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碩大的院子裡,秦子寒正抱着一個一歲大的小寶寶在盪鞦韆,而那個小寶寶不是她的樂樂又是誰。
周纖纖抑制不住的捂着嘴巴嗚咽了一聲,慌忙衝過去,一把從秦子寒的懷中搶過小寶寶,激動而又興奮的喊:“樂樂,是媽媽,樂樂……還記不記得媽媽?”
小樂樂愣愣的盯着她,粉嫩嫩的小臉上盡是好奇。
周纖纖垂首親吻着她的額頭,她的小臉,哭着說:“樂樂,你還記不記得媽媽?我是媽媽啊。”
然而不管她怎麼喊,小樂樂都只是滿臉好奇的盯着她,不曾喊她一聲。
秦子寒靜靜的盯着她激動的模樣,半響,低聲說:“纖纖,你先別這樣,樂樂還小,而且又跟你分開了這麼久,不記得你也是正常的。”
周纖纖驟然轉過頭,滿臉怨恨的盯着他,哭着低吼:“她爲什麼會跟我分開這麼久,她爲什麼會不認得我,秦子寒,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我的女兒會離開我這麼久嗎?”
對於她的指責,秦子寒不說一句反駁的話,本來就是他一直藏着她的女兒,才讓她們母女分開這麼久。
但是他不後悔,若是沒有這個籌碼,這個女人又怎麼會願意跟他回來,又怎麼肯乖乖的待在他的身邊。
抿了抿脣,他拉着周纖纖坐到鞦韆上,低聲說:“別站着,坐下吧,樂樂現在跟你比較生疏,你跟她玩一會,她就會跟你熟悉起來了。”
周纖纖氣憤的甩開他的手,那張側臉看去,盡是怨恨。
秦子寒垂了垂眸,站在她的身旁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盯着她逗着小樂樂玩。
她把小樂樂放在她的腿上,不停的逗小樂樂,那張一向淡漠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慈祥的笑容。
終究,這個女人會對秦子言真誠的笑,也會對她的女兒真誠的笑,卻唯獨不會對着他有一絲一毫的真誠笑意。
這個意識,讓他嫉妒得發狂。
“樂樂,叫媽媽,叫我一聲媽媽好不好?”周纖纖掐着小樂樂的腋下,看着她那雙如葡萄般黑亮的眼睛柔聲哄着。
小樂樂一手放在嘴巴里,另一隻手揪着她的衣襟,好奇的盯着她看,可就是不肯喊她一聲。
周纖纖見狀,心裡不免騰起一股挫敗感。
正在這時,小樂樂忽然朝着秦子寒張開雙手,口齒不清的喊:“粑粑……粑粑……抱抱,要抱抱……”
聽到她喊秦子寒爸爸,周纖纖臉色瞬間一沉,看着她的眼睛說:“她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叫秦子言,她不是你的爸爸。”
“嗚嗚……粑粑,要粑粑……哇唔……”
小孩子雖然小,可還是會看臉色,見周纖纖臉色陰沉下來,頓時被嚇得哭了起來,雙手伸向秦子寒,哭着喊:“粑粑……嗚嗚……抱抱,要抱抱……”
秦子寒垂眸笑了笑,剛準備去抱她懷裡的孩子,周纖纖卻刻意躲開了,冷着聲音強調:“她是我和子言的孩子。”
秦子寒的臉色不自覺的陰了陰,輕笑着說:“就算她是你跟秦子言的孩子又怎樣,你沒看見嗎,她現在要的是我,她早就已經把我當成了他的爸爸。”
“那又怎樣,她的爸爸是秦子言,她的身上留的是秦子言的血,而你……你什麼都不是。”周纖纖盯着他冷冷的低吼。
她不曾想到,女兒剛學會叫爸爸了,卻是衝着這個男人叫爸爸。
心裡忽然劃過一抹委屈,爲秦子言而感到委屈。
盯着她臉上的排斥和冷意,秦子寒的臉色越發的沉了沉,胸腔劇烈的起伏,卻是忍了良久,心中那股翻涌的怒氣和嫉妒終是被他壓了下去。
他呼了一口氣,坐到她的身旁,聲音一瞬間變柔了許多:“纖纖,留在我的身邊好不好,和孩子一起留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將這個孩子當成是我的親生孩子。”
“不可能。”幾乎想都沒想,周纖纖冷冷的吐了三個字,聲音是那樣的堅定和決然。讓秦子寒一瞬間覺得,這個女人是那樣的無情。
或許,也只是對他一個人無情。
周若妍重重的靠在院門旁邊的牆壁上,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
“和孩子一起留在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將這個孩子當成是我的親生孩子。”
耳邊一直迴盪着那個男人的這句話,她的心揪得發疼。
那個女人對他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他情願要別的男人的孩子,也不要她和他自己的親生孩子?
她以爲那個男人抱着樂樂出來會傷害樂樂,可沒想到原來他抱着樂樂出來是爲了討好那個女人。
周若妍捂着嘴拼命的壓抑着自己的哭聲,她早就該想到了,那天晚上當秦子寒發信息給她,讓她給樂樂拍幾張照片發給他的時候,她就該想到了,想到秦子寒要那幾張照片是爲了控制周纖纖。
呵,不管怎麼樣,也不管等多久,那個男人都不肯放棄周纖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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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爲什麼會那麼偏執,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快出生了,可是那個男人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甚至也沒有多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眼。
他的心思就全都在周纖纖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的待在他的身邊還有什麼意思。
本以爲有了他的孩子,她就滿足了,想着就算那個男人不要她了,她還有孩子,她不是孤單一個人。
可是原來她也會貪心,貪心的想着,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就不一樣了,貪心的奢望着秦子寒會愛這個孩子,也會愛上她,呵,如今看來,她那樣的奢望又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嘲諷。
“纖纖,喜歡這座別墅嗎?這座別墅是我這半年特意爲你建造的,院子裡有花圃,有水池,還有秋千,你可以經常跟孩子在院子裡嬉戲,答應我,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好嗎?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耳邊依舊是那個男人哀求周纖纖留在他身邊的話語。
周若妍死死的絞着手指,心裡盡是悲涼和哀傷。
她忽然覺得,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那個女人以外,誰也入不了他的眼。包括她……和他的親生孩子。
似乎一刻都已經待不下去了,她懷疑自己再待下去,聽着那個男人對周纖纖說的深情話語,她會崩潰。
站直身子的瞬間,她聽見周纖纖冰冷的聲音從院子裡面傳了出來。
周纖纖在拒絕那個男人:“不可能,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可能待在你的身邊,我一定會帶着我的孩子離開這裡。”
她微微的扯了扯脣,笑得盡是苦澀。
秦子寒啊秦子寒,一個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爲何要如此的固執,我和我們的孩子在你的心裡真的一點分量都沒有嗎?
失魂落魄的朝着前面走,八個多月的孕肚已經很沉很沉,可是她卻像是沒有要打車的意識一般,有好幾輛出租車在她的身旁停下來詢問她是否要打車,她都好像沒聽見一般,只是執着的朝着前面走,像是沒有目的地一般。
或許此刻,在她的心裡,這條路已經沒有盡頭可言。
忽然在一個十字路口,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直直的朝着她駛來。
她怔怔的盯着那輛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轎車,整個人竟然沒有半點反應。
腦海中猛的閃過一抹念頭:或許,就這樣死了也好,帶着孩子一起,死了也好,死了就沒有什麼牽掛了,死了就不擔心她的孩子將來生下來沒有父愛。
車子離她越來越近,她靜靜的盯着那輛車,脣角微微的牽了牽,眸中劃過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解脫。
只是,車子在距離她的腿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及時的停了下來。
周若妍怔怔的盯着眼前的車子,在面臨死亡的那一刻,她的心裡沒有半點波瀾,甚至是平靜的等着死亡的來臨,心中是一種解脫。
然而此刻,當這輛車子最終停下來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莫名的狠狠顫抖起來。
她不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在決心想要解脫的時候,她能坦然的面對死亡,然而一旦活了下來,她卻又做不到那樣的坦然了。
她雙手顫抖的捧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雙眼眸怔怔的盯着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然而當她看清那個男人是誰時,她的心裡猛的一跳,劃過一抹濃濃的複雜。
秦子言走到她的面前,微微有些驚訝的視線瞥過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半響,低聲問:“你沒事吧,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周若妍搖了搖頭,眸光復雜的盯着他,低聲問:“子言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跟纖纖不是已經……”
已經離開了麼?
只是想到剛剛在院子裡看到的那抹情景時,這個問題她忽然又問不出口了。
也是,周纖纖已經被秦子寒找到了,甚至已經被秦子寒禁錮在身邊,既然如此,這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會不管周纖纖,他此刻會出現在這裡,恐怕就是因爲查到了周纖纖的下落,所以來救她的吧。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她,半響,視線盯着她隆起的腹部,低聲問:“這個孩子是秦子寒的吧?”
周若妍抿了抿脣,沒說話。
秦子言見她這個反應,心中大抵也猜到了幾分。
他沉默了一會,盯着她似是有些黯然的模樣,語氣平靜的說:“秦子寒把纖纖帶走了。”
周若妍垂下頭,小聲的說:“我知道。”
“那你可以勸他放了纖纖嗎?”秦子言靜靜的盯着她。
周若妍忽然笑了笑,笑得有幾分自嘲:“子言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
秦子言搖了搖頭,盯着她隆起的腹部,淡淡的道:“你不會明白一個男人的心裡,若是你在他的心裡真的沒有半點分量,他不會讓你懷上他的孩子的。”
“也許……”周若妍笑得異常的自嘲和落寞,“這個孩子只是一個意外。”
秦子言搖了搖頭,說:“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意外,那麼這個孩子可能在他剛存在的時候就已經沒命了。他能讓這個孩子在你的腹中長這麼大,證明他在意這個孩子。”
周若妍一直都沒有說話,腦海中卻想到半年前,她被那個男人推倒在地,那個孩子差點流掉時的情景。
那個時候,秦子寒是真的接受了這個孩子,甚至是很在意這個孩子,極力的想要保住這個孩子。
只是,這些就真的能代表在那個男人的心裡,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真的有那麼一丁點的分量嗎?
不,不是的。
即便秦子寒有那麼一丁點在意這個孩子,那也不代表那個男人在乎她。
那個男人心裡眼裡就只有周纖纖,與周纖纖想比,她和孩子什麼都不是。
正在這時,又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她不認識,但是卻長得很帥,菱角分明,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燃了半截的香菸,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邪氣。
他站在車門口,一手隨意的搭着車門,盯着秦子言,微微有些不耐煩的說:“子言,算了,她不願意去讓他男人放了纖纖,那麼我們自己去把纖纖搶回來,我就不信,我蕭楚還治不了他秦子寒,想當初我也是在道上混的。”
蕭楚一直坐在車裡抽菸,他們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了那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秦子寒的女兒,而且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秦子寒的孩子。
只是他想的跟秦子言想的不一樣。
秦子言認爲秦子寒既然會讓這個女人懷上孩子,那麼肯定是有幾分在意這個女人的。
可他覺得,秦子寒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女人,倘若真的在乎的話,又怎麼會對纖纖那樣執着和瘋狂。
這個女人看起來跟周纖纖有幾分相似,在他看來,對那個男人來說,這個女人是周纖纖的替身也說不定。
秦子言沒有理蕭楚,他只是靜靜的盯着沉默不語的周若妍,良久,淡淡的道:“既然你不肯嘗試,那算了,路上小心一些,就算不爲了自己着想也該爲了腹中的孩子,不管怎麼說,孩子都是無辜的。”
說完,他便轉身準備上車。
周若妍卻慌忙拉住他,語氣微微有些急促的問:“你們是要去子寒那裡把纖纖搶回來嗎?”
還不等秦子言答話,蕭楚頓時開口,語氣很不客氣的說:“是啊,我們現在就是要去秦子寒那裡搶回纖纖,怎麼,你想去給那個男人通通風報信,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不是的。”周若妍急促的搖頭,說,“那座別墅裡到處都是保鏢,你們不可能將纖纖救出來的。”
蕭楚臉色沉了沉,低吼道:“他僱了保鏢,老子還帶了兄弟呢。”
周若妍微微的嘆了口氣,擡眸盯着秦子言,低聲說:“子言大哥,你先別輕舉妄動,畢竟你的女兒現在還在他的手上,纖纖就是因爲小樂樂,所以纔不敢離開子寒,你們若是強行的去搶回纖纖和樂樂,恐怕他會對樂樂不利,現在,樂樂就是他手裡最有用的尺碼。”
蕭楚鬱悶的往車門上踹了一腳,低低的咒罵道:“他秦子寒算什麼男人,竟然拿一個一歲大的孩子做籌碼。”
在路上的時候,秦子言就已經跟他說了樂樂的事情,所以此刻聽見樂樂還活着,他的心裡倒是沒有半分驚訝,只是在剛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心裡是又驚又喜。
秦子言靜靜的盯着周若妍,半響,低聲問:“你可以幫我先救出樂樂嗎?”
如果先把樂樂救出來
,那麼再救纖纖就容易得多,不會有那麼多的顧忌,畢竟秦子寒怎麼樣都不可能傷害纖纖,但是對樂樂就不一定了。
那個男人他了解,瘋狂起來真的可能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更別說傷害一個一歲大的孩子。
周若妍抿了抿脣,蒼白的臉上縈繞着一抹掙扎。
蕭楚是個急性子,一看她那副模樣,心裡就一陣來氣。
他衝秦子言低吼道:“得了子言,我看這女人是怎麼都不肯背叛她男人的,我們還是別指望她能幫上什麼了,我們趕緊去救纖纖吧。”
秦子言沉默了半響,點了點頭,再次看了周若妍一眼,這才轉身往車上走。
周若妍緊緊的握着自己的雙手,似乎在心裡做着什麼天人的掙扎,良久,就在秦子言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車裡,她纔開口,聲音顫抖的說:“好,子言大哥,我幫你,我會盡量幫你把樂樂救出來。”
秦子言的身形頓了頓,半響,回頭衝她輕輕的笑了笑,說:“謝謝。”
蕭楚點了一根菸,說:“希望那女人說到做到。”
秦子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發動了車子。
周若妍定定的看着那輛朝着剛剛那座別墅駛去的車子,蒼白的臉上縈繞着一絲連她都沒有察覺的堅定。
是啊,把樂樂救出來,不僅是報答子言跟纖纖以前對她的恩情,也是爲了她自己。
沒有了樂樂做籌碼,那個男人便再也威脅不到子言和纖纖,那麼當那個男人無法留住纖纖的時候,是不是就會發現她和她的孩子還一直站在他的身後等着他。
*****
周纖纖抱着小樂樂逗了一會,小樂樂雖然還是不肯喊她媽媽,但是對她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生疏,時而還是會對着她咧嘴笑一笑。
這對周纖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現象,她相信,只要她跟樂樂再多相處一段日子,樂樂一定會喜歡上她的,一定會喊她媽媽的。
畢竟血濃於水,她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秦子寒從屋子裡走出來,眸光幽深的盯着周纖纖逗弄小樂樂的情景。
這一刻他會想,要是那個孩子就是他跟這個女人的,那該多好,那樣的話,他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看了良久,他才擡腳朝着鞦韆那邊走去,垂眸盯着一臉慈愛的周纖纖,低聲說:“我讓傭人給你做了早餐,你進去吃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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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一聽見他的聲音,周纖纖的臉色就冷了幾分。
她淡淡的道:“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吃吧。”
說完,抱着樂樂轉了個方向,明顯的不想看見他。
秦子寒眸色沉了沉,微微握緊身側的手,盯着她冷硬的背影說:“纖纖,只要這個孩子還在我的手上,那麼你休想離開我。”
周纖纖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緊了幾分,卻是什麼也沒說。
這一點,他早就想到了,多說也無益。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也會想着辦法帶着孩子離開。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忽然停在了院子門口。
周纖纖微微的怔了怔,下意識的朝着院門口看去,只是,當她看清從車上走下來的那個男人時,她的一顆心猛的顫了起來,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當下便抱着孩子瘋了一般的朝着那個男人跑去。
她沒想到秦子言這麼快就追來了,明明才一晚上沒見,她卻感覺跟這個男人分開了好久好久。心裡盡是思念。
秦子寒眸光陰鷙的盯着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半響,朝周圍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幾個保鏢頓時衝上去,擋住了周纖纖的去路。
秦子寒冷冷的扯了扯脣,走到周纖纖的身旁,冷笑着說:“有我在,那個男人別想將你和這孩子搶回去。”
周纖纖轉眸盯着他,眸中盡是恨意和悲涼。
“秦子寒,最開始是你放棄我的,既然如此,那爲什麼就不能乾脆點,徹底的放棄我。”
秦子寒搖了搖頭,說:“我現在後悔了,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放手。”說完,擡眸看向院門口的那個男人,眸中盡是冷戾和堅定。
秦子言靜靜的站在院門口,視線躍過院子裡的保鏢,心微微的沉了沉。
他今日也沒想着將周纖纖搶回去,只是先來探個虛實,卻不想這個男人真的在這座院子裡安插了這麼多保鏢,這座院子不大不小,他粗略看去,光是保鏢就有二十多人。
蕭楚跟着從車上下來,秦子寒微微的驚了一下,半響,盯着秦子言諷刺的笑道:“怎麼?救自己的女人和女兒還要找幫手?”
蕭楚始終叼着一根菸,神態有幾分漫不經心。
他看着秦子寒笑着說:“恐怕秦董事長還不知道吧,纖纖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這哥哥救妹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妹妹?”秦子寒哂笑了一聲,看了周纖纖一眼,說,“我倒是真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像你這樣有錢有勢的哥哥。”
蕭楚笑了笑,說:“我以前是做什麼的,想必秦董事長也有幾分瞭解吧。現在不多說,就算賣蕭某一個面子,放了我妹妹。”
秦子寒也笑了笑,只是笑得有點冷,他說:“對不起蕭總,您這面子恐怕不怎麼好賣。”
蕭楚眸色陰了陰,說:“那好,既然如此,那他日休怪蕭某不客氣,爲了救我妹妹,我蕭楚可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秦子寒扯了扯脣,笑得有幾分諷刺,他忽然擡眸,看向秦子言,冷笑着說:“大哥,你也看見了,你女兒還在我手上,如果蕭總真的用以前混黑道的法子來搶纖纖的話,就別怪我對你女兒不客氣。”
“秦子寒!”周纖纖瞪着他嘶吼了一聲,緊緊的抱着女兒,渾身顫抖的盯着他,“你敢動我女兒,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秦子寒扯了扯脣,笑得有幾分自嘲:“纖纖,在我的心裡,就算你一輩子都不肯原諒我,也比你離開我要來得好,你恨着我,至少也代表你還記着我。”
周纖纖搖頭,悲慼的盯着他:“秦子寒,你就是個瘋子,瘋子……爲什麼你連一個一歲多的孩子都不肯放過?她是你的侄女啊。”
“我只知道,她是我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秦子寒淡漠的說,視線盯在她懷中孩子的身上,眸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冷戾。
小樂樂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愣愣的盯着臉色有幾分陰戾的秦子寒,小小的身子卻是不受控制的顫了一下。
周纖纖心疼的抱緊她,冷冷的盯着秦子寒說:“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的,死也不會。”
“我說過,只要秦子言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捨不得死?”秦子寒低笑着說,語氣卻滿是篤定。
周纖纖下意識的看向秦子言,隔着那些保鏢,她的視線緊緊的落在秦子言的身上,帶着一抹無奈,一抹憂傷和一抹恐懼。
秦子言的心狠狠收緊,他握緊身側的手,眸色深深的看着她,沉聲說:“纖纖,別怕,我一定不會讓他傷害到女兒的,相信我。”
剛纔的滿心惶恐,在聽到秦子言的這句話時,頓時煙消雲散。
她不知道秦子言會怎麼做,但是她卻相信這個男人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女兒的。
見周纖纖眸光專注的盯着那個男人,秦子寒臉色一冷,盯着身旁的保鏢,冷冷的下命令:“快將那兩個男人趕走。”
保鏢聽罷,頓時朝着秦子言和蕭楚兩人走去。
周纖纖心頭一緊,看着秦子言和蕭楚,沉聲低吼:“你們快走啊,這裡人多,你們佔不到好處的,快走啊。”
蕭楚沉了沉眸,既然今天只是來探虛實,他也沒有起這衝突的打算。當下便扯着秦子言的手臂,說:“子言,我們先走吧。”
秦子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周纖纖縈着水霧的雙眸,語氣堅定的說:“纖纖,等我,我一定會來救你和女兒的。”
周纖纖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直到秦子言的車子開走,沒了影,周纖纖的視線都不曾收回。
秦子寒冷冷的盯着她,語氣陰森的開口:“周纖纖,你相信他也沒用,他要顧着這孩子,就永遠也不可能輕舉妄動。”
周纖纖側眸,冷冷的盯着他,諷刺的哼道:“秦子寒,總是拿一個週歲大的孩子做要挾,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秦子寒眸光陰戾的盯着她,脣邊的笑容卻是饒有深意:“周纖纖,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算不算一個男人。”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會再等,即便這個女人反抗,他也要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只要有了孩子,他們之間就有着那種斬不斷的牽連。
*****
蕭楚坐在副駕駛座上鬱悶的抽菸,半響,憤憤的低吼道:“那個男人可真夠卑鄙的,還真被他那個女人給說中了,會拿那孩子做要挾。”
秦子言視線盯着車前方,語氣淡淡的道:“秦子寒就是這樣的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會不擇手段。”
回想這一點,秦子寒的性格跟秦邵峰倒是最爲相似。
蕭楚吐了一口菸圈,說:“現在該怎麼辦?”頓了頓,忽的坐直身子,憤憤的道,“要不,我帶一衆兄弟去把纖纖和樂樂硬搶回來。”
秦子言搖了搖頭,說:“樂樂還小,而且那個男人也明確說了,如果我們硬來,他會傷害樂樂。更何況,他院子裡的保鏢不少,估計屋子裡還有,這樣硬搶的話,造成的傷害也會不小。”
“那怎麼辦?”蕭楚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將它吐出,眉間閃過一抹煩躁。
秦子言輕輕的敲擊着鍵盤,說:“等。”
“等什麼?”蕭楚有些疑惑的盯着他。
“等周若妍將我女兒救出來。”秦子言低聲說,臉上沒什麼表情。
雖然周若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而且曾經也做過對不起纖纖的事情,但是他卻莫名的相信,相信那個女人會成功的將他的女兒救出來。
當然,如今除了那個女人,也沒有人能完好的將樂樂救出來了。
相比於秦子言的信任,蕭楚則是滿心的懷疑。
他吐了一口菸圈,說:“瞧那女人的樣子,就是一個膽小的主,我敢說,她平時一定很怕秦子寒,不然秦子寒都這麼明目張膽的跟你搶纖纖了,那個女人居然也不敢在秦子寒的面前鬧,所以,我覺得,她沒那個膽背叛秦子寒。”
“或許她是膽小,但是她對纖纖的情義卻是真的。”秦子言語氣平靜的說。
蕭楚微微的蹙了蹙眉:“情義?她跟纖纖之間有什麼情義?”
“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以後讓纖纖講給你聽吧,我們現在就等着,我感覺,她應該很快就會幫我把女兒救出來。”
蕭楚盯着他的側臉,對他說的話不以爲然,半響,他輕飄飄的說了三個字:“但願吧。”
*****
下午的時候,周若妍在房間裡坐立不安。
誠然,要她揹着秦子寒將樂樂還給秦子言,她真的有些不敢。
但是,既然答應了秦子言,她的心裡又存在着一股說不出的執着和堅定。
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過了好久,她終是拿起手機,撥通了秦子寒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秦子寒微微有些不耐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什麼事?”
周若妍的心微微的緊了緊,半響,小心翼翼的說:“子寒,你能不能回來陪我吃頓晚飯。”
那邊沉默了一會,吐了兩個字:“沒空。”
這兩個字幾乎不帶任何感情,那樣的淡漠讓周若妍的鼻頭一陣酸澀,險些就落下了淚。
“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等等!”周若妍慌忙喊住他,緊緊的握着手機說,“子寒,你已經很久都沒有陪我吃頓飯了,你現在恐怕連我腹中的孩子有幾個月了都不知道吧,子寒,回來陪我吃頓飯可以嗎?求你。”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電話那端又是一陣沉默,良久纔想起他淡漠的聲音:“我看情況吧。”
“樂樂呢?”趁他還沒掛電話,周若妍慌忙開口,說,“子寒,你把樂樂帶哪裡去了,回來的時候把她也帶回來行嗎?一整天沒見她了,心裡真的很想念。”
“我知道了。”秦子寒淡淡的說了三個字便掛了電話。
周若妍緩緩的放下手機,微微顯得笨重的身子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一顆心更是狂跳不止。
如果她真的成功的將樂樂還給了秦子言,那個男人恐怕會殺了她吧。
她微微的扯了扯脣,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自嘲和釋然。
無所謂了,事到如今,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已不做任何強求。
*****
周纖纖抱着樂樂坐在落地窗前玩,見那個男人掛了電話,不免回頭,衝着他淡淡的問:“是周若妍打給你的吧?”
秦子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走到她的身邊,像個沒事人一樣摸了摸樂樂的頭。
周纖纖心裡有幾分牴觸,畢竟這個男人有傷害她女兒的傾向。
她抱着樂樂不動聲色的移了移,拉開與那個男人的距離說:“若妍是個好女孩,你不該辜負她。剛剛她是打電話讓你去陪她吧?”
秦子寒靜靜的盯着她淡漠的臉色,冷笑着說:“你好像很希望我去陪她。”
“她是
個好女孩,我希望你們能幸福的在一起。”周纖纖淡淡的說,語氣平靜得像是說着別人的事。
秦子寒握緊雙手,沉沉的瞪着她,半響,猛的從她的懷裡抱走正在衝着她咧嘴笑的樂樂,冰冷的開口:“既然你這麼希望我去陪那個女人,那好,我現在就如你的意。”
周纖纖心裡一慌,急忙拽住他的手臂,冷聲開口:“你要帶我女兒去哪,把我女兒還給我。”
秦子寒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懷中粉雕玉琢的小樂樂,脣角快速的躍過一抹苦笑。
即便拽住了他的手臂,可這個女人想留住的,依舊是她的女兒,而不是他。
他轉過頭,冷冷的盯着她,說:“纖纖,我答應你會讓你見到你女兒,但是我沒答應你會將你女兒留在你身邊。”
說完,撥開她的手冷冷的朝着門外走。即便周若妍沒有要他將樂樂帶回去,他也會這麼做,畢竟,讓樂樂跟周纖纖在一起,風險還是太高,他不能讓自己手中的籌碼出現一絲一毫的紕漏。
“秦子寒……”周纖纖慌忙追上去,衝着他頎長的背影低喊,“你把女兒還給我,求求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一直追到了大門口,眼看着那個男人抱着樂樂上車,周纖纖一瞬間急得哭了起來。
她想衝過去搶回女兒,可是面前好幾個保鏢攔着她,不讓她跨出大門半步。
眼看着秦子寒的車開出了院子,周纖纖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女兒的名字。
看過女兒後,她的心裡更是不捨,只想時時刻刻的陪着女兒,時時刻刻的看着女兒粉嫩嫩的笑臉,看着她烏黑清亮的眼眸,聽着她稚嫩的笑聲……
*****
傭人做好晚飯後,周若妍遲遲沒有吃,她坐在沙發上不安的等着。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回來,她只知道,無論如何,她也要將樂樂還給秦子言。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剎車聲。
周若妍心底狠狠的顫了顫,一瞬不瞬的盯着大門口,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緊。
當那個男人抱着一個一歲大的小女嬰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周若妍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有些緊張,有些欣喜,又有些惆悵……
揚起笑臉,她起身朝着那個男人走去,笑着說:“你回來啦。”
“嗯。”秦子寒淡淡的應了一聲,視線朝着餐桌上看了一眼,語氣平靜的問,“你怎麼不去吃?”
周若妍笑了笑,說:“我想等着你回來一起吃。”
“那如果我今天不回來呢?”秦子寒靜靜的盯着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周若妍微微垂首,一時無語。
“媽媽……”
小樂樂忽然朝着她喊了一聲。
周若妍心頭一軟,頓時擡起頭,伸手將樂樂抱了過來,在她的臉上連着親了兩下。
只是下一刻秦子寒又將樂樂抱了回去,盯着她隆起的腹部,淡淡的道:“顧好你自己的孩子。”
說完,抱着樂樂朝着餐桌上走去。
周若妍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平靜的心湖泛起了點點漣漪,那個男人是怕樂樂踢到她的肚子嗎?
跟着坐到餐桌前,他看着給小樂樂喂牛奶的秦子寒,低聲問:“子寒,你今天帶樂樂去哪裡了?”
秦子寒的手微微的頓了頓,半響,淡漠的道:“帶她出去轉了一圈。”
周若妍抿了抿脣,沒有再說什麼。
她想讓他晚上將樂樂留在家裡,可是又不敢開口,怕這個男人起疑心。
一頓飯沉沉默默的吃完,秦子寒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半響,將已經在他懷裡睡着的樂樂遞給傭人,轉眸盯着周若妍,淡淡的道:“這些日子我可能會很少回來,你自己注意,要生的話就叫傭人打電話給我。”
說完,起身朝着門外走。
周若妍定定的盯着他淡漠的背影,一時無話。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什麼好說的。
他肯回來陪她吃頓晚飯就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
秦子寒將車開進院子,燈光下,遠遠的就看見那個女人傻傻的坐在門口。
他的心微微的緊了緊,將車停穩,慌忙下車跑到她的面前低聲問:“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秦子寒,我女兒呢,你把我女兒還給我。”周纖纖抓着他的手臂急聲問。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半響,衝旁邊的保鏢問:“我離開後,她一直坐在這裡嗎?”
保鏢沉默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傭人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着秦子寒低聲說:“晚飯也早就做好了,只是周小姐她不肯吃。”
秦子寒眸色微微的眯了眯,一把將周纖纖從地上拽起來,冷冷的低吼:“現在就給我去吃飯,否則我不會再讓你見到你女兒。”
周纖纖緊緊的盯着他,問:“那你什麼時候再讓我見到我女兒?”
秦子寒沉默了良久,才冰冷的吐出兩個字:“明天。”
“那好,那我現在就去吃。”周纖纖說着,甚至是有些機械的轉身,機械的去吃餐桌上的飯菜。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身側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
良久,他低聲問:“那個孩子對你就真的那麼重要?”
“對。”周纖纖嘴裡嚼着東西,含糊不清的回答,“她是我跟子言的女兒,這個世界上,有兩個人對我最重要,那就是子言跟我女兒。”
秦子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良久,忽然扯了扯脣,脣角躍過一抹深意。
假如他讓這個女人懷上孩子,那麼這個女人是不是也會這麼在乎他跟她的孩子。
夜裡,周纖纖輾轉難眠,腦海中晃過的都是女兒的模樣。
從未像此刻這般思念女兒,只希望能快點到天亮,她能早點見到她的樂樂。
身旁的女人沒有睡,秦子寒也一樣沒有睡。
她在想她的女兒,他則在暗暗的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和她在身旁的那種溫暖。
*****
深夜。
周若妍站在院門口,將一個一歲大的嬰兒遞給秦子言,說:“子言大哥,這就是樂樂,你快帶她走吧。”
秦子言小心翼翼的接過女兒,此刻女兒正在熟睡中,即便是換了一個臂彎,她也沒醒,似乎睡得很沉。
半響,他擡眸,靜靜的盯着周若妍,低聲問:“你把樂樂還給我了,怎麼跟秦子寒交代,你想好了說辭嗎?”
周若妍微微的笑了笑,說:“沒關係,我現在懷了他的孩子,他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所以你不用擔心。”
秦子言沉默了半響,說:“如果秦子寒問起來的話,你就說是我帶人來強行將樂樂搶走的。”
“嗯。”周若妍點了點頭,笑得有幾分牽強。
秦子言眸色幽深的看了她兩眼,這才轉身上了車。
看着車子消失在夜色中,周若妍的心裡竟然一陣輕鬆。
雖然樂樂的離開讓她有些不捨,但是,孩子至少是回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身邊。
這樣,她的心裡也會好過點,對秦子言和周纖纖不會有那麼多的愧疚。
*****
翌日一早,秦子寒就回來了,周若妍靜靜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因爲那個男人的出現,她握着牛奶杯的手狠狠的顫了一下,卻是不動聲色的將那杯牛奶全部喝了下去。
秦子寒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問:“樂樂呢?還沒醒?”
周若妍沒有說話,只是垂着頭。
秦子寒也不再問她,只自顧自的朝着樓上走去。
周若妍依舊安安靜靜的吃早餐,這樣的安靜跟平常很不一樣。
秦子寒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的蹙了蹙眉,心裡莫名的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周若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蒼白的臉上劃過一抹釋然。
不然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周若妍微微的牽了牽脣角,這一刻自己的反應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冷靜。
“樂樂呢?”秦子寒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眸光陰鷙的盯着她。
周若妍緩緩擡眸,臉色平靜的盯着他,語氣也很平靜:“我已經把樂樂還給秦子言了。”
秦子寒的眸色頓時危險一眯,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冷聲低吼:“周若妍,你敢背叛我。”
周若妍勇敢的迎向他陰鷙的眼眸,低聲說:“子寒,我不是背叛你,我只是在幫你,纖纖愛的人是子言,你這樣拆散他們一家三口,折磨的不僅僅是他們,還有你自己。”
“你閉嘴,信不信我殺了你。”秦子寒眸光猩紅的盯着她,眼神裡隱隱透着一絲殺意。
周若妍悲涼的笑了笑,問他:“秦子寒,我在你的心裡到底算什麼?”
秦子寒緊抿着脣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盯着她。
周若妍笑得越發的悲涼:“子寒,我也是一個人,一個深愛你的女人,我多麼希望我們一家三口能夠倖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不奢求你能愛上我,我只是乞求着你能有那麼一丁點的在乎我,在乎我們的孩子,這就足夠了。可是,一直以來,似乎連這小小的祈求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抓着她衣領上的手暗暗收緊,半響,他陰沉的視線緩緩往下移,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他在她的腹部上看了好久好久,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只是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用從未有過的低沉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我以爲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會背叛我,而你……不會。”
是的,他沒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女人,可是這個女人一直以來的唯唯諾諾和膽小甚至是對他的那種愛意,讓他以爲她永遠也不會背叛他,可原來,他想錯了。
周若妍怔怔的盯着他近乎落寞的背影,一顆心顫抖個不停。
他說,她永遠也不會背叛他。
可是,她還是背叛了她。
*****
“沒想到那個女人還真的將樂樂還給你了。”蕭楚看着醒來,一臉呆萌的小樂樂,笑着說了一句。
秦子言衝了一瓶奶粉,走過來低聲說:“其實,她是個好女人。”
“也許吧。”蕭楚回了一句,半響,摸着小樂樂的腦袋,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去救纖纖?”
“等到晚上。”秦子言將奶嘴送到小樂樂的嘴裡,沉聲說,“晚上光線不明,保鏢的防守也會鬆懈一些,到時候救出纖纖的機率也會大一些。”
蕭楚點了點頭:“那好,我讓手下的人先準備準備。”
*****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周纖纖坐在門口一直等着秦子寒,一顆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秦子寒明明答應她天亮之後會讓她見到女兒的,可是這一天過去了,那個男人卻連出現都沒有出現過。
她不知道女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秦子寒爲什麼會突然變卦,而且連人影都不見了。
她緩緩垂眸,腦海中忽然劃過一抹念頭。
難道是秦子言採取了什麼行動把樂樂給救走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忽然快速的衝進了院子。
周纖纖心底一顫,急忙擡眸看去,只見一抹挺拔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正是秦子寒,只是,他的懷裡沒有她的樂樂。
因爲院門口有保鏢守着,門口倒是有些鬆懈。
她急步跑過去,盯着那個男人問:“秦子寒,我女兒呢?”
秦子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的盯着她。
周纖纖這纔看清他的眼睛,白色的路燈下,他的眼眶竟是猩紅的,有幾分駭人。
她的心微微的緊了緊,繃着聲音問:“秦子寒,你怎麼了?”
秦子寒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周纖纖微微的蹙了蹙眉,心中快速的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時,那個男人忽然拽着她的手臂,發了瘋一樣的將她往屋子裡拽。
周纖纖嚇了一跳,掰着他的手,急促的問:“秦子寒,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纖纖……”秦子寒低聲喊着她的名字,拽着她的手臂越發快步的往屋子裡走,用低沉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我想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周纖纖渾身一顫,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急促的搖頭:“秦子寒,你瘋了,放開我。我不可能爲什麼生孩子,你放開我……”
“同樣是從你肚子裡生出來的,你既然那麼愛秦子言的孩子,那麼,一定也會愛我的孩子吧?”秦子寒低低的說着,聲音微微透着一股子悲涼,“纖纖,我只是想讓我們之間存在着一種斬不斷的牽連罷了。”
今夜的秦子寒很不對勁,而且從他的身上,她還聞到了濃濃的酒氣。
越是這樣越是讓她害怕。
秦子寒瘋狂起來,本來就讓人害怕,更別說他還喝醉了。
被那個男人粗暴的拖到了房間,周纖纖嚇得臉色一陣白過一陣。
她掙扎着,瞪着那個男人猩紅的眼眸,急促的低吼:“秦子寒,你不要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秦子寒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般,大手一揚便將她甩到了牀上,緊接着,頎長的身軀便壓了下來……
(本章完)