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真的吧?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挺認真的。
下一刻,河裡拼命冒出了一個頭。然後那頭沉下去了,接着又冒出,如此光景裡,兩秒鐘就冒了四五次。
不好!敢情是真要出人命了——
顧銘二話不說,衣服也未脫,鞋子也未脫,直接就跳進了河裡。
半分鐘後顧銘拖着一個人上了岸。
兩人都已溼漉漉,女的一副將死未死之態,口裡不住往外吐着水。顧銘看了倒覺得有點幸災樂禍,總之人沒事就好了。
“公子,感謝您的大恩大德,之前是我太過任性了,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如果有來世,小希願意當……”
“誒,別別別。”顧銘擺了擺手,“算我今天倒黴,就不要扯着我來世了。”
這時旁邊的姑娘水也吐得差不多了,神智好像清醒了過來,她轉頭看着顧銘。
別說,她溼漉漉的頭髮貼在額頭上還蠻好看的,有幾分淑女的嬌羞之態,這讓顧銘一時看得有些出神。
就是胸太平。
“是你救得我?”
姑娘睜着大大的水靈的眼睛望着顧銘,語氣中有些天然呆。
顧銘點了點頭:“嗯。”
不是我救的難道是你救的?!
“謝謝。”
“不謝。”
“你叫什麼名字?”
“額……顧銘。你呢?”
“楚夢蝶。”
“哦,好名字。”
“你現在住在哪兒?”
“這個……”顧銘有些不好回答了,畢竟現在寄人籬下。
“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算了。”
“忠王府。”
“哦。那好的。”說罷楚夢蝶不再問了。
好什麼好?顧銘心道。顧銘有些弄不懂這姑娘的腦神經了,簡直莫可名狀。
……
“顧銘,明天燕王府邀請忠王府的人前去赴宴,到時你也一起去。”
“可是龍將,我只是一介……”
龍渠量拍了拍顧銘的肩:“我說你就別推辭了,否則我可要生氣了。”
“那好吧。”
龍渠量走後,顧銘望着院子裡的一隻喜鵲,非常大的一隻喜鵲,長得也很肥,肥喜鵲分明能飛,它卻在院子裡踱着步,並在地上找着什麼。
燕王邀請忠王,這葫蘆裡到底賣着什麼藥?
誰都知道,忠王和燕王在暗地裡早已是不和,雖然明面上不得不裝出一副彬彬有禮,兄弟有加的樣子,但實際上早已心生芥蒂。
此次不單單是邀請忠王一個人,而是邀請整個忠王府的部從,這難道只是一場普通的盛宴嗎?
顧銘想不通,猜不透。
另一邊,其實龍渠量李勇都靈他們也都猜不透。
“難不成是鴻門宴?”李勇道。
“我看沒那可能,燕王只是一介儒夫,量他還沒那麼張狂。”都靈道。
“既然想不明白猜不透的事,那就不用想也不用猜了。”忠王此刻走了進來,道:“明日大家一起赴宴便是,我倒要看大哥想弄出什麼花招來。”
……
燕王府距忠王府不過一里之地,就算步行也不過盞茶功夫。
燕王府,門匾上大大三個字。
一老者迎道:“請隨我來。”
燕王府上大廳內早已擺好了宴席,每人一張案几,席地而坐。案几上已擺好了杯盞器皿。衆人一入座,燕王拍了拍手,這時便有侍女循序着端着木盤而來。
宴食,酒,陸續而上。
燕王白淨無須,果真如傳說中的一般,是個溫文爾雅的儒生。
開宴前當然是一套互相推搡的客套話,這些暫且不說。
酒已入肚幾杯,大家也都沒有不適感,姑且不論這酒這菜有沒有毒,要知道有些毒是慢性的,說不定回去躺幾天後就該吐血了。這些也暫且不論。
故事的主題開始進場。
燕王開口了。
燕王放下酒杯,道:“我最近想開一所武館,武館的宗旨是修身養性,文武兼備。當然了,賢弟你也知道,我們這邊不擅長這類事,還望賢弟推薦推薦幾個武師。至於身份是不講究的,唯纔是舉,任人唯賢嘛。”
好一招唯纔是舉,任人唯賢。這是要公然挖牆腳啊……
忠王內心表示是日了狗的,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淡定模樣來。
“啊,皇兄說笑了,不就開個武館嘛,我這邊有的是人,您要幾個?您要多少我送多少。”
燕王也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話中帶着譏諷,他用眼角掃了一遍廳上的宴客,這廳上的人都是忠王的心腹,他當然想都招攬了去。但那卻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也只能想想,只能看看。
他此舉就是想離間忠王與他的部下們,他想實驗下,到底有多少人對他是忠貞不二的。退一步說,就算一個都撬都不過來,但至少也起到了一絲作用,讓那邊的人知道,我燕王府可是不計前嫌的愛才之士。
人非聖賢,忠王畢竟不可能盡善盡美。他的屬下也未免都是不開化的榆木腦袋。
“啊,有賢弟這句話就足夠了。”燕王笑呵呵道。
……
宴畢,衆人一鬨而散。忠王府的那些漢子倒也不拘束,無論在哪都可以喝得盡興,有些人已醉得不省人事,最後被人攙扶着回去的。
自然,也沒有人來管顧銘,顧銘倒沒喝多少,頭腦還分外清醒。
顧銘閒庭信步,不由便轉到燕王府的荷花池旁,話說燕王府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與忠王府比起來大爲不同。無論是府內的佈置還是人員,忠王府內沒有什麼拘束,佈置也都隨意不講究,人員也都散漫無形。也正好符合了忠王的爽朗性格。
但是燕王府卻截然相反,燕王府什麼都是井然有序的進行着,大到人員的管理,小到一花一草的修飾,無不講究。然而人員的管理卻又不嚴苛,例如廊間有一個小侍女正在給池水裡的金魚餵食,夕陽照在她臉上,她的臉上卻是滿含着笑容的。例如給枝葉修剪的園丁,她們還不時交頭接耳閒聊着什麼。
而這卻給了顧銘一種溫馨的感覺,彷彿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正當顧銘望着池水發愣時,這時一個人向顧銘走了過來。
“這位朋友可是方纔宴席之上的人?”
顧銘轉頭去看,卻發現來者是燕王本人。
“啊,請燕王恕罪,在下亂闖貴府了。”顧銘說罷低頭道了個歉。
燕王擺了擺手:“不用在意。”
“話說我之前倒是沒見過你,新晉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