨大的好奇。
關於他的一切，都忍不住想要去了解。
何況吳媛還說的這麼神神秘秘。
她故意挺兇往吳媛那邊用了用力，作不屑狀，道：“本小姐我胸懷何其寬廣，這世上就沒有我把握不住的事，到底是什麼樣的照片，你儘管拿出來好了。”
她年輕那會，情緒到了的時候，喜歡自稱“本小姐”，只是這個口頭禪隨着她身份的變化，早已戒了很多年了，也就在認識了吳媛之後，兩人成爲真正的好閨蜜，某次微醺時，她才自稱過一次——那次是她倆獨處，醉酒後，胡言亂語間，還提過去外地旅遊要到女子會所叫男模云云。
吳媛擡起好看的下巴，直視：“確定要看？”
“確定，不就是你的照片嘛，這有什麼，咱們都在一張chuang上shui過了的。”
吳媛朝她挑了下眉毛，轉身，再次來到保險櫃前，打開外面的門，又準備打開最下面帶第二層密碼鎖的抽屜。
站在書桌前的賀姐看到她輸入第二層密碼，心中不由疑惑，照片而已，有必要這麼重視嗎？
很快吳媛從抽屜裡取出一臺ROG幻16筆記本電腦，拿過來，道：“這個筆記本屏幕素質很高，是我特意買來存照片的，到目前爲止，還沒連過網，我甚至一開始就把聯網驅動就卸載了。”
她越這樣說，賀姐就越好奇。
兩人先把書桌上的書法用幾本書小心翼翼地壓住，暫時來到客廳的沙發上，挨着坐在一起，開電腦。
電腦配置非常高，開機很快。
過了一會，帶着強烈好奇心的賀姐開始看照片，第一張的背景是洱海倉山，她也去過大理，一下子認出來，不過當看清照片裡的主角，也就是吳媛時，頓時美目都瞪大了幾分。
照片裡的吳媛穿着睡袍，並不是多麼暴露，但她的表情，她的眼神……
賀姐忍不住在想，什麼樣的狀態，纔會流露這樣的表情和眼神啊？
她忍不住伸手在面板上滑動，切換下一張照片。
然後是下下一站。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到後面，可不僅僅是眼神和表情了。
但每一張照片，她目光停駐的時間卻不知不知覺在拉長。
兩三分鐘後，賀姐俏臉通紅地轉頭，朝吳媛啐道：“你這女人，太……不知羞了。”
吳媛卻絲毫不以爲恥，還甚是得意，突然想起了什麼，眨了眨眼，腦海中閃過諸多念頭，最後還是又湊到賀姐耳邊，悄悄道：“你看最後一張，有驚喜哦。”
那是三十三張照片裡，李石唯一有身體部位出鏡的作品。
雖然只展露了一角，除了吳媛，任誰也不會知道那g部位來自於誰，但這張照片還是被她非常珍視地排列在最後。
當做每次午夜欣賞的最後壓軸照。
賀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明明想的是趕緊合上電腦，結束這荒唐的行爲，但手卻不聽話的又伸向了面板，春蔥白玉一樣的手指滑動起來，屏幕上的光標隨之移動。
十幾秒鐘後。
賀姐盯着屏幕廣色域加超高分辨率的屏幕呆了呆，玉手突然觸電一樣離開面板，像是上面有什麼髒東西，然後趕緊合適筆記本電腦，放到茶几上，再轉頭朝吳媛撲過去。
“好你個小媛，看我不教訓你！”
“來啊，我可不怕你！”
一時間，沙發上轉化成了“戰場”。
小半天后，兩人都累了，腦袋靠坐在一起，都盯着茶几上的電腦發呆，賀姐正要再去書房欣賞那幅書法，吳媛卻又拉着她笑意盈盈地道：“怎麼樣，我的好姐姐，沒騙你吧，說了你把握不住的。”
剛重新恢復貴婦端莊模樣的賀雅茹腦海立馬閃過最後那張照片，頓時莫名覺得腿有些發軟。
不過她還是撐住了，站起來，往書房走。
“不，不跟你這個不知羞的女人說了，我還是去看我的字。”
吳媛坐在沙發上，望着這個她現實裡見過最端莊貴氣的女人，直到那個連她都覺得很迷人的身影消失在書房裡，纔拿起茶几上的手機，解鎖，點開置頂的微信，打字：
“李老師，我可能犯錯了。（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