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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永夜面不改‘色’地又喝了口湯,“你不是別人。”

月魄心裡一暖,伸手去擦她嘴邊的油膩。

永夜一擋,“我去溪邊洗臉,你袍子這麼幹淨,還是月白‘色’的,‘弄’上油麻煩。”說着站起身,又喝了口湯,嘆道:“月魄,你的手藝無與倫比,你將來不開醫館,開間酒樓也能賺好多銀子。”

“好,將來我一定還開一間平安酒樓。”

永夜呵呵笑了,走出‘門’望了下天空,“今晚無雲,有月有星,涮好鍋碗來陪我!”

她悠然自得地走到溪邊低下頭,閃閃發亮的溪水映出她模糊的臉,手伸進去便攪得碎了,心彷彿也‘亂’了。

靜夜之中溪水嗚咽,永夜將臉埋進了水中。清涼的溪水沖刷着她的臉,眼中陣陣酸熱。她分不清臉上衝過的是溪水還是淚水,嘴裡吐出的是‘肉’湯還是膽汁,只覺得苦澀莫名。她喝了好幾口溪水才勉強沖淡那股苦味。

‘春’日的溪水清冽沁涼,永夜的臉都凍得木了才擡起頭來,晶瑩的水珠在她臉上閃着月亮的光。永夜一抹臉對走過來的月魄咧嘴一笑,“這裡唯一不好的就是沒有擦臉的布。”

月魄走近,舉起袖子給她擦乾水珠。他的動作輕柔,像呵護一件寶貝。永夜的眼睛又熱了,扭開臉掩飾着笑道:“爲什麼總穿月白‘色’的袍子?一點兒污漬都能看出來。”

“你不喜歡我以後就穿黑‘色’的袍子,這樣,你可以就着我的袖子擦嘴!”

永夜扯着他坐下,頭習慣‘性’地往他‘腿’上一靠,閉着眼說:“別,風揚兮總是一身黑衣,邋里邋遢的。其實我喜歡你穿月白‘色’的袍子,像微藍的天,純淨。”

“其實,我不怕‘弄’髒衣服。”

“我知道,我只是捨不得,捨不得‘弄’髒而已。”永夜的聲音漸‘露’疲倦。

月魄釋然地笑了,“改日換了‘女’裝第一個讓我瞧瞧?”

“爲什麼第一個讓你瞧?”她的聲音輕得像晚風,幾不可聞。

月魄的眸子像遠處的山影一樣沉,手指勾起永夜一綹頭髮淡淡地說:“我捨不得讓別人瞧了。”

永夜沒有再說話,睡得沉了。

月魄‘摸’出笛子吹了一曲,笛聲悠揚,似驚醒了林中夜鳥,發出幾聲鳴叫。

他摟着永夜在溪邊坐了很久才抱她回房。永夜睡得像孩子似的,月魄目不轉睛瞧着那張美麗的臉。他在‘牀’邊靜靜地坐着,良久嘆了口氣才離開。

永夜睜開眼,雙眸如星子閃亮。

聽到竹樓隔壁傳來月魄平穩的呼吸,她纔像貓兒一樣輕輕下了‘牀’,隔着牆默默感受着月魄的氣息。

十天,已經足夠。

安國的天變成了什麼樣?

山中方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