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然是誰也沒討到好處。
雙方都損失了不少弟子後,也沒殺紅眼。魔門大佬眼見事情不可爲,怕最後被三宗集火,選擇了撤退。
魔門長達兩年多規劃,損失萬餘真傳,最終卻只獻祭掉了數個王朝,讓北境一角化作了血海。再無其它。
別說幹掉防線的神君了,北境防線的基本盤,都沒能動搖。
反而讓宗門藉着機會,徹底將控界陣,定在了北境,建立了一道堅固的屏障防線。
······
良久,王子佳看完整個資料,悄然的鬆了口氣。
他之前通過各種消息,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還好,宗門高層也不是傻子,也發現了問題。
這次整體來說,還是宗門佔了大便宜。以數億凡人爲代價,狠狠咬了魔門一口。
至於死掉的那些凡人······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萬宇宗的真傳,長生久視數百年,去凡俗都能鎮壓數國五百年的真人們,三五天都在一個個隕落,凡人那就更該如此了。
畢竟,這個世界可不是以人爲本!
萬宇沒有用凡俗之民故意做餌,已經是對得起玄門正宗的這個名號了!
看完消息後,王子佳視線停留在其中幾個影像上。
兩大七品仙陣的對轟,毀天滅地般的撞擊威力,看的王子佳頭皮發麻。
即便是神君,面對這樣的攻擊,也宛若螻蟻,即便是渡劫大佬,也遭不住幾下。
最終,視線定在了一片血色平原上。
放眼望去,無山無林,只有無邊無際的血色沼澤,淡淡的血霧瀰漫海面般的血色沼澤之上。
看着影像,王子佳都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靜靜的訴說着其中的冤孽。
“西北幾國全部變成這種景象了麼?”王子佳低語問道。
“是的!”安興生看了看王子佳點出的血色光幕,小心的道:“西北邊境七國,在本次大戰中全部消失,化作了一地的血色沼澤,如今已經完全沒法住人了。”
“飛鵬、昆凌,如今又是北境,這骨魂觀要想做什麼?”王子佳皺眉低語道,彷彿在問詢,又彷彿在自語。
“這個弟子就不知道了。”安興生回答道。
王子佳本就不是在問他,自然沒期待他給出答案。
兩人沉默了片刻,王子佳關掉了身份卡上的光屏,道:“除去此事,最近宗裡,脈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脈裡一切安好,因爲玉符街上,有着數百個神君家族開設的店鋪,經歷一年發酵,咱們玉符脈已經成爲西邊邊緣諸脈的核心,大有成爲外圈核心大脈的趨勢。”
“可以預見,咱們下一屆的昇仙大會會迎來大爆發。另外脈主你可以試着申請宗門更多扶持,讓咱們成爲西邊新區的中心······”
安興生摸出了自己的記錄本,一邊翻閱,一邊認真的稟報道:
“至於宗裡,除去半年前又誕生了兩位神君外,倒是沒其它什麼特別的。”
他這個當初只能在器符脈符樓邊緣地帶混跡的秘書,大有成長爲新脈CEO,玉符脈的總裁的架勢了。
王子佳又詢問了許久,大致瞭解了一些情況,才讓其退了下去。
安興生離開後,王子佳並沒有在房間裡查看、合算安興生準備的那些文件。
而是同樣起身,離開了白桃樓,向着七峰飛去。
他前腳剛離開,向菲菲就從山下匆匆趕回來。
“夫君呢?”迎頭碰上安興生,向菲菲急忙問道。
安興生指了指七峰,道:“去宗門了!”
向菲菲一陣氣急,道:“你怎麼不早點通知我?”
“稟師姐,我彙報完就立即通知師姐你了啊!誰知道樓主轉身就走的!”
······
王子佳向着七峰飛去時,清晰的察覺到了外門這兩年的變化。
三年多四年前,王子佳剛入門時,萬宇外門繁榮之中,帶着些安逸和鼎盛特有的慵懶和腐朽。
但是如今,整個外門蕭條中,帶着一股肅殺的另類繁榮。精神面貌反而好了不少。
戰爭······對於底層來說,還真是一場洗禮啊!
這次戰爭終結了無數人的生命和夢想,但是也成就了無數弟子,開啓了一段段傳說。
······
傳承峰、山下區域、傳道一脈中心,天問塔。
王子佳從降落區落下,熟門熟路的尋到了張秀敏。
“見過師姐!”王子佳見禮道。
張秀敏看到王子佳後,立即恭敬起身,道:“王師弟客氣了,可是要見老祖?”
“是的,樓主可在?”王子佳問道。
“剛好在,老祖昨日纔回,伱要是早來一天就不行了。”張秀敏回答道。
“那還請師姐代爲通傳一聲!”王子佳如是的道。
“嗯。稍等!”
言罷,張秀敏匆匆離去。
······
少頃,天問塔八層。
當王子佳進入房間時,一眼就看到,樓主張德成沒有如往常一般,在房間裡忙活,甚至都沒有在房間。
但是張秀敏卻告知他張德成在房間裡,王子佳擡頭張望了一瞬。
房間對對側的另一個門開着,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有人。
王子佳穿過側門,來到外面的環塔走廊上。
一眼就能看到,張德成正站在走廊一角,揹着手,看着遠方出神。
王子佳順着其視線向外看去,這裡視野極好,入眼就是能清晰的看到數座巨大的山峰,以及雲霧繚繞的峽谷。
王子佳邁步上前,來到了張德成跟前。
“見過樓主!”
“是你小子啊。今日來尋老夫,可是有事?”張德成回神,看了王子佳一眼。
王子佳遲疑了一瞬,道:“弟子聽聞了北境戰局,所以特地趕回了宗門,樓主知道北面的情況麼?聽說咱們宗贏了?”
“哪有什麼輸贏啊,數億人口化作一地血色沼澤,你覺得這算贏麼?”
張德成聞言,有些愣然的偏頭,看着外面的景象,沉默半響,才道:
“更可氣的是,想找回場子都沒法,總不能去魔門的人畜場亂殺一通吧。”
王子佳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看着外面雲霧繚繞的山谷,看着接天連地的七峰,半響無言。
“至少······咱們盡力的去做了!無愧即可。”良久,王子佳如是的道。
張德成聞言回頭看了看王子佳,笑罵道:“你這臭小子,本座還要你來安慰了?!”
王子佳見此,也不再多言,遲疑了一瞬,他開口道:“樓主,弟子能問個問題麼?”
“說吧!”張德成看着外面,沒回頭,淡淡的道。
“飛鵬、昆凌,加上如今的北境,第一次也就罷了,事發突然,很容易。但這已經是魔門第三次這麼幹了。”
“即便是咱們已經重視,各方下場防着的情況下,對方依舊沒換手段。這等難度下,還要如此做,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張德成沒有立即的回話,又沉默了半響,似乎在回憶,也可能在措辭,片刻才道:
“骨魂觀上代觀主齊醜奴這人,你可聽過?”
王子佳點點頭,想着之前看到的一些資料道:“噬兄、辱嫂、殺父、血跡全族以成道;滅城、判宗、血祭無數以進渡劫。”
張德成聞言,這纔回頭看着王子佳道:“那你可知,他已經在一千多年前,嘗試渡劫成仙了?”
王子佳愣了愣,道:“沒成?”
張德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宗裡以爲是失敗了,但是上次掌教突襲骨魂觀時,卻感受到了濁仙的氣息。”
王子佳聞言,瞳孔收縮,面色劇變。
“你也無需太過擔心,真要成了濁仙,那傢伙不可能這麼苟着,顯然是出了什麼變故。至於你之前問的問題······”
張德成停頓了一瞬才道:“魔門人丹血祭之法盛行,而其中尤屬之前血魔宗核心嫡傳爲最。”
“幾千年前,仙尊歸隕時,曾用驚世大法斷其傳承,絕了血魔宗宗主一脈的核心道統:血魔傳承。”
“不知道爲何,這傢伙卻意外得到了一份,從而有了如今的成就。”
王子佳聞言眼神微眯,立即道:“樓主是說,他準備和之前的操作一般,血祭咱們宗來成仙?”
“誰知道呢,反正根據記載,之前他每一次修爲提升,都犯下滔天罪孽。只不過沒像這次這樣,留下血色沼澤罷了。”張德成如是的回道。
王子佳沒再繼續的詢問,因爲張德成明顯也只知道這麼多了。
甚至宗門對其所做之事,也只是有着一點猜測罷了。
“對了,你小子的任務情況如何了,出門快兩年了,別處都如火如荼的進行着,你倒好,半點動靜也沒有的。”張德成轉移話題道。
王子佳頓了頓,感受着腦海中那多出來的,二十多個特殊種魔對象,道:“快了!”
張德成見王子佳不願多說的樣子,也沒有繼續的追問,只是叮囑道:“有什麼手段,最好就快一點。”
王子佳一愣,詫異的道:“爲何?”
“濁仙,可是能打破當前局勢的,更何況是魔門濁仙,大幹和飛仙再傻,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張德成如是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