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好奇問道：“她爲何要見我？”
一向手速很快吳媛，且只要看到他的信息，絕對第一時間回覆的吳媛，這次卻等了兩分鐘才道：“我想了想，覺得可能是因爲我經常在她面前提起你，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吧。”
李石眉毛一挑：“經常提起我？你們倆聊天，爲何會經常提起我呢？”
吳媛：“就是每次聊到男人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說起李老師你啦，哈哈。（呲牙）”
李石看到這句話，腦海中浮現了一些畫面，心想，看來吳女士和這位賀姐如今的關係確實好到了一定程度，不然她不會聊的這麼深入，還跟對方經常提起自己。
他想了想未來幾天的安排，明天下午跟陳牧靈會面，晚上一起去看《只此青綠》的演出，後天的話，陳牧靈又弄了兩個去滬城歌舞團看他們基訓公開課的名額……再後面，就是裝裱的事。
理了一遍，李石打字道：“那就見一面吧，正好感謝她介紹裝裱師傅，時間定明天上午，或者等我見完朋友之後，也就是兩三天之後吧，你跟她說說，看什麼時候方便。”
吳媛：“嗯，我這就打個電話給她。”
沒過多久，她就發了信息來：“李老師，明天上午可以嗎？”
“也行，那你選個地方，我們請她吃早茶吧。”
李石把微信劃到後臺，笑了笑，吳女士這個朋友選了儘早見面，看來確實對自己挺好奇的。
腦海中閃過這個賀姐的照片，說起來，吳媛也跟他提過這個漂亮的貴婦人很多次，他多少也有點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打岔，李石也不看小說了。
他閉上眼睛假寐，開始在腦海中用意念練字。
學習面板一證永證帶來的好處，他如今的記憶力雖然還沒好到過目不忘的程度，但只要學透了的知識，就永遠不會忘記，讀帖練字也是如此。
那些字帖讀到一定程度，練到一定程度，也一樣像是刻在他腦海中一樣。
宇宙中，物理上速度最快的是光，而比光更快的是人的意念。
李石以意念練字，那效率自然比手執毛筆時快上無數倍。
他把自己學透了的書貼一幅一幅溫習：《張遷碑》、《多寶塔碑》、《九成宮醴泉銘》、《快雪時晴帖》……最後重點臨了三遍《蘭亭集序》。
複習完自己學的一百多幅法帖，他又臨了幾遍自己寫的《思君》。
李石練完字，睜開眼，悠悠想着：“《思君》是我的美人書體萌芽之作，在這部片子裡面世之後……將來如果也能像這些歷史名帖一樣，成爲諸多書法愛好者臨摹的對象……”
他忽然愣了片刻，又笑出聲來，頓時引得旁邊那對年齡大的女乘客看過來，她女兒這會已經戴着眼罩，躺着，似乎睡着了。
“是了，是了！”
“讓能自己的作品成爲名帖，成爲書法愛好者、初學者臨摹的對象——所謂傳道，具體於書法而言，不就是爲了達到這樣的目的嗎？”
生出這樣的念頭，李石頓時有了更多傳道的靈感，關於如何傳道的思路，也越發清晰起來。
他先朝旁邊這位在股市上賠了很多錢的女乘客示以歉意的眼神，然後站起來，取下揹包，從裡面拿出隨身筆本，立起小桌板，開始記錄：
一、以小說、短視頻、影視劇傳播和普及書法知識，宣傳自己的作品。
二、著書立言。（核心是自己創新風格的美人書體）
三、找專業團隊炒作、上拍。（？）
三、等到一定程度時，或者創作出神品之作後，可以用高額獎金舉辦臨摹大賽。
四、或可以綜藝的形式，邀請明星名人學書法，臨摹我妙品以上的作品。
……
爲了衝擊第一門宗師，李石最近這半年來，可以說是過着清修的日子。
連家裡兩朵仙姝見面的次數都有限，見吳媛的日子，那就更少了。
好在他足夠厲害，每每見面，一日的療效便足以抵的尋常大夫搗藥苦熬十數日的功夫。
不過再厲害，時間一長，吳媛也難免想他的狠了。
十一點半在高鐵站接了人，她便馬不停蹄地開車回到住處，一進門，便拉着李石連進幾個門，說要幫他接風，洗洗一路的風塵。
潭州到滬城，路程超過一千公里，這麼遠的距離，染的塵埃比較多，自然要多花些時間。
……
兩個小時後，李石從臥室出來，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先提着那個藏有《思君》的手提箱來到書法，打開檢查了一下，沒有問題後，熟練地來到書櫃前，掀開底下兩扇門頁，露出裡面的保險櫃。
密碼就是他的生日加吳媛的生日，輸入，再指紋識別。
吳媛的習慣是不在家裡放現金，保險櫃裡是一些重要資料，他把手提箱放進去後，關上。
回到客廳，一點睡意都沒有，索性從包裡拿出平板，躺坐在沙發上，看起荷花獎視頻合集來。
荷花獎，全稱中國舞蹈荷花獎，由文lian和舞蹈協會舉辦評獎，兩年一次，算是國內舞蹈界最高獎項之一。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這個古典舞《雨後》，講的就是青蛇和白蛇暢遊西湖的故事。”
“兩位女演員，這體態，婀娜多姿，曼妙旖旎。”
“這腰扭的——嗯，妖嬈中多了些靈動的韻味，和那王瑤舅媽扭的那幾步還是有區別的，她那幾步，純純的本能yu望呢。”
……
以前刷這樣的視頻，是消遣，是滿足澀心。
如今李石再刷這樣的視頻，卻是實打實地在學習。
不過他並沒有因爲學習，就湮滅自己作爲男人的yu望，只是增加了自己欣賞、鑑賞美的能力和水準，他自身本能的yu念依舊存在，看到動心的，依舊會起雜念。 這沒什麼。
李石刷了一個小時的視頻，寫了兩頁紙的筆記，精神頭雖然好，但還是回到臥室，找吳女士平復雜念去了。
還好和賀姐約的早茶時間是上午九點半。
第二天，吳媛一直睡到八點多，還沒睡飽，要不是李石用特殊方法把她弄醒，如果任由她自己睡，估計得睡到中午去了。
鑑於她的疲倦，這會開車的自然是李石。
吳媛軟綿綿坐在副駕駛上，雖然洗漱了，還化了點淡妝，但依舊睡眼朦朧，眯着眼睛，介紹起等會要去的茶樓。
“這家茶樓在浦江邊，屬於一傢俬人會所，這家會所另外還有spa和溫泉等等服務，裡面的技師不但技術很好，而且還有不少長得挺好看的，放到商k裡去，都是金牌水準的，下次有時間李老師你可以體驗一下。”
李石快速瞄了她一眼，輕聲道：“導航顯示半個小時的路，你睡一會吧。”
“嗯。”吳媛應了一聲，不過還是又補充說了句：“這家會所的會員是可以多人使用的，我當初辦會員的時候，就在資料里加了你那個對外的手機號碼作爲子賬戶，你下次如果自己去，直接用那個手機號碼驗證就可以了，到時候會直接扣總會員賬戶裡的錢。”
李石一邊開車一邊隨口道：“這樣的私人會所，還能這樣玩啊。”
吳媛把腦袋往駕駛位這麼移了一點，看了眼窗外，道：“十里洋場嘛，花樣總是比別的地方多一點，其實這種子母賬號公用會員的功能，除了方便家人朋友一起用，也是變相的方便那啥……子賬號不會保留任何使用記錄。”
李石懂了。
輕輕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說了句：“眯一會吧。”
私人會所在一家蘇式莊園裡。
吳媛預訂的是茶樓三樓臨江的包廂，他們先到了，李石進來後，先打量四周的環境，古色古香，但不是那種豪華的古色古香，突出的是雅緻、清幽，像是古時候文人會客的雅室，在喝茶的茶臺另一邊，還擺放有書桌和文房四寶，牆上也掛着一些字畫。
“這是主打一個宋代風格啊。”
李石轉頭，朝給賀姐發信息的吳媛道。
吳媛笑着點頭：“聽賀姐說，這家會所的老闆是個宋代迷，特別喜歡收藏宋代的傢俱和字畫古籍，還有牆上掛的那些字畫，也都是出自他的手。”
李石頓時有點好奇，走到書桌旁邊，仔細看牆上掛的字。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寫的是辛棄疾的詞《青玉案-元夕》，李石一邊念，一邊看字的水平。
他一眼就能瞧出來，這個書寫者學的是顏真卿。
以他的要求來看，寫的實在平平，不用去考慮法度、神韻和意趣這些，因爲書寫者還沒涉及到這個層次，只綜合章法、技法、控墨等基礎要求來看，也就是（熟練）的層次，連（熟練+）都達不到。
當然，他是從整個書法歷史的高度給的評價。
學習面板要求下的（熟練）層次，放在普通書法愛好者裡面，其實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看完整幅字，李石發現上面沒有留名，也沒有蓋章，便向吳媛問了句。
吳媛放下手機，走過來笑着道：“當初我也問過賀姐這個，賀姐說這個人是想嘚瑟自己的字，但是又怕別人說他沽名釣譽，在自己會所裡掛自己的字，太不要臉了……賀姐跟他算是師兄妹，他也跟賀姐的姨媽學過書法，兩人關係還挺好的。”
李石知道賀姐的姨媽是位知名書法家，而且也喜好收藏字畫，賀姐之所以手頭上有現成的裝裱資源，就是因爲她以前經常被幫她這位姨媽去修復和裝裱字畫，當初吳媛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上網搜過，對方有一定名氣，曾經還在國家級書協裡擔任過職務，不過現在已經退下來了。
他看着眼前的字，心想，難怪這會所老闆喜好宋代風格，學的卻是唐代書法家，賀姐那位姨媽，就是學顏體的高手。
他又笑着八卦道：“那賀姐有沒有說，她的字和這位的字相比，誰寫的更好一點？”
吳媛笑道：“據她自己說是半斤八兩……對了，她馬上到。”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動靜，很快，一個很有古典氣質的貴婦人走了進來。
她身高一米六二六三左右，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裙，簡約大方，只有短袖處以蕾絲修飾，走路時盈盈款款，不失穩重端莊，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久了，纔有的氣質。
再細看容貌，臉不圓不瘦，恰到好處的好看，丹鳳眼，瑤鼻，明眸皓齒，本人看上去比照片裡還要更年輕些，像是三十五歲左右的樣子。
李石一眼看清楚對方，隱隱覺得挺面熟，當初看照片，就覺得她似乎一個女明星挺像的，但是沒想起來是誰，這會看到真人，突然反應過來，想起來曾經在抖音上刷到過的一部老電影《大橋下面》。
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是著名英籍華裔皇帝專業戶出演，而出演女主角的演員是——龔雪？
他再仔細看了看已經在和吳媛說話的賀姐。
嗯，確實是和龔雪很像。
“李老師，這就是賀姐，我最好的閨蜜。”
李石禮貌地打招呼：“賀姐，你好，經常聽媛姐說起你，幸會。”
賀姐微笑着道：“我也沒少聽小媛提起你，總算見到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呢。”
她看上去客客氣氣的，說話輕柔，似乎是非常和善的人。
不過李石集中注意力的時候，感知是何其敏銳，自然能察覺到她眼中那股“距離感”與“疏離感”。
他也不在意，落座後，也保持距離分寸，客客氣氣地跟對方聊天。
吳媛用茶樓配的平板點單時，李石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是寶島女孩陳牧靈，他說了一聲，起身出門去接電話。
等他一出去，屋裡只剩下吳媛她們兩人，賀姐身上的氣質一下子變了，恢復成她與吳媛兩人相處時的狀態，看了眼門口，低聲道：
“我還以爲能讓你那麼惦記的男生會是一隻小狼狗，沒想到原來是隻小奶狗啊？文質彬彬的，還挺有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