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有,明天我們這要來一個人,聽說是山莊的正式弟子呢。”
“他來幹嘛?”
“當然是來掃地啊。”
“正式弟子跑來掃地,他犯啥事了?”
“聽說是學藝不精,武藝一直停滯不前,這次是被罰,下次可就直接被驅逐出去呢。”
“那他可真夠倒黴的。”
幾人你一句我一語的,顧銘始終只是當個旁觀者。
第二天持着掃把來到廣場時,果然掃把隊伍中出現了一個陌生面孔,那人長得倒是很修長,說不上什麼特別之處,他只是一味埋頭掃着地,好像站在廣場上很丟人似的,一股擡不起頭的姿勢。
顧銘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所以他掃着掃着便往他的方向而去,沒多時便靠近了對方。
顧銘隨便搭訕了句:“兄臺早。”
可出乎意料的是,顧銘得到的迴應是:“滾!”
顧銘不可思議地望着對方,對方卻擡起頭來,一副鄙視的模樣:“就憑你個賤奴也配跟我說話,給我滾遠點,否則老子廢了你。”
“兄臺莫氣,氣壞了身體不好,我這便離開就是。”
聽着顧銘陰奉陽違的言語,這哥們頓時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立馬惱羞成怒:“大膽賤奴,居然敢挑戰於我,看我不生撕了你!”
說罷便舉起掃把朝着顧銘襲來,看樣子當真是要生撕了顧銘。顧銘拔腿便跑,一邊跑一邊故意求饒道:“兄臺慢些,小的知錯了。”
廣場上的人都看着這荒唐的一幕,堂堂冷月山莊弟子,居然拿着掃把追着一個家丁。
很多人都認爲那哥們是廢了,堂堂一個正式弟子居然衆目睽睽之下鬧笑話,沒風度,也沒實力,也想不通這哥們怎麼進得山莊的。
然而這哥們始終未能追上顧銘,顧銘的跑腿功夫還是挺強的,自小便喜歡跑。
而這哥們卻是快氣炸了,最後也無果而返。
回到後院,顧銘依舊來到那棵大樹下,顧銘依舊要每天練練功,即使毫無進展。
可當顧銘來到後院時,大樹下卻站着一個人,顧銘自然認識那人,那人便是早上追着自己打的冷月弟子,一個情商低的傢伙。可接下來的事情還驗證了一個問題,這哥們不但情商低,就連智商也有點問題。
只見這哥們也在練功,只是他的動作有些遲緩罷了,因爲他一邊練功,口裡卻好像唸叨着什麼。
顧銘悄悄走近了,藏在一棵大樹邊,然後豎耳聽去,這一聽當真是驚雷陣陣,然而顧銘的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情,因爲這哥們嘴裡唸叨的便是傳說中的冷月山莊基礎心法啊。
顧銘想不通爲什麼這哥們會邊練功邊唸誦心法,但看了一會後,顧銘發現了這個原因,因爲這哥們實在有些愚拙,也就是俗話說的太傻,心智不全就來練什麼功,依顧銘觀望所想,這哥們即使練個十年八載的,也未必能突破基層階段。
不過顧銘還是豎着耳朵仔細在聽,好在這心法也是言簡意賅,而那傻哥們卻是念了幾遍,顧銘即使不是黃藥師的老婆,也該記住了。
記住了也就該走了,可是誰知顧銘腳下突然絆了個一腳,這一踉蹌,倒是沒摔下去,可是正在練功的那哥們卻發現了動靜。
“誰?”對方霎時站到了顧銘面前,換上一臉的質疑,加惱羞成怒:“原來又是你這貨,早上讓你跑了,哼,現在可沒那麼容易了。”
這哥們攔住了顧銘的出口,挽起袖子便要大展身手:“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天罡硬拳!”
也不待顧銘做出反應,這哥們就一拳揮過來了,顧銘因爲剛穩住身形,這時自然無力閃躲,而是硬生生接住了這一拳。
“啊,好疼!”顧銘疼得哭爹喊娘,整隻手臂都彷彿要斷裂開來,沒想到這哥們雖然看似笨拙,但其實還是有點根基的。顧銘簡直要後悔死,後悔不該輕敵的,對方即便是個糟粕之物,但他卻忘了天道酬勤的道理,人家雖然笨,但每天這樣練,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有點力量不是。
但索性胳膊是保住了,顧銘感覺得到,因爲有痛感便是無礙,骨頭也沒有損壞。
只不過,這次顧銘再也不敢掉以輕心了。在硬生生接住一拳後,顧銘瞬間挪動步子,面對着對方的猛烈攻擊,顧銘只是一味閃之不及。
但院子就這麼小,就算顧銘跑得過初五,怕是跑不過初十,躲在宿舍遲早被他找茬,所以顧銘也很是苦惱,難道就要被這麼個人纏住嗎?
咦,我方纔不是聽見了他的心法嗎?那套拳我也已經爛熟於心了,現在就算閉着眼睛也能打出,而且這心法也不是很複雜,就是基本的引氣,灌氣,導氣。不如臨場實驗一番?正好現下也有這麼個對手,也好知道自己的實力如何。
想罷顧銘便迅速穩住身形,氣自丹田出,凝氣,導氣,呼之欲出。
蓬!
顧銘一拳直接打向對方,然而這時不知是這哥們眼瞎還是眼瞎,他居然一拳打偏,朝着顧銘右邊飄去,所以顧銘這猛烈的一拳卻是擊在了樹幹上,綜合打擊效果來看,也的確配得上猛烈這兩個字,因爲樹幹上直接被洞穿了一個碗口般的洞,不斷有木屑往下掉落,這就是顧銘這猛烈一擊的效果。
顧銘震驚在了現場,逃過一劫的哥們也震驚在了現場,兩個人彷彿都不敢相信,這一擊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銘只不過是初次實驗,而這基礎心法怎麼會催生這般威力?這即使放在正式弟子中也是不可能的,一般這個階段的弟子,即使是出類拔萃的弟子,一拳也不可能打出這麼重的力量,因爲這一擊是可以打死人的。
而旁邊的哥們卻像是見了遠古恐龍般,臉色蒼白地望着顧銘:“這到底是個什麼鬼?不就是一個低微的家丁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所以見勢不妙,那哥們卻是暗下拔腿而去,如果真的接受他的一擊,那還得了。從此,他再也不敢惹這個掃地人了。
顧銘還兀自望着樹洞怔怔出神,他回憶了下,好像方纔導氣之際,身體中似乎是有點反常,整個丹田飽滿異常,血液中彷彿有龍吟之氣,龍吟之氣……難道說,難道說……顧銘腦袋一陣眩暈,他有些後怕了,時隔這麼多年,難道那條邪龍還沒有脫離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