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孩此番舉動,洛塵由衷的說:“多謝手下留情!說實話,我早就想放棄了,但身上揹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逼着我不得不一直往前走。”
男孩道:“你知道剛纔如果你被極度寒冰命中的後果嗎?”
“知道,會直接重傷,還會生不如死。”
“你知道你還繼續?這倒真像我父親,他也是這樣的人,他總說揹負着什麼揹負着什麼,我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大人所謂的揹負,放下一些未來的東西,享受當下,享受此刻不好嗎?
爲什麼要爲那些虛無縹緲,亦或者莫須有的東西損失現在的幸福呢?
以考官對你的評價,即便你不加入白炎學院,未來也會有所成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既然能享受着走到目標,爲什麼又要急於求成,痛苦着甚至隨時面臨死亡的去追求目標呢?”
這是一個孩子最淳樸的想法,在懵懂中褪去了成人的雜念和壓力。
臺上的呂可夫沒有說話,他負責這一組,本應該催促他們迅速結束,但不知爲何,他想聽到答案。
任何人都在疲憊和壓力中迷茫過,在沒有答案的情況下,第二天依然拖着疲憊的身軀開始自己或許並不喜歡的事情。
面對男孩的疑惑,洛塵笑了笑,早在百草閣幻境中,就已經想明白了。
他開口道:“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每個人心底都有答案,只是有時候他們沒有正視罷了。人在成長的過程中,受過大大小小太多苦難了,最終導致性格中生出“貪婪”。
他們怕,而且是非常怕,怕有一天開始享受當下時,腳步永遠停下了。
美好的事物人人都向往,也極其容易迷失在當下的快樂中,導致未來一事無成。
而我揹負的,有家族的希望,有自己有孃親的寄託,所以我不能停下。
說來也巧,我曾經在一個幻境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些,幸虧那只是幻境,如果是現實,我絕對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這就是答案……”呂可夫眼神變得迷離,似乎沉浸在另一個世界中。
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好吧,你說的話,聽起來似乎非常有道理,可惜我無法感同身受。”
“來吧!面對人生僅有的一次機會,請你狠狠的擊潰我。”
洛塵依舊保持着笑容,對男孩說道。
這一刻,男孩愣住了,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於是,他同樣以笑容迴應洛塵,“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極度寒冰!”
又是這一招,洛塵沒有躲避,迎着刺骨的寒冰喝道:“天階下品武技--逆龍滅天!”
“快看!是天階武技!洛塵居然在二十級使出天階武技!”
臺下沸騰了,即便是他們這些天才,對這種匪夷所思的場面,也充滿了震驚。
不光是他們,比武臺還在考試的考生停下比試,臺上百名考官皆扭頭觀望。
龍吟聲迴盪在每個人耳邊,恍惚間,他們好像聽到的不再是洛塵的聲音,而是一頭真正的巨龍在咆哮!
它努力掙脫枷鎖,直面迎擊命運的不公!
這一聲吼,震人心神!
男孩沒有慌張,“本想留到第二輪甚至更靠後的考試中用的,既然你使出了天階功法,那我便以此回敬。
天階下品功法--炎神之焰!”
只見男孩渾身被火焰包裹,他猛的躍向空中,手掌中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猛然砸向洛塵。
逆龍滅天僅僅堅持不到三秒就潰散,熾熱的溫度讓洛塵口乾舌燥,腳下還不停冒出冷氣。
一時間洛塵不知道是熱還是冷,兩種感覺疊加在一起,讓人異常痛苦。
不少考生眼神中流露出異樣的光芒,心中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麼。
其實對於天才而言,三十級會一門天階下品功法或者武技,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對於這幫天才而言,最重要的乃是對手功法的屬性、作用,知道這兩點後,便可做出針對性的方案。
對於男孩來說,接下來的考覈更加困難了。
其實他根本沒必要使用天階功法,畢竟洛塵沒過三十級這個風水嶺,五級的差距還是相當巨大的。
在火球擊潰逆龍滅天后幾秒,又一個火球衝來,威力比先前那個還要大上許多,速度也增長了許多。
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洛塵,而是男孩用來擊潰先前的火球所發出。
比試受傷在所難免,但男孩心中不願在洛塵身上看到那一幕。
轟!
兩火球相撞,強烈的衝擊波將洛塵掀飛,這是男孩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呂可夫嘆了口氣,大聲道:“五十六號……”
“等一下!”
正當呂可夫準備宣佈男孩獲勝時,一旁的考官忽然起身打斷。
“你們看洛塵。”
衆人看去,只見原先被掀飛的洛塵,不知何時盤坐在原地,本該所剩無幾的血脈之力此時卻異常充沛。
呂可夫驚道:“他……他這是在用炎神之焰,和極度寒冰的能量衝擊脈門!”
那名考官點了點頭,道:“正好你們也停手了,考試姑且暫停。”
不遠處,柳月見緊張的看着洛塵,她很早之前就完成第一輪考試了,一直在操場上等着洛塵,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蓬勃的血脈之力只是假象,實則洛塵仍舊處於受傷狀態。
洛塵顯然在不停激發潛力,努力維持血脈之力的運轉。
以這種方式去運轉,倘若衝擊失敗,他會立刻遭受反噬,輕則重傷不起,終身無法修煉,重則直接死亡!
個別知道情況的考官,對洛塵的情況有所耳聞,二十五級可能是他的一道坎,過去了未來一片光明,過不去這輩子都會停留在二十五級。
此刻,洛塵的眉頭始終緊皺,臉上快要擰成抹布。
火焰能量和寒冰能量,不單單在衝擊脈門,同時還在灼燒和冰凍他的經脈。
這個大膽的想法,是被掀飛的一瞬間想到的,他深知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他不想敗下陣,他不想失去好不容易纔得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