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良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銳利的眸光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張美雲被他看得越發的心慌,衝幾位高管恭敬的笑問:“幾位經理,是要開會議麼,爲何不見其他的助理職員。”
“秦總說,盜賣方案的事情另有玄機,所以就把我們幾個叫來召開這場臨時會議。”張經理沉聲說着,有些疑惑的看了秦子言一眼,而秦子言依舊眸光銳利的盯着張美雲,俊逸沉冷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
張美雲聽罷,心底驟然慌了一下,半響,勉強的笑道:“不是確定了麼,盜賣方案的人就是周秘書麼?”
秦子言忽的扯脣笑了一下,盯着張美雲低聲問:“有哪些證據可以確定盜賣方案的人就是周秘書?張助理大可以列出幾條來,讓我們大家都聽聽。”
張美雲怔了一下,半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那方案不是周秘書負責保管的嗎?”
“那也只能說明周秘書失職大意,讓人偷走了方案,並不能說明方案就是她偷的。”秦子言淡淡的開口,語氣不溫不怒。
張美雲頓時有些急,求救般的看了一眼那幾位高管,衝秦子言底氣不足的說道:“可……可大家都覺得是周秘書盜賣了那方案啊。也……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認爲。”
秦子言頓時諷刺的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那若是大家都認爲是你盜賣了這方案,那這罪名是不是也可以坐實在你的身上呢?”
張美雲臉色頓時變了一下,語氣急促的說道:“不是我,這方案絕對不是我盜賣的,我發誓。而且,方案在周秘書那保管着,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碰到,真的不是我。”頓了頓,看向秦子言,眸中滿是委屈,“秦總,我知道周秘書是您秦家的五姨太,我根本就沒法跟她比,可是,那方案真的不是我偷的。”
陳經理聽罷,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看向秦子言沉聲道:“秦總,我們都知道周秘書是您秦家的人,可是您也不能這般偏袒那周秘書,而把這罪名硬扣在張助理的身上啊,這得讓咱們這些老職員多寒心吶。”
“可不是,那方案明顯就是周秘書偷的,這怎麼又扯到張助理身上了。”
“是啊,在公司裡可要公平公正,哪能這般偏袒啊。”
……
秦子言靜靜的聽着那些高管憤憤不平的抱怨聲,銳利的視線不着痕跡的掃過張美雲那雙暗藏得意的眼眸,良久,淡淡的笑道:“我沒說要將那罪名扣在張助理的身上,我不過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各位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激。”頓了頓,整個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輕聲道,“昨日,就這方案盜賣的事情,我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證人,大家不妨聽聽她是怎麼說的。”
秦子言這話一出,幾位高管頓時疑惑的看向他:“證人,什麼證人?”
秦子言但笑不語,銳利的視線掃了一眼張美雲那張隱隱有些不安的臉,然後按了一下桌上的座機,沉聲吩咐道:“讓那位證人進來。”
話音落下
沒多久,一個約莫二十五歲,長相平凡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張美雲怔怔的看着那個女人,心中滿是疑惑。
這個女人又是誰?她跟盜賣方案的事情有什麼關聯?秦子言又爲什麼會說這個女人是盜賣方案那件事的重要證人。
“秦總,她是誰啊?”陳經理看向秦子言滿心疑惑的問。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子言說着,銳利的眸光瞥向張美雲,不緊不慢的開口,“那份策劃方案是經過她的手賣出去的。”
張美雲渾身一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女人。
怎麼可能會是這個女人,這怎麼可能?
幾位高管震驚過後,疑惑的看向秦子言:“秦總,您是說……方案是這個女人偷的?這不可能吧,她都不是咱們VK國際的職員,根本就沒有能力進這辦公大廳,更加不可能偷了周秘書保管好的方案纔對啊。”
秦子言盯着那個女人,淡淡的道:“她確實不可能偷盜那項策劃方案,然而她的的確確是親手賣掉那項方案的人。”
陳經理沉思了一會,問秦子言:“秦總,您的意思是,偷取這個方案的人是我們公司的職員,然後他將這個方案委託給這個女人拿去賣給楚香集團?”
秦子言看向那個女人,淡淡的道:“你跟他們將事情清清楚楚的說一遍吧。”
那個女人就站在會議桌的尾端,離張美雲最近,她的視線瞥過坐在會議桌前的每一個人,最後視線落在了張美雲的身上。
張美雲渾身顫了一下,一抹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便見那個女人指着她,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說道:“是她,是她將那幾張紙給我的,然後說只要我幫她把那幾張紙拿去賣給楚香集團的負責人,就能賺一大筆錢。”
張美雲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猛的站起身嘶吼:“不是我,她撒謊,不是我,我都不認識她……”
幾位高管雖然也有些震驚,但也開始私下議論起來。
那個女人似乎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見張美雲否認,頓時衝她小聲小氣的說道:“明明就是你,你找上我的時候,自稱是VK國際的總裁秘書周纖纖……”
“啊……”
一聲驚呼,幾位高管頓時看向張美雲,臉上滿是震驚和質疑。
張美雲急促的搖頭,臉上滿是慌亂:“她撒謊的,我沒有找過她,我也沒有說過我是VK國際的總裁秘書,她胡說八道。”
“張助理,你先別急,且聽這個女人說下去。”陳經理看着她沉聲說了一句。
張美雲這才消停了,沒大吼大叫,只是心中的慌亂不減。
那個女人盯着張美雲,一副很認真的模樣說道:“那天,你讓我去楚香集團賣那幾張紙的時候,還囑咐我,要我自稱是周纖纖的好朋友,還說這樣賺的錢會更多一些。”
張美雲緊緊的握着拳頭,滿臉怒氣的瞪着那個女人,剛想開口反駁,陳經理忽然問道:“既
然你已經賣掉了那幾張紙,而且也掙錢了,這會爲什麼又要來指證她?”
“我也不想來的啊……”那個女人說着,臉上閃過一抹憤怒和恐慌,“可是我聽秦先生說那幾張紙是他們公司的機密文件,私自販賣是犯法的,我可不想坐牢,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呢。”
“她撒謊,她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張美雲聽罷,徹底的沉不住氣了,指着那個女人嘶吼,“你爲什麼要誣陷我,我根本見都沒見過你,你爲什麼要誣陷我?”
“我沒有誣陷你啊,那日明明是你來找上我的,問我想不想賺錢。”女人看着她,一副膽小的模樣說着。那逼真的表情變化,讓人不疑有他。
幾位高管看張美雲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陳經理忍不住質問她:“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這不是明擺着栽贓周秘書麼?而且你也害得VK國際損失不少,我說你,你還真是……”
陳經理都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就是啊,就算你跟那周秘書有什麼私仇,你也不能把VK國際的利益牽扯進來啊,像你這樣的人,我們公司哪裡還能留你。”其他幾位高管也憤憤的指責她。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面前的情景,眸光一片深沉。
他在等,在等那個女人爆發。
其實這個辦法他並沒有十全的把握,只是周纖纖入獄已有些時日,他不能再等了。他想盡快將那個女人救出來,否則這心裡總會不舒坦,總感覺欠了那個女人什麼。
面對那個女人的指證,以及幾位高管的指責,張美雲急得滿臉通紅,衝着秦子言慌不擇亂的低吼:“秦總,我知道你偏袒周秘書,可是你也不能隨便找個人來誣陷我啊,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幾位高管聽罷,又滿臉執意的看向秦子言,秦子言處變不驚,盯着幾近崩潰的張美雲,淡淡的開口:“是我將周秘書送進監獄的,我若是想偏袒她,最開始我就會找人來誣陷你,又何必等到現在。”頓了頓,又看向那幾位高管,微微有些諷刺的笑道,“其實你們一開始就對周秘書有偏見,就是因爲她是秦家的五姨太。其實撇開她這個身份,你們覺得她什麼時候做錯過事?她是保管那些方案的人,她會傻得自己去盜賣那份方案,給自己惹這麼大的一個麻煩嗎?說個不好聽的,我們秦家家財萬貫,她是秦家五姨太,榮華富貴自是享之不盡,她會傻得讓自己進那暗無天日的監獄嗎?”
幾位高管聽罷,臉上隱隱現出了一抹慚愧,半響,陳經理低聲說道:“也是,當時我們對周秘書的偏見確實挺大的,既然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確定是張助理販賣了那方案,那麼報警吧,也好及時的還周秘書一個清白。”
“等等,你們都被秦總給騙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賣掉方案的那個人,她是冒充的。她是秦總爲了救周秘書隨意找來的一個人。你們全都被騙了。”張美雲忽然發了瘋的嘶吼了一句。
秦子言眸色一沉,好看的脣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