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破吃驚的看着低着腦袋的段子昂，雙刀被他用雙手就這樣硬生生的接了下來，鮮血順着胳膊流了下來，而他似乎沒有一絲痛苦，僅僅是微弱的顫抖。
“別說了……”段子昂的聲音顯得是那麼的孱弱。
“嗯？”陳黎破沒有聽清他的話語。
段子昂猛然擡起頭，空洞的雙眼中滿是金色的光芒，“我不是說了……”
陳黎破甚至於有些驚恐地看着他……
“叫你……別說了嗎！”段子昂高喊道，一股亂流以他爲中心瘋狂的釋放，陳黎破被瞬間彈了出去，原本散落在地上的飛鏢不知怎的竟然慢慢飄浮在空中。
“別說了！”
隨着段子昂換亂揮舞的手臂，一摞又一摞的飛鏢夾雜着地上的碎石像子彈一樣打向陳黎破，迫使的他不得不一邊後退一邊用雙刀防禦。段子昂緊隨其後，那些被反彈回來的飛鏢打傷了段子昂的胳膊，腳腕，大腿……但他毫不在意，絲毫沒有減慢自己的速度。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段子昂還在重複着。
看似無效的攻擊，其實已經讓陳黎破感到吃力，他必須儘早結束這場鬧劇。只見陳黎破將雙刀插在身後，雙手接引精神之力，三四道藍色的雷電射向癲狂狀態的段子昂。
令陳黎破沒有想到的是段子昂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兩道閃電擊中他後，只是稍微減緩了他的速度，並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而在這間隙一塊碎石擦着陳黎破的眼角飛了過去。
原本陳黎破沒有使出全力，只是想通過電擊使段子昂的身體麻痹，但看來他殺心已起，陳黎破也不敢在猶豫，兩條閃電像是長矛一樣飛了出去。
段子昂卻迎了上去，一道閃電打到他的小腿，頓時血肉模糊，而另一支竟然被段子昂生生接住，兩隻金色的眼睛死死的鎖定了獵物的方向，一道閃光，雷電就被段子昂扔了歸去。
陳黎破已經看不清他的動作了，只感覺危險已經降臨，他別無選擇，只好閉上了左眼。右眼中的景象開始放慢，千軍一發之際陳黎破還是躲了過去。
段子昂一隻腳發力，一躍而起，眨眼飛到陳黎破的近前，冷漠的雙眸無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陳黎破四目相對，一下子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男人。段子昂卻絲毫不留任何喘息的機會，低下身子，一個直拳將陳黎破打翻在地。
陳黎破雖然看清了他的動作，抽出雙刀，但就是在這個猶豫的空擋，身體錯過了時機，什麼有效的反應也沒有做出。
段子昂擡起膝蓋給了陳黎破痛楚的一擊，反手奪過雙刀，刺進陳黎破的袖口，穿過衣服將陳黎破的雙臂狠狠的釘在地上。
“不是叫你別說了嗎……”段子昂深埋着頭，高舉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
陳黎破也恢復了冷靜，放棄了掙扎，表情複雜的看着身上的段子昂。只見這個男孩的眼角有一絲液體滑過，炙熱的雙眸也已變得那般的傷感，卻又滿是溫柔。
“我真的想過，那一夜爲什麼段家還會留下活口，爲什麼沒有被全部殺光……”陳黎破平靜地說道，“後來想一想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又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別，輪迴報應也不過如此，時間久了，該忘的也就已經忘記……”
段子昂翻過身來，躺在地上，呆望着天空……
“那一夜，段家欠我們的也已經還清……”陳黎破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想要離開，“你們這一代，誰也不虧欠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