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的心底微微的顫了顫,眸中快速的躍過一抹驚訝。他看着秦邵峰,沉聲道:“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雖然那些策劃方案都是五媽整理和保管,可是單憑這一點確實不能說明那策劃方案就是她偷的。”
“不用查了。”秦邵峰冷漠的開口,“今天,VK國際的幾位高管找我聊過,他們說你在公司裡甚是偏袒你五媽。”
秦子言的眸色沉了沉,沒說話。
這個時候,無謂的解釋只會讓眼前的男人更加懷疑他罷了。
秦邵峰眸色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臉上忽然扯出了一抹笑容,然而那絲笑容卻不達眼底,他說:“子言,爸知道你很孝順,對你五媽也是,但是,你五媽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
秦子言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是說周纖纖是他最疼愛的小老婆麼,周纖纖剛嫁入秦家的時候,他不是對周纖纖寵愛有加麼,爲了不讓周纖纖受到其他幾個姨太太的排擠,他不是還專門爲周纖纖購買了一座私人別墅麼?那爲何在這件事情上,他對那個女人又是這般的無情?
終究,他還是連他自己的親生父親也看不懂。
沉默了半響,秦子言語氣淡然的道:“這事終究還是欠缺證據,等我查清楚了,如果這策劃方案真的是五媽偷去賣給了楚香集團,那我一定親手將她送去警察局。”
“我說不用查了就不用查。”秦邵峰忽然冷了語氣,眸中帶着一抹狠戾,“一個女人算什麼,你可知道,你手下的那些高管對你偏袒你五媽的事情甚是不滿,VK國際裡也有他們的心血和努力,這次因爲這件事,VK國際損失不少,他們認定了是你五媽偷走方案賣給了楚香集團,所以他們發話了,一定要將你五媽送去警局,否則他們可要同時離職。”
秦子言聽罷,眸色頓時冷了冷。
秦邵峰淡淡的瞥過他冰冷的眼眸,漫不經心的道:“雖然我也很厭惡別人威脅我,但是那幾位高管在VK國際任職了二十多年,對我也算是衷心,之所以逼我們將你五媽送去警察局,也是爲了VK國際着想。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怎麼可能比得上那些跟隨了我二十多年的兄弟,你說對吧?”
秦子言的眸色越發的沉了沉,心裡忽然騰起了一抹悲涼。
爲他的母親感到悲涼,亦爲那些姨太太乃至周纖纖感到悲涼。
難怪他父親的一生中會有那麼多女人,因爲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愛過哪一個女人。
沒有愛過他的結髮妻子,亦沒有愛過他如今美麗妖嬈的小老婆。在他的眼裡,似乎永遠都是利益爲重。
“好了,你出去吧。”秦邵峰往椅背上靠了靠,淡淡的道,“明天早上,我希望能聽到你五媽入獄的消息。”
秦子言沉了沉眸,什麼也沒說,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又響起了秦邵峰冷漠的聲音:“對了,送你五媽去警察局這件事,你不要說是我的主意,就讓所有人都認爲是你的主意就好。我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秦子言的身形頓了頓,半響,淡淡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秦邵峰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銳利的眸光如鷹一般銳利。
*****
翌日上午。周纖纖剛入獄,秦子言就來看她了。
盯着秦子言淡漠的臉色,周纖纖笑得極其的諷刺:“你還真是積極啊,這事情都還沒查清楚,你就把我給送進來了。”
秦子言盯着她諷刺的笑臉,淡漠的道:“那些方案由你保管,如今外泄,你得揹負這個責任。”
“連偷盜販賣的責任也要背?”周纖纖諷刺的輕笑,“子言啊,不得不說,你還真是一個薄情的男人,前些時日,我們還在冰洞裡曖昧廝磨,這會,你就讓五媽揹負這些莫須的責任,親手將五媽送進這監獄,秦子言啊秦子言,五媽算是看透你了。”
秦子言靜靜的看着她,不說話。
周纖纖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淡漠的俊臉,輕聲笑道:“子言,五媽突然感覺你比你爸還要薄情呢,你爸雖然女人多,但他至少還會寵五媽,可你呢,除了給五媽冷冰冰的臉色看,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將五媽送進這冷冰冰的監獄,你可真是讓五媽寒心吶。畢竟你那時候看過五媽的身子,甚至還親過五媽的身子,五媽一直都以爲你是喜歡五媽的呢。”
聽着她的話,秦子言的心裡再次騰起了一絲悲哀,連看她的眼神都變得可憐起來。
這個時候,她都不知道,要將她送進這監獄換取幾位高管的衷心和信任完全都是秦邵峰的意思,或許在她的心裡,她還覺得秦邵峰是寵愛着她的,最終會將她從監獄裡救出來的。
只是,越是這樣不可能的希望越是讓人覺得悲哀。
半響,他盯着周纖纖輕笑的臉,淡淡的道:“你放心,我會盡量查清楚方案偷竊販賣一事,還你清白。”
“呦呵……”周纖纖驟然輕笑了一聲,語氣中盡是諷刺,“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相信那方案不是我偷竊的一樣。嘖嘖,既然這麼相信我,那爲什麼還要把我送進這冰冷的監獄。”
秦子言緊抿着脣不說話,幽深的眸色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周纖纖又笑了笑,語氣輕緩:“其實我知道原因的……”說着,擡眸看進他那雙幽深的眼眸,諷刺的輕笑道,“我聽說了,你是爲了VK國際的那些高管,那些高管認定是我偷竊了那項方案拿去販賣,所以他們就以同時離職來威脅你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就將我送進這警察局了對吧,在你看來,我這個五媽根本就比不上那些高管的,對吧?”
秦子言抿脣不語,算是默認。
周纖纖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其實你做得也挺好的,公司的那些高管爲重嘛,再說了,我只是你的五媽,又不是你心愛的女人。”
秦子言垂眸,淡淡的道:“隨你怎麼看我,也隨你怎麼怨我,都無所謂。總之我一定會查清這件事情。不光只是爲了還你清白,最重要的是要清理出賣VK國際的那個人。”
“好啊,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周纖纖輕笑,“希望你能儘快查出來,也免於五媽在這陰森森的監獄裡受苦,聽說在這監獄裡吃不飽穿不暖,還有老鼠蟲子,還會受人欺負,五媽這會想想都覺得害怕。”
眼前的女人用那種漫不經心的神情說着這些話,讓人絲毫不覺得她會害怕那些。可是秦子言的心裡卻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莫名的有些憐憫這個女人。
待秦子言離開後,周纖纖輕笑的臉頓時冷了下來,眸中帶着一抹冷笑和諷刺。
那秦邵峰還真是老謀深算,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只會認爲是秦子言硬要將她送來警察局,而不是他秦邵峰的意思,待到她出獄後,他秦邵峰依舊可以在衆人的面前演繹他寵愛她的假象。
呵,秦邵峰還真是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
傍晚,秦家別墅。
這個時候,秦家的人本該圍着餐桌和和睦睦的吃飯,秦邵峰卻發了很大的脾氣。
“子言,爲什麼要將你五媽送進監獄,你可知道,她是你五媽?”
秦子言眸色幽深的盯着他
,半響,淡淡的道:“VK國際的一個重要項目方案外泄,令VK國際造成了一場不少的損失,而五媽身爲我的秘書,保管着這些方案,理應負全責。”
秦子悅眸光怪異的盯着秦子言,猛然感覺眼前的大哥好似變了,對那個女人的態度變了,變得不再護着那個女人了,不過這也正是她想看到的。
秦子寒輕搖着手中的杯子,突然說了一句:“大哥,項目方案外泄了,秘書就要進監獄,那這樣,以後誰還敢做你的秘書了。”
秦子悅聽罷,頓時反駁道:“二哥,話不能這樣說啊,五媽身爲秘書,如今這事算是她失職了,擔點責任不爲過吧。”
“是不爲過……”秦子寒勾脣笑了笑,微微有些諷刺的說,“擔責任都擔到監獄裡去了,又有幾個人願意做這秘書。”
坐在他身旁的三姨太悄悄的扯了扯他的手臂,這回難得爲秦子言說了句好話:“你大哥辦事自有他的想法,再說了,這秘書失職了,他身爲總裁的,不懲罰懲罰那秘書,在其他職員的面前豈不是說不過去。”
秦子寒淡淡的瞥了秦子言一眼,垂眸不說話,只是垂眸的瞬間,眸中快速的躍過一抹冷意。
秦邵峰依舊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問秦子言:“就算是你五媽失職,可也不能把人送去監獄啊,那監獄是人待的地方嗎?更何況失職是公司內部的事情,何須警察來管了。”
面對秦邵峰的問題,秦子言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悲涼又諷刺。
他不明白他的父親爲何對他在人前是一套,在人後又是一套。不明白他的父親爲何明明不在乎周纖纖,卻要在這所有的姨太太面前表現出很在乎周纖纖,很寵愛周纖纖的樣子。
沉了沉眸色,秦子言淡淡的道:“她不光是失職,還涉嫌偷盜方案販賣給楚香集團,已經嚴重觸犯了法律條款,所以必須走法律途徑。”
秦邵峰臉上的怒意越發的明顯,盯着他低吼道:“事情查清楚了嗎?有證據表明是她偷的方案嗎?”頓了頓,冷聲下命令,“不管你採用什麼方法,馬上把你五媽從監獄裡弄出來。”
秦子言面無表情的說道:“既送進了監獄,便也沒那麼容易出來,更何況這也是我給公司幾個高管的一個交代。”
“你……”秦邵峰氣得頓時說不出話來,靠在椅子上喘氣,一雙銳利的眼眸沉沉的盯着他。
秦子言心中冷笑,不得不說,秦邵峰的演技真的很好很好。若不是昨晚上他命令他將周纖纖送進監獄,或許他真的會被他的假象所矇蔽,以爲他是真的那麼寵愛周纖纖。
“好了,邵峰,子言這麼做也是爲公司着想啊。”大姨太輕拍着秦邵峰的胸口,輕聲說道,“我聽說公司裡的高管因爲這事都差點罷工了,所以邵峰,等子言安撫了這些高管再說,五妹咱們再想法子慢慢的將她給救出來好不好?”
“對啊,邵峰,大姐說得沒錯,公司利益要緊啊。”三姨太這時候也接了一句話。
秦邵峰的心中悄然劃過一抹諷刺,這個時候,這兩個爭了多年的女人反倒異常的團結起來了。
眸色幽深的瞥過四姨太那張平靜的面容,秦邵峰那雙銳利深沉的眼眸中緩緩淌過一抹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
金碧輝煌的大酒店裡,一場豪華的宴會便是上流社會的生活象徵。西裝革領的男人以及優雅華貴的女人穿梭在宴會中,觥籌交錯,紙醉金迷。
韓香勾着蕭楚的手臂,覆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問:“阿楚,纖纖都已經進監獄了,這麼做真的有用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