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距離一瞬間拉近,千夜突然如獵豹般從地上彈起,一個滑躍,直接衝入一名三級血族懷中,迎面一拳砸在對方臉上!
這一拳下去,血族戰士的臉骨立刻凹進,隨即在被巨力衝擊的頭顱帶動下,身體向前飄了起來,然後才一同往後側方飛出。
砰然震響,腳下的地面突然凹陷,而千夜則如炮彈般射出,迎向另一名五級血族護衛首領,無視刺來的短刀,又是一拳向他臉上砸去!
短刀送入千夜的胸膛,卻象刺中一堆重皮革,進得格外緩慢,最後還是卡在了肋骨間。護衛首領反應也不慢,擡起左臂,勉強擋住了千夜的一拳,但是整個人都被凌厲的拳風砸得向後仰去,臂骨則發出吱吱呀呀的呻吟。
晉升四級後,得到原力和血族體質雙重強化的千夜,現在身體極度強悍,已經可以壓倒普通六級戰兵以及血族的五級戰士了。
千夜一把抓住護衛首領握刀的手,不讓他逃離,同時右手拳肘如狂風暴雨般兜頭砸去,每一下都沉重得如巨錘轟砸,如大斧開山!
千夜兩拳砸斷首領的手臂,一肘搗碎了他護身的鮮血之力,隨後側步挪移,以身爲兵,重重往血族護衛首領身上一靠!
一聲如悶雷般的炸響中,護衛首領倒飛出去,身體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剛纔千夜以極大力量,輔以原力配合的一靠,暗勁沉重如山,已經將他全身骨骼全部震斷!
撲的一聲輕響,又是一柄短刀插進千夜的後背。短刀破開護甲,艱難刺入肌肉,最後勉強觸到了骨頭。
千夜恍若感覺不到血肉之軀插了利刃,反手抓住這名血族戰士的脖子,五指收緊,一下擰斷了他的頸骨。在血族強悍的體質下,這種傷未必就會死,但是至少也會失去戰鬥力。
千夜揮手擋開另一名血族的短刀,又是一拳直擊,正中下巴,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中,那名戰士向後仰倒。
千夜就如一頭雄獅,在羣狼中穿行。他出拳如迅雷閃電,又沉重如山,這批血族戰士竟然沒人能正面接下他一擊!
轉眼之間,千夜周圍就找不到敵人,只有不遠處的馬車殘骸旁,那名血爵士正在艱難地爬起來。可是他搖搖晃晃的,連站都有些站不穩,滿臉駭然地看着自己的傷口。血肉模糊的半身不算致命傷勢,但是創口處不斷涌出的黑血,全是腐臭死亡味道。
血爵士驚怒交集,拼命調動鮮血之力,好不容易纔把入侵體內那股似毒非毒的特異血氣鎮壓消滅。但是他的傷勢也由此沉重了何止一倍,血氣消耗大半,一下子變得萎靡不振。
千夜大步走來,一手向爵士抓去。血爵士憤怒無比地揮手迎上,兩人雙掌抓在一起,開始角力。雙方腳下的地面突然嘭的一聲悶響,向下凹陷,出現一個數米淺坑!
此刻雙方力量相當,一時相持不下,但是血爵士受傷的左臂越來越虛弱,很快就有不支之象。他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咆哮,雙眼中血氣翻涌,在黝黑的夜色中竟然射出紅光,他脣角伸出兩根長長的吸血獠牙,狠狠向千夜咬下!
千夜絲毫不退,只是頭一偏,任由血爵士的獠牙咬落肩膀。吸血獠牙入體,千夜明顯感覺到兩縷黑色血毒開始滲入自己的血液,然而他的黑暗之血立刻有了強烈反應。
紫色血氣幾乎是從能力符文中激射出來的,直撲那兩道入侵血毒,一個照面就吞得乾乾淨淨。還不僅止於此,它一個扭動,立刻分離出一縷細若遊絲的紫氣,順着血毒侵入的路徑回溯而上,最後鑽入吸血獠牙,撲進血爵士的體內。
血爵士突然雙眼瞪圓,露出極度驚恐之色,拼命想要推開千夜。他已經發出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節,喉嚨裡只是嗬嗬呼叫。
千夜當然不會就此放手,他依然保持與血爵士角力,並且開始慢慢取得優勢。然而當紫色血氣逆流而上時,他雙眼升起一陣氤氳紅霧,如被牽引般,突然一口咬在血爵士頸側!
飽含原力的血液如潮水般涌入,千夜本能地大口吞嚥,每一口都會激得體內血氣陣陣沸騰歡躍。這可是一名八級血族的血,鮮血之力的濃郁遠超千夜,每一口鮮血中所包含的黑暗原力,就相當於千夜目前全部的原力。
不過剛剛吞下兩三口,千夜就喝到了一口惡臭腐血。他頓時差點嘔吐,一口把腐血全噴出去,然後推開了沒有力量的血爵士。
這名上位血族形容枯槁,彷彿短短時間裡衰老了幾十年,他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一名八級爵士身上的鮮血之力原本遠不止這麼一點,但是他先中了千夜包含在原力彈中的血毒,光是淨化毒素就消耗了他近半血氣,然後又直接吸了一口摻雜了紫色血氣的鮮血,結果眨眼間大半血液都腐化壞死。
千夜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血液,對於吸血鬼來說就是劇毒,不由也開始好奇紫色血氣的來歷了,或許當金色血氣破繭而出時,會帶給他更大驚喜。
千夜迅速在戰場上繞行一週,把所有還剩一口氣的血族戰士送入地獄。現在這個氏族古堡內就只剩下一些普通血族。
他挑起一把長劍,抹去血族氣息,拿出皮袋,在劍鋒上傾倒了銀液,然後就走向前方那兩扇青銅鑄造的但已經是不設防的大門。
古堡頂上突然升起一道紅色煙火,直上高空,然後炸開。千夜耳朵一動,已經捕捉到了人耳聽不見的尖銳聲音。這是示警的信號,用不了多久,血族的巡邏隊就會聞訊而至。
千夜可不懼怕巡邏隊。他大步走入古堡,看到這個氏族殘餘的族人都聚集在大廳裡,靜靜地看着他。
正中的沙發上端坐着一個比血爵士年紀更老的血族,另外幾名老人站在沙發後,幾個小孩子則聚攏在老人膝下。
若不知道這裡是血族據點,這些人的雙瞳也不是鮮紅血色的話,還會以爲走進了一個人族貴族的客廳。
大廳裡很寂靜,銀液從劍鋒上滴落,滴答聲就象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千夜緩步走向正中的老人,老人臉如枯木,毫無表情地和千夜對視,然後緩緩地說:“人類,你膽子很大。”
千夜淡淡一笑,沒有對話的興趣,而是擡起劍鋒,指向老人的咽喉。
“爺爺,這是今天的晚餐嗎?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旁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隨後千夜感到腿上一痛。他低頭看去,見一名外表只有四五歲的血族小女孩正狠狠咬在自己大腿上,兩根小小的吸血獠牙過半刺進肉裡。透過光澤如象牙的半透明獠牙,可以看到兩縷細細血線正滾滾進入她的嘴裡。
老人臉上現出快意,獰笑着說:“你完了,人類!你就算殺了我們,也逃脫不了變成血奴的命運!”
千夜只是低頭看着血族小女孩,聞言淡淡地說:“是嗎?這小傢伙倒是個純血種啊,隱匿的天賦也相當不錯。將來長大了,說不定又是一個爵士。真是可惜了......小傢伙,不要着急,慢一點,別吃壞了肚子。”
當千夜的血液流出時,體內紫色血氣再次驀然覺醒過來,從能力符文中躍出,如法炮製送了一縷紫氣給小女孩。
小女孩吸着吸着,突然瞠目結舌,啊啊叫着,一頭栽倒在地,全身蜷縮起來,迅速變得僵硬。從她嘴裡,流出一股紫黑色的血。
老人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騰地站起,失聲叫道:“聖血!上位聖血!你絕不是人類!爲什麼!”
“這是聖血?”千夜不合時宜地微微笑起來,語氣不知是陳述還是疑問,輕聲道:“但我覺得我依然是人類……”說着,他手中劍鋒一震,筆直刺入年老血族的心臟。
千夜手中沾了銀液的劍鋒不斷飛舞,輕輕挑破了一顆顆或行將衰竭,或新生稚嫩的血族心臟。短暫的慘叫之後,大廳裡再次沉寂下來。
千夜提着長劍在古堡上下迅速走了一圈。走進樓上的陳列室時,千夜看到了許多油畫,以及一對鑲在牆上的短槍。
這是一對血族風格的原力槍,黃金槍把都摩挲得發亮了,顯然年代久遠。能夠被一個氏族珍而重之地放在陳列室最醒目的地方,這對短槍肯定有非同尋常的意義和價值。
其餘的油畫和擺設都是在人類國度十分值錢的奢侈品,不過千夜沒時間也搬不了這麼多東西,他只把那對顯然是古董的原力短槍取下,又順手拿了寬大書桌上的一袋水晶幣,就離開了古堡。
踏入中庭,大門就在咫尺之遙,千夜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後面的莊園走去。
古堡裡不尋常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這裡的人類。他們走出屋子,站在莊園門口,向古堡這邊張望。很多人臉上全然是茫然和麻木,而莊園大門處就象有一條無形的紅線,沒有一個人越界。
在千夜眼中,這些人都不是被黑血污染的血奴,只是有幾十人臉色過於蒼白,顯得有些虛弱,看來最近剛被放過血。
對血族來說,直接從活體中吸取流動溫熱的鮮血是種享受,比喝盛在杯中微涼的血另有一種風味,那是始祖賜予他們的能力。但是被吸過血的人類很快會變成血奴,用過一兩次就不能再用了。定期放血的方式卻可以長久使用,就象人類圈養奶牛一樣。
千夜說:“我來自大秦帝國,有誰想要跟我回去的,站出來!”
這些被豢養的人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現出猶豫掙扎的表情,但大部分人都是一臉麻木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